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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钰没有回答，附近监控肯定齐全，他只是以正常频率眨眼放松。 房间“咔擦”出了金属板将凌钰和其他人都一样隔离起来。 凌钰选择闭眼休息，却在同时调出面板，在意念中看向卡池页面。 女孩的话有几分可信暂且不说，但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恐怕是真的。凌钰不是一个很能将自己信任交付给别人的人，但他有什么呢。 事实上来的时间过短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学。 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抽吧。 一个声音在凌钰的脑海里回响。 游戏总不可能不给活路，这么大的金手指不用白不用。 但同时，凌钰又清晰的知道他不能完全依靠这个面板，需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没有什么是一生来就会的，学习是必经的。 一个金色的光球突然闪现，凌钰知道这恐怕就是他抽出来的东西。 呃…… 金黄色毛绒团子？ 鸟？ 稚嫩的羽毛还带着些许露水，透着清澈的深红色眼睛紧紧盯着凌钰。 凌钰：…… 如果不是身体被困在实验台，他真的很想扶额，抽卡果然是个最看运气的事，虽然卡池好像还能再抽，但凌钰知道还是要靠自己了。 计算着时间，凌钰估计到零点左右了，就起身下了实验台。机械一通百通，在机械店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凌钰靠着巧劲解决了困住自己的锁链，恐怕也是借了那个女孩的光，锁链本身就有漏洞。 在帮和不帮隔壁的人之间想了那么一瞬，凌钰决定先自保。 快速带着新鲜抽到手的毛绒绒离开，金属大门确实开了，但是安检机器人还在不知疲倦的执行任务，凌钰先是逮着一个机器人就利用女孩给的小型通讯器里的针扣开机器人的头，好巧不巧，作为一个爱好广泛的人，这一块经常研究，很快更换完电线和指令，所有机器人在一瞬间就转换路线，仿佛没有看见凌钰一般。 通讯器里没有任何声音。 凌钰转身发现自己跑到一个指挥室，倒是巧了。 进去后发现是无人的，只有一个巨大的蓝色屏幕在闪烁。凌钰本来还不知道往哪里走，却见蓝色屏幕突然变换成了实验室地图，同时，耳边传来女孩冷清却气愤的声音，「你以为时间很多吗？」 凌钰没有回答，垂下眼记住了地图的同时，也把这个指挥室的所有都记下，最后走的时候顺手按了一个按钮。 当烟火味在整个金属楼道里贯通的时候，凌钰知道自己猜对了。 一间间实验室被炸，却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急切的警报器声音在头顶响来响去，嘈杂的声音在混乱之中让凌钰乘虚而入，在将一个研究员逮到后凌钰瞬间取而代之，戴着灰白面具，全身上下穿着统一银色的工服，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但凌钰没有出去。 也出不去。 说来也是细心的原因，之前骨溪曾简单提一嘴精神力的事，偏偏精神力设定不管是在小说还是游戏中都挺常见的，凌钰这次反而无师自通发现自己有精神力，凝聚一股股细线穿透了被打倒的研究员头颅，研究员就化为虚无了。 但并没有死。 凌钰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心理波澜和生疏，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甚至还知道研究员是被投放到虚无的精神力空间中，时间空间的双重暂停，所以即使不给任何食物依旧可以很好的保持生存状态。 啊…… 凌钰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的玩家，而且作为法治社会的人，他居然适应良好？ 但凌钰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混乱过去，凌钰成功顶替研究员混进队伍。 当指纹验证开始去取餐时，凌钰自然的用虚无现实交错让自己顶替的研究员上指纹。 这是游戏里第三天凌晨两点。 成为一个陌生的组织里不知道干什么的工作人员，凌钰出奇地如鱼得水。 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缺了一顿晚饭也在取餐中补上了，学着其他人揭开嘴部的面具，凌钰吃着比外面高级不少的高级营养剂，想起来老板预发的工资，轻轻感慨一句世事无常。 旁边桌上的研究人员们难得放松，“昨天又不知道咋跑了一个，害，懂得都懂，最近那一群自称宇宙裂隙的玩家可真让上头头疼了，居然还是古人类。” “那可不是，真是没有吃过苦，上面还打算拆开脑子看看面板呢。据说可以意识看见，咱们VB67新人类的科技那么发达，还没达成意识载体呢，顶多就是芯片控制，但还是属于低端死板的那种。” “谁说不是呢，那边不还在推行换个脑袋吗？毕竟人类早就淘汰了，效率不高毛病一堆影响工作，娱乐的存在……唉，现在虚拟明星也在喝西北风呢。” 凌钰漫不经心地将耳边的谈论一个个记到心底。通讯器好久没响了，而且是个只能单向联络的，凌钰为防止定位，早把它扔到虚无精神力空间和冤种研究员呆一起了。 用餐时间并不多，凌钰跟随大部队一起离开，去到所谓工作地点。 仿生人废弃处理站。 一开始凌钰确实吓了一跳，像是集体杀人处理尸体的命案现场，毕竟很真实，凌钰第一反应就是人类。 但是旁边一个大哥倒是拍拍他肩膀，“新来的吧，咱这个工作很累的，别看着吓人，其实都是失败的仿生人，最近不是流行那什么定制恋人嘛，现在都玩这个。” 凌钰知道是仿生人了，但还是有点反胃。浑身不太舒服，但他也没别的办法。 凌钰很快就在学习中成为废弃仿生人处理老手，大部分仿生人都没有自我意识，倒是让凌钰放松了一下。 但也仅此而已。 废弃仿生人的处理方法就是丢进炼炉，将稀有的材料提炼以便制造下一个。
