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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被朋友推搡着来到沈徽玉面前。她长得很漂亮，秀美盈弱的脸颊罩上一层薄粉。她有些羞涩地递给沈徽玉一瓶水，声音轻柔甜美：“……沈徽玉，请你喝水。” 沈徽玉唇角含笑，高挺的鼻尖坠下一滴汗珠。他的气息还有些不平，嗓音却极温柔地拒绝道：“谢谢。但我已经有水了。” 林霁一下子被他拒绝的话带入回忆。他想起来，他之前表白的时候，沈徽玉也是这样，一边用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望着他，一边用极温柔的声音将他拒绝。 他尚且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沈徽玉直直地朝他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那瓶矿泉水，对身后的女孩子扬了扬，笑道：“你看，我没骗你。”
第13章 玉骨冰肌（2） 林霁看着沈徽玉松松拧开矿泉水瓶盖，然后喝了一口。对方喉结滚动，脖颈上的汗水顺着喉结滑落，洇湿了球服衣领。 林霁的脸腾地红了。 那瓶水……他刚刚喝过一小口。 等那个女孩子失落地离开了，沈徽玉才阖上瓶盖，朝林霁道：“抱歉，刚刚喝了你的水。” 林霁红着脸道：“没、没关系的……” “老沈！这位是柚子的朋友，林霁。”言庭和许柚说了没几句，就在许柚的催促下赶过来介绍。 沈徽玉笑了笑，将手里的水放在地上，才看向言庭道：“认识。” “你们认识？”言庭微微惊讶。 “之前在学校的凤池湖见过。” 沈徽玉说得委婉，林霁却知道他是在说前不久他意外落水。林霁不由得想，沈徽玉大概早就不记得上学期自己曾向他表过白，又被他拒绝这回事儿了。 “认识就好！那你们再聊几句，我跟柚子先过去了。” 说完，言庭就拉着许柚往体育馆的一个狭道走，也不知道是要过去做些什么。林霁望过去，正好和许柚对上了视线，对方朝他眨了眨眼，眼神意味深长。 等人走了，沈徽玉才问林霁：“那次之后没什么事吧？” “没有。”林霁摇了摇头，目光压根不敢落在沈徽玉身上。他和沈徽玉简单说了几句，下半场比赛就开始了。林霁只好回到位置上，过了一阵许柚才往这边过来。 他嘴巴红肿，水光盈盈的，一看见就知道他方才跟言庭做了什么。林霁往场上看了看，没见到言庭，猜测他大概不打下半场，便问道：“言庭呢？” 许柚对着摄像头摸了摸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他去休息室换衣服了，一会儿跟我去开房。” 林霁忍不住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不去庆功宴吗？” 照场上这形势，信息学院胜利是板上钉钉了，赛后八成有庆功宴。 “言庭已经跟他们队长请过假了。”许柚对晚上的事充满期待，语气兴奋，“不过小霁你别担心，我已经让言庭拜托沈徽玉好好带你玩儿了，你一会儿可以跟系草近距离接触啦！” 他想得周到，林霁却很不好意思，他跟沈徽玉充其量也就只有几面之缘，恐怕这几面也只有他自己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好麻烦沈徽玉带他去庆功宴呢。 看出林霁脸上的犹豫，许柚忍不住凑近了林霁耳朵，小小声道：“我观察过了，沈徽玉鼻子挺喉结大，还是打篮球的，那方面应该挺强的，你好好把握。” “柚子！”林霁面红耳赤地把许柚推开，一双眼睛被羞得潮红不堪，“你别说了。” “好嘛，不说就不说。”许柚也不生气，笑眯眯的，他看见体育馆出口的言庭，跟林霁说了声拜拜就飞快地奔向对方。 林霁简直没眼看。 比赛很快结束。信息学院不出意外地赢了这场比赛，观众陆陆续续退场，林霁也起身准备离开，却在下一秒听见耳边的人声突然大了起来。 他好奇地回过头去看，只见篮球场的沈徽玉往观众席上走来，他刚刚打完比赛，一头栗色短发被汗水打湿，鬓角往下滴着汗，他很随性地捞起球服下摆擦了擦汗，块垒分明的腹肌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耳朵边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一下子变得更大了些，间或夹杂着不太清晰的抽气声。 沈徽玉在林霁面前站定，笑意盈盈地同他道：“林霁小朋友，跟我走吧。” · 林霁跟着沈徽玉来到休息室。 对方让他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他冲个澡再带他一起去聚餐。林霁对着沈徽玉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垂着头跟他到了这儿。 手机叮咚响起，林霁不由自主地往浴室看了一眼，才打开手机。 是蒋盛。 [还回来吗？] 林霁看着这行字，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正纠结着，就听见浴室里沈徽玉的声音。 “小霁，你还在吗？” 林霁“腾”地一下关掉手机，站起身往浴室走：“我在。” “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浴巾吗？我刚刚忘记带进来了。” “好。”林霁照着沈徽玉的指示找到浴巾，隔着一道门递了进去。 沈徽玉的手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被热水冲得暖暖的手指在林霁掌心蹭了一下，林霁反应有点大地收回手，不自在地揉了揉。 做完这件事林霁就回到了座位上，他正要拿出手机给蒋盛回复信息，就蓦地看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沈徽玉。 他赤裸着上身，健硕分明的腹肌上还淌着水，他动作懒洋洋地用毛巾擦着头发，浴巾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 林霁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见林霁，沈徽玉朝他看了过来，见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好笑，忍不住调侃了几句：“身材好吧？” 林霁骤然回过神来。他被自己方才的举动臊得不轻，眼角因为羞耻变得绯红，鼻头也染上薄粉，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不敢抬头看沈徽玉，只结结巴巴地道：“……好。” 沈徽玉轻笑出声。 听见后，林霁把头埋得更低了。
