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阴突然感觉耳朵被人吹了气,猛然回头,看到独孤澜大大方方看着他的模样。 “阿阴可还有话要交代?”独孤澜神情自若。 温淮阴耳朵尖尖泛红:“没……没了。” …… 两人没料到的是,他们到茶摊子时算命老张还没出摊,估摸着又到哪个小馆打牙祭去了。 独孤澜的目光落在茶摊的小旗上,旗上“歹人”二字书写得飘逸张扬。 温淮阴正忙着整理茶摊上的杂物,刚想问独孤澜是否想尝尝新蒸的包子,却发现他正凝视着那面旗帜。 “给茶摊子取名时,实在不知该取何名,便随意取了这个。” 独孤澜眸中笑意更甚:“名字很好,符合阿阴独具一格的性子。”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张头终于摇摇晃晃地扛着旗子来了。 温淮阴立刻迎上前去。 老张头被他身后的独孤澜吸引了视线,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那东平村府宅你还有什么内幕消息吗?“温淮阴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闻此言,老张头心中那点对美人的遐想瞬间烟消云散,双眼瞪得如铜铃,神色惊恐,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哎呦我的老天爷,你不会真去驱邪吧!” 温淮阴含糊的应了一声。 老张头接连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你可闯大祸了。” “到底怎么回事?“温淮阴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张头深吸一口气,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可知道那府宅在破败前是什么地方吗?“ 温淮阴摇摇头:”愿闻其详。“ 老张头强忍着心中翻白眼的冲动,什么都不知却敢贸然前行,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孤勇还是鲁莽。 “五十年前,这座府宅原是许丞相的祖宅,因其爱女体弱多病,便求得云游四方的术士来改风水,意在为她祈福避灾,还在府中安置了一尊鬼子母神,以求庇佑。” 老张头的眉头紧锁,温淮阴心中也暗自惊讶,东平村的事竟然与十二诸天之一的鬼子母神扯上了关系。 “可没曾想,府宅尚未修缮完成,丞相的爱女便病重离世,老丞相痛失爱女,悲痛欲绝,没过多久也随之而去。” 温淮阴听后,心中疑惑:“鬼子母神本是护佑孩子平安,怎会反而成了夺命的凶宅?” “你可知东平村中,因这府宅而死的,都是些什么人?”老张头问道。 温淮阴摇了摇头:“不知。” 闻言,老张头手里的小木条一下就打在温淮阴的手臂上:“什么都不知就敢去,你真是不知死活。” 温淮阴:“……” “都是男人!”老张头继续道。 “具体原因也不甚明了,只知道这府宅变为凶宅,大约是在四十五年前的某个夜晚,府中突然传出孩子们的嬉笑声,村民们出于好奇前去查看,谁知那些人一入府,门便骤然关闭,紧接着便燃起了冲天大火。” 自那以后,府宅的大门就此紧闭,府宅也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险地。 既然府宅的变故始于四十五年前,那么要揭开真相,就得弄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独孤澜问道:“从打油诗听来,现在是还能够进入府宅的,是要如何才能进?” 老张头:!!! 你是长得美,人也虎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敢要进去? 老张头给思考中的温淮阴疯狂使眼色:“你不管管他?” 温淮阴疑惑地抬起头,望向独孤澜:“这不是挺乖的吗?” 察觉到他视线,独孤澜看过去莞尔一笑,确实很乖巧。 老张头深吸一口气:“你没听见他说想进府宅?” 温淮阴停顿片刻,才回道:“听见了。” “所以到底该如何进去?我也挺想知道的。”温淮阴问。 此话一出,老张头心中一梗。
第6章 “那扇门实在奇异,自从出事后,若想白日进入,唯有夫妻二人携手方能开启;而到了夜晚,若想进门,便只能一人孤身前往。” 两人相视一眼,恍若明白了昨夜为何温淮阴被那扇门挡了回来,原是他们昨天人太多了。 “我可提醒过你了,这事管不得,切莫为了那区区五两银子而赔上性命!”老张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下不过是刚刚飞升的小神官,根基尚未稳固,不宜冒险。” 温淮阴莞尔:“此事既已由我插手,便无半途而废之理。” 老张头:“你……” “对了,你这道袍多,借我一套可好?”温淮阴脸带笑容,好言好语与他商量。 老张头瞪大眼睛,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也罢了,还敢跟他借衣服? 温淮阴笑笑:“不白借,一天三文如何?” 老张头眸色微动,嘴唇抿了抿,立马止住要骂他的话语:“我……我只是因咱俩相识已久,见你衣衫寒酸才借你,并非是看上那三文钱。” 温淮阴点头:“张道长所言有理。“ 两人临走前,老张头实在没忍住好奇心,拉着温淮阴的胳膊问道:“你那小美人靠谱吗?来历可曾查清,不会是妖邪之物化形吧?” 温淮阴心知他是出于关心:“放心,我试过他了,是有仙根的神官,他还说很仰慕我呢。” 老张头眉头上挑,一副听了鬼话的样子:“他仰慕你?好好一美人,何时瞎的?” 温淮阴:“……” 话说如此直接,当真伤人。 不过细想之下,温淮阴心中也有些好奇,独孤澜所言的仰慕,究竟是客套话还是发自内心的情感。 独孤澜察觉到目光,轻轻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单纯无辜的语气,让温淮阴神色柔和了不少:“没有。” “他就是想知道,你仰慕他什么?”