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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同学，你这是干什么?逃课吗?！” 可是他太快了，大爷根本追不上。 他跑过长街，跑过巷子的路，想着周流怎么可能走，就算走，也应该他走啊。 他都准备好了，可周流每次做事都干脆利落。 总是让人猜不透。 周流家的门被打开，一抹带着灰尘的光照射进来，一只猫跑到他脚边。 好像终于见到了希望一样喵了一声。 太好了，那申请是假的。 他抱着猫仔一步步走上去，可看到自己门口的一串海螺项链的时候，凌云几近崩溃。 “哥！！”他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灰尘被打乱了几分，他推开周流的房门，发现里面盖了一层防灰布，除此之外，空荡荡。 桌面上摆了一张纸，纸上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凌云脸上失去了血色，拿下项链的时候，他恍惚觉得，这海螺项链的温度还未褪去。 他就那么握着这海螺项链，目光失神，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它。 ……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周流不在学校里了，而大佬之一的凌云，逐渐变得沉默、冰冷，甚至比曾经的周流更甚。 他们记得，知道周流走的那一天，凌云面无表情地帮着周流把剩余的书本收拾了。 那天还有一个嘶痛的女生，哭哭啼啼地站在门口，看着凌云还有他的伙伴把周流的东西带走。 他的小伙伴们人手一些周流的东西，始终没能说出什么话来，无比凝重。 而他们，谁也不能打通周流的电话，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随着他的消失，那个理科第一名的传奇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薛问之。 ﹉ “你手上那是什么?”庄柏问坐在客厅的周流。 周流甩了甩：“四叶草贝壳。” “哦。”庄柏淡淡道。 “你就这么待在我这守着他?”庄柏把一些吃的放冰箱，“你哥还没给我发工资。” 谁都知道……他哥下落不明，还能给谁发工资。 顿了顿，庄柏似乎败给了自己的不安：“阿流，我想去找你哥。” 周流浑身绷直：“庄柏哥，可不可以等等，等我，等他毕业…………” “你……”庄柏很少说好听的话，他此刻还是觉得这真他么傻逼。 但是他很快理解了，就跟理解他为什么要去找他们老大一样。 不，也许不一样，他们之间是不一样。 思忖了一下，他无奈地翻了一下眉角，“行吧，小少爷。” ﹉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凌云成绩依旧很差，庄柏摘着豆角对他说道：“他真的人鱼?” “他可以很好的。”周流只是说。 他曾经还跟他一块拿过第一。 庄柏看他要出门，神色淡淡道：“你最近没听说吗?” “什么?” “他们学校传周围有一个打架狂魔，比当时的你还疯，但是不知道谁，说是混混。” 周流压低了帽子，因为那就是他。 …… 凌云听说周围有一个不知道哪个学校的人，经常干架，很猛，把周围的小混混都处理了一遍，那个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似乎是个少年。 凌云没兴趣，他搬回来原来的家，和他妈妈还有姐姐，过着平常的生活。 只不过，他偶然回家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 可是他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简直见鬼了一样，但只要他试图捕捉这个鬼，他总能落空，就好像这鬼对他非常熟悉一样。 而身后的周流，总是看到他走上楼栋的时候，才摊手而去。 高三下学期，庄柏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太久了，周行风消失太久了。 他也许要走了。 一推门回来，他就把一张成绩单放到周流面前，“小瞧他了，废了两个学期，高三给搏回来了，第一。” 周流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他替他高兴。 “对了，再不去找你哥，人都死了你都不知道，”庄柏哥说，“虽然我平时都不这么说，我怕他踹我，所以你心里还有你哥的话，现在就该走了。” 他语气都挺急的，看着他真觉得一脸不该的感觉。 “你他妈，你护着他，你呢?他考上985211，你干什么去?我可是知道你成绩也不差。” “我……”顿了顿，他终于像是放心般，“走吧，该去找我哥了。” 就算他哥再混，那他也是自己哥，也许等他回来，一切都明白了。 凌云快高考的这年，周围那个干遍无敌手的传说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跟守护着谁的使命完成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一章，写不完了
