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思绪乱转的时候,容镜突然意识到谢长时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他懵了几秒,冲谢长时眨眨眼,谢长时冲他扬了扬眉。 几秒钟,像是有一道白光从容镜的脑海中倏地一声窜了过去。 他抬起手,缓缓指向了自己的鼻子。 并且不确定地问:“你要吃的夜宵,不会是我吧?” 谢长时:“很明显不是吗?” 容镜:“……” 谢谢,果然还是他把资本家想得太友善了。 …… 知晓了晚上要被当成夜宵吃以后,容镜恨不得在楼下再逛十圈,并且,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小,迈动双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逐渐的,就变成了乌龟爬。 谢长时看得好笑,问他:“要不晚上就待在这里看个星星?” 容镜:“也不是不行。” 然后一抬头,发现天空夜幕沉沉,别说星星了,连月亮都没瞧见影子。 他想起来了,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不好,今天夜里说不定还有大暴雨。 ……有星星才怪了。 那没有星星,他在这里看什么? 容镜疯狂头脑风暴,下一秒属于谢长时的手便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抬眸时正对上男人垂眸,谢长时的脸上没有笑容,狭长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几分沉凝。 不知道是不是容镜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样的谢长时……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这样的想法盘踞在脑海,就听谢长时声音微哑地问:“你不喜欢和我做那些事?为什么?” 容镜炸毛。 怎么就这么突然地问出口了! “你喜欢柏拉图式恋爱?”谢长时微微蹙眉,并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虽然我不太愿意,但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啊? 容镜懵懵。 谢长时却继续:“不会碰你,不会亲你,更不会和你做爱。” 容镜:“!” 那怎么行! 他瞪圆眼睛,急哄哄开口:“这跟我们以前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区别?我才不要。” 说完,白皙的脸蛋微微有些涨红,他小声说:“我也不是不喜欢和你做爱,我只是觉得……觉得你有点太凶了,上次我腿软半天,不舒服。” 原来只是觉得他太凶了。 谢长时眉梢微微扬起,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容镜,眼神的对视间,晚风从容镜的脸上吹过,他的脑子像是瞬间被清醒,顿了一秒,眼睛瞪得更圆了:“你故意的!就等着我说喜欢是不是?” 可恶。 又唬他! 看着小僵尸即将再次炸毛,谢长时抬手揽住少年的肩膀将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声笑着说:“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排斥那件事情。现在原因找到了,今晚我会温柔一点。” 容镜:“……”是吗,他不信。 但最后谢长时的确用事实证明了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暴雨在后半夜倾泻而下,滴滴答答的声音里,容镜趴伏在床上,他的腰背绷紧勾出了线条,喘息隐匿在黑暗中,一声比一声急促。 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一片平静的海域,身下有船托着他,但海水会随着细微的浪头慢慢悠悠地泼在他的腿上、腰上。那种冰冷但温柔的感觉持续的时间久了,便让他生出一种太过平静的错觉,于是,他心底开始催促海风,希望它能卷起更大的浪头。 容镜记不清自己在海面上漂泊了多久,只隐约记得那股淡淡的水蜜桃味很早就混在雨水中消失不见。 他在浑浑噩噩中睁开眼,男人的吻逼近,他便下意识撑起头扬起身子和他接吻。 滴答,滴答。 窗外的雨势渐渐转小,屋内的喘息也逐渐平和下来。 容镜将脸埋入枕头,声音沙哑,有点欲哭无泪:“下次要不你还是凶点吧。” 今天温柔是温柔了,但也更折磨人了。 “现在就可以。”谢长时回答他。 “但我不行。”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困倦,他说,“我想睡觉。” 容镜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醒来时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他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床的另一边空空荡荡,也没有温度,估计谢长时很早就起床了。 容镜跟只乌龟似的慢吞吞起身,套上谢长时的睡衣,略大的睡衣显得很宽松,他挪到浴室的镜子前俯身刷牙便看到散落的领口下,是密密麻麻的显眼吻痕。 容镜:“……” 脑海中蓦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白净的脸上逐渐浮起淡淡的潮红。 随后,想—— 温柔好像是温柔了,但怎么身上的痕迹比那天还多? “阿镜。”浴室的门被推开,镜子里呈现出身穿居家服的谢长时,男人的视线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定在了他的锁骨上,眼神微暗。 “好看吗?”容镜没错过他的眼神,语气幽幽的问。 “很漂亮。”仿佛丝毫没有听出少年语气中蕴含的其他意味,谢长时走到容镜的身后,柔软微冷的指腹轻轻点在右侧锁骨的痕迹上。 谢长时的记忆力向来出色,看到这抹痕迹便能轻易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一点不好的事情。” “对我来说可能是好事。”谢长时笑了一声,在容镜炸毛前说起了自己敲门而来的正事,“刚才池白那边给你打电话,他让我转告一声,凌霄老道抓住了。” 