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指了指停在阶下的巨大木鸟:“这木鸟腹中中空,可以坐下两个人,还请公主上……去吧。”莫怀夕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把“上鸟”这两个字说出来。 殷芊芊虽然有些着急,但也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自己不该问。只能按耐住加速的心跳,回了一礼,转身走向木鸟。 温飞雪这下不安逸了:“小三儿。这木鸟你就带下来两架。每架只能坐两个人,那我怎么办?” 莫怀夕冷着脸:“你这么厉害,当然给你个最高贵的位置——你坐鸟头顶上。” 温飞雪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大了,传音给他:“你疯了!师姐现在就坐在金笼里,被我施了隐身诀。我拿灵力支撑着它飞了一路。都快累成狗了,你还让我坐鸟头顶那鬼地方?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又不知道这事。”莫怀夕下意识回答,旋即反应过来:“不对,你师姐怎么会在金笼子里?!” “这事情说来话长。等我明天再跟你说。反正师姐在里面总不会委屈了她。软垫什么的都铺着呢,比我可舒服多了。我们先上去。”温飞雪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他们俩在这里商讨来商讨去,最终的结果就是—— 莫怀夕坐在鸟头顶上,一脸木然地吹着冷风,开始反思自己下来的意义。 温飞雪抱着陆言卿,在鸟肚子里睡得天昏地暗。 金笼转接到了莫怀夕手上,这载人木鸟又可以让他二师兄远程控制。他什么也不用管,现在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算起来,如果不加上他进幻境的那点时间,他应该都有两天没有合眼了。 两天不睡觉,对于温飞雪而言,已经是一种很久远的体验了。 等明天早上睡醒,必然是有狂风骤雨等待着他的。 现在不养精蓄锐,明天岂不是要完?
第21章 金笼(2) 温飞雪觉得自己的脑袋才沾上枕头,莫怀夕催命一样的温和声音从门外传来:“温玠之,起床了,都巳时了。日上三竿了你还睡,你是头猪吗?” 温飞雪充耳不闻,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继续睡。 “温飞雪你快些起来。你师姐的事你还没给我个交代。你扔的隐身诀我也解不开,你就不怕四师姐在笼子里闷死吗?”莫怀夕歇了口气,“另外,今天一早,那个皇朝来的小公主就吵着要见你四师姐,我又不知该怎么说明情况,你留下的摊子,你自己快起来处理,别让我给你处理尾巴。” 莫怀夕嘚啵嘚啵地说了一大串话,温飞雪被他不急不缓唠唠叨叨的念经声震得脑仁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披散着头发给莫怀夕开了门。 这个点确实是有些晚,但平时也没人管他,温飞雪过得随性,倒不觉得有什么。 况且他平时自然醒都醒得早,眼下冷不防被莫怀夕吵醒,还以为他在骗自己。 结果一打开门,就被灼人眼球的阳光抱了满身。眼睛骤然被刺激,眼尾的猩红又添了几分,扯出些许让人想入非非的靡艳,越发勾魂摄魄。 ——像传说里魅惑人心的妖物。 莫怀夕和这张脸的主人相处了那么些年,再好看也该看腻了,神色间没有惊艳,只有不耐和对温飞雪又没穿好衣服就到处乱晃的嫌弃。 “你看看你,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简直是放浪形骸,哪里有一点为人师表的庄重?”莫怀夕恨铁不成钢。 温飞雪闻言,目光落在陆言卿身上,看到了一脸呆滞的小徒弟。 难不成他穿成这样真的让他徒弟不满意了?他一个还没到他腰的小崽子,知道什么叫穿衣庄重吗? 之前还放心让人家去炸厨房,现在就觉得人家啥也不懂了。 素尘仙尊的心思果真难猜。 天可怜见,陆言卿只是被他师尊的美貌镇住了,那是万万没有嫌弃自家师尊的意思的。 莫怀夕还在一边没有欣赏水平地催促,陆言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温飞雪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认命地伸出手,把衣服理出了个人样,头发也随手往后拢了拢,透出慵懒的意味。 陆言卿这才把眼珠子从他师尊身上扣下来,内心失落:刚刚师尊真好看。现在没有刚才好看了。 所以说:色鬼的本能刻在骨髓里,对师尊的觊觎要从小看起。 陆言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都发现自己更喜欢衣衫不整的师尊了。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那些七拐八绕的心思,但天性已经融进骨血。 莫怀夕看他的目光总算没那么嫌弃了。 “收拾完了,就跟着我去雪见峰,先把你师姐的隐身诀解了,再说之后的事。” 温飞雪揉了揉怀中陆言卿软软的头发。拍拍他的头,让他乖一点,刚才一下子撞进他怀里,把他怼得一个踉跄,差点后脑勺着地。 “走吧。” 莫怀夕盯着俩人之间的亲密,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儿:“亏得你还如此疼他。这小孩儿有什么好的,惹得你这般稀罕?” 温飞雪声音里含着笑意:“我温飞雪的徒弟,自然是哪哪儿都好。小三儿你说这些,莫不会是在吃他的醋?” 莫怀夕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嗤笑一声以示不屑:“你说谁吃醋?吃谁的醋,你的?凭你,也配?” 温飞雪将手搭在额头上,遮着过于热烈的阳光。 好看的眉眼浸在阴影里,颇有技巧地眨了眨,朝着莫怀夕抛了个媚眼,语气促狭: “小三儿你也不必觉得羞愧。毕竟我如此美貌,天赋还这般惊人。