如果说,那晚在浴室,白恩的吻带着试探的意味,那么这一次,他就像笃定了陆希可以接受,毫无顾忌地侵占着那片温软。 湿热的触感和沉重的喘息混在一处,愈发滚烫,陆希被动承受着亲吻,仿佛要和他一同变成某种兽类,一同放肆宣泄,滑向危险的边缘。 这感觉陌生而刺激。 陆希的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汗毛倒立,又被面前的气息压迫,像是丢盔弃甲的士兵,没有半点抗争精神。 寂静的房间里,唇舌相交的声音愈发刺耳。 陆希试着挣动了两下,白恩的手立刻从他腋下环过,揽住他的脊背,将他贴向自己。 他把陆希的双唇吻到充血,仍然不肯放过,舌尖在牙关之中进出,试探,如海浪起伏,仿佛要勾出陆希的魂儿,摧毁他最后一丝理智。 陆希有些受不住了,身体的反应比他的思维更加迅速且诚实,在他意识到自己起了变化之后,终于找回反抗的力气,慌乱地转过脸,想要抽身。 白恩按住他的胸膛,不许他走。 陆希颤颤巍巍地喘气:“不行……你放开我……” “哪里不行?”白恩极为认真地看着他。 这问题有点超纲,陆希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有人喊白恩去商议族中事务。陆希如蒙大赦,泥鳅一般从白恩手里溜出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整理仪容。 白恩也低头理了理衣襟,忽而看向陆希:“今晚,我去找你。” “啊?”陆希一个激灵险些把花瓶撞翻。 白恩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今晚给你。” 陆希刚想说“再缓缓也行”,白恩已经推门出去了。 陆希呆了片刻,眼前依旧雾蒙蒙的,仿佛填满了迷幻的星光。 他“扑通”一声倒在白恩的单人床上,脸上余温未退,烧得脑袋发晕。我在哪?我是谁?我来干什么? 陆希向自己发出了灵魂拷问,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归根究底,他是担心沙兰与白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才急匆匆跑来,想提醒白恩——你已经亲过我了,不能再亲别人。 可是,怎么又被亲了呢? 而且还亲得这么……爽…… 陆希被脑袋里突然冒出的感受震惊了,疯狂拍打自己的脸。 脸蛋越拍越红,脑袋却越来越不清醒。他嗅到白恩枕头上的味道,鼻头动了动,又翻身抱住白恩的被子。 这家伙,睡过的地方都留着香味,怎么这么好闻? 像冷雪,像玫瑰。 令人忍不住想凑近,抱紧,放在舌尖上暖一暖。 等陆希再度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险些在白恩的床单上留下口水印。他一骨碌爬起来,崩溃地冲出了精灵族营地。 会议室里,正在讲话的长老从窗户看见领主的身影,疑惑道:“他怎么了?我们这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吗?” 白恩轻轻一瞥,眼角带笑:“没事,习惯就好。” 【作者有话说】 陆希:兄弟们,我沦陷了!!
第25章 夜晚的访客 为了让自己从失智的状态中恢复正常,陆希冲进城务所,一鼓作气肝了三个B级任务,把自己累成了铁板上的煎饼,撒一把葱花都能嗞嗞冒气。 街边店铺的老板娘给领主端来一杯冷饮,好心劝道:“大家都知道您的好,您不用这么拼命啦。” 陆希眼冒金星,天灵盖嗡嗡作响:“是吗?” “是啊!”老板娘贴心地给他扇扇子,笑容渐渐慈祥,“话说回来,领主大人,您有结婚对象了吗?” 陆希仿佛被捏住软肋,浑身紧绷:“对象?” 该死,为什么又想到了白恩? 老板娘热切道:“没有啊,那太好了!您有什么标准吗?” 陆希喝了口冷饮,恢复镇定:“这个,需要什么标准?” 老板娘掩嘴笑道:“哎哟,标准啊,就是问您喜欢什么样的?” 她捞了张椅子坐在陆希对面,语重心长:“您理想中的领主夫人,是高的,瘦的,白的,漂亮的,温和安静的,诸如此类。” 陆希呛了口水,埋头咳嗽。 该死,为什么又又想到了白恩?? 老板娘急忙帮他顺气,叮嘱道:“不着急,慢慢想啊,择偶这事要慎重,您条件这么好,多考虑几天也无妨。只是,如果您想到了标准,领主大人,请立刻通知我啊。” 陆希抬头望着她,正想问她为何如此殷勤,一抬眼,看到了店铺招牌。 好巧不巧,他坐在了婚介所的对面。 陆希立刻起身告辞,麻溜地躲回城堡。 夜色降临时,柯萨德的天上居然聚起了乌云,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模样。 陆希站在卧室的露台上,望着花园里的仆人们撑起篷布,他们要为娇贵的鲜花遮雨,忙碌的样子像一群蜜蜂。 薇薇站在他身边,心事重重地捏着裙摆。 陆希道:“有话就说。” 薇薇嗫嚅一声,鼓起勇气:“领主大人,我想请个假。” “干嘛去?” “我家里有个长辈,生病了。” 陆希挑眉:“你家不是在外地吗?你要离城?” “唔,他前段时间来看我,就住在城里。”薇薇期待地望着领主,“我就离开一晚,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回来。” 陆希想了想,点头道:“行,我叫护卫送你。” 