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白这个道理后,孟池不想自己惹她嫌,就慢慢的开始恢复往日独来独往的光景。 一日在试炼场上实战,两两组队用老师刚授的术法实践,魏有期跟秣陵宗的一个男弟子一个组。 楼画堂那一年刚十四岁,在秣陵宗也算是小有天赋的弟子了,所以被送来精进。当时发现自己跟今年比武大会的第二甲一组时心中难掩激动,在他试炼的时候有些没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就将魏有期的面具打飞了数尺远。 他立马起身捡起,一边道歉一边递给魏有期。 “对不住,俟隅师姐,我不是有意的!” “不碍事,我再戴上就好。” 因为这一阵不小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眼光,所有人在看到魏有期脸的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有期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对于周围人的反应也早已见怪不怪。 当时孟池在听到这边的声音就立即朝这边走来,但是因为两人距离较远,再加上魏有期当时背对着孟池,等孟池赶到时,魏有期已将面具正好,只剩下周围几个时不时在朝她脸上一瞥的怪异眼神。 魏有期一回头就猝不及防的撞上孟池的视线,相较于她,孟池好像显得更慌张些。 魏有期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一个笑容,微微颔首:“我没什么事,孟姑娘请回吧。” 楼画堂明显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魏有期附身跟他耳语:“没关系,害怕可以换人。” “不,我不怕。”楼画堂瞪着眼睛,一脸倔强。 魏有期摇摇头,就继续今日的试炼,周围有人看过来,她也丝毫不躲闪,报以一个浅浅的笑。 到了授课结束,试炼场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往回走,这时的路上才响起来不少关于魏有期的话语声。 “哎,你们知道不知道,魏有期她脸上全是疤!” “真的假的,看她那身形我还觉得她应该是个大美人呢。” “千真万确,今天试炼的时候她的面具不小心被人打掉了,周围好多的人都看见了,像是烧伤。” “那也太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孩子却毁容了,真是天妒英才!” “……”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魏有期混在这人群里,就算想装做没听见都不太可能。 周围的小师妹有些气愤,想上前去赌那些人的嘴。 魏有期劝道:“算了,那么多的人都在说,没关系他们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我都习惯了。” 正当小师妹拉着魏有期准备快点走出这试炼场的时候,魏有期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她回头一看,正是孟池。
第19章 煞的现世 映月湖旁边的小径上,正值傍晚,桥下春波与湖水混染,一路飘飘摇摇的来到岸边。 孟池与魏有期坐在湖边的座椅上。孟池看她,眼中映出暖黄的碎光。 魏有期知道她想说什么,迎着夕阳将她的面具摘下。 孟池一瞬不离的看着她,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在看到魏有期的脸时她的心还是猛的缩涩了一下。 巴掌大小的脸上覆满了烧伤留下的痕迹,额头和下巴处因为伤好了以后留下焦黑的疤,面颊上的皮肤皱皱的堆在一起,触目惊心,丝毫看不出往日的容貌。 魏有期十岁的时候,宗门的一间屋子不甚起火,那时正值夏季,天干物燥,顷刻之间就燃着了周边的好几间屋子。 那时山枕宗掌门也就是魏有期的父亲魏渊即刻便组织人去灭火,屋子里的人都跑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魏有期的母亲柳生绵在一旁让大家清点人数。 数到后来,一个女弟子叫道:“湘湘小师妹还没出来!” 大家立马将目光投到潇湘住的屋子,那时的屋子门已经被烧塌了,根本容纳不了成人进去营救,潇湘那是又刚五岁,如若没人进去寻她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那时的魏渊心急如焚,环顾四周看见自己女儿瘦弱的身形,正当他准备咬牙开口,这时的魏有期一脸焦急的抬头跟他说道:“父亲,让我去吧,我能钻进去!” 不消多时,魏有期便抱着潇湘出来了,只是脸上却被掉下来的房梁砸到,留下了永远无法摸消的痕迹。 孟池眼睛有些泛红,开口问道:“你那时是不是很疼啊。” 魏有期面对那些充满恶意和探究的眼神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如今看见孟池这般注视着她,倒有些不自在。 她侧过身,看着湖面上的夕阳,荡漾的阳光经过湖水反射映在她的脸上,有些潋滟。 “还行吧,我当时出来的时候就晕过去了,后来疼了一阵子,现在已经好了。”魏有期敛眸。 周围的气氛一时有些安宁,两个人静静地听微风划过树梢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魏有期侧过头看孟池。 孟池此刻却是有些想掉小金豆,紧抿着唇,仰望天空。 魏有期心里软软的,但是又有点想笑,这个人还真是跟表面上一点也不一样。 她微微附身慢慢的靠近孟池,见孟池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就伸出手臂轻轻的抱住了她。 孟池将头搁到她的肩膀上,魏有期低低的笑,“孟池,你为什么会比我还难过啊!” 魏有期没有把面具戴上,坦白说她其实不喜欢戴面具也不怎么在意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只是害怕会吓到其他人,所以整日以面具覆面。 