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落言动作很快,做完事情独自去了天台。 余晖看向落霜,“你要不要去看看?” 落霜没说话,也没拒绝,只是盯着操作界面出神。 余晖身上的伤势缓慢愈合,四下无人,他抱住落霜的肩膀:“我活着回来了。” “嗯。” 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落霜推开他,还在研究落言新弄的系统。 “落霜,看看我吧,别看这个了。” “不看你。” 落霜尝试攻击这个系统,试了几次,失败告终。 “你答应我的,我在哪里你会在哪里,不能反悔。” “反悔了。” “我们……!我们还没离婚呢!” “嗯嗯,回去再说。” 余晖攥紧拳头,最近仗打得太多,脾气大了,忍不住想揍人,但落霜的身体还未康复,脸色苍白,打不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意识到落霜之前说不生气是假话,但……他又不认为落霜真的恼极了他……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落霜,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跟你说实话啊……你也是战士,你明白我们的苦衷。” 余晖趴在他背后,小狗一样时不时拿脑袋拱人。 落霜不理他,任他拱,手里还在忙活。 余晖在落霜身上爬来爬去,但对方始终不为所动,眼神坚定地想要突破落言的系统。 “落霜......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的,别把我晾在一边好不好?” “不好。” 落霜的性格有多倔强,余晖最清楚,哪怕寄人篱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哪怕元成用各种方式吓唬他,落霜也能毫无反应。 在某种意义上,联邦真的很擅长培养臭石头。 余晖不明白落霜此时其实有点闹别扭——毕竟连本人都不清楚这种诡异的情绪该如何定义。 “好了,两位打打闹闹的老夫老妻,别让我们继续干看着了。” 可辛幽幽地说了一句,随后和不渝一起从他们身上脱离出来。 “都结束了吗?” 不渝蹭蹭余晖的脸,明显是询问善后工作。 “元成在京都,问题不大,联邦的元勋、贵族,我们都不会贸然动他们,动特权阶级的蛋糕会让变革阻力增大,徐徐图之吧。” 元成在上层社会浸淫颇久,很擅长处理类似问题,余晖很放心。 可辛趴在不渝的脑袋上,两只灵兽说着悄悄话,落霜始终没有言语,余晖忧愁地看向不渝。 不渝好笑,用尾巴扫扫落霜的脚踝,悄悄问他:“又闹别扭了?” “没有。” “就有,不要和妻子闹脾气,有不高兴的事情要及时说出来,两个人一起解决。” 落霜撇它一眼,不渝总会教他这些。 “我没有不高兴。” “那就是有闹脾气喽?” “.......” 不渝太狡猾了。 落霜没有反驳,头埋得更低,做出一副因忙碌无暇分身的假象。 “小夫妻之间偶尔闹别扭,也不失为一种情趣,注意分寸哦。” 不渝说完,顶着可辛出去了。 余晖在一边看得发愣,他不知道不渝跟落霜说了什么,只发现落霜的耳朵特别红,表情比之前更严肃。 嗯......? 余晖静静地陪着他,欣赏美人的侧脸,让人心旷神怡,他坐在一边,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眼睛合上的那一刻,他感到无比轻松。 终于结束了吗? 终于......可以完全卸下了吗? 落霜回过头时,余晖已经睡得很熟。 - 不渝顶着可辛,两只灵兽大摇大摆地在基地里面散步,可辛说想去天台看星星,结果遇到了落言。 他坐在天井上,周边的烟味很重。 不渝跳到他身边,他们无法沟通,它们只是想陪着他而已。 落言瞧了它们一眼,继续看着远星出神。 不渝还记得他,当年他选定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落言。 但军部忌惮落言恐怖的实力和天赋,为了利益最大化,让不渝重新选定主人。 不渝这才挑选了他人,因为契合度不够,上一任主人受了很多苦,和不渝也不亲近。 落霜小的时候,偶尔会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在孩子眼里,父亲是个温和的人,但不渝很清楚落言本性极端桀骜。 若是让他拿到灵兽战甲,二十三年前的那一战足以让他推翻联邦政权。 落言没有做到的事情,终于在如今得以实现,他亲手斩断自己设计的高塔,青色的火焰烧光联邦最后的夕阳。 落言此时,会在想什么呢? 不渝望着他,落言回过头,也看着不渝。 晚了二十三年的结局,不算差。 身后突然多了脚步声,天井上的人和灵兽同时转身,是落霜。 落霜没有坐到父亲身边,选择和不渝挨在一起。 和父亲有关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淡薄,他甚至想不起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眼前的落言是他的父亲,但不是他回忆里、想象里的父亲。 他没有那么温和,他极端聪明,锋芒毕露,桀骜不驯,每一点都让落霜感到无所适从。 在他的成长经历里,早就把不渝当做他理想化的父亲。 落霜会在疲惫或者迷茫的时候钻进不渝的怀里,却不会选择去拥抱落言。 二十多年没见,到底是生疏了。 这种尴尬又透露着血缘亲密的诡异感,萦绕在重逢不久的父子之间。 落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冷漠,询问道:“你和她,当年经历了什么。” 