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冉又是一愣,没错,他和栗清的生日隔得很近,按照古地球的说法,俩人都是天秤座,只不过栗清上升星座是双鱼,他是摩羯,性格上会有些许的不同。而且他比栗清早一年上学,栗清过十八岁生日,他过十七岁的。
只是他没想到,栗清对他的生日,比对自己的还要看重。
“看他自己啰,”宁苏扬起小脸对栗冉笑,“你想怎么过,我们就给你怎么过。”
不知是凉爽的秋风,还是亲友的关怀,让栗冉特别舒心。
“简单一点。”他说。
他没来由地想到回家前、在养父母家的日子,那时候他成天跟狐朋狗友厮混,也不干正事,像个街溜子一样天天到处游荡,但是很轻松、无拘无束的。不像现在虽然条件好了,但诸多管束。
他一点也不想打扮得像个玩偶,在一众不熟悉的人面前虚与委蛇,他宁可不要那么隆重的生日宴会。
“要多简单?”栗清迟疑,有些不赞同,他私心里是想给栗冉大办特办的。
“比如,和朋友吃吃零食,看看电影。”
“嗯......这听起来很特别,虽然和我们家平常的作风不符,但既然阿冉喜欢——那就这么安排!”栗清很快释怀,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阿冉你别管了,我来帮你组织,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一起过好了!”
栗冉正好懒得操心,乐得将一切交给栗清策划,自己偷闲。栗清建了一个社交群,把栗冉的一堆朋友全拉了进去,挨个问大家有没有空,栗冉都惊了,在群里找到乔河私信:栗清哪儿来的这么多咱们班同学的联系方式?你给的?
他自己都嫌麻烦还没加呢,栗清一个外班的比本班的都了解。
乔河:我没给,他自己找人要的。
过了几秒又发:人家关心你呗,哪像你。
栗冉:我怎么了?
乔河:你坐怀不乱不动如山男男授受不亲,你很好。
栗冉:?你吃错什么药了?
乔河爱答不理:可能是今天给你数药丸的时候不小心给自己塞了颗吧,没逝,我复习了。
不巧的是,栗清定下的那天正好有阶段性测试,一群人本应该开开心心出来玩儿,变成了坐在快餐桌旁对答案。
“原质之间互相吸引,这个概念上课讲过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乔河啃着汉堡,肉饼差点掉到桌上。
“是同频共振、同质相吸,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林昆摊开《神秘理论》,无奈地指着一行字,“这不书本原话吗?”
栗冉坐一旁笑得连打火机都点不上,乔河不服气地瞪着他:“你笑什么?你写对了吗?”
“我写对了啊。”
“不可能!这堂课你明明是和我一起睡觉的!你装睡吗?背着我偷听老师讲课?你是人?”乔河欲哭无泪,抱紧林昆,“林班长,我同桌是个学婊怎么破。”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栗冉同学应该是在古地球的典籍里看到过这个概念的出处吧,”林昆微笑着说,“有时候,出众的知识储备能够弥补上课的短暂走神。”
“班长所言甚是。”栗冉一本正经地点头,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看得乔河牙痒痒。
“枸杞配烟,法力无边是不?有你这么养生的。”
“你懂个屁,养生是一种心境,一种态度。”栗冉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像个二流子,逗得栗清身体一颤一颤,差点笑背过去。
一群人正说着,栗冉感觉脖子后一凉,有种很强烈的被注视感遍布他的全身,他下意识就往天空看去,上面万里无云,一只鸟都没有。
会是谁在看他?
“怎么了?”栗清注意到栗冉的反常,跟着他四处寻找。
“从出学校起,我就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注视着我。在学校里的时候,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会不会是被谁跟踪了?”宁苏站了起来,巡视了一圈,突然对着路对面打了个招呼,“是你啊,快过来吧。”
米杭从树后闪身过来,桌上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认得的人,不是被坏人跟踪。
栗清拍拍栗冉的背:“阿冉,你想错了,是米杭。”
栗冉面上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感受到的那股视线是坚定有力、灼热难当的,并不是米杭看人时害羞、畏惧不前的感觉。但为了不让伙伴们担心,他把这一想法压了下去。
今天大家出来玩,是想消解上学的疲惫,他可不能扫大家的兴。
“今天老师拖了会儿堂,来晚了。”米杭不好意思地道歉。二年级的学业,比一年级要繁重一些。
“没事啊兄弟,你肯来就是给栗哥——还有我,肯给我们面子。”乔河自来熟地伸臂去揽他,挂在一米九的米杭身上十分别扭。
吃完炸食,一群人又跑去校门口外的自助便利店买了一堆零食,浩浩荡荡跟洗劫似的,但他们都很有素质地付了钱。
栗清抱着栗冉最喜欢的黄瓜味薯片,自己不吃,一片一片地给栗冉喂到嘴边。栗冉嚼完一片只需要张嘴就有下一片接上,看得乔河目瞪口呆。
“懒死你得了。”乔河咬牙切齿。
宁苏笑看着他:“谁叫人家有个好哥哥呢?”
乔河转到另一边挑唆栗清:“栗清,你别喂他,把他惯得!”
