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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柳白认同的点头，工作环境直接影响搬砖心情。 “凄惨血腥的一面，被我掩在了内里，你能想象到的画面也许都只是冰山一角，怕不怕。”姜诡面无表情用阴沉沉的声音开口。 “……”果然，地府这些坏家伙，喜欢吓人的毛病是有出处的。 柳白轻轻的用手拍了一下姜诡的肩头，又继续推着他向前走“这么看来，你可真够老的了。” “啧……”姜诡一时无言，被怼的牙疼。 “哈哈哈哈哈哈，让你吓我。”柳白又不老实的伸手拽他耳垂。 “别闹。” 青衣：厉害，把狗拴起来杀。 “大人，到了。”请停止你们的虐狗行为。 “哦哦。”柳白收起玩心抬头望去。 依然是灰褐色的巨大宫殿，只宫门上镶嵌着亮闪闪的碎片，一路走来这是第四座宫殿。它们并不是一字排开，是顺地势错落建造。每一处乍一看风格相同，走近了又能看出细微处差别，不说是地狱，以为是皇家园林。 眼前殿门口一块匾额上笔走龙蛇的题四个大字，笔锋犀利，张狂尖锐感直冲感官。哪哪都好，只是…… 柳白悄悄凑近姜诡耳边“咳咳……老公，这几个字念什么啊。”
第54章 老熟人 姜诡身体僵硬，被柳白靠近的那只耳朵，火烧火燎的热。这小混蛋又乱叫……好，很好，且等他腿好的。 侧脸看着他眼中的得意，整个人像一只蔫坏的小狐狸，还是只不识字的……就有几分可爱，惹人心软……算了，到时他求饶，他就轻点。 “孽镜地狱，是古文，很多人不认得。”回头看看换成简体字，要与时俱进。 青衣目不斜视的等在一旁，心想柳白不清楚，主子你不知道么？就算你们再小声！贴的再近！只要不是传音入耳，自已都听的到！爱情，让神降智！ “哦，我还真没仔细了解过。”也不怪柳白，没什么信仰的情况下，没什么人关注这些，大家都在努力的活着。 老话说，活人不管死后事，比如埋哪、是否有人添土上坟。死后不管活人事，比如……你的遗产怎么分配。 主打个你我互不干涉，大家都能快乐。 “孽镜地狱，关押的都是生前瞒天过海逃避责罚的鬼。逃亡的尽头是死，只能交由地府审判。”姜诡耐心的解释。 “那，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呢？” “善要看行为，你坐在家里为世间不平事哭瞎双眼也算不得善，你路边扶起摔倒孩童，也算善。积少成多，化为功德。” “那恶呢。”柳白明白，就是有善心不够，要干实事。 “……起心动念皆为恶，你起了损人不利已的心算恶，做了损人利已的事也算恶。” “那完了，人人都会有点小心思。”这么算，没好人。 “盈，下酆都。亏，受罚后扔到上面排队等轮回。” “也就是说，还是个数量多少的事。这么一看，我这前九世屁事没干，专扶老太太过马路去了，可真不容易。”柳白唏嘘，好人不好当。 “呵呵呵呵，瞎胡说。走吧，带你看看里面。” 青衣：终于能走了，他还以为咱要在这过年呢。要不说还是白衣厉害，雷打不动那张死人脸。 跟着青衣里面与外在大不相同。就算是阴阳眼，也觉得模模糊糊，看不见就会生出疑心，疑心起看哪都阴森。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腥臭气，不浓郁依然让人觉得恶心。 往来鬼卒见到姜诡匍匐在地跪拜，并不开口请安。极致的静显得里面惨叫声明显了起来，还有铁链托在地上哗啦哗啦的声音。 “来。”姜诡牵住了他的手。“不怕。” “嗯。” 穿过回廊惨叫越发清晰，在殿中央立一巨大的镜子，有鬼卒手拿竹编立在镜边。一众鬼魂排着长长的队等着到镜子前照前世今生。 镜子一照，善恶分明，不管多么细微琐碎的恶意都会被分辨出来，由鬼卒记录，呈给当值阎王批注。 铁链声正是姜诡说的穿琵琶骨发出来的，手臂粗的铁锁透胸而出，每一个都鲜血淋漓，若不想痛苦加重，只能自已抱着一部分，剩下的拖在身后发出趟趟啷啷声。 孽镜殿多是生前有些本事的人。这些鬼很老实，队伍排的笔直，不老实也不行，稍稍懈怠，竹鞭就会无情的落下，一鞭下去，皮开肉绽是跑不了了，严重的还会听到骨头碎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这些是鬼，死的透透的，想晕倒都做不到。 柳白也算有些见鬼的经验，就算晕血胆小也还可以克服，除了脸色不大好、腿有点软外，没什么异常。 “帝君。”当值的楚江王见姜诡进来，上前行礼，好奇的望了柳白一眼收回视线，并不敢多看。 “嗯，忙你的，随便看看。”姜诡摆摆手。 “是。” 楚江王不再多话，坐回案后。有伶俐的鬼卒给青衣和柳白搬来两把椅子。 “谢谢。”柳白感激的道谢，腿软的的坚持不住了。 “你就要用这东西把我也穿成血葫芦？” 姜诡好笑的看他，这么记仇？“你……” 没等他开口，队伍里蹿出一个身影直奔柳白扑来，被青衣一脚踹飞了出去。一众鬼魂吓的瑟瑟发抖，赶忙躲在一旁。 “何人在此闹事！”楚江王噌的站起来，气得手都哆嗦了。 好啊好，挑准了时间给他找事是吧！今天要是让那小白脸伤了，自已也不用等三千年后考核了，直接下课得了！ “咦？”柳白几步走上前看着那鬼“怎么还是老熟人。” 