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瑞这次完全听不进去,右手虚握,一把鞭子出现在他手里,这把陨灵鞭是他的本命法器,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伤口如万蚁噬咬,关键会损耗身上的灵气,要很久才能恢复,可谓阴毒无比。 他执着鞭子就向卫焱抽去,鞭子带起破空声,卫焱极力后退,堪堪躲过。 趁这个空挡,张礼上前制住周启瑞,语气又气又急:“少爷,这个月你绝对不能再惹事了,等宗主知道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少爷,回去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张礼跟其他人使眼色,有几个人一哄而上,拽胳膊扯腿的。 周启瑞用尽力气都挣脱不开,周围闹哄哄的,身上不知被什么人踹了两脚,他气得眼都红了:“都滚开,放开我!”没人搭理他,硬是半拖半拽把他拉走了。 有些人上前劝阻卫焱,围在他身前,让他也消消气。 “都散了吧,回去睡觉。” 周启瑞奈何不得,被他们拉回院子里,他忍下怒火半躺在床上让人给他抹药,心里盘算着怎么报仇。 看事态被控制住了,其余人拖拖拉拉地往回走。 卫焱少了阻碍,径直走向学舍,他大步踏进院子,一脚踹开房门,咣当,一声巨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卫焱直接拽着周启瑞的衣领,将人从床上拖下来,不顾他的抵抗,一路将人拖到了院子里。 周启瑞不敢置信,甚至感觉荒谬,卫焱竟敢这样对他,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不禁大声怒吼:“卫焱,你放开我!你是疯了吗?” 那些人还没走回屋里,听见动静又赶了回来,院子里一时挤了许多人。 卫焱二话没说就开始动手,他脑海里全是李卿云被人围着欺辱的场景,心里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周启瑞的身上,他今日原本就受了伤,李卿云傍晚打出来伤口,现在还往外渗血,还有刚刚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灼烧的伤口。 卫焱专挑这些伤处下手。 本来周启瑞的修为是高过卫焱的,但是卫焱气势太过凶悍,就跟疯了一样下死手,周启瑞又有伤在身,一时竟被他压制得无法反击。 周启瑞疼得说不出话来,方才中气十足的喊声变得气若游丝。 张礼见状不好,再任由卫焱这么打下去,真给周启瑞打坏了,到时候宗主第一个找自己算账,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有一个人跑出去请戒律堂长老。 他连忙上前把卫焱从周启瑞身上拽下来,口中劝道:“消消气,先歇会,等会再打。” 卫焱一时之间挣脱不开,暴躁地大声呵斥:“松开,滚。” 张礼嘴上应承道:“滚,滚,这就滚。”但是手中的力道丝毫未减。 来回拉扯了一会儿,戒律堂长老终于到了,秦泰安火冒三丈地大喊:“都住手,拉开他们。” 戒律堂的两位执事,上前将他俩扯开。 戒律堂长老秦泰安,平时最看不得学生寻衅滋事、私下殴斗。 他强压心中的怒火,严厉的目光来回扫视众人。 其余看热闹的人,见状想一哄而散。 秦泰安看向众人:“都站住,一个也别想溜走。” 他转过头问道:“卫焱,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卫焱擦了擦手的血,随口道:“他欠收拾。” 秦泰安简直被他这不知所谓的态度气笑了:“你打人斗殴,竟还这么理直气壮。” 卫焱满不在乎地道:“我本来就有理,他走路不长眼撞到我了,自己犯贱怪得了谁。” 秦泰安一听,心中的火气蹭的一下爆发了:“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么跟我说话,真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卫焱状似无辜道:“火气这么大啊,那你应该怪他,我那个琉璃瓶都让他给打碎了,那玩意值不少灵石呢,我还没让他赔呢。” 秦泰安强忍怒气,没有偏信他的一面之词,扭头指着地上的周启瑞:“还有你。” “你今日两次与人动手。” “说,这次又是为什么?” 周启瑞不答,吐了一口血沫子,愤恨地盯着卫焱,看向他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 秦泰安耐心告罄:“算了,我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你们两人各抽十戒鞭,罚抄宫规一百遍,三日内交上来。” 天德学宫两千多条宫规,卫焱想起来就头疼:“长老,要不你多我抽几下鞭子,门规就不抄了吧。” 秦泰安气极反笑:“好啊,还敢讨价还价,拖下去抽二十戒鞭,罚抄门规三百遍,七日内抄不完,你就把全学宫的茅厕扫干净。” 卫焱哽住了,没敢再开口。 “刚才围观的,身为同窗,不知劝阻,每人罚抄五十遍宫规,后日交不上来的跟卫焱一起去扫茅厕。” 此时,有人反驳:“长老,这不能怪我们啊,刚刚我们都给他们拉开了,谁知道他们又打起来了,我们正想劝呢,您就来了。” “再敢顶嘴,罚抄一百遍,你要是安分待在屋里睡觉,能罚到你头上吗?让你们晚上不睡觉出来凑热闹。” “还杵在这干嘛,都滚回去睡觉。” “把这俩斗殴的押下去受刑。” “明日的课上我要是见不到你二人,你们就滚回自己家,天德学宫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第二天,卫焱忍着痛,呲牙咧嘴地起床了。 嘶,戒鞭打得真疼。 今日没有早课,卫焱也懒得拐去膳房吃早饭,天气越来越热,晒的人心烦。 随着身体的走动,衣服跟伤口摩擦,疼得他直冒冷汗,等他走到课室时,后背已经汗湿了,内衫贴在身上,伤口被蛰的生疼,又麻又痒。 卫焱一走进课室不少人倏的一下看向他,见他看过来又赶紧转头,生怕自己的视线太明显,一时之间,课室里不少脑袋乱转,跟集体中邪了一样。 卫焱懒得理他们,走到自己位子上,趴那补眠。 