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月影仙尊吗?”郭朝阳说。 “月影仙尊?”路乘说。 “就是副城主,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玄武城有正副两位城主,正城主顾今朝,副城主苏寒云,他们分别也是双生神剑日曜月影这一代选定的剑主,所以尊号也以此命名。”郭朝阳道。 路乘想起来了,他道:“就是他们两个一起诛杀了前任魔尊,劫火太岁?” “正是。”顾风作为玄武城的玄武卫,同时也作为顾家子弟,谈及此事时露出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两位城主合力诛杀魔头,为我修真界除了一大祸害,实乃功绩了得。” “只可惜,劫火太岁陨落后没太平多久,魔域便又出新主……”顾风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停住。 郭朝阳和杜子衡则不约而同地开始眼神飘忽,一副心虚尴尬状。 商砚书支着下颌旁观,似笑非笑,唯有路乘完全状况外,问道:“新主怎么了?说起来,你们还没跟我说过新魔尊姓甚名谁,什么来头呢。” “这个……”顾风看了郭朝阳杜子衡二人一眼,体贴地转移话题道,“不重要,反正副城主负伤多年,很早就专心休养,不管外事了,城主这些年时不时闭关炼丹,也是为了能炼出助他疗愈伤势的灵药呢。” “负伤多年?”商砚书语气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我听说两位仙尊与劫火太岁那一战,可是大获全胜,未曾负伤呢,不知月影仙尊这伤势从何而来?” “确实不是因为与劫火太岁一战,这伤势是十年前城中一场变故所致,至于其中具体缘由经过……”顾风露出一副为难神色,“涉及世家密辛,而且我对其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些不辨真假的传闻,请恕我不便相告。” 众人都从中嗅出一股八卦的味道,但顾风既然如此说了,便也没有再追问。 “我也早听说月影仙尊身体有恙,多年不理俗务,如今看来,传言非虚。”杜子衡一副犯愁状,“如顾道友所言,两位仙尊目前皆不理事,管事的内阁长老们又……” 顾忌着玄武城的颜面,杜子衡作为外人,没有像顾风那样直接说出口,但众人多少也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想来玄武城如今的忙乱,地动是一方面,内斗则是另一方面,大抵也正是因此,才无暇搭理平安县的邪祟一事,那他们即便去将此事告知,对那群忙于争权的长老们而言,真的能引起必要的警戒吗? “所以啊,你们最好还是直接面见两位城主,将此事当面告知,不然不光拖磨,他们还未必会重视。”顾风说。 “可是两位城主都不理事,我们如何能见得?”杜子衡道。 即便以宗门的名义拜见,以他们两个的修为和身份,大概也只能见到那些内阁的世家长老们,除非他师尊亲至,虽然裴九徵也说了若有必要,他会亲自来此,但杜子衡实在不觉得这算是什么非要劳动他师尊千里迢迢来此一趟的必要情况,还是得他们自己想办法。 “我有一位好友,名苏穆,是苏家人,而且在族中位置不低,隶属于苏副城主的直属卫队,副城主虽然身体抱恙,基本不理外事,但也不是完全不见外人,像苏穆就时而能见到他,若是找苏穆帮忙传个话,兴许能让几位直接见苏城主。”顾风说。 “可以吗?”杜子衡和郭朝阳眼睛俱是一亮。 “应该是可以的,大不了我多跟他说些好话,再送他点礼物,反正死皮赖脸些,他准保答应!”顾风爽朗笑道。 “麻烦顾道友了!”杜子衡和郭朝阳双双拱手。 “不麻烦!”顾风摆摆手,“我早就看那些长老们不爽了,你们若是能通过此事引起两位城主重视,说不定能一扫城中混乱的风气呢,帮你们也是帮我,更是帮玄武城。” 一行人就此说定,正欲再聊些别的,突然船身一阵晃动,路乘身体一歪,差点撞到旁边的桌板,商砚书随手揽了他一下,抱猫一样地将路乘抱在怀中。 “怎么了?”杜子衡和郭朝阳也是一阵歪倒,两人惊疑地环顾四周,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 唯有顾风哈哈大笑,道:“没事,就是出隘口了,你们是第一次坐风翼船吧?要不要去见识一下风翼船展翼的过程?” “原来风翼船还没真正展翼吗?”杜子衡恍然道,他就说听闻风翼船一日千里,怎么坐上船至今,一直感觉其慢悠悠的,跟寻常渡船无异。 “是啊,这里是隘口嘛,水浅,弯多,不能开太快,但是现在已经驶出急弯,可以全速航行了。”顾风站起身招呼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众人依言跟随,不知是因为驶出急弯,还是因为风翼正在展开,致使船身晃动不断,除商砚书外的三人都有些站立不稳,顾风倒是一直如履平地,对此番晃动习以为常,稳稳地走在最前方。 他带着众人来到船身后部,就见船尾两侧各立着一根粗大的折叠桅杆,此刻正像鸟类的双翼一样缓缓舒展,每侧的翼片又分为上下两半,下半伸进水中,上半则扬在天空。 从控制船只的驾驶舱处开始,铺设镌刻于船身的灵力回路接连亮起,金色的灵光一路传导到末端的尾翼,四扇翼片聚起旋风,宛若无形的巨手,推动着船只陡然加速。 路乘三人又是一阵晃乱不稳,路乘扶着商砚书,郭朝阳杜子衡则扶着身边的船壁,适应了加快的船速重新站稳后,就听顾风爽朗的大笑声:“快看!” 众人一起抬头,就见船尾后方,白色浪花在碧涛中层层翻涌,扑高的急浪被翼片喷射出的风旋切开,无形之风翼霎时变得有形,金色的灵光和日光一起映照其上,激荡的水波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彩,绚烂得像是彩虹,也像是蝶翼扇动时闪烁的花纹。 “哇——!”三人齐齐发出惊叹,风翼船载着他们在浩荡江水中疾驰,浪涛滚滚,横直着划过江心,便像是一块徐徐拉开的幕布,也像是一场盛大旅程的正式开端。
