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觉一家能吃,家里的米面下的很快。前两天才倒过一袋米,这就又没了。秀娘和秋生一直跟着西觉家吃肉,不管吃多少肉,人家从来没说过一句钱的事。就连他自家缺钱,秀娘要给公婆买肉,花旗也是从来不要钱。不过是吃家里些米,这些米可抵不上肉钱。家里虽说不富裕,买几袋米的钱还是有的。秀娘小声说,“你下回去镇上买几袋米回来。” 这话正好被进厨房拿舀子的坨坨听见了。他看看米缸,又见秀娘正在淘一盆米,拿了舀子,坨坨跑了出去。他正准备和花旗说话,余光看见秋生过来了,他拿着舀子跑到水桶边,舀水浇菜。 秋生哭笑不得,“坨坨,太阳这么毒,你现在浇菜有什么用。不等水渗下去,就被太阳晒干喽。” “啊?”坨坨傻眼了,拿着舀子一时愣在菜园旁。“那啥时候浇水?”这些不会动的菜真可怜,浇水还要挑时候。他在山上都是自己去找水。 “早晚凉的时候浇水。那会儿太阳没出来,水能渗下去。”秋生回他。 坨坨将舀子扔进水桶里,拍拍手,跑到小丛旁边。花旗嗤笑一声,嘲笑他,“坨坨,你连什么时候浇水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人参精。 坨坨不理他,看小丛灵活地在布上绣花。只是看着看着,坨坨疑惑起来,“小丛,你这绣的什么花?我怎么看不出来?” 小丛停下手,展开给坨坨看,“不是花。是,是穿山甲。”他把自己的本体绣在布上。 坨坨伸出肥短的指头,点着小丛绣的东西,“那也不像啊。倒像是,像是变白了的”他偷偷瞟了花旗一眼,附在小丛耳边说,“像是花旗的本体。” 小丛侧头看了眼花旗,身子僵了僵,“也,也没有吧。”他的本地和花旗的差了可太多。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花旗抱着云善,看向交头接耳的两小只。 “没,没什么。”小丛将布攥在手中,拉着坨坨一起跑出院子。 出了院子他这才将布拿出来仔细端详,这么一看,绣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的,真像是蛇。小丛回到树下,拿着剪刀背过身去,快速将自己刚刚绣的东西剪掉,他不放心地多剪了几下,将那块绣花剪得碎碎的。随后将零星碎布洒在秋意身下的。 不过一顿饭时间,村里人都知道了新来的花娘晚上约了刘三喜。 刘三喜的媳妇儿巧子也知道了,气得在家里跳脚。她大声质问刘三喜,“晚上花娘约你出去了?” “对啊。”刘三喜在衣柜里翻翻捡捡,要把自己最好的衣裳找出来。 “你要去?”巧子拉扯刘三喜,“你不许去!不许去!” 刘三喜将巧子推开,一脸混蛋样,“怎么就不许去?” “你和东子媳妇儿的事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你可不能去。”巧子继续上前拉扯刘三喜的衣裳,同时大声喊,“爹,娘,日子不能过了。刘三喜要去见那个骚狐狸。” 刘三喜爹娘跑进屋,见到儿子和媳妇儿拉拉扯扯。刘三喜他娘赶紧上去帮着巧子拽住刘三喜的衣服,严厉地说,“三喜,你可别干昏头脑的事。好好的在家。和巧子好好地过日子。” 刘三喜爹跑到院子,抄起棍子回屋,一点没客气地对着刘三喜后背就是一下,“你这个孽子。一天到晚地没个正行。你要是闲着,一会儿去把咱家地旁的荒田开了。我看就得给你找些事做。” “爹,你打我干什么。”刘三喜找到衣服了,抱着衣服就往要外跑。 刘三喜他娘紧紧抱着刘三喜的腰,劝道,“三喜,你听娘的,别出去鬼混。咱们就好好呆在家里。” “哎呀,娘。你不知道,花娘可漂亮着呢。我就去和她见一面。”他手下使了力气,将他娘的手掰开,趁着他爹不注意,矮身钻了过去。正准备往外跑呢,腿被拽了一下,整个人摔趴在地上,鼻子磕在门框上,疼得他“哎哟”叫唤出声。 转头见巧子抱着他的腿,刘三喜捂着鼻子气不打一处来,用另一只空闲的脚使劲蹬踹巧子肩膀。 “三喜!你干什么!”刘三喜他娘惊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抱住刘三喜另一条腿。 刘三喜使了狠劲,一脚踹在巧子手腕上,巧子吃通,松了手,刘三喜赶紧爬起身,捡了衣服跑出门。 他爹抄着木棍,跟在后面撵了半个村子,最后也没追上刘三喜。 巧子头发蓬乱地揉弄手腕,突然抓住婆婆的胳膊,“娘,我知道了,咱们去找花娘。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三喜。” 婆媳两个风风火火地闯进秀娘家的院子。看到树下抱着孩子的花旗,巧子冲上去就想甩巴掌。手腕却被花旗紧紧攥住,随即被甩在一边。巧子稳住身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我家三喜。” 见到花旗怀中抱着孩子,巧子嘴毒道,“有你这样的娘,不怕以后孩子长大了知道,羞得没脸见人。” 这话让花旗心头的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他能让堂堂云灵山掌门没脸见人?他将云善交给一旁的坨坨,眼神不善地看向巧子,“我做什么了?本想今晚将你男人腿打折,我看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现在就去找他!”花旗拿起秋生做家具剩下的木棍,气势汹汹地踏出院子。
