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嘉嘉很茫然,“为啥?”
由于接收到的信息比较片面,凌忱又脑洞大开得以为队长教练不和,缘由太明显了,教练他是个毒奶啊,专克队长啊。
“还能为啥,教练明明知道自己毒,还要解说我们的比赛,大概队长是不满了。”凌忱垂下眼皮子,看着愁容满面,“现在可能吵起来了,还是别下去了,反正蒋哥在后院抽烟,等会儿他抽完烟进来就能看见。”
说的倒是合情合理,要不是邹嘉嘉知道路轻以前有多狗腿,差点就信了。
邹嘉嘉摁了摁凌忱的肩头,“你知道粉丝们管队长叫路狗吗。”
“嗯。”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以前路队是shield的担架师傅,他得苟一个好名次……”
“不不不。”邹嘉嘉竖起食指左右歪两下,故作神秘,“那是从前了,现在他这个‘路狗’但称号,指的是咱们教练的舔狗。”
是的,春季赛后,路轻的这个“路狗”又多了个舔狗的标签。春季赛里打突击,给他的教练找头找甲找药找枪,宁愿在轰炸区里火中做自己,也要去马路对面舔回盒子里的那把狙。
谁看了不敬一句担架师傅再就业,德牧转型萨摩耶。
“舔狗?”凌忱感觉自己说出这两个字都是大逆不道,“不能够吧,路队明明……挺端着的一个人啊。”
邹嘉嘉面无表情地“哈”了一声,“端着?路轻端着?年轻人,你错过了太多好戏。”
年轻人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只是邹嘉嘉下楼倒水之后他趴在二楼围栏向下偷看了一会儿。
训练房里的两个人坐得挺近,路轻坐在凌忱机位的电竞椅上,把云烁的两个膝盖夹在腿中间,路轻微微向前弓了些身子抬眼看云烁。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爸出来找了我麻烦,我需要你上场替我,我不能让他知道分部基地在哪里,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很喜欢你。”路轻的语气很中肯,甚至让穿插在里面的我很喜欢你五个字显得十分正经,是个条款一样。
云烁垂眸,“他怎么找你麻烦?你是个野狙吗,你没战队吗,你没俱乐部吗,你们俱乐部没有法务吗,我们辖区是没有派出所吗?”
“我还得打,我不能有这个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拎着刀到处找我的爹,云烁,如果说前三年我浑浑噩噩自我欺骗,那现在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还想给你多当几年队员。”
还有句话没说,只是电竞圈一直有着毒奶。迷。信,赛前直言自己要拿冠军的最后都喜提十六名了。他原想说甚至半年后云烁不想去洛杉矶都没关系,他想再拿一个全球总决赛的奖杯回来,放在云烁那个奖杯旁边。
路轻像是哄着他一样,“好吗?我会把路成国放在外面处理,他吸。毒是我报的警,我通过了毒。检和银行流水检查,我转出去的每笔款都有备注和欠条,如果路成国来找我犯病,不能是基地,更不能是赛场。”
“拎着刀是什么意思。”云烁淡淡地问。
“一个比方。”路轻淡淡地答。
洲际赛比赛日的第三天,余子慕依然没能上场。
微博舆论已经快炸了,甚至有人把锅扣在了august的替补头上,发邮件给游戏官方,要彻查,绝对是这替补家里有背景,搞了余子慕一波。
到第三天赛程中午休息的时候已经有人脑补出替补家里黑手党拿枪指着头了。
“太离谱了。”邹嘉嘉端着便当盒,是赛事方提供的午餐,“这他妈张口就来啊,写剧本呢?”
