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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明天，我们换一个部位切吧。” 阮星的手顿住了。 第二天，依旧是阮星亲自开的刀。 之后，这人的要求越来越离谱：胆、胃、肺、心脏，甚至大脑。 阮星的手变得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 男人会自己研究，并不让阮星完全把他当成是一个工具，不断提出要求。 他的体重在强大的工作压力下开始不断减轻，眼底有了黑眼圈。 裴也有次碰见他被吓了一大跳：“阮星，你是去月球挖煤了吗？” 阮星只是冷淡地应声，然后重新投入研究中去。 终于，项目有了很大进展。 这是一种药，能够让人永远保持年轻，预计至少延长寿命50年。 消息放出，所有人都疯狂了。 男人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科学家。 高塔从原本的第二梯队研究院，也成为了第一梯队的佼佼者，阮星的地位水涨船高，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高塔的特级研究员，地位堪比当时的艾萨。 阮星路过工区的时候，当初带他的那个研究院甚至还起身迎接，众人的脸上皆是小心翼翼。 除了裴也，他依旧一边摸鱼上班，看见阮星，兴致勃勃跟了上去，勾肩搭背。 “我兄弟是高管，我上什么班啊！” 阮星甚至接到了艾萨的电话，阴阳怪气的关心自己的近况，还说要是担心功高震主，自己可以收留他。 他现在去了另一家研究机构，能力在那里放着，又是跳槽来的，待遇优渥。 阮星拒绝了，说自己现在过得挺好。 他抬眼，看着镜子里头发已经可以扎起来的清瘦男人，眼中的光亮却没有消失：“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我有踏实的感觉。” 艾萨气急：“我不管你了！” 很快就要到了发布会的日子，男人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 临上台前，他叮嘱阮星：“实验结束后，你去带别的组吧，这个项目由我全权负责。” 阮星动作一顿。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出现，认命吧，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有些天赋，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你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吗？ 现在你还能和他相处，但是再过段时间呢，如果你离开高塔，那你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阮星面无表情：“知道了。” 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似乎很满意他现在的举动。 得到他的首肯，男人同样很满意，施施然上台。 他的旁边，是一位叫做阴竺的富豪，他是第一位服下该药物的人，身份证上显示他已经58岁了，但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分明是二十多岁的男人！ 资料一放出来，瞬间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诸位，我们的研究耗费了巨大的心血，但是，决定用一个并不高的价格，来让更多的人享受到这样的福利。” 男人公布了一个令人望而却步的数字，引起一片哗然。 这也太贵了！不过相对于能带来的收获，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人举手登记购买名额，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但此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收到了一条消息。 晶石研究院已经开售新型药物，模样和功效，正是和高塔放出的一模一样！但是价格却只是一盒普通抗癌药物的价格！ 无数人趋之若鹜，甚至连正在开的发布会也不参加了，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抢到这样的药！ 一时间，场上瞬间空了下来。 男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你干的？” 阮星摇头。 “你就不怕我对傅执开刀吗？” 阮星：“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威尔博士，你涉嫌盗用专利，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一旦被带走，就是一个月，这下，男人彻底没了表情。 “你无法让他复活，甚至每一个吃药的人，都是在啃噬他的生命。” 临走前，他对着阮星说。 阮星轻轻应声：“我知道啊。” 他的脑海中突然传来尖啸声，是脑子里面的那个东西在冲撞，它尖叫着：“你这是违法！你竟然敢这么做！” 阮星笑了笑，没有理会脑子中的那个东西，或许是肿瘤，又或许是异世界来客，这不重要。 从一开始就发现问题了，怎么会有人脑子自己说话的，肯定是不正常的什么玩意。 威尔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离去，无视脑袋中的尖啸，阮星上前主持大局：“诸位，挑战就在眼前了！我们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困难，但高塔会和大家一同面对，威尔先生在离开之前已经交代我，我们的药物价格要和晶石公司持平！甚至更低！” 晶石公司想要联手，但是被阮星拒绝了，晶石公司一气之下，两家公司的价格战开始了。 药物的价格越来越低，只需要连续服用几个月，就能够永久达到效果，算下来的钱也没有特别多，只需要签署一个免责协议而已，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加入。 没多久，网络上突然开始放出消息，新型的药物取材于一个特殊的人类，不是试药，没有自愿签署协议，就是取材于这个人！ 每一个吃这种药的人，都是在吃人！ 