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放柜台上了,热水也放好了,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去把楼下另一个祖宗安顿一下。”陈时越说着披上衣服下楼去了、 傅云盯着他高瘦而肩宽腿长的背影,不由的失笑出声。 小崽子长大了。 “车钥匙给你,今晚回总部睡,明天一早司令那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给我发消息。”陈时越把林西送到门口吩咐道。 林西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师父,你谈个恋爱,怎么对司令这么如临大敌啊?” “司令认识这帅哥?” 小兔崽子一语中的。 陈时越一双漆黑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他,看的林西心里发毛。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多嘴,该打——” “行了,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上指着你给我通风报信呢。”陈时越不由分说将他推出门,最后叮嘱了一句:“别睡太死。” “知道了师父!”林西摆了摆手,跨出院门。 陈时越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便关门进屋。 楼上传来哗哗的水声,陈时越抬头望了望主卧的方向,下意识地去摸烟盒。 但又想起来傅云身体不好,或许不能闻烟,于是便又将手收回去了。 他在客厅里倒了杯水,自己站在玄关旁慢慢润着喉咙,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静默良久。 陈时越仰起头,在黑暗中再次湿了眼眶。 “咕咚——” 楼上石破天惊传来一声响动。 陈时越:“!?” 他一个箭步火速上楼,站在浴室门口彭彭拍门:“傅云!傅云你没事吧!?” 里面水声骤停,紧接着传来傅云有点艰涩的声音:“进来帮我一下。” 陈时越不敢犹豫,一把推开浴室门,里面蒸腾的雾气迎面糊了他一脸,不过陈时越顾不得这些,他快步推门进去,拎着浴巾裹到傅云身上,将他整个从地上捞起来,顺手一关花洒。 “你怎么回事,洗个澡还能把自己摔地上?”陈时越匪夷所思。 傅云闭了下眼睛:“……低血糖。” “嗯。”陈时越将他打横一抱,走出浴室直接放到床上;“光顾着组织人手绑架我了,忘记吃饭了是吗?” 傅云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但是嘴唇还泛着刚刚被亲吻过的嫣红,他疲倦的笑了笑:“你怎么还记得这茬。” “距离我挣脱绑匪突围成功,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陈时越没好气道:“你先躺着,我去厨房看看。 片刻之后,陈时越在楼下叮铃哐啷一听折腾,最后端上来一碗糖水。 “家里就放了两个罐头,我全倒进去了,你先垫一下,我现在叫外卖。” 傅云从床上支起身子,费力道:“不用那么麻烦,罐头就够了。” 陈时越显然没有听他说话的打算,一边低头下单,一边又从一旁拎了毛毯过来,将傅云又包裹了一层。 傅云披着毛毯喝完了糖水,脸色微微恢复了些许红润,眼睛一闭就打算睡了。 “哎?”陈时越一个翻身上床,压在傅云身上,不满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年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傅云把脸往被褥里埋了埋,含混道:“那就没死成呗……” 陈时越看他实在疲惫,也就没打算再问下去了,于是探头恋恋不舍的又在傅云唇间轻啄了几下。 回身下床的间隙,他手肘不慎在傅云的胸膛上磕绊了一下,然后就听身下人发出“嘶”的一声带痛的闷哼。 陈时越慌忙把自己从傅云身上撤下来,伸手就要掀他被子:“怎么了这是,你胸口有旧伤?” 原本昏昏沉沉的傅云察觉到他的动作,忽的爆发出力气来,一把抢过被子边缘,不让陈时越扒拉:“哎哎哎——陈时越小同学,久别重逢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自重一点。” “我里面没穿衣服!” 陈时越哪里肯给他打岔混过去的机会,一手擒住他手腕别过去,一手拎起被角猛然拉开。 然后他就呆立在原地了。 那人从小腹到腰身瘦削而苍白,数道又深又重的缝合痕迹,还有几个明显是贯穿伤所致的疤痕触目惊心,陈时越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躯体,然而傅云喘息了两声,很快把被子裹好了。 他疲惫的垂下眼睛:“看完了吗,看完把衣服给我。” “这都是你摔下悬崖的时候伤的吗?”陈时越没有动作,坐在床塌的边缘问他。 “嗯。”傅云平复了一下呼吸。 “没事,都是几年前的旧伤。”他道:“早就没感觉了。” 陈时越不说话了,揽着他慢慢的躺回床上,无声无息的红了眼眶。 傅云被他从后面抱住,自然看不清陈时越脸上神情,他只能通过这人忽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判断出陈时越起伏的情绪。 傅云很无奈:“你又怎么了?” “真的没感觉,当年我摔下去以后就彻底没意识了,可能睡梦中有点疼吧,我记不清了,跟你姐姐一样,当了几年植物人,再醒来的时候全身就打满钢板了,恢复复健了两三个月,身体的各个部位才慢慢愈合好。” “澹台公隆那个老头把我从悬崖底下捞出来的,他和他几个夕阳红旅行团认识的老伙计到雪山那边登山,走到山脚下准备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嫌累反悔,就打发他几个老伙计先走,他在山底租了个民宿看风景等他们。” “然后就碰见我从天而降,摔的半死不活,他懂点医术,给我吊了最后一口气,当时李有德已经占据了作战组的高位,你们又一直在那里驻扎,他不敢直接送我去附近的医院,后来那几个老头坐着旅行团的大巴,顺道给我运回澹台公隆的老家。” “昏迷,打石膏,手术,复健,四年下来欠了老头几百万医药费吧,不过我暂时身无分文——” “我明天就给他打过去。”