老张头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温淮阴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 独孤澜也未曾料到,这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竟是因这事。 “岁玉仙使向我介绍功德榜时,阿阴的名字正好在我下头,我便多嘴问了几句。”独孤澜微微一笑,“岁玉仙使说,阿阴虽功德不多,但经验丰富,为人正直,是个老实人。” 听闻此言,老张头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我当是为何仰慕,原来只是功德不如新人,剩下的也就只有这老实一条长处,真是笑煞我也。” 温淮阴:“……” 有被伤害到。 老张头笑够了,取了两套新道服给温淮阴后,挥挥手将人送走。 道袍虽样式普通,却让温淮阴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更像个修道之人。 “阿宿,我穿这身如何?”温淮阴费力地整理好衣带,长舒一口气。 独孤澜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眉头紧锁,似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不好看吗?”温淮阴问道。 “你若如此出门,恐怕会被官府捉拿。”独孤澜认真道,“实在有些不妥。” 没等温淮阴询问哪里不妥,就听独孤澜补充道:“你露出的脚脖子,看起来有些下流。” 温淮阴:“……” 衣服看起来倒是合身,但温淮阴的身高比老张高了小半个头,穿上这件衣袍,肩宽勉强合适。 就是这个脚脖子透风,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独孤澜绕着他走了一圈,伸手要去褪他的衣袍。 温淮阴:!!! “阿宿,你这是做什么!”温淮阴捂紧领口,赶忙后退两步。 独孤澜手中一空,看着他略带惊慌的表情挑了挑眉:“我只是想帮你改改衣服。” 温淮阴表情僵住,结巴了一下:“额……那个……抱歉。“ 独孤澜故作委屈,低下头,温淮阴心中一紧:“阿宿,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误会了。” “嗯,你我初相识,你不信我是应该的,我理解。” 独孤澜的语气淡淡,脸上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温淮阴面带歉意,轻声向独孤澜解释道:“阿宿,我没有不信你,只是突然被吓到了,我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独孤澜的眼神微微一动,抿了抿唇:“可当真?” 温淮阴郑重地点头:“自然。” 费了千辛万苦,可算是将小美人给哄好,温淮阴长舒一口气。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何要借这身袍子。”去往东平村的路上,独孤澜有些好奇地问道。 温淮阴轻叹口气:“若是不披这身衣裳,你看看我,哪里有半分修道之人的模样?” 话音刚落,独孤澜便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独孤澜乐了:“果真,没有半点相像样。” 温淮阴的皮相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其神官之气质更是超然脱俗,与凡尘修道之士迥异。 “所以啊,皮相不足,便需衣装来凑。” 独孤澜心中暗笑,他本想说,即便温淮阴换上了道袍,也难掩其气质,如今反倒更像是个偷道袍的骗子。 但见温淮阴那似有委屈之色,独孤澜终究是心软,将调侃之言咽了回去,免得将人打击狠了。 …… 此时,东平村内,因重金悬赏,张贴了招募能人异士以除祟的告示,村口已然聚集了一群手持法器的“能人异士”。 温淮阴与独孤澜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原以为出了命案,那些想要来骗钱的神棍都会被吓退,温淮阴到底是低估了他们对于横财的热衷。 独孤澜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道士身上一一扫过,不禁轻声道:“阿阴,你看他们的行头,似乎比你还要齐全。” 温淮阴嘴角微微抽搐,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与那些装备齐全的道士相比,自己的确显得有些寒酸。 那些人腰间铜钱叮当作响,其中不乏还有挂着十钱铜币的。 他们手中桃木剑、风邪盘等法器一应俱全。 反观自己,除了身上的道袍,便只有腰间的一枚小铜钱。 “无……无妨,我相信他们不会以貌取人的。“温淮阴说完,自己都心虚了。 在独孤澜的眼神中,温淮阴默默低下头。
第7章 两人一旁低声细语,顿时引起了周围人们的侧目。 “哟,又来一个骗钱的。”其中一位道士斜眼瞥来,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与嘲讽。 这个时候他们都是竞争对手,能排挤走一个是一个。 话音刚落,独孤澜轻轻拉了拉温淮阴的袖子,眼中带着一丝戏谑,低声道:“阿阴,现在的假道士都这么不加掩饰,直接承认自己是来行骗的吗?” 温淮阴愣了一下,如若不是看到独孤澜那单纯无辜的眼神,温淮阴定会认为他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 “阿宿,不好这么直接戳穿人家。” 温淮阴思量片刻,还是决定给他提个醒,以免无形中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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