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披星:“......所以主要目的究竟是让她安心还是让她哄你?” 周执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两者都有吧。” 暂时按下“周执和应友鹿私底下竟然是这种相处模式”这个发现不提,目前更重要的则是和夏铮解释。但夏铮之前已经明确说过不想听沈披星道歉,沈披星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就听到夏铮问他:“你伤在哪儿?需要我帮忙吗?” 这是沈披星意料之外的反应,他回过神,确认般地看了一眼夏铮。虽然对方语气听着不那么客气,但眼神又不像是讽刺。而沈披星所以为会被揪着不放的点,夏铮全然没提。 沈披星取过药箱,在夏铮身旁坐下,也不矫情,动手解衬衫的扣子:“那就麻烦你了。” 沈披星伤在后背,大面积的烧伤都已经愈合,剩下一小部分皮肤仍然需要敷药膏。夏铮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看上去已经痊愈的部分,触感不似想象中的平滑,反而有种粗砺而紧皱的感觉。 “这里还会痛吗?” “这里已经好全了。”沈披星老实巴交地答道。 夏铮哦了一声,蘸了些冰凉的无色凝胶,涂抹在还未痊愈的伤处:“意思是这里会痛。” 沈披星被套路了一把,明明没撒谎,却还是有种作弊被抓的心虚:“这里其实也不痛了,就是有点痒。” 那就是非常痒了,夏铮在沈披星身后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却更加仔细:“有点痒你还不叫我帮你调节一下触觉敏感度。” “还没有到忍不下去的程度。”沈披星说完意识到不妥,夏铮已经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对,还能忍,所以沈元帅不需要向导。” 沈披星听夏铮半抱怨地小声嘟囔,没来由地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痒和痛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但能让人保持清醒,不是什么坏事。” 夏铮上一次帮人处理这种伤还是在向导院的实操课,多年没碰过,难免有点生疏,用的时间长了些,沈披星倒也没不耐烦。和沈披星全是茧子的手不同,夏铮的手光滑细腻,尽管蘸着凝胶,抚在后背上也明显不同于沈披星自己动手的触感,清凉中又带着痒痒的感觉。 只能说,夏铮的手的确比他那张嘴要温柔了许多。 就算夏铮已经完全脱离了“喜欢”的状态,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会偶尔跳出来彰显存在感,比如不敢长时间地看着沈披星。而现在机会难得,夏铮也在借着上药肆无忌惮打量沈披星。 尽管大大小小有不少伤疤,但背部的线条依旧充满流利的美感,肌肉也是实打实的紧致。夏铮不觉得沈披星的疤难看,甚至有种那些痕迹就应该出现在沈披星身上的奇怪想法。 随便让夏铮许一个心愿,夏铮大概率不会想到沈披星。但如果让他许三个心愿,多数情况下,其中会有一个是“沈披星平安快乐”。然而事实证明,这个愿望的实现度不是很高,沈披星这些年的生活显然和平安不太相关,快乐估计也没有多少。 但开心本来就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稀罕东西。夏铮不会因此而为沈披星抱不平,正如他不会死磕着追问沈披星他背上的烫伤是为何而来一样。 夏铮贴上隔断贴,顺手把沈披星的衬衫也拿了起来,替他披上了。动作先于大脑,做完了又觉得怪怪的,硬生生地清了清嗓子,问他:“要帮你梳理意识云吗?” 哨兵视力在此刻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夏铮的表情变化被沈披星尽收眼底。沈披星甚至预见了他说不用以后夏铮佯装无所谓,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那我去睡觉了明天见的样子。 沈披星的意识云状态很好,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好。
第14章 前几次见面的不好印象让文燚猋总是下意识把夏铮当成一个脾气不好还不努力的人,然而时间长了以后,文燚猋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如应友鹿。事实上,只要夏铮答应了的事,他就会去尽力完成。回来之后两周不到的时间,夏铮体能上各方面的指标迅速提升,虽然没法和从军多年的老向导比,但已经比一开始好了太多。 沈披星没有为夏铮另找教练,而是就近拜托了队里的向导。应友鹿也没有丝毫保留,两个人一个肯教一个肯学,性格也合拍,短短十几天,周执吃味得不行,又不好对应友鹿发作,酸得精神向导都不顾身份地跑了出来,摇着尾巴暗示沈队长管好自己的向导。 沈披星一队之长的威严荡然无存,对周执老婆奴的认知再次刷新。 同样发现新大陆的也还有文燚猋。他看看面无表情的周执,再看看咬牙切齿的独角兽,大为震惊:“不是......以前友鹿和姝妤关系不是很亲密吗,难道你连姝妤的醋也要吃吗?” 周执已经有意识地不去看远处坐着休息的夏铮和应友鹿了,哨兵的听力偏偏又把两人的说笑听得一清二楚,几乎要咬碎一口后槽牙:“姝妤整颗心都挂在老郑身上,和夏铮情况能一样吗?” 文燚猋听着这话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下意识地看了眼沈披星,也没能从沈披星的表情中探出个究竟,只好一声不吭地拧开能量饮料的瓶盖,大口大口地往下灌。 “所以是真的吗?哨兵可以从十几层高的地方毫发无伤地跳下来,顺手劈开直径一米的百年老树吗?” 文燚猋猝不及防,能量饮料从鼻孔了喷了出来。沈披星和周执两人同时后跃,就连夏铮和应友鹿也听到了动静,狐疑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沈披星朝夏铮摆手示意没事,转头警告地瞥了眼文燚猋。 “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有误解很正常,你以前不也以为一个向导就能精神操控百十来个普通人吗?” 文燚猋有太多黑历史在沈披星他们手上,没等沈披星说完就差点向他跪下:“老大我错了,我没有嘲笑夏铮的意思,你能不提以前的事吗?看在我在我们队里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我留点面子吧。” 沈披星他们和夏铮应友鹿的那个距离,沈披星他们能听到应友鹿和夏铮的对话,而两位向导却听不清。夏铮毫不留恋地收回了目光,声音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些:“别管他们了。” 夏铮平日里总一副连沈披星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这回小声和应友鹿嘀嘀咕咕的,忽地就让沈披星有种回到了校园时代的错觉。沈披星恍惚了片刻,夏铮和应友鹿也起身往这边走来。 “沈披星,”夏铮喊住对方的名字,咬了咬下嘴唇,眼巴巴地看着他:“这周体测完,如果顺利的话,周六我想和阮宜一起吃个晚饭,会不合适吗?” 理论上,元帅秘书身份特殊,哪怕是节假日,也要跟在元帅左右。然而规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沈披星几乎没怎么考虑,直接说道:“没有紧急任务的话,你想怎么安排都可以。” 或许是前面和应友鹿聊得开心,夏铮这回似乎自如了不少,沈披星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眼睛放光的瞬间,以及悄无声息地攥紧了的拳头。 “嗯……”夏铮努力让自己的开心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装模作样地问道:“那我回家的时候要给你带点什么吃的吗?” 沈披星一句不用到了嘴边,峰回路转地变成了“到时候再说吧”。 当然,就夏铮的表情来看,沈披星的答复是什么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阮宜是夏铮的向导院同学兼多年好友,应友鹿请认识不久但聊得来的新同事,夏铮的人际圈小而精,除了沈披星,每一个都能让夏铮足够上心。 沈披星无奈又好笑,盯夏铮的指标倒是盯得更紧。测试通过那天,沈披星替夏铮别上了秘书徽。两人在监督员的注视下握手敬礼走流程,拍证件照的时候夏铮笑得无比灿烂,连拍照的人都连夸他们感情好。 只是能去吃饭了而已。沈披星看着夏铮,哭笑不得地想。 然而夏铮最终还是没能吃上这顿饭。 军方的任务来得仓促,夏铮半梦半醒间被沈披星连哄带骗地拐上车,一觉睡醒后,人都已经不在首都。 夏铮花了一分半的时间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在沈披星开口道歉之前说了声“明白了”,全程冷静而专业,看上去丝毫没有计划打乱的郁闷。 “任务要紧,不管怎么样,你也给阮宜发过消息了,”夏铮说道:“阮宜那边不着急,之后有机会补上就行。” 夏铮接受得过于顺利,反倒是沈披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下一秒,沈披星只听见“噗”的一声,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本来坐起了的夏铮一下又躺了回去。 “我再睡一觉。”夏铮瓮声瓮气地说完,一把抓过被子,脑袋钻了进去。 五个人分成了三路,夏铮和沈披星的目标对象是之前那次在北三角的漏网之鱼,情报部废了大力气搜寻,没想到对方的胆子会这么大,就藏在距离首都一千公里多一点的一个新城。 新建成不久的江畔大厦,17层往上用作酒店客房部,沈披星和夏铮走员工货梯到19楼,夏铮后知后觉地有了些又将见血的紧绷感。沈披星停下脚步,指了指夏铮的衣袖,又冲夏铮比了个食指交扣的手势。 两个人,一哨一向,必要时候记得使用手炮。夏铮看懂了沈披星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 沈披星摸向侧袋,取出一个扁盒状的物件,单手拉开拉环,往右上角的方向抛去。扁盒在墙体上连弹两下,然后掉在地上,而在那两下弹射中,大部分的无味烟已经成功包裹住了烟雾探测器。警示性的红灯明灭交替,刺耳的警报声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回响起来。 警报声响起的瞬间,伪装成酒店员工的当地白塔的哨兵迅速出动,开始疏散其余楼层所剩不多的真住客。房门被破开的瞬间,比过道更为浓郁的白烟扑面而来,沈披星俯身前扑,右手盲抓握住枪管,强行向上掰转,同时一只脚勾住夏铮,接着前扑的力打乱夏铮的平衡。 密集的针对性训练立刻显现出效果,夏铮迅速调整姿势,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扑倒在地,与此同时,警报声中混杂着一声枪响,以及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枚子弹贴着沈披星的面颊打中了玄关的顶灯,然而沈披星听得分明,事实上藏了一把消音枪,打出来的子弹一共有两发。消音枪打出的那发子弹穿过了原先夏铮上半身所在的空间,射进了过道的墙上。 夏铮确定不了向导的位置,但哨兵可就在眼前。一道干扰性的精神暗示拍在哨兵身上,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些——那个哨兵的动作停滞了将近一秒。 哨兵的一秒足以改变战局,何况那个哨兵还是沈披星。沈披星虽然没能夺下哨兵的枪,但也把它打落在地,顺带按着哨兵的脑袋往墙上狠狠地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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