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拍起孩子的后背,接着把自己蜷得像颗蛹,将孩子圈在怀里。 蛾类基因的记忆残存吗? 他说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哄弟弟的。 景天将胳膊抽出来,反枕在自己头下,看着面前熟睡的二人。 好香。 不只是泡在费洛蒙里安睡的小孩子,还有他。 想完全占为己有的香气。 过了一会儿,景天轻轻坐起,小心把跟卫洛裹成一团的白翌往里推了推,然后自己悬了半个身子挤在床边儿,从背后抱住白翌。 他抱着他的omega。 将脸埋进他的后颈里,鼻子紧紧贴着腺体,落着细密的吻。 上次啃咬伤口已经愈合,舍不得打扰熟睡中的人,忍得牙根发酸。 就像是最好吃的东西一定要留到最后,这是景天打小落下的习惯,珍惜的,想要的,他向来得不到,留不住。 在眼中就愈发珍惜得像什么绝世珍宝,连触碰都变得谨慎。 乖乖。 白翌。 好爱你。 他小声念。 看得入了神,夜深人静,难免胡思乱想。 可能前半生耗尽的幸运,全都积攒到现在,是为了遇见他。 但他真的太完美了。 完美到每天都在反复将自己置于神像脚下的香灰中,爱人高高在上,不敢亵渎,不敢触碰,小心翼翼。 让身处黑暗与深渊中的人见了光,当就是神。 爱卑微到骨子里,算不得轻松。 不是什么坏事。 景天想,不轻松,但人总得有些负担。 负担和盼望,才能让人燃起对明日的期待。 会变好的,会变好的。 哪怕走不到最后,至少学会不再虚度当前。 景天这样想着,忍不住把人勒得更紧。 不行。 不能放你走。 就算无法标记,留不下痕迹—— “唔……嗬!景……?!” 一阵贴合辗转豁地麻了整条脊骨,白翌在睡梦中骇然惊醒,嗑咬的刺痛叫他忍不住呜咽出声,嘴却立刻被手狠狠堵住。 喘息憋在喉咙里,连同慌乱一并让感官更为敏感。 “唔……!” “嘘。”背后人抵着他,沉闷的喘息声压在耳后,极小声地提醒:“别出声,孩子在你怀里。” 白翌惊慌低头,狐狸崽子嘴唇微张,贴在他的胸前,口水蹭得他睡衣湿了一大块。 这让他顿觉额头遭了重击,被捂住的嘴呼吸不顺,景天身后亮起的光像一场闪光的蓝潮,铺天浇地地将他淋湿,淹没。 当着孩子的面,干什么…干什么! “很快……”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他完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人愈渐急遽的动作。 又不是易感期,精神抽离后重聚的瞬间,连景天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景天恋恋不舍地松开捂嘴的手,手心里毫不意外地被白翌呼出的热气腾湿,正想回身抽纸去擦,怎得忽然发现手背也是湿的。 景天短暂一愣,愕地坐起身,搬过白翌的身子。 果不其然,小白蛾瞪一双困倦发红的怒眼,两行眼泪唰唰地掉。 “白……白翌……?” 白翌咬着牙,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憋着声呜呜的哭。 可把景天哭得慌了神,支支吾吾解释自己就是一时没忍住—— 便觉得某个重要部位狠遭一脚重击,半边身子悬空,“咚”地滚下了床。 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儿,还硬是一声没吭,怕把孩子吵醒。 再抬头,白翌已经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头,就剩对儿触角怒气不消地杵得笔直。 景天连想哄人的手都不敢伸,只能茫然挠了挠下巴。 他不敢再上床了,垂头丧气地在这深秋泛凉的深更半夜,抱着白翌的长款羽绒服,悻悻缩到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去。 第二天一早,小洛刚跟着白翌起了床。 小狐狸没太睡醒,无精打采地坐在床头哈欠连天,一会儿一歪,景天蹲在床头,一歪一扶。 视线却是跟着一言不发、只闷头洗漱护肤,穿起衣服的白翌走。 白翌刚从浴室里出来,浴袍下露出一对细长光洁的小腿,还挂着尚未擦干的水珠。 吹风机嗡鸣着将周身轰出热气,香气更显浓郁。 略显宽大的浴袍褪到一半,就这么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沿,让景天止不住地捂嘴,强忍住大口嗅闻的冲动。 太性感了。 “爸爸,好香……” 景天这时候不知道有多羡慕童言无忌的小孩,小洛寻着味道归家本能似的闭着眼朝他爬过去,攀着白翌的肩膀站起来。 白翌回过头把小洛抱起来放进怀里,让他跨在腿上,小手正好可以搂住脖子。 那小东西便跟哺乳期的小兽似的,把脸整个放进他的颈窝,餍足地哼唧着蹭来蹭去。 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抱给自己看。 景天猛抽凉气,低头看了看自己。 ……但也确实有些过分敏感得离谱。 “我去冲个凉,你要是急可以先走—— “喂?小朱,嗯,都收拾好了,过来接我。” “……” 景天从背后朝卫洛做了个拳头砸头的动作,假做凶狠地绷紧鼻子。 “爸爸,景叔叔凶我。” 卫洛立马缩回小脑袋,躲贴到白翌胸口告状。