的确离谱,路轻不出声,低头扒饭。他是刚下场就急着拿手机,查看未读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按照余子慕的说法,今天他爸就从看守所出来了,原以为是直接扭送监狱,不成想他爸没参与贩。毒,而且只是刚刚接触,甚至毒。瘾都还没有。
所以十多天就出来了,他咬肌绷着,云烁端着自己的饭过来,直接坐到小餐桌他对面。啪,掰开筷子。
路轻一口饭还没嚼完,鼓着腮帮子看他。
“吃饭。”
“哦。”路轻低头嚼饭,咽肚里,继续扒。
前一晚云烁很气,路轻太犟,最后两个人聊崩了不欢而散。
云烁觉得路轻不应该一个人承担,路轻心里背着战队五十五万预支奖金的恩情,更不想把队员和云烁牵连进来。
如果说必须要等到路成国那一刀捅进来他才可以回击的话,那不如时刻备战。
他是路成国生的,大部分时间是路成国养大的,一个人最容易受环境影响从而吸纳信息的年纪里,他是从连排房那儿充斥着黄。赌。毒的泥潭里爬出来的。
嗡。
来了条微信,路轻刚好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边嚼边站起来端着便当盒去垃圾桶,同时解锁手机看消息。
丢完饭盒,路轻几乎是把嘴里的饭噎进嗓子的,“我去抽根烟。”
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出门了,他吃饭吃得快,放在平时舒沅会和他一起去,但除了他其他人都没吃饭,只是充满不解地看着他拉开门快步出去。
第40章
徐懿安家里大人向来不喜欢路轻,应该说,但凡是正常家庭里的大人都不希望自己家孩子和路轻这样的在一起玩。
他打游戏维生,他抽烟,他爹赌博欠债,他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可以说路轻没长歪,也多亏了小时候和徐懿安在一块儿玩得多,路轻曾经和徐懿安提过一嘴,说自己没像他爹那样,徐懿安得有八成功劳。
所以徐懿安给路轻的标签又多了个“狗儿子”,这时候他正在东方体育中心场馆从第三吸烟区栅栏外面给他递弹。簧。刀,“快点儿的,我得赶回学校,下午两点有课。”
“来了。”路轻小跑出去,迅速接过小刀,“谢了,你快回吧。”
这玩意是管。制。刀。具,徐懿安费了番功夫才弄来这么一把,“嗳,不如报警吧,你爸现在也算是有案底了。”
“用什么理由呢,警察您好,我觉得我爸要报复我,是吗?”路轻通过栅栏拍拍徐懿安肩膀,“回去吧,我有数。”
“行吧,你小心点。”
虽然徐懿安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无异于是在给阿尔萨斯递霜之哀伤*,但徐懿安深谙一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其实徐懿安对路轻多少是有点崇拜的,《古惑仔》那个年代长起来的小孩儿谁没个叛逆的幻想,尤其路轻打职业之后。
个人英雄主义文化的侵袭促成了出事自己扛的傻气。但路轻说有数,是真的有数。
赛场里镁光灯在拼命地闪,洲际赛打到第三天,基本前五名的雏形已经有了。只要这些队不犯蠢,保持着现在的手感和节奏,积分只会越甩越远。谁拿名次谁陪跑,昭然若揭。
“欢迎回到洲际赛的现场!”
解说的声音和鼓点极强的音乐带起了现场的气氛,替补上场的august目前倒数第三,这替补的心理素质比凌忱差了十几倍。没有余子慕的august战队也没法像第一天的nd那样三个人力挽狂澜拿到第一。
选手进场,在进体育馆的时候就已经进行过安检,所以路轻按了按裤兜里的弹。簧。刀,很安心。
落座了,他扭头看了眼解说台的方向,只看见云烁的背影。
戴上隔音耳机之前,他听见了云烁在解说台上的话。
──“现在积分排行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那么云烁教练今天有比较看好的队伍吗?”
──“em啊,今天路轻的状态非常好,我相信他今天一定可以……一次不死。”
路轻登时瞳仁一缩,脖子像久未上油的机器人,一顿一顿地回头、抬头。
旁边凌忱快石化了,哭都哭不出来,“嘉嘉哥你快把我摇醒,我肯定是做噩梦了。”
路轻知道自己是真把他得罪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没到二十的熊孩子嚷嚷着要搞一些个人英雄主义行为,看起来很潇洒帅气地背负一切,他可能会把对方腿给掰下来让他老实呆着。
戴好耳机,超强的隔音和降噪立刻让他找到状态。
准备、上飞机、跳伞。
肌肉记忆比脑子的反应要快,开伞,调整方向,抢先落地。
邹嘉嘉:“你惹他了?”
路轻:“惹了。”
舒沅:“你没了,离我们远点吧。”
凌忱:“我、我和队长一起,队长倒了我拿命扶!”
谢了俩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嘭地一声路轻这个房子被同时冲门破窗,“救!”路轻喊完救立刻有什么捡什么转身上二楼,好在邹嘉嘉和凌忱及时支援,有惊无险。
或许是云烁率先使用因果律武器,让路轻早早防备了起来,跑毒的时候四个人用四种方式进圈。
邹嘉嘉开吉普。
舒沅摩托车。
凌忱徒步。
路轻先开车从p城开车前往r城再转水路开船向东,上岸后先单摸了一遍警局偷走别人的轿车再开往防空洞附近和队友汇合。
直播间被“励志”两个字刷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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