第80章 想念的终章 凌云毕业后就回去了儋城，在这里，他才能获得最自在的开心。 此时正值夏日傍晚，强烈的风吹过院子，将那棵高大的椰子树的树叶吹动，将那些挂在廊檐凌乱的贝壳吹响。 这些声音能让他时常恍惚，想到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梦到两个少年一起走过校门，一起偷吃泡面，一起骑车回家…… 他梦到了好多好多的事，当然，有些事也只有他们知道。 这些事情告诉他，那些曾经不是黄粱一梦。 猫仔早就习惯了南方的天气，但是此刻台风快要来临，它还是呜呼喵呜地咬着他的裤脚。 凌云脚跟被弄得痒痒的，“哎等等，我会踩到你的……” “啪——” 屋内的灯黑了，把屋里的妈妈和姐姐吓了一跳。 “小云，你还在外面吗?”里面有声音喊。 “在，贝壳掉了，风雨要来了。” “快进来。” “我把衣服拿了。”他快速冲过去，开始捡起掉地上的衣服，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地落下。 落在他的脑袋上，他“啧”了一声，捡好衣服抬头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门外。 他没有多想，快速跑了回去，抱起猫仔就往屋走。 暴风雨，谁会在门外呢? 狂风骤雨使劲拍打着屋门，猫仔吓得一直往他怀里缩。 没事的，没事的，凌云心想，怎么被自己养得越来越胆小了。 以前不还看黑夜看风雨还喜欢待在一个抽烟的少年身边嘛。 萧十二因为那件事后，神经就衰弱了很多，漆黑的房子内，她一下子就看到了院子里似乎有人。 “鬼！！”她惊呼一声。 凌霜一安慰她：“妈，怎么会呢，别多想。” “我真看到了。” 凌云叹了口气，“我去看看。” 外面打了雷，他推门的时候都是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开门，忽然一张脸冲击在他的视线里。 虽然光线暗淡，可是雷打起的亮光，一下子就能把他的脸照亮。 那是他……爸爸? 不……不可能，他爸爸早就不在了，这个人只可能是何忠武，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似乎死死的将它护在怀里。 “你来这干嘛?”凌云突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说出来的话如寒霜。 他不可能忍受得了消失，不，逃跑了的人突然又回来，他甚至想当场直接动手。 可是他却认真地在风雨中下跪，撕裂地痛哭。 凌云不知道他为什么。 直到他妈妈和姐姐也一同站在了这风雨如注的屋檐下。 他们站在下面好久，也听着雷声打了好久。 想，怎么不来道雷把他劈死呢。 但他们最终还是让这个叛徒进来了，只是萧十二始终不愿面对地撇开脸，眼里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身体却在颤抖。 刺激着她那脆弱的神经。 何忠武也适当拉开与他们的距离，在这他熟悉了好多年的屋子里，选择了最不得体的玄关处。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可原谅，可是我……我一直在小心翼翼，我不敢回来，不是跑了，而是确实是对不起你们。” 他把文件袋递过去，“这个是你们爸爸答应周行风的事情，也是凌耀为什么要找一个替换对象的原因，也许看完这个，你们就会明白。” 他们都愣了，他爸爸主动同意的? 这……怎么可能?凌耀不是被害吗? 凌云全身绷紧，目光紧盯着那份文件袋，犹犹豫豫地拿起来。 这两年，他对文件袋都有了阴影，总是害怕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外面雨很大，可文件袋里面的文件却半滴雨水未沾。 凌霜一在一旁一边给凌云打着手电一边警惕着那个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文件有两份，凌云先看了合同，合同上确实有凌耀的签名，不过这些年，他已经分不清，这签名是真是假了。 毕竟小学试卷上，假的签名太多了。 【我凌耀，自愿贡献一部分人鱼血液给甲方，同时，甲方必须给他家庭一个保障，并隐瞒乙方病危的事实……】 这也就和他姐找到的那份合同对应，只不过这份是属于他爸爸的。 “这是我从之前的医院求来的，本来没有周行风是不可能拿到的，我努力了两年，他们也知道周行风失踪的事实，才给我的。” 凌云没有听他说什么屁话，而是把第二份资料翻上来。 第二份，是一份凌耀的病危说明，那时的爸爸，已经是骨癌晚期了…… 看到这里，凌云和凌霜一终于绷不住了，满目热泪滚滚而下。 而这份文件，又递给了他们的母亲。 这一晚，他母亲抱着那份文件在黑夜中，在暴雨中，哭了好久好久。 …… 第二天，阳光明媚，似乎经过了暴风雨的洗礼，天空更干净了些。 大学刚拿回的被子在房间里的袋子里散发着霉气，他拉开链子，抱着被子的时候，撞了一下门。 “哎，小心——” 其实没有声音，是他幻想的，幻想周流伸了一只手给他挡住撞到了脑袋，但他还是撞到了。 屋里子静悄悄的，只有他走动的细碎声音。他不可能一直沉浸在一半悲伤一半庆幸的情绪中。 至少作为一个情绪稳定的大学生，不应该这样。 从前他不会弄床上被啊什么的，现在他全会了。 路过他爷爷奶奶的房间时，房间门竟意外地打开了一点。 这个房间，自从爷爷奶奶不见后，就没被动过，因为谁也不相信，那个曾经絮絮叨叨的老人就这么走了。 碍于被子厚重，他还是往楼梯上走。 把被子挂在天台的杆子上，任由炽烈的阳光暴晒下来。 而他在天台的檐子下，闻着海风的味道坐了很久。 猝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既然他爸爸这件事是个偶然的，被收藏的秘密，那么他爷爷奶奶的会不会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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