第14章 玉骨冰肌（3） 庆功宴上，沈徽玉被劝着喝了许多酒，醉意逐渐上头，他有些懒散地靠在林霁肩上，一边偏过头凑在林霁耳边道：“有点头晕，可以靠一下吗？” 林霁嫩白的耳垂瞬间红透，红意蔓延至脖颈，他没有侧过头看沈徽玉，只是盯着面前的菜盘，轻轻“嗯”了一声。 沈徽玉微微弯起唇角，将酒杯搁在林霁的旁边，才伸出手揉了揉他红红的耳朵，笑道：“小霁真好。” 林霁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他竭力调节着自己的心跳，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没、没关系的。” 沈徽玉这才回头和队友聊天，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林霁悄悄偏过头去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被酒液染湿的薄唇，心头思绪一转，他看向桌上沈徽玉的酒杯。 《秀色集》只说同饮，没有说一定得是矿泉水。如果一起喝一杯酒，会不会也能作数呢？ 玻璃杯里还剩了浅浅的酒液，林霁的手指蜷了蜷，在心里默默地打了好几番气，然后趁着沈徽玉和别人聊天，一把拿过酒杯将里面剩下的酒液全部喝进了肚里。 喝得太急，林霁只觉喉咙一片火辣。他连忙放下杯子，微微咳了咳，企图将呛人的酒味压下去。 他做了坏事，压根不敢去看沈徽玉这时在做些什么，刚想伸筷子夹菜，面前就递来一碗汤，沈徽玉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喝点汤吧，压压酒味。” 林霁蓦地抬眼看向沈徽玉。 对方笑着看他，似乎将他方才的所有举动尽收眼底，林霁忽地感到一种无地自容。他伸手接过了那碗汤，埋头用勺子小口小口喝着。 庆功宴将近十一点才散场。 回到宿舍，林霁看见坐在书桌前的蒋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回复对方的消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蒋盛跟前，同他道歉：“蒋盛，不好意思呀……我忘记回你了。” 蒋盛敲击电脑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离自己好几步远的林霁，表情冷淡，连声音也莫名地冷冽：“没关系。” 林霁潜意识地觉得现在的蒋盛不大开心，他只好又凑近了些，几乎贴在他的背上，往他的电脑屏幕上看去：“这个作业我做过啦，你要看吗？” 肩旁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味，蒋盛沉默片刻，脸上表情微微松动。他点了点头，林霁于是拿出手机将文件发给了蒋盛。 发送成功，林霁关掉手机，坐在了蒋盛的旁边。他害怕《秀色集》还会发布和蒋盛有关的内容，于是讨好地伸出手拽拽蒋盛的衣角，嗓音软软道：“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没有。”蒋盛微微不自然地开口。 林霁见他松口，大舒了一口气，又起身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常吃的什锦糖，捧了一把放在蒋盛的手边，笑着对他说话：“请你吃糖。” 蒋盛拿起一颗桃子味的糖，剥去糖衣，将小小的糖含入口中，一股浓烈的蜜桃清香绽在舌尖，他偏过头望向林霁，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说道：“很甜。谢谢。” “不客气。”林霁笑笑，终于放下心带着浴巾进了卫生间洗澡。 林霁走后，蒋盛才将桌上的什锦糖一颗一颗放进手心，小心地收进了抽屉中。 · 第二天的马原课许柚没能来。 他给林霁发了消息，让他帮忙答下到，又好好解释了一番。 [小霁我真的不是有意逃课] [主要是言庭昨晚太猛了，我现在腿还合不拢] [不过该说不说真的蛮爽的] [除了刚开始有点酸酸的，后面简直能升天了] [你什么时候试试呗，真的上瘾，我们今早上还做了几次] 林霁选择性忽略许柚的某些话，回复了一个“好”字就放下了手机。 马原课是大课，几个班一起上，林霁就和蒋盛一起过来了。他坐在蒋盛的左边，正想着找点话题，班级里突然热闹起来。 林霁好奇地抬头，正好和往他这边走的沈徽玉对上了视线。 “小霁，”沈徽玉把书放在林霁旁边，俯下身问他，“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林霁把自己的水杯往里收了收，对着沈徽玉点了点头。 “昨晚睡得好吗？”沈徽玉开口问道。 林霁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笔，期期艾艾地回复：“好。” 回答完了，林霁才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敷衍，于是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那你呢？” “不太好，”沈徽玉看着林霁，“酒喝多了，头疼。” “你怎么不喝点蜂蜜水呀？”林霁说道，“那、那你现在还头疼吗？” 沈徽玉笑了笑：“有点。” “谁让你喝那么多的。”林霁小声控诉，没等沈徽玉接话，他又把水杯往他那边推了推，道，“要喝点吗？我加了蜂蜜的，还没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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