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一时也有些心虚,他当然是打着Aiden能够攀上这位应总当然是最好的。 那是谁?应忱。 经纪人欲言又止:“他对你没兴趣,不可能吧。” Aiden嗤笑一声:“神经病吧?全程盯着手机里面的监控看,没正眼在我脸上落一眼。” “连你这样的他都看不上,他想要什么呢?我真以为他请你吃顿饭是要追你呢。” Aiden想起应忱监控里的那张脸,和面前人的脸渐渐重叠上。 “整个陵市谁不认识您啊,前段时间您才刚刚把您丈夫送进了监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圈子里的人都说您堪比黑寡妇。” 兰熄看着他,Aiden一笑:“兰先生找我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我几年前和应总吵过一次绯闻,你还记恨我吧?” 兰熄也不懂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任何目的。 这些日子,他的耳边全是忏悔。 他早就什么都不想听了。 于是只能自己来寻找一些答案。 “我让人投资了一部戏,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闻到过应忱的信息素吗?” Aiden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没有出声。 一个花那么多钱只是想跟他吃个饭,另外一个同样出手阔绰,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然,我当然闻过,兰先生说自己腺体受损,难道闻不到应总的信息素吗?” “什么味道呢?” 过了很久。 Aiden都没有回答。 兰熄起身,他目光平静温润,没有多余的情绪。 “谢谢你给我答案,关于后续投资的事情我的人会联系你的经纪公司。” Aiden才抬起头看向兰熄,他实在是太过好奇了,从那年那顿蓝宝石的晚餐起。 他站起身对着兰熄的背影道:“你都对他那么狠了,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兰熄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给当初还是作为宋闻璟的他一个交代。 云顶的公寓很快就被沈斯挂在了售卖平台上,平台是面向公众的,难免被有心人看到拿出来讨论。 说兰熄恨应忱确实恨到极点,曾经的婚房现在被挂出售卖。 沈斯给兰熄打电话,说房子里的私人杂物,重要的东西需要他回来认领带走,否则对之后售卖可能会造成影响。 兰熄没在住酒店,他租住了一个小小的公寓,只有他跟闹闹,而封焰就住在对面。 寒朔也搬回了他的实验室,早在两年前,华瑞集团就已经撤资,他本来以为沈仪臣会追究他的责任,都做好了要打官司的准备,却没想到那边直到尘埃落定,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沈斯为难,说应忱书房里有个保险柜。 “应总并没有告诉我们保险柜的密码,所以还得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兰熄说了一个应忱以前惯用的密码。 没用。 可兰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沈斯脾气一如既往的好,说给他送过去,还有让他下次搬家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们。 “毕竟外面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您?” “我很好,只要他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过得很好,他不是给了我那么多钱吗?我会拿着那些钱谈一段正常健康的恋爱,过很好的人生。” 沈斯:“您开心就好。” “他都进去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听他的话?难道你们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他手里吗?现在你们完全不用怕他了!” 沈斯没说话。 兰熄也并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应忱曾经的每一个手下,如今都像兰熄甩不掉的影子。 他们对他忠诚得离谱,仿佛被施了魔咒的傀儡。 无论是循规蹈矩的沈斯还是性格张扬的封焰。 兰熄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很没有着落,他没有几个亲近的朋友,之前依托应忱的社交圈娇好的富家太太,不过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唐医生和他通话很频繁,几乎每天都会询问他的状况。 兰熄一度想将他的账号拉黑。 有段时间闹闹生病了,他一度非常紧张,索性及时送进宠物医院,医生说并无大碍。 可是猫的年纪也很大了,兰熄偶尔抱着它,都能感受到它略微粗重的喘息。 想起应忱像个强盗一样把它接到自己的身边,已经过去很久了。 兰熄去了一趟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设立一个牌位,捐赠一些功德,积累福报。 他给自己的孩子祈祷,下一世千万不要遇上他们这样的父母。 枫叶如诗如画地飘零,红黄交织,仿佛是一块精心绘制的调色板。 兰熄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有求什么开光的手串,保佑健康平安,他一一看过去,发现了一条熟悉的红玉髓手连,他问一旁的小僧请这个要花多少钱。 小僧说捐赠的香火不多,主要看诚心。 “跪拜菩萨,心意虔诚,祈求佩戴之人远离灾厄,健康长寿,幸福安康。”
