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主教,这是?” 对于未知的生物修女们并不恐惧,她们将此看作一种“神迹”,或许这生物是光烬之主派来的使节。 阴影慢慢下落,遮盖住光烬之主空荡的斗篷,直至阴影不再阻挡高窗照射进阳光。 在亨特眼中,这处阴影绝非是一种生物,更像是结伴而行的生物,他示意修女们安静些,自己则是亲启教会大门,查看清晨到访的来者。 其实他心中有个大概,除了大法师阿瑟,这个小镇上没有其他人会联系魔法生物。 即便是研究魔法生物的自己。 “阿瑟先生,”他礼貌招呼着,双眼却不曾落在阿瑟身上,格里芬捉走他的所有注意,“请问您为何造访教堂呢?” 教堂二字亨特故意加重,在他看来,不信光烬之主的魔法师不该主动走进教堂。 “您就是教堂中的主教吧?”亨特领前的白色羽翼证明了他的主教身份。 “对,我叫亨特·柴尔德,您可以称我为亨特主教。” “你好亨特,”阿瑟并没有讲出主教二字,“我叫阿瑟·亚当斯,您可以称呼我为阿瑟。” 闲聊并不是阿瑟来此的目的,而且他能感受到银框眼镜下的怀疑与抵触。 魔法师和牧师,两个水火不容的身份。 “亨特先生,我没有恶意,”阿瑟将自己的法杖丢在外面,露出草帽的一角,“我需要您的帮助,关于森林中的魔法生物。” 年轻的修女们围在门前,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魔法生物,亨特主教书中被称为“狮鹫”的魔法生物。 它要比书中的插画精美多了! 草帽中是阿曼达憋红的小脸,以及痛苦的神情。 “这……”亨特指着草帽问道,“这是魔法森林中的羽精?” “对。” 步入正题后,两人之间的敌视略微减轻。 “把她带进我的图书室,现在!” 亨特命修女们继续早颂,自己和阿瑟行色匆匆地进入图书室。格里芬跟在二人身后,在修女好奇的注目下它炫耀般张开自己的翅膀,不为其他,只是为了证明它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狮鹫。 展开的翅膀不留神碰倒高脚椅,阿瑟看了格里芬一眼,冷冽严肃。它收好翅膀,高高扬起的狮尾丧气耷下。 “抱歉亨特先生,格里芬有些顽皮。” “没关系,不是每个狮鹫都是高傲冷淡的,魔法生物也有自己的特性……” 修女们捂嘴偷笑,她们扶起高脚椅继续早颂活动。 图书室中,阿瑟将草帽上的透气纱布取下,他在一旁尝试用魔法减轻阿曼达的痛苦,伸出的左手停在空中。 这是徒劳的尝试。 他只能等着亨特取来医疗箱救治。 “好的,让我先来做个检查……”亨特打开从光耀神学院带来的医疗箱,手上的动作很熟练,即便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这个箱子。 但在他看清羽精全貌后,手上的动作变得缓慢起,速度归零。双手再次动起是为了关闭医疗箱。 羽精的传说,异色的羽精会带来灾难。 这是羽精长老的说法,更有精灵国王多伦的认证。 “阿瑟·亚当斯,我们牧师不会带来灾难,更不会救治灾难。”他说着,眼神坚定,话语沾着怒气。 他觉得,阿瑟耍了他,要让他背叛光烬之主,救助灾难。 “你所学习的?那传说是谣言,”阿瑟争辩着,“异色的羽精并非灾难本身,她是灾难的警示者!” “随你怎么讲,恕我不能救助。” 亨特只觉得阿瑟是个疯子,甚至怀有些疑他大法师的身份。 光耀神学院中学得知识怎么会有错?人类最大的盟友、魔法生物的领袖多伦国王怎么可能认同错误的言论。 阿瑟心中清楚,在短时间内亨特并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说辞,所以他改变策略,用亨特的原则、 亨特的理论去说服他。 “亨特主教,光烬之主说的恩泽,您记得吧,对于恩情的回报,您应该比我清楚……” 有恩必报,这是信徒的教条之一。 阿瑟送来的药水帮助教堂渡过绷带紧缺的难关。 “见死不救更不是你们追求的事情,每个生灵都有活下去的资格。若因罪而亡,则无可评判……” “不趁仇敌之危解决仇敌。” 后面的话是亨特自己接上的。 “抱歉,阿瑟先生,”亨特迫使自己清醒,不落入阿瑟为自己布好的陷阱中,“她不属于仇敌,而且她会带来灾难,你对教会的恩情,我们记着……” “所以,只是因为一个传说,您便会判断这位弱小的羽精有罪吗,”阿瑟指向草帽中痛苦不堪的阿曼达,“亨特!你自己瞧瞧!她不是灾难,请你相信我!” 话语无法打动亨特,真正让他心颤的是阿曼达。 阿曼达在草帽中虚弱地发声,她一遍遍呼求自己的妈妈,泪水滑过滚烫的脸颊,瘦小的身躯颤抖不止。 亨特伸出食指胆怯地触摸阿曼达的额头,或许是生的本能,阿曼达全身移向亨特的手指。 口中不停唤着“妈妈,妈妈……” 牧师是善良的,永远都是。 “去帮我取些水来……”亨特冲着阿瑟讲道,他重新打开医疗箱,心中一直寻求着光烬之主的原谅。 亨特宣称救治过程绝对保密,他不想让魔法师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他认为这是牧师的专利。 就像魔法师从未教授过牧师魔法那样。 “阿瑟先生,喝些水吧……你好狮鹫先生。” 唐娜送来一杯水,顺带同自己没见过的狮鹫打招呼。 “谢谢,它叫格里芬。” 