如果他想知道,他可以随意入侵联邦的所有系统查到自己想获取的信息,四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害怕过任何事情,却唯独对他们母子充满难以言辞的愧和怕。 落霜简短地阐述那段不愿回想的往事,他并不怨恨父母,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他不愿意再让落言承受过多的苛责和痛苦。 在长达百年的战争里,没有胜者。 听完落霜的话,落言很久没有再说话,他摸出烟,捏在手里没有抽,随手丢进了天台的垃圾筐里。 错过的一切都无法补偿,做错的任何事情也无法一笔勾销。 晚风一阵一阵吹过,落霜嗅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从父亲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些许愧疚。 “对不起。” 微风将这声抱歉吹到落霜的耳边,却无法将落霜小声那句“没关系”送到落言身边。 他没有资格替母亲原谅父亲,也没有资格质疑父亲当时的决断,同时分不清这句抱歉究竟是对谁。 他们在军区基地里休整半个月,边境事务处理完毕之后,一起动身回京都。 彼时城中的管控仍未解除,居民们一开始十分惶恐,现今已经恢复日常生活。 落霜带着余晖和落言回到家里,斯科特早早接到消息,全部工作人员都等在门口,眺望良久。 落言出现的时候,很多工作多年的老员工都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都以为他早不在人世,想到后来家庭的变故都是唏嘘。 落言拍拍斯科特的肩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 斯科特抹掉眼底的泪光,笑着迎他们进去。 新规定已经下来了,所有人都能自由出入,每天都能回到自己家里,也能自由选择是否住在这边,大家虽然不太习惯,但都是高兴的。 联合众国通过了新的制度,用优惠鼓励所有国家和平统一,不再拥有壁垒,各国选出决议人参加联合会议做出决策。 新规定的推行难度很大,余晖也在其中任职,斯科特他们逐渐意识到夫人曾经是间谍,都吃了一惊。 当真是看不出来,甚至没发现有一段时间的余晖是替身扮演的。 他们吃完饭,落言有话想和落霜说,父子俩去了院子里散步,余晖靠在窗前纳凉,却见一辆车停在庄园门口,一个皱着眉头的美少年跑了进来。 余晖赶紧起身,给绒英开门。 “你们都骗我!” “绒英......你听我解释......” 绒英气得眼睛通红,明明很凶,但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让余晖想起了他挑人头皮的那一幕......完了,危。 难道元成这段时间没有哄好小舅子?怎么现在这活儿落在他头上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亏我如此信任你,什么都告诉你,结果呢?你们两个都骗我。” “真的很抱歉,绒英,但是这事太危险了,真的对不起。” 余晖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劝住, 绒英满面愁容,坐在沙发上边吃小蛋糕边流泪。 “嗯......你怎么了?伤心成这样?”余晖搓搓他的脑袋,给他擦掉脸上的蛋糕碎末。 “我找他好几次,他都不见我,他也不回家,难道有了事业,他就不要我了吗?还是说,我是姐姐的遗孀,是他要一并铲除的旧势力残余?他是不是从来不在意我们,之前对我好只是为了掩藏身份?从始至终就是在骗我?” 元成是绒英唯一的亲人了,但连最后一处港湾都要消散,对于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难以接受。 余晖安抚他很久,承诺晚上去跟元成谈一谈。 “他应该是太忙了......一时顾不过来。”这话说出来,余晖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真的吗?” “嗯,我帮你骂他。” “那你说好的,不能骗我了。” 绒英对他们的间谍身份不甚反感,反正现在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哪怕国家易主,造成的动荡并没有想象中大。 余晖哄了很久,终于把人哄好,绒英走后,他立刻给元成打电话。 “元成,你和绒英怎么回事?” “没怎么,他去找你了?” 元成那边很安静,说话听得见回音,应该是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 “嗯,为什么不见他?他很难过。” “我会处理的。” 余晖很担心他们,多问了几句,元成跟他打太极,说到最后什么也不告诉他。 他郁闷地挂断电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元成他们的情况很复杂。 落霜散步回来,瞧见余晖坐在沙发上出神,他靠近了很久,对方始终没有反应。 桌上丢了几个蛋糕纸,像是来过客人。 “你回来啦。”余晖才看到他,和他挤在一起,犹豫着说了绒英的事情。 很多事情落霜已经知晓,还是听着余晖絮絮叨叨地说,弯绕许久没有听到重点,但余晖已经停止阐述。 落霜困惑:“嗯?说完了?” 当然没有说完,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继续。 “落霜......如果我们在战场上相遇,你错手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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