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马也小声:【贺振翎竟然还有清誉…】 林宿屏蔽它,轻轻转移话题,“这两天齐家应该会想办法支开你。我也会离开齐家,” 他顿了顿,“带着我们的大郎。” 贺振翎略过最后一句,“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一个朋友家里。” 看对方扬眉,林宿补充,“很安全。”他说着给人写了份地址,“有事给你发消息。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浪。” 贺振翎深深看去,“我又信了。” … 林宿待了一会儿才回自己房间。 贺振翎没走,齐家还不会对他下死手。于是等到晚上,他吃饱喝足就准备出门了。 【你要去哪儿?】 “去履行我的承诺。” 【?】雪泥马:【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谁做过什么承诺了。】 林宿淡定地朝楼上走去,“我不是说过有空再去看他?现在我有空了。” 雪泥马:【……】 三楼房门外,候着一行佣人。 林宿走到门口,不出意料地被拦了下来。他招呼, “我来看望小儿。” 佣人面上一抽,正要拒绝,就听里面传来齐佳源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你们退下。” 佣人停顿几秒,低头退远了些。 门开,便看人躺在床上。 雪白柔软的床被,衬着一张娃娃脸。相似的场景在头天的夜里才看到过。 不同的是,一个是在逼仄的小阁楼;一个是在宽敞明亮的大卧室,四周呼叫铃、急救设备、护身符箓、安神法器一应俱全。 林宿关门,走到齐佳源床前。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了片刻,最终是齐佳源先开口: “林宿哥哥。” “看来你很喜欢叫‘哥哥’。” 林宿看着他,“但你该叫‘哥哥’的对象,好像不是我。” 齐佳源脸色都没变一下,依旧笑容纯真的样子,“你果然都知道。” 林宿坦然,“彼此彼此。” 刻意叫他“哥哥”,引导他开这个口。 齐佳源,“你知道多少,见过他了吗?”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林宿没回答,只瞥向他,“你呢?” 齐佳源也没回答,笑着说,“爸爸妈妈好像没把你当回事,但我的直觉提醒我要注意你。我直觉一向很准,从小到大都帮了我不少事。” 比如直觉让他学会示弱,直觉让他去讨父母欢心,直觉让他每次和哥哥在一起时,故意弄伤自己。 果然,爸爸妈妈更加深信哥哥会带来灾祸。 林宿沉默了好几秒,平静地看着他,“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是啊,我又不像…哎呀,”齐佳源掩了下嘴,“他们那么笨。” 人天生容易同情弱者。 齐家夫妇先入为主地弄错了对象,之后又在齐佳源的引导下深信不疑。 看林宿不说话,齐佳源无辜道,“你是在怪我吗?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去阁楼看过一次——” 他轻轻说,“要让我像他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雪泥马没忍住:【你妈!】 林宿按下它:他妈在楼上。 雪泥马:【……】 房间里静了静,林宿开口,“不怕我告诉你爸妈?” 齐佳源笑容不变,“他们会信吗?” 不会。 信了,就代表要承认过去22年犯下的弥天大错,承认是自己一手毁了齐家。 林宿没再说话,想要确认的答案已经得到,他准备走了。 身后传来声音: “哥哥不问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林宿转头,“那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吗?” 齐佳源笑容扯了下,“…当然是来祝我康复的吧。” 林宿朝他微微一笑,“是的,小库洛牌。” 说完在人骤然消失的笑容里推门而出。 咔哒。 - 走廊里,雪泥马终于开口: 【他为什么要和你坦白这些?】 “因为他知道,我马上就要‘死’了。” 林宿悠闲地穿过走廊,“防守不是他的风格,从他直觉注意到我的时候,就没想让我活着。” 【他就不怕你开了录音,告诉其他人?】 “我们的对话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雪泥马一回想,还真是。 【那告诉贺振翎呢?】 林宿就笑了声,“那恐怕就是他找我‘坦白’的目的了。” 一到明天,齐佳源就会“占据”这副身体。 如果贺振翎今晚刚得到消息,第二天“齐佳源”人就没了,他必定会将注意力放在“双生子”的事上。 到时候,齐佳源再利用他的身份加以引导,转移视听,就能悄然隐身。 比他爸妈的计划完善多了。 雪泥马难言:【…那岂不是献祭了整个齐家?】 林宿摇头,“区区一对爹妈,哪比得上他齐佳源的命?” 这就叫爹妈捕蝉,孝子在后。 说话间已经回到客房。 林宿推门进去,“既然确认了他完全不无辜,那我也没什么顾虑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摸入衣兜。 他说过了,他会把偏转离经的轨迹,一丝不差地还回去。 - 第二天一早。 林宿睁眼,被一团睡眠光唤醒:【你醒了?贺振翎已经走了。】 他坐起来看了眼喂信。 除了黑白无常说在他家开了个party,问他要不要参加以外,没有别的信息。 “都没留个消息。”林宿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轻叹,“这几天的情分,终究是一拍两散。” 雪泥马冷静提醒:【你还记得贺振翎的清誉吗?】 “……”他收了手机,恢复正常,“起床吧。” 贺振翎走了,齐家也该动起来了。 … 后院的小阁楼里。 哐!门被一把推开,齐桩站在门口,阴沉着脸盯着屋里气色尚好的青年。 贺振翎走了,他终于能来料理这边: “孽种!你做了什么!?” 齐佳错坐在窗边,巴掌大的天光照亮了他手上的旧书。他闻声转头而来,清淡的面容十分平静, “我做什么了。” “你说呢?佳源又病倒了,不是你做了什么又抢走了他的生命和气运?” 齐佳错看着他没说话。 齐桩一股气就憋上来了。他最讨厌的就是齐佳错顶着这副有几分像外祖的脸,用毫无敬意、目中无人的目光看他。 他抄起手边的椅子就砸了过去,“孽种!” 哐当! 齐佳错侧身躲了下,椅角磕在窗上,玻璃被砸出一圈裂痕。他顿了下,似乎放轻了语气,“我没做什么。” 他又说,“我能做什么。” 齐桩盯了他几息,没看出什么异常,冷声说,“你最好老实点。齐家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善待你了——” 齐桩看着他手上的书笔,“况且还待你不薄。” 齐佳错目光落了落。 那不是为了不让他被关疯吗。 齐桩来查完岗,又发泄完一通,转头准备回去了。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齐佳错的声音: “齐家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灾星’?” 齐桩皱了皱眉,转头,“什么?” 齐佳错望进他眼底,“如果我将气运和生命全都还尽,你会有一丝的愧疚或者感激吗?” “在说什么疯话!”齐桩用可笑的眼神看向他,“这本来就是你该还的。” 屋里静了两秒,“我知道了。” 齐桩莫名其妙,转身嘭!的关上了门。 待身影消失在阁楼外。 房间里,林宿不知何时悄然现身,姿态闲适地靠在床头, “好了?” 齐佳错转头,看他这副宾至如归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下,“好了。” 他眼底澄净,毫无留念,“我们离开吧。” - 僻静古朴的客栈里。 客栈门被“哐”一把推开,林宿带着人走进院子里,兴冲冲道, “老薛!我来了,还不快扫榻相迎!” 正对着的屋门很快打开。 薛致白从楼梯走下来,“来了来了,我的客栈早就虚位以待!” 两人几步到了跟前。 薛致白正激动地要和林宿说什么,转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齐佳错。清秀素雅的青年,十分谦和的样子。 “你带的是?” 林宿言简意赅,“大郎。” “……” 齐佳错习以为常地保持微笑。 薛致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两眼,他一把将林宿拉到一边,悄声, “你快进去吧,屋里还有一个。” “?” 作者有话说: 薛致白叹气: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了。 林宿:? 齐佳错:…外面的世界我不懂。(微笑) 贺振翎:呵,清誉。呵呵。 第15章 第二个委托人|反杀 林宿一瞬侧目,“什么叫,还有一个?” 薛致白摇头,“你进去看吧。” 他说完又暗中使了个眼色,“外面这个,需要我帮你牵制住吗?” “……” 林宿看了他几秒,叹气,“我虽然还是从前那个少年,但你已经是个肮脏的大人了。”他转头叫上人, “大…佳错,我们走吧。” 薛致白:??? 什么大家错,怎么看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齐佳错就微笑着跟上前,顺便礼貌地叫上了杵在原地的薛致白,“前辈,进去吧。” 推门而入。 就看贺振翎环臂靠坐在椅子前,一双紧实的长腿交叠着。唐刀支在一旁,反射着一缕投来的天光,清冷如雪山松柏。 听见动静,对方抬眼而来。 林宿,“……” 他恍惚,“…薛致白,是真的会画海市蜃楼吧?” 他也看见该出现在远方的东西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你在说什么胡话。” 林宿闭眼,睁开。柔声道,“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这会儿,薛致白也进来了。 贺振翎他还是认识的,他暗搓搓捅了捅林宿,目示:传说中铁面无私的监察协会会长为什么会在这里?解释! 林宿也想知道。 他看向贺振翎,“你怎么来了?” 贺振翎起身,“我提前过来踩点。” 薛致白悄然竖起耳朵:踩点?踩什么点?把他这里当成什么了? “都跟你说了很安全。” 林宿叹了口气,无奈包容地看过去,“一代符箓大师的客栈,绝对是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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