另一边,准备离开营地的白恩被一个金发少年挡住了去路。 白恩提着一把伞,脸上没什么表情:“莫禾,天还没黑透,你不该随意活动。” 莫禾眨着浅金色的眼眸,声音发颤:“白恩哥哥,您要去哪?” “领主的城堡。” 白恩的语气毫无波澜,莫禾却如雷贯耳,一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莫禾是条毒蛇,却知道,天底下最毒的只有人心。 他自五岁起追随白恩,亲眼看着他从高处跌落,最清楚他这一生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 “今夜零点一过,您就满二十岁了。”莫禾急切道,“您会在今夜蜕变,身体剧痛难忍,毫无抵御之力!您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营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白恩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禾皱起眉,眼睛里蓄满泪水:“您这是在冒险。” “他不危险。”白恩笃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他。” “可您也曾相信白笙殿下!”莫禾急得口不择言,泪水溢出眼眶,“结果呢?他砍了您的麟骨,囚禁您整整三年!” 乌云之中闪过雷鸣,天地响成一片。 白恩的眼睛结了冰,霜雪之力自他脚下蔓延,几乎冻住莫禾的脚踝。 等雨水啪嗒啪嗒落下来,白恩撑起伞,推开了怔愣的少年。 “他不是白笙,我也不是曾经的我。” 白恩留下一句话,独自走出营地,足迹烙下的冰花如同伤疤。 那件事,已有四年了吧。 精灵族在十六岁成年,本该是个美好快乐的日子,白恩却遭遇了世界上最可怖、最丑陋的背叛——他最敬爱的兄长,雪银之崖的圣主,亲手剜下了他的麟骨,给他冠以欺君谋逆的罪名,将他囚禁在深渊整整三年。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在成年那天,觉醒了无色神的神力,对白笙的圣主之位造成了颠覆性的威胁。 白恩从没有想过,要代替他那位“贤明仁爱”的兄长成为圣主。 他自小崇拜兄长,将那人作为榜样,亲密无间地与他分享所有快乐和秘密,却在无意之中,被套下了一道又一道枷锁,只待有一天,无色神的赋权将他一棒打醒,那些沾血的枷锁统统活了过来,撕咬他,把他拽下万丈深渊。 麟骨落地的那一刻,大梦才醒。 白恩在雨中走了很久。 他本该在渡河之后租一辆马车,可一时走神,踏上了通往城堡的小路。 沿岸的城墙像是深渊的峭壁,白恩埋头向前,把那些晦暗的影子甩在身后。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城堡的灯火出现在视野中。 他忽然驻足,屏住了呼吸。 灯火里,有一匹骏马冒雨奔驰,陆希挥着鞭子,迎风大喊:“喂——!” 喊声在密林里盘旋,像是头顶落下绵密的雨,淋得人心尖发颤。 马儿跑近了,陆希的披风被雨水浇透,贴在双腿和马背上。 “为什么不乘车?”陆希问他。 白恩打着伞,一路走来倒是浑身干爽,只有鞋面沾了点泥。 他望着陆希,非常不解:“您出来干什么,我马上就……” 陆希朝他伸出手,语气生硬:“还能干什么,大老远看见你步行过来,有点担心。” 雨水落在那只伸出的手上,溅出小小的水花。白恩望着他,仿佛看到了深渊顶部露出的灿灿金辉,是太阳啊,他一直乞求着那束光能把他带走,离开冰冷的囚牢。 陆希晃了晃手:“发什么愣,赶紧的。” 白恩瞅了一眼城堡的距离,嘴角噙笑:“这么远看到我,您视力真好。” 他拉住陆希的手,踩住马镫,坐在了他身后。 略微成长的身体已不似半年前那样纤瘦,马背上也显得拥挤。白恩的前襟很快被陆希身上的雨水沾湿了,隔着胸膛传递来的温度却异常滚烫。 他收起伞,环住陆希的腰,马儿一路小跑回去,两个人都湿透了。 莱茵从庭院的大门迎出来,牵住马,发自肺腑道:“您还不如不去。” 陆希受凉打嗝,没功夫怼他。 好在婢女提前备好热水,陆希泡澡驱寒,白恩也回到卧室更衣。 城堡的仆人都在猜测精灵族青年深夜造访的原因,陆希洗完澡去厨房煮姜汤,看到一群婢女交头接耳,咯咯发笑。 “是白恩先生想领主大人了吧?” “我看领主大人也挺想的,老早就扒在露台上张望。” “我还看到他从武器上拆下了一个圆筒,当望远镜用。” “你说今晚会不会……” “哎呀别说啦,羞死人了,领主大人在看我们呢。” 陆希礼貌问好,然后无情下令:“快去睡觉。” 已经十一点了,陆希把姜汤端出厨房,看见白恩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 “我可以去您的卧室睡吗?”白恩望着他。 陆希含糊地应了声,把托盘举到他面前:“先把汤喝了,预防感冒。” 白恩并不怕冷,作为雪之精灵,他压根没尝过感冒的滋味。 但是姜汤很好喝,放了砂糖和红枣,喝进胃里暖暖的,像是马背上那具紧挨着自己的身体,暖到不愿松手。 两人一同上了楼,进入领主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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