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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法说：“儿子，这些年多亏你教导弟弟，现在的他真的太懂事了。” “你见过小什了？”奥祖完全摸不着头脑。 据奥祖所知，他弟弟擅自去了北格圣夫地区，扬言要为他绑架庞克大陆的天才向导，他惴惴不安，内心惶恐，生怕奥什真把卢安缇给带回来了，卢安缇的确是位优秀向导，但长得过于刚毅强悍，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他对奥什的做法又气又好笑，但没什么办法，他不可能直接追去北格圣夫地区，只能等奥什回来后再实施教育。 奥法说：“小什变化很大，还染了红头发，我差点儿没认出他。” “他在哪儿，什么时候的事？” “他就在家里，昨天我们聊了很多，他真的长大了。”奥法对奥什的成长给予了百分百肯定。 如果奥什在家，奥祖肯定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欠揍气息，他略微思考，很快弄懂了怎么回事，他不禁叹气：“爸爸，你认错人了，小什根本不在百灵岸，你在家里遇到的红头发是穆宝，他是我们邻居家的小孩，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他也一直管我叫大哥，经常来我们家玩。爸爸，你离家几年，连小什都不认识了吗？” “邻居家的小孩怎么会在我们家睡觉，说喜欢你的床，还叫我爸爸？” “……”奥祖沉默了，他已经不再意外了，这是穆宝能干得出来的事。 “可他为什么要叫我爸爸呢？”奥法无法理解，昨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与那个名叫穆宝的男孩子相处得很融洽，说是父慈子孝也不过分，对方每次开口叫他爸爸，都很腼腆认真，不像是在故意捉弄他，他想了想一下，以自己的丰富阅历，再次明白了，他用惋惜的语气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见过这种人，虽然人长大了，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智力却停留在几岁，怪可怜的，我们平日里要尽量多帮帮他。” “爸爸，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总之这件事很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能有多复杂呢？”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他脑子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发育问题。” “到底哪种问题？我瞧着他很喜欢你的样子，八成是真想当你弟弟，想当我儿子。” 奥祖问：“……他为什么想当你儿子？” “毕竟我也不差。”奥法自我感觉良好，“我亲爱的，房子女主人，也就是你妈妈，这些年她有回来看望你们吗？” 奥祖说：“没有。” 奥法说：“我也没有，我和她还是那么的心有灵犀，我们的相爱是注定的。” 奥祖无话可说，下楼准备午饭，他对各种家务都很熟练，否则不会把弟弟养大，离开房间时，他顿了顿，特意补充了一句：“爸爸，穆宝经常出入我们家，他有时会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这几天你最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午饭是他们父子和西方元一起吃的。西方元叫他大哥，叫奥法叔叔，他爸一个不怎么健谈的人，却被西方元带动得很开心，话题一个接一个。 西方元说：“奥祖大哥，你晚上有空吗？听说最近有部电影《白雪の罗曼史》，口碑超级棒，我已经买了两张电影票，顺便我还有很多关于神女塔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你。” 奥法对奥祖说：“看电影这个想法不错。” 餐桌下面，奥祖踩在奥法的脚背上。 奥法艰难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不过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奥祖说：“是的，爸爸。” “奥祖大哥，你真的没时间吗？我可以等你，午夜场更能身临其境。” 奥祖说：“我再想想吧。” 西方元说湳風：“那我现在就把票改成午夜场。” 奥祖心不在焉地点头，他心里还想着穆宝，始终不放心对方。今天他们的午餐很丰盛，他特意留了一份，装在保温盒里。在回答完西方元最后一个问题后，他起身离桌，带着保温盒去到隔壁。 穆宝孤孤单单地蹲在客厅数酒瓶。 奥祖闻到了一股酒味，在空气中不断弥漫，穆宝家里十分冷清，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还好他带饭过来了。他席地而坐到穆宝的身边，心里很不好受，等穆宝吃完这顿饭，他再把心坚硬起来。 奥祖撞了撞穆宝的胳膊，他单手托着脑袋，偏头看着对方：“还不想搭理我吗？” 穆宝低声说：“我怕说错话，惹得大哥不高兴。”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小气。” “大哥，晚上有空吗？” “似乎，好像，可以有。” 穆宝抬起头，满怀期待地说：“那么大哥，我们一起去看午夜电影吧，我买了两张《白雪の罗曼史》的电影票。”
第二卷 中卷·囚笼