抓住了?! 容镜的眼睛蹭一下亮起来,三两下将脸洗干净便迫不及待地随着谢长时来到了客厅。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容镜给池白回了个电话,对方声音大大咧咧,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呦,午睡醒了?” ……怎么又是午睡? 容镜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寻思道好像确实该说午睡。 他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含糊应声:“谢长时说你们把凌霄老道给抓了?” “对,这老家伙还真难抓啊,和玉长老受了重伤,才勉强跟他打了个平手。”其中艰险不必多说,池白便撇开了这个话题,只道,“现在人已经被带回雁城了,特殊部门这边打算让阿秋尝试着给他下咒。如果他抵抗力太强的话,就学司前辈的办法先把人捅个半死不活。” 容镜:“……” 他隐约觉得司流前辈好像开了一个不算好的头。 不过对付凌霄这样的人渣,也不算不好。 “对了,我们还打算从凌霄的口中问问他知不知道龙脉下神像的具体位置,如果问的出来的话,我们打算分两路,一路去洮秭观,一路去龙脉。” “如果问不出来呢?” “还是一路去洮秭观,一路去龙脉。”池白露出几颗大白牙,“就是处理龙脉神像的活要慢一些,毕竟找起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容镜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表情若有所思。 谢长时坐在他的身侧,低声道:“是不是想跟着一块去?” 容镜没有意外谢长时会猜到自己的想法,他点点头,抱住自己的双膝,思考:“我感觉事情快结束了。如今洮秭观最能顶事的几个主事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抓了,想来雁城应该很安全。难以对付的就剩下洮秭观那位传说颇多,但从来没有露过面的老祖宗。我有种感觉,这位老祖宗应该不会来雁城。” 相反,他可能会出现在南陵那片。 “如果要去的话,还是做好准备。” 容镜知道谢长时所谓的做好准备就是让他先算个卦,毕竟每次的卦象都很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定心剂。 他掏出自己的兆龟和铜钱,很快算了卦。 卦象显示一切都好,甚至在鼓励他前往南陵。 容镜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想到了身侧的男人,便扭头问:“那我去南陵了,你要一块去吗?” 重逢的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是容镜去哪儿,谢长时便跟到哪儿。就算是处理那些恶鬼,谢长时也会找一个安全的角落等待他结束。但这一次的南陵距离雁城有很长一段距离,谢长时这位谢氏总裁若要长时间离开,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谢长时道:“不去了。” 尽管已经猜到了回复,但容镜还有一瞬间的失落。只是他的调解能力向来很好,很快又露出笑脸,用力拍拍男人的肩膀,扬起下巴,信心十足:“放心,我们会尽快解决事情的,到时候我带上太虚爷爷他们回雁城。” “好。”谢长时应下。 虽然容镜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但谢长时还是多解释了两句,“凌霄老道被抓,不出意外的话,丹枫集团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容镜听到这话,心底隐隐有了想法:“你是想趁机瓜分了丹枫集团?”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谢长时直言。 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网上便出现了关于丹枫集团的各种爆料。 其中最夸张的一条是八年前丹枫集团抢到了一个项目,是古城区改造成。但当时古城区还住着好多户人家,如果丹枫集团想要建造大楼,必定要对那些人家进行补偿。最开始的时候,丹枫集团和其他所有的集团公司一样,和对方好好谈,但那些人却以“我从小长在这里,我的父母祖辈都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不同意搬走”的原因拒绝了丹枫集团。 丹枫集团的高层觉得这样的借口无非就是为了要更多的钱。他们也懒得跟人啰嗦,直接提出了天价数额,那批人在思考了半个小时以后,果断同意。 但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同意的一年内,这批人先后死亡。 最普通的车祸,自杀,还有因赌博而被打死,死亡的原因各种各样。 但在今天,却有人爆料,他们其实都是被丹枫集团故意弄死的。 说法玄乎,有人信有人不信,但阻挡不了丹枫集团动荡的股价和越来越难听的名声。加上几个高层被抓,很多项目合同被终止,丹枫集团在短短半月内便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谢氏。 陆云霁从一堆的文件中探出脑袋,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扭头问宋清:“这都八点了,你家谢总还在公司呢?” 宋清将新的文件放到陆云霁的面前,推了推眼镜:“谢总说,他心疼您作为副总为公司的付出,所以他决定也为公司多多付出。” 陆云霁:“说人话。” 宋清:“容先生不在家。” 陆云霁:“……” 他就知道,像谢长时这种满脑子都是容镜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加班到晚上八点,还一点没有回家的意思。要么跟容镜吵架了,要么就是容镜有自己的事做。前者可能性约等于零,倒不是说容镜和谢长时不会吵架,只是按照陆云霁对谢长时的了解,两人要真是吵架了,谢长时绝对不会坐在公司里无动于衷、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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