卫月生带着笑意走了进来,跟其他人点头打招呼,然后走向卫焱:“啧,我们卫少爷多俊俏的脸啊,现在搞得跟开了染坊似的。” 卫焱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卫月生不在意,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这可都是那周启瑞害的,瞧瞧,给我们卫焱打成什么样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痛惜。 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看向窗边那个人,见那人好像往这边转身了,卫月生清了清嗓子,音调又提高了几分:“那个周启瑞真是祸害,傍晚的时候还欺负了你们课室的人,是吧。” 季爽忍不住接话:“对,是我们课室的李卿云。”说完抬起下巴“喏”了一下,指向窗户边坐着那个。 卫月生叹了一声:“真是坏良心。”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他晚上就被卫焱一顿好打,还被罚了戒鞭,真是大快人心。” 卫焱被他吵得头疼,坐起身,蹙着眉头,一脸莫名地看着卫月生:“你发癔症了?”
第10章 卫月生的表情一言难尽,给了他一个白眼,面上带着嫌弃,颇有嫌他不争气的感觉,转身走了。 季爽实在看不进去书,旁边的谢风影也不爱说话,正闷得不行,这下可给他找到乐子了。 他一脸兴奋地走到李卿云身边,那张小圆脸上荡漾着笑容,露出两个小梨涡,语气十分欢快:“李卿云,你昨天没看见真是可惜,那个周启瑞被卫焱打得那叫一个惨。” “鼻青脸肿,血呼刺啦,流了一地的血,身上都被烧出好多个洞。” “昨天拉架的时候,风扬还趁机上去踹了他两脚。” 谢风扬站起身,抄起一根笔就砸向他,做了个口型:“闭嘴。”随后指向了谢风影。 季爽会意,拍了拍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说了。 谢风扬用手点了点他,给他一个白眼,一转身正好对上谢风影的视线。 谢风影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点了一下,谢风扬立刻乖乖坐下。 季爽看谢风扬吃瘪,顿时笑得幸灾乐祸,笑完继续跟李卿云说话:“看周启瑞挨打真是痛快,嘿嘿,我拉他胳膊的时候拧了他一下,给他疼得嗷嗷叫。” 季爽边说边比划,表情变来变去,声音高亢激昂。 李卿云面色沉静,平淡无波的目光望向他,默不作声。 季爽在他的注视下收敛了表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抿住了嘴,手也背到身后,整个人透露着尴尬的气息。 李卿云看他不说话了,淡淡问了一句:“周启瑞是谁?” 季爽一时怔住了,他有些拿不准李卿云是什么意思,呐呐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身后传来卫焱的笑声。 季爽转身看见卫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神色莫名,他挠了挠脖子,只觉一头雾水,回过身发现李卿云还在看着自己,只好回答:“就是昨天打你,害你罚跪的那个人。” 李卿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多谢告知。” 课钟响起,季爽回到自己位置上。 这堂上的是符箓课,先生在教授初级的御水符,李卿云是水木双灵根,这类的符箓早在两年前,止戈就教给他了,他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就是中级的御水符,他画起来也行云流水,可惜修为不够,灵力有限,符箓有其形无其神,就是多了图案的废纸。 李卿云对这些东西早就烂熟于心,不再复听,脑子里琢磨其他的事。 他上次去明月峰采药时,记得有片山谷灵气很浓郁,但当时天色不早了,他着急赶回学宫,没来得及去查看,明天就轮到休沐了,他打算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到好东西。 还有自己的修为,李卿云难得有些焦急,还有二十三天,全身经脉才能运行完。 每次要先去学宫外的山上采药,然后折道去城里卖掉,最后再返回学宫,路途较远,他如果修为高的话,路上的行程就能快很多,也能多跑几个地方采药,昨天也不会受制于人,浪费了一半灵石,李卿云罕见生出了气恼的心思。 不知不觉间上午的课结束了,等课室的人走完后,李卿云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侧身避让,那人走到他身前停下了。 “让开。”卫焱语调平平。 李卿云闻言往后退一步,留出的空间足够让人畅通无阻。 看到他这么顺从,卫焱不喜反怒,声音有了起伏:“让开!” 李卿云又后退一步直接贴在了墙上。 为什么这么听话,为什么不反抗,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反抗! 卫焱很想大声质问他,但最终也没有开口,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呢。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言。 他就一定是对的吗?李卿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谁都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欺辱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对他好他也不在意,他连别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别人在他眼里连笑话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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