第37章 下午，奥祖躺在自己的床上，环视着房间里的各类有趣摆件，都是穆宝送给他的，不管是生日，还是其他微不足道的节日，他都会收到穆宝送的礼物，摆着摆着，房间就堆不下了，挪了很多东西到外面。 奥祖现在面临一个难题，晚上是去和西方元看电影，还是跟穆宝看电影，经过他的认真对比，他发现是同一部电影，还同一个场次，没想到穆宝和西方元能够如此默契，关于这点他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穆宝会说出和西方元差不多的话，区别仅在于穆宝选的座位是最前面，而西方元是最后面的一排。 奥祖难以抉择。 他扭头从床单上嗅到别人的气息，是穆宝的，穆宝昨晚在这里睡过。 到了晚上，奥祖直接带着穆宝和西方元一起出现在电影院门口，如果真是一部好电影，那就更应该大家一起分享了。因为已是午夜，影院人潮逐渐散去，处于一种相对宁静的状态。 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几分钟，奥祖瞥见一个熟悉身影，穿着一件很长的墨绿色连帽风衣，在候影大厅的左侧区域玩娃娃机，他换取了十个币，径直走过去，站在对方身边也开始操作起来，他问：“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杜蒙说：“这种时候最好别分心，否则娃娃会溜走的。” 奥祖说：“我不信。” “你一个人？” “三个，一个邻居家的弟弟，还有一个邻居家弟弟的朋友。” 杜蒙说：“你的那位邻家弟弟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在看着你，眼神是很难骗人的，”杜蒙用羡慕的口吻说，“你真幸福，总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爱你。” “我并不希望他这样，”奥祖想了想，又说，“他不合适。” 杜蒙问：“你们看哪场电影？” “爱情电影。” “那我也看这场，待会儿我去补张票。” “好啊！”奥祖说话的同时，他的游戏币已经用完了，然而他依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捞着，他很服气地说，“兄弟，你的话真有道理，下次我一定听你的。” 奥祖跟穆宝介绍，杜蒙是他的好朋友，情同手足的好朋友，以后在神女塔他们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都可以向杜蒙寻求帮助。 “初次见面，我是杜蒙。”杜蒙把夹到的两个公仔分别送给了穆宝和西方元。 奥祖原本还在纠结坐哪个位置，结果他根本不用纠结，因为午夜场除了他们，根本没人。 奥祖有着一定的观影经验，他曾经去过电影院一次，那年他在外地执行任务，正好碰到自己的生日，于是他去到一家影院，看他妈妈主演的电影，那样就如同他妈妈陪他过了生日。 奥祖坐在中间，左右全是向导，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富裕的时刻。西方元时不时跟他互动，讨论电影剧情和主人公浮夸的演技，对方离他很近，每次笑的时候，就会往他身上靠，一只棕色的松鼠精神体蹲在他的肩膀上，昭示他们他们之间的亲密，其实他心里明白，西方元大概是喜欢他，他并未排斥西方元对他的喜欢。 向导喜欢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因为一些莫名诅咒，向导们都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喜欢他了。 奥祖转头看向穆宝，穆宝在全神贯注地观看电影，没有任何一句台词能让穆宝出现表情变化，他打消了之前的犹疑，可能穆宝选择这场电影真的是个巧合，只是碰巧想看这部据说口碑不错的电影而已，世界上匪夷所思的巧合很多，不差这一次。 杜蒙对电影不感兴趣，因此他选择坐在奥祖的后面，见奥祖的心思也没在电影上，他才低声故意咳嗽了两声。 奥祖一动不动地回应杜蒙：“今晚住我家？” 穆宝平静注视着荧屏，不管什么人，奥祖都想带回家。 杜蒙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专门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让你不回家。” “哦？说来听听。” “根据最新的线索，我们的目标明日上午将会在市中心的「六图文化馆」出现，只要把那条大鱼抓住，我们能挽救更多的家庭。”杜蒙并不顾虑两个新人向导在旁边，他认为没有保密的必要，他们迟早会经历。 奥祖问：“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想打扰你的观影兴致，就算看完电影彩蛋，时间也来得及。”杜蒙手搭着奥祖的肩膀，厅内不断闪烁的微光落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他低声说，“奥祖，我痛恨他们，不论何时他们暴露出真面目，都不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奥祖知道杜蒙的过往经历，因此他理解对方的心情，他问：“明天到「六图文化馆」义讲的是哪位学者？” 杜蒙推算了一下：“应该是瞿大学者，我们这边的人是鼠鼠。” 鼠鼠是神女塔的S级哨兵，特长是能够精准感应并窃取他人的指纹。 丹娜有很多文化馆，每个礼拜日，知识渊博的大学者们会自发轮流到各个文化馆开展义讲活动，讲丹娜的伤痛。丹娜作为哨兵力量最强悍的拥塔地区，每年却有上百名儿童为此被拐失踪，人口贩卖组织将这些概率性分化为优质哨兵的丹娜儿童高价输送至世界各地。庞克大陆联合政府视若无睹，并没有颁布任何一道保护丹娜儿童的法令，意图削弱丹娜的后备新生力量。 每周的义讲，公安部门会派出警员保护大学者的人身安全。百灵岸离神女塔最近，所以神女塔主动承担起这份责任，每周随机派出一名哨兵，维护文化馆的义讲稳定。神女塔这周派出的哨兵名叫鼠鼠。 电影终于结束了，穆宝问奥祖的观影感想。 奥祖愣了一下：“什么？” “大哥，你没有认真看电影吗？”他们几个人当中，除了穆宝，没人在认真看电影，他说，“那你错过了最好的一段剧情。”又说，“没关系，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奥祖说：“既然你听到了我和杜蒙的谈话，现在也是你的事了，你不能袖手旁观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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