格里芬不会说话,阿瑟替它发声介绍自己。 “阿瑟先生,您今天怎么回来到教堂,亨特主教是在?” “没什么,”阿瑟没有讲出实情,而是转移话术,“我新种了些亚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知道你们教堂还需不需要。” “是新的魔法作物吗?就像魔法香橙那样?”唐娜成功被转移。 “嗯,算是吧,但它有什么效果我还不清楚……” 正说着,图书室的房门被从内推开,亨特唤着阿瑟进入打断两人的谈话。 “她受了凉,高烧不止,而且按羽精的标准,她是严重的营养不良,现在已经退烧了,好好疗养就可以了。” 阿瑟望去自己的草帽,阿曼达的表情变得轻松起,她睡得正香。 “谢谢你亨特先生。”阿瑟拿过草帽道谢,他留下两枚银币,就当医疗费。 “等等,”亨特拿起桌上的钱重新塞到阿瑟手中,他看了一眼草帽中熟睡的阿曼达,神情复杂,“在我这,她依旧是个灾难,下次再见,我会履行光烬之主赐于我的责任,毫不犹豫的杀死她。” “她不是灾难,”阿瑟的语气不似争执,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也会告诉阿曼达,是一位名叫亨特·柴尔德的好心牧师救了她。” 亨特摘下眼镜,疲倦地揉着太阳穴。 “不是我救了她,牧师不会救助灾难。” “对,牧师不会救助灾难,她不是灾难。” 亨特没有理会阿瑟的讲述,他戴好眼镜,整个人尽显冷漠的气质。 “总有一天,我会弥补自己今日犯下的错误。现在带这灾难离开,这里不欢迎她。” 这是牧师的坚持。
第16章 地炎之下的来客 经过几日的修养,阿曼达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几日的相处,阿曼达总共明白了两条震撼的信息。 第一,她不是灾难的本身,而是灾难的警示者。 第二,不是所有的鸟类都向往自由,里欧就喜欢呆在自己的笼子里。 在人类口中,他们羽族也算一种鸟类,不过是会魔法,十分神奇的一种鸟类。 鸟类大都渴望自由,阿曼达也是,湛蓝的天空总在向她发出诚挚的邀请。 在空中与微风嬉戏舞蹈,穿梭于森林的树冠,低伏在水面上滑行感受激起的水花…… 母亲和自己说过飞行的要领,她自己也有很多的尝试。 但现实总是如此,次次打败将她打败,无论她怎样尝试,天空总是无缘的渴求。 在阿曼达看来,这是她身为异端的表现,不同色的羽毛、不会飞行的翅膀。 阿瑟的生活很规律,种田、遛弯、读书以及三天一次的钓鱼活动。 外出时他会将阿曼达带在身边,羽精并不适合长时间呆在屋内,户外的环境对她养伤也有帮助。 今天依旧是外出的一天,阿曼达自觉进入草帽中,这个草帽已经成为了她的庇护所,里面的毛毯还是阿瑟亲手为她编织的。 草帽已被阿瑟施加魔法,普通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一位异色的羽精小姐。 “阿曼达,今天不用进入草帽中,”阿瑟唤来狮鹫形态的格里芬,“我们有一份礼物送给阿曼达对吗?” 这话是对着格里芬讲得,格里芬兴奋地叫出声,狮尾将阿曼达环绕,它将阿曼达放到自己的背上,载着阿曼达飞向高空。 “去体验吧阿曼达,专属于你的飞行时光。” 这是格里芬为阿曼达精心准备的礼物,它曾在夕阳下见过阿曼达渴望的眼神,和幼年的自己如出一辙,对飞翔的渴望,这件事它深有体会。 只不过格里芬是幸运的,它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族群中也没有那种违背常理常情的传说,迫使骨肉分离同族相残,那算什么传说? “谢谢你格里芬!” 起初的阿曼达还有些胆怯,这是她第一次体验飞行的感觉,在高空,什么样的庞然大物都显得渺小细微。在空中她是自由的,没有任何阻碍会阻挡她的前进,预言、族群、敌视…… 仿佛一切都随着风的足迹消散,抛之脑后。 她是自由的!没有任何束缚! 格里芬在森林上空盘旋,带她从上空这个神奇的角度领略阿瑟木屋以及田地的风范。 都是新奇的、都是新颖的。 阿曼达扶着格里芬的鹰头站起,迎着风高歌。 那是羽精特有的语言,他们的歌声附有魔法,歌声会给人们带来希望,唤起他们灵魂深处的温暖。 迷失在魔法森林中的旅者永远不用担心,因为总会有好心羽精的歌声带你走出迷雾。 歌声在森林边缘回荡,樵夫停止砍伐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发誓,那是他听过最沁人心脾的歌曲,甚至比城中的吟游诗人都要动耳。 阿瑟从马厩离开,歌声传入他耳中,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旋律,而且阿瑟敢百分百肯定,只有阿曼达可以唱出这样动听的歌声。 除了自己,田地内的植物似乎也有反应,阿瑟可以明显的看出它们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舞动着,四周没有风的吹拂,魔法作物是随着歌声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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