那鬼物被踢得站不起身，堆坐在地上愤恨的看着柳白。 “认识？”姜诡移动轮椅跟上去，开口问。 “认识，我那个鼻孔长在脑瓜顶的主管。”柳白乐了，还真是有缘分啊。 “噢？”姜诡分了几分心神向那女鬼扫去。 只见她脖子无力的歪着，双眼爆突，舌头长长的伸着，被一排黑压挡着才没全掉下来，血肉模糊的还扛得动锁链，跑那么快来袭击柳白，看的出来有多恨他。 “难为你还能认出这是你的熟人，既然如此，我做主给你的熟人插个队，先判她。”姜诡掩鼻收回目光，看向楚江王点点头。 “凭什么？柳白，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张主任见势不妙开始高声尖叫。 本来她死的冤枉，但已经被送到这了，只能认了。没想到排着队见到了那个乡巴佬！看着还位高权重的样子，他不允许这种人超越自已，即使死了也不行！ 楚江王给鬼卒一个眼色，竹鞭无情的抽在她身上，无论她怎么挣扎怒吼，还是一步步被往镜子前带。 姜诡握住柳白的手，怕他听这些污言秽语不舒服，恶语本就伤人，何况长得这么丑的人吐出来的。 “哈哈哈我明白了。”张主任一见双眼更加外凸了“你这是傍上靠山了，难怪，就凭你，也就只有自甘下贱这一条路了。贱人……” “青衣。” “是。” 青衣走上前去，扒着张某的脑袋，三下五除二，卷了她的舌头拽了出来，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柳白这才知道原来人的舌头这么长，这么宽…… 再也受不住，扶着姜诡干呕出来。 “吐吧，吐多了就习惯了，习惯了这胆也就算练成了。”姜诡心疼他，一边帮忙拍着背，一边哄他。
第55章 批语 伸手不打无娘子，开口不骂外乡人，童叟孤寡不可欺，身残之人不可戏。 被拔了舌头的张某依然逃脱不了审判，青衣亲自压着她往镜子前一贯，镜子里泛起涟漪，给出了属于她的批语。 然后就是她这些年所做恶事的缩影，一一呈现。什么欺压下属、踩低捧高这些只能算常规操作，她更大的恶是助纣为虐、中饱私囊。 为了利益，将廉价的资产抵押，套取了远远高于其价值的额度。那人还是个恶贯满盈的恶霸，做了拖欠工人工资、事故赔偿金等数不尽的恶事，相信早晚也要在酆都遇见。 更恶心的是私吞了一个孤儿父母的存款，以无凭无据为由一分钱也没给人家，让那孩子生活的艰难坎坷……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直接扔到油锅里反复炸至求饶为止。”姜诡看了判词，直接下令。张某也算有面子，被越级接待。 “她没了舌头，还会求饶么？”柳白小声问。 “那算她倒霉，关地府什么事。” “……” 柳白发现，这人还是有点子幽默在身上的，绝不承认他是渐渐柳白化。 “这镜子倒是挺大气，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这么华丽的镜子。”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柳白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和平时的镜子没什么区别啊。 “你照了也白照，你前九世档案封存，看不到的……” “咦？”柳白走到镜子前又退回去，又走上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只见镜中并不是一片虚空，出现了一棵茂盛的柳树，柳白扭一扭，他就扭一扭，柳白抬抬胳膊，柳枝也抬一抬。 “呵，原来修成人身前，是棵小柳树。”姜诡笑了，还挺可爱。 “真神奇。” “以植物修成人身不容易，看看你的机缘是什么。”姜诡抬手轻触镜面。 “你伤还没好，行么。” “没事，它要是因为我有伤就认不得人了，那就是年岁太大该换一块了。”姜诡笑着看向镜子。 “臣，惶恐。”镜中出现一黄衣少女弯腰行礼。 “呀，传说中的器灵！真有啊！”柳白惊讶，还是个漂亮的大美人。 “还没醒神呢。”难不成就只允许地府存在？呵呵呵呵小憨憨。“开始吧。” “是。”少女行礼，隐去身形。 不一会儿镜子里开始展现柳白的人身之前的事。不知多少岁月，他从小树苗长成了茁壮的大柳树，枝繁叶茂，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身边沧海桑田。 身边形成了湖泊，又干涸，长了荒草，又被开垦成田地，一直没有人伤害他，大概觉得一棵树，尤其柳树长这么直，这么好看也不容易。 直到有一天，一个一身麻衣的青年路过，天气炎热，青年坐在树下乘凉。 “你这棵柳树倒是长得不错。”临走时青年拍了拍柳树干，笑着戴上草帽离开了。 那之后，柳树像有仙人指点一样，渐渐生了灵智，直到修成人身……只他贪玩，没有用柳树真身得道，于是开始了轮回…… “……”姜诡沉默，所以就是这么点浅薄的缘分，让自已栽在了他手里。 柳白也沉默着，面色纠结。 “怎么还不开心了？”做柳树不开心？ “姜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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