栗清笑眯眯地摇头:“不会啊,我喜欢照顾阿冉,”他伸手理了理栗冉被风吹得翘起的呆毛,语气柔软,“我对阿冉啊,就像对小孩子一样。”
栗清的举动越亲密,栗冉头顶那种被窥视感越强,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动声色地绕开,狐疑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还是什么可疑的人都没发现,弄得一行人都有些杯弓蛇影。
“栗冉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在教室了?我们先去取?这电影就算不看开头也看得懂。”林昆体谅道。
“对,如果你有事,你先去忙也行。”米杭给大家取完票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分发。
“没事,进去吧。”栗冉摇摇头。
电影的名字叫《极地》,讲述的是古地球美洲大陆的一处野生丛林里发生的故事,这里气温严寒,地上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有熊类动物在其中活动。主人公就一个人住在小木屋里,每天砍柴、生火,与危险的野生动物周旋。
与其说是电影,更像是纪录片,唯一的亮点是8D感官,给人身临其境的感受。
学霸林昆和栗清看得津津有味,好奇心强的宁苏和乔河也随着野兽陡然出现在身边而大呼小叫,米杭一向安静,专注地经历着一切画面,只有栗冉昏昏欲睡,夹杂着雪籽的冷风吹得他头昏脑涨。
他靠到座椅上彻底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水浸湿,冷意从脚尖一直蔓延到了胸口。
可能是主人公下河抓鱼吧,如今的科技已经能做到如此逼真的感官刺激了,栗冉眼睛都没睁开,继续睡着。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全身都落入了水中,不断地下坠。
他所在的液体越往下越粘稠,坠着坠着就沉不动了,整个人像裹在糖浆里,闷热、憋胀、气喘吁吁。
栗冉感觉到不对劲。
他费力地睁眼,抬起右手看去,他发现五指缝中,黏腻的血丝粘连着,散发出不属于人世间的、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能仿制出来的恶臭!
他张皇地看向身下,哪里是清澈的雪水,分明是血浆!
栗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电影效果,他被转移到了一个血池之中!
第018章 345-血池
栗清看着电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阵迷雾之中。起先以为是电影院喷的白汽,伸手挥了挥却发现越来越浓,眼前电影画面也没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栗冉,心里却一惊——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栗冉不见了。
他顾不得面前的屏幕为什么不继续放了,像个盲人一样伸长臂膀,四处挥动,却一个人都没有摸到。
“阿冉?乔河?”他走下了台阶,大声叫着。
“苏苏!米学长!林班长!”每个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都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难道约好一起去上厕所,唯独不叫他?
迷雾里视线受到阻挡,栗清跌跌撞撞地摸索前行,快要出包间的一霎,他听到身后一声高呼:“栗清闪开!”紧接着,一个比他稍微瘦弱一些的女孩子扑倒了他,捂住他的嘴巴,两人一起趴俯在地上。
是乔河和苏苏!
栗清欣喜又惊讶地抬头,发现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出现了一头外形可怖的生物。那是一个有着剃刀般锋利的背刺的、棕熊般大小的哺乳动物,外貌表现更接近于针鼹。它瞳孔的位置全白,浑身上下滴着粘稠的血浆,像是刚从某个血色的池塘中爬出来。
它长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间拉扯着散发恶臭的涎水,栗清能清晰地感知到它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敌意,以及极度危险的攻击力。
怪物本要攻击栗清,被乔河的叫喊转移了注意力,扭着笨重地身子向乔河发动了攻击!
在这种邪恶物横行的年代,各大公共场所都备有防身武器,和古地球的心脏复苏仪一样普及。乔河眼疾手快地在墙上找到一把手。枪,对着怪物便“砰砰砰”连开三枪,谁知怪物的鬃毛像是钢铁做的,乔河一点伤害都没对它造成,这家伙完全处于防弹状态!
眼见着乔河拖不住怪物了,宁苏掉头就想另寻出路,她抱着栗清,俩人一同屏住呼吸、往有遮掩的座椅处匍匐前行。一只同样滴着红色液体的双头巨型蝙蝠从漆黑的吊顶飞掠而过,锐利的爪子抓住了宁苏的头发,企图把她往上提。
宁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她的呼吸被打乱,无法自抑地发出一声惊呼,这无疑又引起了针鼹的注意。
“滚开!”一把锐利的长剑破空而来,将双头蝙蝠照头砍下,蝙蝠的身体被劈成两半,黑纱般的膜翼撕裂开来,脑浆四溢。
“没事吧!”米杭从座椅上跳下,扶起惊魂未定的宁苏和栗清,宁苏看上去都快吓傻了:“我们没事,你快去救乔河。”
“好,你们小心。”
米杭捡起长剑便去援助乔河,宁苏恐惧地拉紧栗清的手:“怎么办呀,栗冉和林昆还没找到。”
栗清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地从脖子上取下灵摆项链,将其提至空中。
他默念了三遍:栗冉在哪个方向?栗冉在哪个方向?栗冉在哪个方向?然后定定地注视着灵摆如何转动。
黑曜石灵摆流转着光滑,一圈又一圈地顺时针摆动着。
顺左逆右。
栗清将其收回,握于掌心,强行让自己镇定:“走,我们往左。”
在米杭的掩护下,栗清、宁苏和乔河迅速转移出包间,巨型针鼹尾随他们往外扑,被米杭死死抵住大门,挡在屋内。所幸大门是电子锁,一旦关上,除非有几千吨的力气很难突破,针鼹在屋内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濒临暴怒,却无法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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