第19章 打断他的腿 “什么?” 花旗的话一出,院子里的众人傻了眼。花旗晚上约刘三喜不是为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是要打断刘三喜的腿?事情转变得太快,巧子和刘三喜娘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眼见着花旗拎着棍子出了门,秀娘赶紧推醒这两人,“你两快去拦着呀。”原来花旗是真的要打断刘三喜的腿!她一个女人怎么敢想的。秀娘转头对着西觉喊道,“西觉你快管管。”她急忙转身追在巧子和刘三喜娘身后出门。 西觉想到秀娘之前和他说的话,不能让花旗去,要去他去。他连忙追出院子,跑了几步将花旗拦下。 秀娘趁机上前想夺过花旗手中的木棍。花旗抬起胳膊闪过。 “我来。”西觉给花旗使了眼色,抢过他手中的木棍,“你先回去,这事我来。” 花旗疑惑地看向西觉,豹子精明显是有话不方便说,他去就他去,只要将那个胆敢觊觎他的人类腿敲折就行。“那好吧。一定要把腿打折。”花旗叮嘱道。 “你放心。”西觉点头应下。 “什么?!”秀娘尖叫。她可是知道西觉的力气的。拎起砍刀,劈一棵树都不带喘口气的。让他去打刘三喜的腿,怕不是打折,直接就能敲碎吧。 秀娘赶紧拦住,眼见着秋生向这边来,她大声喊,“秋生快来拦着西觉!不能让他去!” 秋生没明白事情,小跑过来,站在西觉面前,一脸迷茫,“这是要干什么。” “西觉你不能去!”秀娘拦他。快速和秋生解释,“西觉要去把刘三喜的腿打折。他的力气你是知道的,说不准就得出人命。” 出人命?刘三喜娘立马趴下抱住西觉两条腿,哭着喊,“你不能去!不能去!我这就叫三喜爹去看着三喜。” 巧子顾不得,上去抱着西觉的腰,凄厉地喊,“你别去打我家男人!” 花旗被这三个女人叫得耳朵疼,他困惑地看向巧子,“不是你想让我现在去把刘三喜的腿打折吗?怎么又替他求情了。我和你说,这样的男人可不值得。你别怕,我家西觉力气大,一棒子敲下去,保准他腿折。” 刘三喜娘听了,哭得更大声了,“哎呀,不能去!不能去!我可怜的三喜。” “花娘,你快别说了。”秀娘从早上就没搞懂花娘的思路。“谁家媳妇儿想自家男人腿被打折?” “不希望?”花旗看向巧子,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巧子被问懵了。她是来骂这狐狸精,让他别去勾引自家三喜。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底气不足地说,“我,我就是不想你去见三喜。” “那不可能!”花旗抱臂,冷冷地说,“那人瞧我的眼神不对,我不能轻易放过他。不然,这村子里不都知道我花旗是好欺负的吗?以后谁都能来踩我一脚。我们一大家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刘三喜娘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西觉两条腿,连忙说,“没人敢欺负你们,没人敢。” 花旗居高临下地看着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妇人,冷声道,“你说没人欺负就没人欺负吗?你管得住刘三喜吗?” 秋生在心里暗暗道好。恶人还得恶人磨,不对,西觉不是恶人,刘三喜才是恶人。那就是恶人还得要狠人治。他早就看刘三喜不顺眼了。 “求,求你了。”巧子小心翼翼地放开西觉的腰,转头求上花旗。 花旗盯着她看了半晌,冷哼一声,“窝囊。”就和当初他躲在厨房柴火堆里看见的小媳妇儿一样窝囊。干着最累的活,掉着最多的眼泪,挨着最多的数落。 巧子委屈地抹眼泪,“你,你懂什么。不是每家的男人都像你家男人这般好。” 突然被贴上好男人标签的西觉:......看向地上的老妇,沉声道,“你放开我的腿。” “那你不能打三喜。”老妇人提条件。 “这事我说了算,你扒着他也没用。”花旗看向地上的老妇,想起曾经的小媳妇儿,不禁数落道,“你管不好儿子,还带着媳妇儿瞎闹,要我说,你这老妇才是最恶毒。” 刘三喜娘一愣,这,这怎么就说到她恶毒了?她迷茫地抬起头,云里雾里地喃喃,“我,我恶毒?” 花旗掐着腰继续说,“人家姑娘嫁到你家,你不说处处维护,却时不时地刁难。你儿子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你瞧瞧你这儿媳,平日里在家可有少干活?可有多说几句抱怨?可有不好好带孩子?” 老妇低头思索片刻后摇头,“都没有。” “既然都没有,那你媳妇儿可是个好的?”花旗继续问。 老妇抬头看见巧子蓬乱的头发和哭肿的双眼,点头道,“是个好的。” “那你是不是要多管管你儿子。”花旗恶狠狠说,“你若是管不好,我就来替你管!” 老妇人抬头对上花旗凶狠的眼神,心里一惊,立马应道,“管,管,我一定管。我回去就好好管。”她知道,东子媳妇儿和自家儿子勾搭在一起的事。她就这一个儿子,心里难免宠爱。再说,东子不是没回来么。巧子确实是受委屈了。回去一定得好好管管那孽子。 “行。管不住你来找我,我让西觉去打算他的腿!” 老妇人身子颤了一下,连忙说,“管得住,管得住,不用你们动手。他爹能管。” 看着巧子和她婆婆相互搀扶着回去,秀娘崇拜道,“花娘,你可真厉害。十里八乡的媳妇儿再没有比你还厉害的了。”她又何尝不是婆婆迫害的对象呢。好在,秋生一直帮着她。他们又和爹娘分了家,独自过日子,现在好受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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