你情不自禁地喜欢上我,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用遮遮掩掩了~” 尾音还刻意加了个小钩子,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莫怀夕肉眼可见地僵在原地。 良久,才捂着嘴,突然冲到路边,干呕了起来:“呕——温飞雪,你是要恶心死我,然后好继承我雪见峰万千灵草吗?你又犯什么病了,眼皮子抽抽干什么?” 温飞雪: “……” 完了,他师兄脑子不太好使,连抛媚眼都认不出来,看来以后是找不到道侣了。 还有,三师兄,你平常的温润呢,喂了狗了? 预想到自家师兄如此凄惨的未来,温飞雪就十分痛心,决定不跟他计较叫他早起一事。拖着陆言卿一路往雪见峰走,半点没管在路边装模作样的三师兄。 发现没人理睬自己,莫怀夕也懒得再装,直起身子,追了上去。 “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等等你师兄。这些年的灵药,我算是都白喂了。” 打打闹闹的,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温飞雪偏头问莫怀夕:“我师姐呢?” 莫怀夕拿手一指:“内室床边。” 温飞雪放出灵力查探,确认无误后,收回了施在金笼上的灵力。 他师姐趴在绒毯上,睡得昏天黑地。 温飞雪:“……” 他好困,他也想睡觉。 莫怀夕在笼子上敲了敲。 武羲睁开眼,一脸迷茫:“师弟,我们到了吗——师兄?” 门窗都是关着的,虽说是大白天,室内光线依旧昏暗,衬得莫怀夕脸上的表情都是阴森森的:“四师妹,,你失踪这么些天,都是去了哪儿,怎么还把自己混进笼子里了呢?” 要是让他知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做的,一定要让那人好好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武羲美艳的脸上浮现出尴尬,她求救似的将眼神望向了温飞雪:“师弟,你和三师兄解释,我就不说了。” 莫怀夕把目光挪到温飞雪脸上,盯得温飞雪后背寒毛直竖。 师姐,原来我们之间的同门情谊如此不堪一击吗? 温飞雪欲哭无泪。在自家三师兄的眼神攻势下,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到来。 之前听她师姐讲这些事的时候,他没觉得有多生气。一来身心俱疲,二来刚刚把师姐找回来,正是庆幸之时,愤怒的情绪自然被盖过。 此时他越讲,越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烧。 莫怀夕面色铁青,左手握拳狠狠砸在右手掌心,温润的面皮也不要了:“这个乐芜简直是欺人太甚!大乘期有什么了不起?大师姐二师兄小师弟随便拎出去一个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他还敢这样对四师妹,不想活了吗?!” 温飞雪现在恨不得提剑去把乐芜削成人彘;莫怀夕的手无意识地摸向了袖中的毒药。 武羲一看就知道这俩师兄弟在想什么,她倒是也想,可问题是: “……我说二位,能不能先帮我把笼子打开?被关里面那么久,我闷都要闷死了。” 温飞雪打不开这锁,抬剑就想劈。 “当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伴随四溅的火星。轻松的表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一剑下去,金锁竟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留下! 莫怀夕推开温飞雪,把一颗丹药捏成粉末塞进锁孔,又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从门外的井中舀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灌进锁孔,溶了药粉。 “嘶嘶”,锁孔开始冒出白烟,古怪的气味也随之溢散到整个房间。 武羲皱眉捂住鼻子:“师兄,你终于看我不顺眼到要谋害我了吗?” 莫怀夕眉尖抽搐:“再出声,信不信我一颗哑药弹你嘴里。” 武羲矫揉造作:“哎呀,人家好怕怕啦~师兄不要这么对人家嘛~” 温飞雪偏过头觑着莫怀夕,感觉自家师兄被膈应得又要吐上一回。 莫怀夕好歹没有真的吐出来,但温飞雪觉得他脸色已经难看到可以刮下一层黑灰了。 “飞雪,你去把你二师兄叫来。这金锁有古怪。这丹药是我仿着楼恹灵力的特殊之处制的,也试验过许多回,没出过问题。但就连它都没办法腐蚀掉这锁。你去让你二师兄来看看,锁的材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武羲挑眉:“怎么,你们两个当世大能都打不开笼子?那未免也太没用了吧。不就是材料坚固了一点,这就没办法了?我没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修炼是不是又懈怠了?” 温飞雪撇了撇嘴,明显是不以为然:这话说的,就好像她自己修炼多努力似的。 莫怀夕却没有因为武羲的话放松或无奈,眉头依旧紧皱,催促温飞雪赶快去找齐柒。 温飞雪第一次见他师兄对同门摆出这种不苟言笑的模样,立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恐怕比他以为的大许多。 想到这,温飞雪也没时间心情和他师兄废话杠嘴,把陆言卿留下,扭头就上了紫霄。 一路风驰电掣,气势汹汹。看他那架势,不像是去千争峰找人,倒像是上门踢馆。 陆言卿望着他师尊远去的飒爽背影,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幸好他师尊把他留下没带去。不然他不知道该吐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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