无数人哗然，人们纷纷谴责科技公司的行为。 两家公司没有公关，但是无数拥趸站出来发言：你能抵挡永生的诱惑吗？ 是啊，没有人能抵挡。 “阮教授，您的慷慨让人震惊，相信高塔一定能在您的领导下，再次迈向辉煌。” 晶石公司的负责人罗伊德，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将手中的档案袋缓缓推进：“威尔教授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如果能够考虑价格垄断，就更好了，毕竟价格战，我们的利润，尤其是高塔，会很少。” 阮星穿着白色的衣服，带着金丝边眼睛，将头发染成了黑色，长发轻轻晃动，他看着手中的文件，微微勾唇：“是的，希望我们的合作能继续。” 结束的时候，罗伊德问：“阮先生，听说您现在还是单身？” 阮星微微一笑：“我心有所属。” 罗伊德感到有些可惜，递上名片：“您要是改变想法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阮星出了门就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阮星脑海中的尖啸更阴毒，甚至开始咒骂：“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和晶石公司联合在一起！你毁了高塔！” 阮星用食指点了点脑袋。 毁了高塔算什么，他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高塔和晶石公司在出售药物的外包装上，写明了药物的某种成分，并亲口承认了药物就是来自于某人，并且可能会产生强大的副作用。 支持者和反对者的抗议达到顶峰。 无数人一夜之间梦回少年，街上随处可见年轻人。 但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两家公司的门口，每天会有无数的中老年人举着牌子抗议，甚至也有不少真正的年轻人。 无数人跪着感谢高塔和晶石公司，也有无数人咒骂他们，恨不得他们原地暴毙。 对此，已经成为市值最高的两家公司，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也没有驱赶这些人。 直到某天，阴竺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全身器官衰竭，法医检查，全身器官就是八十岁的老人，甚至比他之前的年龄还要大！ 他好像被提前透支了生命。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被发现死在家里，和阴竺有相同的症状。 这些人的一个共同症状就是，他们全都服用了特效药延长生命。 一时间，恐慌瞬间蔓延。 甚至连反对者都仓惶不安。 阮星在第一时间将整个高塔封闭。 没有人攻击这里，因为能够攻击这里的人，早就已经被透支了生命。 ——他们是最早享受长寿福利的那批，也是最早死掉的那批。 乱了，一切都乱了！ 无数的人一夜之间全部丧命！ 大片大片的人类死亡，有人走在街上，突然发病，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下，有的人正在吃饭，将头砸进了滚烫的汤锅，有人参加电视节目，当着所有人的面变成一具干尸。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反对用人体做药物的那位年轻首领，竟然也死在了自己家里。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惶恐之中。 人们这时候才发现，阮星早已让他们自己选择。 签署免责协议，高塔没有任何责任。 无数人后悔了，他们跪下祈求放过他们，给他们解药，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晶石公司已经被愤怒的人闯入，破坏殆尽。 但是，封闭的高塔就像是堡垒，无法突破。 猩红夕阳下，阮星站在高处，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高塔下，是无数抗议者尖锐的咆哮，他的身后，硕大的营养仓搬了出来，男人站立在营养仓里，像是站在他的身后。 而另一边的小小密封盒里，一个闪亮的小光团漂浮，仔细看，它甚至浑身颤抖。 疯子！都是疯子！ “凡是命运馈赠的……代价早已标注……” 夕阳落幕，世界进入一片黑暗。 阮星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很有辨识度，是高塔独有的花纹。 周围没有人，只有一台奇怪的仪器泛着红光。
第124章 傅执听到了某种声音，似乎是某种机器设备发出故障的沙沙声，但仔细听时，这种声音消失了。 他屏住呼吸，来到顶层。 刚才突然地动山摇，身旁的阮星因此不见踪影，傅执认为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来过很多次高塔，曾经作为被收养的孩子，作为实验材料的捐助者，作为执行部的代表，以及，单纯作为人类。 不同的角色赋予傅执不同的任务，但无疑，这种变化是天翻地覆的。 宝石镶嵌的大门穷奢极欲，走廊中依旧是空无一人。 傅执紧了紧手中的刀，另一只手按在腰间。 “傅先生？”一道声音传来。 傅执猛然转身，拔刀对准了来人的脑袋。 那人白发苍苍，腰都佝偻着，被枪指着也不怕，看到是傅执，很开心：“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这位老人跟傅执颇有交集，算他的一位恩师。 “李老师？”傅执没有收回枪：“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老人：“我在等你啊！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他神色激动，“你根本想不到，威尔那家伙有多么的丧心病狂！我现在才知道他的邪恶行经，简直天理难容！” 老人唾沫横飞，一边就要去拉傅执：“他让裴亦放99号出去霍霍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谁知道这事情闹得那么大，那可是成千上百万人啊！就这样！”他的声音颤抖：“就这样因为99号死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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