第020章 洗脑 风翼船全速行进时可以日行千里, 但因为沿途还要停靠岸点装卸货物,且河道蜿蜒曲折,驶出一个隘口后, 也总有下一个需要减速的隘口, 因而算下来,还得明日一早才能到达玄武城。 旅途闲暇无事, 顾风却还有工作要做,聊完正事后,便先行离开,四人在船上四处转过一圈, 最后又回到船舱中。 郭朝阳和杜子衡坐在他们那边的榻上, 各自单腿盘起,将剑横于膝上,拿着棉布细细擦拭。 商砚书支手靠坐在窗边, 悠然地吹着河风,观赏沿路的江景, 路乘半靠在他身上,无聊地晃了会儿腿, 又侧头看向对面两人,问说:“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是给灵剑做保养。”郭朝阳一副你怎么连这都要问的语气。 “灵剑还要做保养?”路乘说。 “当然了!”郭朝阳费解道,“你不也是剑修吗?你都不给剑做保养的吗?” 说完后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日迎战邪祟时, 路乘确实是有用剑的,但只是练习用的无锋木剑, 且已经被邪祟咬碎撕烂了。 “不做, 我只有一把木剑,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了。”路乘也果然这样说。 所以这家伙不光剑法奇烂, 还连把正式的佩剑都没有,郭朝阳想到此,顿时觉得可以理解路乘的无知了。 他转了下身体,从侧坐变成正对着路乘,说:“灵剑不像凡铁那样容易锈蚀,但只要是器物,就逃不开磨损,除非是那种自生剑灵的神剑,已经脱离普通器物的范畴,更类似一种生灵,自然就跳脱在这种定则之外。” “就例如日曜月影,便是两柄上古传承至今的双生神剑,之前跟你说玄武城这一任正副城主尊号分别是日曜月影,其实上一任,上上一任也是,这两柄神剑分别归属于顾苏两家,每一任剑主死去后,神剑便会各自在两家血脉族人中选择新的剑主,而这两位新剑主,也会成为日后的新一任正副城主,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郭朝阳似乎对剑器非常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日曜月影两柄神剑的剑灵活得比当世绝大多数生灵都长,年龄可能得以千记,力量自然也无比强大,是以在剑与剑主中,明显是剑占据主导地位,剑主的力量也几乎都来自于神剑,可以说被两柄神剑选中的主人,无论以往天赋如何,只要认主后,就几乎一定能修到化神期,但收益巨大的同时也必然有所桎梏,那就是神剑的极限也会是剑主的极限,修到化神之后,历任剑主无一人能突破渡劫。” “那也不错嘛。”路乘心想那不就相当于是只要被神剑认主,那哪怕一路躺平,也可以被神剑拖到化神期?渡劫不渡劫的不重要,甚至能不能到化神也不重要,能躺平就行,真是太适合他啦。 “岂止是不错,那是让人相当羡慕的好吗?”郭朝阳说。 哪怕极限就是化神期,但化神期也几乎就是修真界的顶尖强者了,当世总共才多少化神期?算上魔域的,和一些隐世的,恐怕都不超过二十名,若是日曜月影择主时不需要血脉限制,而是向全修真界公开海选,玄武城的门槛大概都不够踩,光是进城门就得挤破头了。 “但日曜月影这样自生剑灵的神剑哪是那么好见的?世上总共就这么两把,大部分都是另一种情况,剑主大于剑,剑即便生出灵性,也只是剑主的从属,就像我师叔和我师尊。”郭朝阳说到这里,神色间带上一丝终于压过路乘一头的小得意,“按我们承天剑宗的规矩,金丹以前,用普通的灵剑就可以,但金丹以后,就要开始选择自己的本命灵剑了,本命灵剑可以选择别人铸好的灵剑,也可以自己锻造,但选中后就不能再更改,以心血与其结契后,灵剑便会与剑主心魂相连,便譬如身体的一部分,剑损,人伤,剑毁,则人亡,同时本命灵剑也会随着你的修为一同成长,渐渐生出灵性,不再受器物自然的磨损,我师尊的岳峙剑,原身便是在交易会上买的一把品阶中等的灵剑,这些年跟着我师尊修为一起进境成长,如今已经是媲美日曜月影的神剑,而我师叔自己锻造的照夜剑,更是跟其一起进阶渡劫,威力更胜于这两把神剑,堪称万剑之尊!” 郭朝阳说完后昂着下巴,准备接受一番路乘的崇拜注视,或是对他师叔师尊的仰慕话语,但久等未有反应,还是旁边的杜子衡戳了他一下,他才发现路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没在听他说话了,正凑到商砚书旁边,拉对方的袖子。 “师父师父,你有没有厉害的灵剑给我啊?”路乘不贪心的,不强求让灵剑把他拖到化神,元婴就可以,元婴不行,那就金丹,再不济筑基中期,反正拖着他动一动吧,他真的不想努力了。 “你要的那种没有。”商砚书一眼看出路乘在想什么,拿起碧霄没好气地轻敲了一下路乘的脑门,但凡有,都不用路乘说,他自己就主动拿出来了,让路乘修炼折磨的只是路乘吗?天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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