现在……周围只有孟池一个人,她不担心。 而此时的孟池正一只手拿着魏有期给她的手帕擦自己的眼角,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来抑制自己钻心的疼痛。 她们将自己身上所有最不堪的地方就这样袒露给了对方。 临了,夜幕漫上,分别时孟池拉住魏有期的手腕,问她:“你能别躲着我了吗?” 魏有期眉梢一挑问她:“你可想好了?” 孟池没说话,凑近她,吻上她额头可怖的伤疤。 甫一再对视,两人之间的眼神变得有些暧昧。 那种触觉是魏有期从未体验过的,柔软又带着点微凉。她有些受不了孟池这样直白的视线,装作不在意的点点头,说了句“好”,然后就挣开孟池的手腕匆匆离去。 夜里回房的时候,门中的弟子传话告诉她傅渐秋寻她,孟池也没耽搁,来到傅渐秋的住处。 来到他的院中,傅渐秋正在饮酒,见孟池来了举起另一个杯子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喝一杯。此时的孟池又已恢复往日的冷淡,冰山般的面上不见一丝情绪。 她抬手摇了摇表示婉拒,傅渐秋点点头,又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 杯酒下肚,他的眼神变得些许迷离,纤长的十指捏着杯壁,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运转灵力,我看你这几个月有没有精进。” 孟池照他说的做,周身灵流围绕,映的四周一片光亮。 结束以后,傅渐秋放下杯盏,像是有些醉了,食指中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你是不是……” 还未说完,他便停顿了下来。 孟池也没犹豫,接着他的话答道:“是。” 傅渐秋笑了笑,闭上眼睛点点头,又问道:“你可想好了?” 孟池跪地,郑重的对他说:“师父,弟子想好了。” “嗯,我知道了,想好了就勇敢些去做吧。”接着手背朝向她,示意她可以离去了。 待到孟池走远,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许是醉了,杯中酒映着人间月,他一口饮下,心中不禁感慨:这修无情道的宗门,倒真是……出情种。 余下的一个半月,孟池每日得空就去找魏有期,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牵着手一起在人少的地方绕着湖水走两圈都让她们两个觉得蛮好。 那一日天降大雨,本应在室外的试炼只能结束,众人都纷纷觉得闹心,各自回往自己的住处,倒是魏有期兴致勃勃的拉着孟池说出去看看。 孟池打着伞,虽然这伞已经足够大了,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朝魏有期那里倾倒。 孟池比魏有期高了半个头,如果不朝她那边倾斜雨水就会被风吹到魏有期的脸上。 趁着下雨,周围都看不见几个人,两个人随心所欲的走到哪算哪,也没说非要去什么地方。 走到一处小径,魏有期突然问孟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狗叫,很小的狗。” 说着,孟池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 魏有期知道孟池察声探物的能力很强,就顺着草丛去找,最后扒拉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狗。 她们把它带回去,给它取名叫绛绛。 后来每日的散步,除了她们两个,身后又多了一个在身边围绕的降绛。 降绛有些不听话,整日在宗门游荡,把隐顷宗内种的不少仙草灵药都给吃了,被隐顷宗的弟子抓起来锁在屋里。 每次它犯了错魏有期和孟池去关它的屋子里找它的时候它都嘤嘤嘤个不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负责看管它的弟子每次都一脸无辜的表示“我可没对它动粗”。 等到把它给弄出来,安分不了多久就又四处闯祸,真是令人心焦。 孟云闲有次闲暇去瑶仙池观赏,老远处就看见降绛在啃食自己种下的仙草。 他快步走过去,本以为那只狗看见人就该害怕离开了,不曾想绛绛却一个劲的冲他摇尾巴,黑色的眼睛咕噜噜的看着他。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狗,还不怕人,孟云闲心道。 他将这狗带走,遇到隐顷宗的弟子就询问了一嘴。 那隐顷宗的弟子说这是孟师妹和山枕宗的魏有期一起养的狗,听完,孟云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将那狗抱起,去后厨寻了点吃食喂给它,然后就带着它去了孟池的住处。 绛绛还挺乖的,也不挑食,但是那仙草虽然是罕稀之物,生吃味道肯定是不怎么好的,他不由得笑着问它:“你也要修仙吗,那仙草那么难吃你为什么去啃?” 约莫早就到了下晚课的时间,但是等上许久也不见孟池回来,孟云闲摸摸绛绛的头,感慨道:“我们家无漪长大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也有自己的事情了。” 他把绛绛放回屋内,防止它再乱跑就准备离开。 回去再次路过瑶仙池,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月亮。 不知道那里的月亮会不会跟这里的一样月呢? 他敛眸,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快步离开了这里。 三个月的授课转瞬即逝,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照常在一处无人小径散步,到了回去的时候,孟池却久久的不愿放开魏有期的手。 魏有期总是时不时的感慨,孟池这个人看上去那么成熟稳重,在她面前却总是孩子脾气。 不过这样也好,孟池只在她面前这样,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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