第66章 原来当初的受害者的确有两个 兰熄去父亲的墓地去的很频繁。 遇到南素心的频率很少, 何文涛被判决之后,何家就销声匿迹了。 南素心的身形比往日更加单薄了不少,眼角微微下垂, 眼眶周围泛着淡淡的青色, 显然是多日未曾安眠,何文涛入狱,不仅带走了这个家族的顶梁柱,更牵扯出了许多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腌臜事, 那些曾经被掩盖的丑闻,如今如同被揭开的疮疤, 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 为了填补何文涛留下的巨大窟窿,南素心不得不变卖了许多财产,她才知道丈夫背着她做过的那些事,心中如同刀割般疼痛, 女儿如今这般年幼,便不得不撑起整个家。 她的工作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但她不能倒下, 陵市不能再呆下去了,她和女儿待在这里只会引人非议。 她来前夫的墓前只是想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遇上兰熄。 南素心对兰熄一直说着抱歉, 然后开口说他们要离开了。 兰熄安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他终于开口说话, 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哦。” “我真的抱歉, 兰熄。” 兰熄看着南素心捂着脸崩溃流泪的模样,良久掐了烟, 沉默坐在他父亲的墓碑旁。 他没有发怒,而是在思考什么。 正值深秋, 树木凋零枯黄,这副深有苦衷在他面前痛苦忏悔的模样他最近见得太多了。 “不原谅。” 兰熄起初是嘴里轻声嘀咕,后来声音大了:“别再对我说抱歉了,我不原谅。” 兰熄穿着夹棉外套,被封焰要求多穿了一条裤子,他没理他。 南素心的长发扎起起来,穿着件明显缺少打击的大衣,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难掩那曾经的美貌,那双和兰熄很相似的眼睛蒙了一层忧伤,他愣愣看着兰熄。 兰熄站起身来,他承认确实有点儿冷。 “你承认不爱我有那么难吗?” 兰熄自己怀了孩子,才明白那种感情:“你不是对不起我,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那是个女儿,兰熄怀着她的时候,做过很多梦,比如小心翼翼地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她柔软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他会低声哼唱着学着不熟练的摇篮曲,牵着她的手去公园散步,教她说话,每天都会亲手为她准备早餐,耐心地回答小孩各种好奇心作祟提出的问题。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坚定选择,一切的找补言辞在兰熄这里都不算数。 所以他永不原谅。 南素心失魂落魄的走了。 云顶的保险箱送到了兰熄面前,尽管兰熄再三威胁,沈斯如果真的送到这里,他会把它直接当废铁卖掉。 可沈斯还是让人搬了进来,愣愣站在那儿,露出一副知错了但仍旧不改的表情,还贴心地道:“这个卖废铁应该值不了很多钱,但里边儿的东西可能会更值钱。” 那个保险箱于是就一直放在公寓的客厅里,来做清洁的阿姨总是询问需不需要把它挪进卧室。 兰熄摇头说不用。 兰熄在风和日丽的一天,蹲下身输入了几个数字,密码箱的门弹开,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应忱放了很多东西,都快把整个箱子都堆满了,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戒指盒,打开之后,里面放了两枚戒指。 非常不想匹配。 一枚是兰熄在蓝月湾花了几百块钱定制的手工戒,朴素而充满心意,一枚是价值千万的宝石戒指,璀璨夺目却冰冷无情。 再底下的是一封信和当初各种关于莫里森实验室的新闻。 兰熄不知何时看着它们摆放在一起的时候,眼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 如果想起一切的代价,需要毁灭所有人。 兰熄想,他愿意代替宋闻璟葬在那棵榕树下。 又过了半年,兰熄已经习惯如今的生活,他一个人独居,偶尔寒朔回来找他喝点儿酒,在翠谷镇那次,的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些无法逆转的伤害,所以他身边人,都在尽力呵护他的健康。 他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能吃能睡。 却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传来了应忱的死讯。 韩律师非常迅速地将遗嘱送到他目前,兰熄迷糊坐着,好像有些不理解死这个词的含义,需要查一查。 死,意味着生物体生命活动的终结,即生物体不再具有生命特征。 他对韩律师说,愚人节还尚早。 韩律师给他的回答就是一份死亡证明,应忱的信息素狂乱症病得太重,他保外就医送到了最好的医院,动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来医治他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在用手术刀划破自己的腺体后一个早晨过世了。 用手术刀划破自己的腺体? 果然是应忱这种疯子能干出的事。 兰熄签那份遗嘱的时候,就像签了离婚协议一样流畅。 可是当晚他就做了梦。 他梦见了应忱,痛苦地蜷缩在监狱角落,身体剧烈颤抖,眼神狂乱而绝望,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跪趴在兰熄的脚下,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对兰熄说救救他,他太痛苦了。 兰熄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只能注视着应忱。 他好像是彻底绝望,手指紧紧攥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手颤抖着,刀尖缓缓靠近自己的后颈。 “不,不要!” 刀刃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出,他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但他却没有停下,鲜血顺着他的后颈流淌,染红了他的囚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到他的身体渐渐瘫软,手中的刀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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