第40章 睡吧,可劲睡 小鬼头,这会儿怎么不叫爸爸了。景天瘪了瘪嘴。 “别理那个大坏蛋。” ——“大坏蛋!”卫洛伸出脑袋做了个鬼脸。 白翌揉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乖,回去好好叔叔的听话。” “小洛不想走!” “小狐狸崽子,是谁天天在家带你,怎么他是爸爸我就是叔叔?有费洛蒙了不起啊。” 景天知道白翌忙,从他身上将卫洛抱出来,用纸巾把他眼角挂着的眼屎摘下,一只手臂担着小狐狸的屁股,小声说: “乖乖,我错了,等你回去,再好好赔罪。” 白翌“嗨呀”一声,反摆双臂撑在床上憋着得逞的笑,半回头翻了个白眼。 ———— 两周后,卫弛从看守所出来,当即马不停蹄奔去景天家里,见着儿子的第一面。 就是跟个四岁孩子碰拳击掌握手what`s up,好一套西海岸酷炫浮夸问候法,然后从身后掏出一大盒奶油蛋糕。 “最大号的。”他拿着上面摆着十几颗草莓的奶油蛋糕,扯出个不着调的笑,道: “你爹这次走得久,都是因为去逮这蛋糕上的草莓,可太难抓了。” 小洛立马心花怒放,根本不像个被他爸丢给别人十几天的孩子。 “傻逼。” 景天把小洛放进卫弛车里,瞪眼骂道:“养孩子这么大事被你蛮得死死的,可真没把我当过兄弟啊。” “是啊。”卫弛掐着烟,靠在门口嬉皮笑脸道:“什么兄弟,你是我指哪儿咬哪儿的狗儿子。” 说着把抽到一半儿的烟怼到景天嘴边:“谢了,他胆小,应该不好带的。” 景天为了躲他直往自己嘴里塞的烟,险些缩出双下巴,嫌弃道:“不是小洛难带,是你废物。” 卫弛见他不领情,咯咯笑着把烟扔到地上,扇了扇身上的味儿,拍拍景天肩膀。 待笑意尽了,眯成线的细目睁开,乍出丝冷意。 “李北泰可不是普通地痞流氓,你也知道他道上人认识得多,搞不准什么时候就寻了法子出来,小心点。” “我心里有谱。”景天揶揄着看向车窗里捣鼓着玩具的小洛,说:“忙不开的时候,别把孩子一个人放家里,这么大啊,正是需要安抚费洛蒙的时候。” “合着跟你们还吃香呢。”卫弛抖了身上烟味,拉开车门,胡乱揉了揉儿子头发,再回头朝景天贱笑道: “怎么啊,戒烟了?” 景天莫名觉得不好意思,撇开眼冷道:“是不惜得抽你那破烟。” 把小洛送走后,瞧着这几天手忙脚乱乱成一片的家忽然静了下来,莫名还有些清净得不适应。 景天把屋子收拾出来,躺沙发上,难得安心睡了个午觉,直到晚上五点多才醒。 睡得有些过多,太阳穴隐隐作痛,在傍晚逐渐转黑的昏黑房间里摸到手机,盯着幽幽发亮的手机屏幕许久,方能聚焦看到上面的字。 他翻了个身,嗖地坐了起来。 分明明天才到整三个星期,但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白翌连打了七个来电都是未接,最后这个omega发来的信息明显带了情绪。 【今天收工早,提前回家。】 【来找我吗?】 【我想吃大餐。】 【人呢?】 【……】 【睡吧,睡成萤火猪。】 景天连忙爬起来套上随手丢在沙发边的运动服,踩上拖鞋出门—— 余光扫过全身镜时,拨了拨头发,犹豫了一下。 再回到衣柜前,翻箱倒柜掏出件看着勉强正式的休闲西装。 嗯,要不说alpha身体条件好呢。 景天站在镜子前梳整额发,又将衬衫领子理好,看着镜子里那个宽肩健硕,腿长个高的帅哥稍微感叹了一下。 头次觉得生为alpha真好。 白翌不知道是在回程的车上睡着了还是怎么,再没回过信息。 景天本想问他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点什么的,现在想想算了,不如趁机去他家做好晚饭等着,再买块蛋糕,一瓶不差的红酒。 说好的要给他道歉呢。 景天在超市逛了半个多小时,食材和零食堆了满满一推车,寻思余下的份儿还可以煲几碗汤,给白翌冻进冰箱里留着吃。 排队付款前呆然站在付款队伍边的货架旁,愣神似的盯了一会儿,抿着嘴抓了三盒三只装的大号避-孕-套。 “红烧排骨,姜,香叶,桂皮,冰糖……胡萝卜,鸡胸肉,花生,黄瓜,嗯,齐了,还能做个宫保鸡丁,剩的排骨还能拿冬瓜炖个汤,保鲜袋分几份冻起来。他爱吃家常菜,再拌个香辣鲜笋,煮点白米饭……” alpha一边把脸伸进购物袋里,再次仔细打点着自己买的东西,以防做菜做到一半才发现缺了食材。 电梯到了十四楼,景天头都没抬地靠着习惯走到白翌家门前,熟练输了密码,进屋脱了鞋,闷头拎着袋子直奔厨房。 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忙着把需要冷冻的食物装进冷冻室里,不过塞到一半。 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外面的夜色已经全降了下来,景天想起自己进屋的时似乎没做过开灯这个动作,但屋内早就是个灯火通明。 更让他回了神的是,身后蓦然升起一阵让他背后发麻、陌生且又极具攻击性的alpha费洛蒙。 他缓下动作,轻轻推上冰箱门,视线飞快地扫向厨房里菜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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