陈时越打断道。 傅云侧头碰了碰陈时越的额角,带着一种很温柔的安抚意味笑出了声:“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伤口也就长好了。” 陈时越伏在他肩头,泪水汹涌。 夜色寂静,幽深无垠。 第二天一早,林西小同志非常及时的给陈时越传来了微信。 “司令来总部了,师父你赶紧过来!” 陈时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昨晚无意识的就将傅云整个揽在自己怀里,他一动傅云也就醒了。 “你要去给李有德汇报工作了?”傅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看着他火速穿衣服系皮带。 “是啊,毕竟我是他的走狗。”陈时越漫不经心道:“你们昨天不都说了吗。” 傅云将被子往身上拽了一点,叹息道:“陈时越同学,你要是再这么记仇,我就——” “你就怎么样?”陈时越从卫生间洗漱完钻出来,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挑衅他道。 “我就真的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 这人语气里带着他惯常那种无奈的宠溺感,听的陈时越心神一荡,嘴角噙笑俯身在他颈窝里磨蹭了两下:“走了。” “哎你别蹭——怎么跟条狗一样。”傅云哭笑不得。 “你不在的时候为了保全樊老太太和文雪阿姨,还有410那帮狗咬吕洞宾的孙子,我可以暂时给李有德当当狗,但是现在你回来了。”陈时越摊手道:“那我就给你一个人当狗。” “我不养狗,你当个人。”傅云困顿的挥挥手:“上班去吧,我要继续睡了。” 陈时越一脚油门蹬到了总部,说他这会儿心里不忐忑绝对是假的,李有德当年能靠一己之力颠覆整个灵异界的政府系统,当然有他自己的两把刷子,眼下虽然跟傅云解开了误会,但是说到彻底跟李有德割席造反,还是为时过早。 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楼敲响了总司令办公室。 “进来。”里面传来男人沉稳而厚实的声音。 陈时越整了整板正的制服,推门而入:“司令,您找我?” 李有德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面容和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保养的非常好,除了眼角几缕自然老去的皱纹,其余都挑不出毛病,甚至从他这个年纪的角度来看,李有德的身形和肌肉,都称得上一句精悍。 “听底下人说,你谈恋爱了?”李有德微笑着道。 陈时越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来:“您那一辈人,管随便包个人玩玩叫谈恋爱?” “不对。”李有德伸出一根手指严肃道:“我们那个年代啊,叫乱搞。” 两人对视半晌,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表面气氛十分融洽。 “年轻就是好啊。”李有德感叹道:“还有大把的时间,怎么玩怎么闹都行,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只能对着老照片怀念旧人了。” 陈时越笑笑不说话。 “言归正传,我今天喊你来呢,是说魏南山的事。”一旁的水烧开了,李有德起身给他和自己倒了茶。 “怎么?”陈时越伸手接杯子:“魏校长这是,给您告我状了?” 李有德伸出食指对他指指点点:“你看,这叫什么,这叫自爆。” “人家可什么都没说,你这不就是间接承认,你去找他麻烦了吗?” 陈时越提起一口气辩解道:“司令,那老头不安分的很,咱们批给灵异学院的款他大概率吞了不少,我要是不再敲打敲打,我看他是要上天了。” “什么话你这是。”李有德不满道:“再怎么说魏校长是前辈,你我都还没冒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灵异道上混了,况且老魏是个软的,他在这个位置上,比费谦合适的多。” “您也说了,他是在灵异道上‘混’了这么些年,一校之长,教书育人的事业,您用一个老混混,那多少也不合适。”陈时越罕见犀利的对李有德指出这点。 陈时越原本以为李有德会再置若罔闻,将他的意见压回去,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李有德变换了一下手指交叉的姿势,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等这次的事了了,我再考虑考虑。” “这次什么事?” “这次的事还得麻烦你处理。”李有德将一份资料推到他面前:“看看。” “一个月之前,灵异学院24级毒蛊制药专业的学生组织了一次研学活动,是去苗疆的一个大型景区采风,了解专业背景,一共去了二十四名学生,去的第二天开始彻底失踪,怎么都联系不上,家长来学校闹事,魏南山派了几个老师过去找,结果老师也失踪了。” 陈时越蹙眉沉思着。 “现在距离学生失踪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天整了,魏校长看实在没法收场,现在才把事情上报上来,还得你带人去解决一趟。”李有德将地址发给他:“事态紧急,今天下午就出发。” 陈时越一惊:“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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