第5章 仿生人废弃处理站 大部分仿生人的核心碎片都被收集取出过了，所以处理的是无意识的躯壳。 之所以是大部分…… 凌钰低头看着自己正准备扔进炼炉的某个仿生人，翡翠绿的玻璃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还转动了几下。 所以这是有意识的仿生人？凌钰感到有点惊悚，先不说有意识体的他真下不去手，就是在一堆仿生人中被这么紧紧盯着真的很—— 之前很好心的大哥似乎注意到这里的异样，走过来看了眼，凌钰发现刚才还盯着自己看的仿生人瞬间和其他仿生人别无区别，一股凉意爬上脊骨。 “愣着干嘛，赶紧干活，等会儿督管会来催。” 大哥走了。 仿生人废弃处理站里依旧是反射着银光的金属仓库，四处乱七八糟的都是仿生人。偏生这些仿生人都极其像人类。如果人类躺在这里恐怕还真区分不出来。 和凌钰一样穿着统一工作服的新人类在麻利地把仿生人丢进炼炉，炼炉火焰旺盛，仿佛给整个冰冷仓库积加了暖意。凌钰却感觉恐怖又苍白。 刚才那个大哥在一开始进门说自己新来的而拍自己肩膀的时候凌钰就发现了，生硬的机械硌的难受，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肩膀肿了一块儿。 整个眼前的画面都让人痛苦——定制恋人？为什么要制造又销毁？ 自己下悬浮公交应该没下错站，那个站不应该是零件批发市场吗？为什么前几分钟还在机械维修店的女孩却在这里并自称009？为什么要谈宇宙裂隙游戏的事？虚拟明星喝西北风是什么？VB67主脑？工作效率？没有工作的废物？ 还有卡池到底出了什么东西？ 一个一个问题突然涌上心头，凌钰头皮发麻，本来压抑的很好的情绪也变的奇怪—— ［第一本能自动运行……］ 一行银灰色的小字从凌钰眼前飘过。 胸口那个金黄色软软的小鸟缩成一团，仿佛是这里唯一的暖意，带着生命的余温，热昏昏的。 凌钰掩藏在面具下的脸也如同手脚一样冰冷，沉默地继续仿生人废弃处理工作，凌钰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营养剂，想到了困住脖子的基因锁环。 基因锁环，这个怎么处理？简直像定时炸弹一样让凌钰好不安生。 所幸后面的仿生人没有突然睁开眼睛吓他一跳了。 天昏地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他工作人员去取餐进食，凌钰跟着去，依旧是高级营养剂，仿佛这个世界人们都不重口腹之欲。 凌钰面无表情吃着，正好那个大哥也过来，“看你很不适应，要休息吗？” “没，我还好。总要适应的。”凌钰看着旁边自然坐下的大哥，因为所有人都穿着统一工作服戴着面具，凌钰只能看出大哥的体型。 比他高，也壮。 声音粗犷。 凌钰不知道这位大哥突然过来是什么意思，为了不多说多错，他依旧安静地吃着营养剂。 “我是——”听到声音顿了一下，凌钰下意识抬头看大哥，却听到警报器仿佛年久失修般再次响起来。 “封必午。”凌钰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叫封必午的大哥已经彻底离开餐厅，头顶广播噼里啪啦地宣告，“有仿生人逃离，编号33。” “请督察队迅速集结——” 凌钰赶紧将手中的营养剂吃完，跟随大部队。但在拐角却被33仿生人威胁住了，正是之前睁眼的那个仿生人。 不是错觉，凌钰一边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一边感慨，果然是活的。 凌钰自打来了这里就诸事不顺。开局哈西贪蟆逼迫，后来玩家009胁迫，现在又被仿生人要挟。 没有实力真是处处受限。 如果不是时间太短……凌钰的心脏缩在一起，倘若再给他点成长时间，他绝不会如此被动。 “基因锁环……”身后是仿生人33轻声呼气，有一说一，这仿生人挺高级的，呼吸系统这种细节都没有放过。 “你不是这里的……你是玩家？”33自言自语，很快，凌钰就发现自己不在原地了，那是另一个空间，舱体。 巨型舱体。 “听说最近来了很多宇宙裂隙玩家，真有意思不是吗？我们仿生人……”33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但凌钰没有看见人，他在巨型舱体里面，活动一下四肢，凌钰感觉自己人生真是跌宕起伏。 四周反射着银光，弧度在清冷中愈发坚硬。统一的颜色让凌钰头发晕，稳了稳心神，“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呵。”头顶33的声音中带了不屑。 凌钰自嘲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金黄色软绒绒的小鸟，是他抽出来的小可爱宠物，热乎乎的一团，炽热又温暖。 “你需要我。”凌钰阖住眼帘，他清醒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也不是不可能绝地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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