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从深和喻允礼在旁边看他,一个苦大仇深,一个欲言又止。 “以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赶到千年雪山下!”夜从深道,“就算我给你法器,你也受不住那么快的速度!” 喻允礼道:“非白,要么我去观看,用水镜术转呈给你。” “喻前辈,你别惯着他,”夜从深道,“他哪里是要去看决斗,他是去看印无玄的!” 喻允礼哑然。 谢非白道:“我能赶上。” 夜从深冷笑,道:“怎么赶?你一夜之间恢复修为飞过去?” 谢非白笑而不语。 夜从深懒得管他,道:“哼,你收拾好了也没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喻允礼道:“非白,一切都是缘法,你也勿太执拗。” 谢非白道:“喻前辈,凡人多执拗,我既已修不了仙,执拗点也无妨。” 喻允礼苦笑,谢非白曾劝他们这些情劫放下,如今自己倒是理直气壮地放不下。 他摇头叹气,不再多言。 夜从深气鼓鼓的,看不得谢非白这为情所困的模样,甚至在琢磨着做个什么法器能让谢非白一夜之间把印无玄给忘个精光。 “我看他怎么去千年雪山!”夜从深踢飞一颗小石子,抱怨道,“就算我们妥协帮了他,真带他去了,雪山的严寒也能要他的命!” 千年雪山不止山顶冷,山脚也很冷,没有修为的凡人根本不敢靠近,即便是再身强力壮,在雪山下也待久了也未必还能有命。自暨明仙尊入住千年雪山后,倒救下了些迷路的凡人。 “他这身子畏寒畏得厉害,在雪山下半个时辰都撑不了,”夜从深双手叉腰,道,“真不知他发的哪门子疯,喻前辈,我们把他打晕好了,看他这样我真是……” 喻允礼笑道,“阿夜,你也别气了,你没爱上过什么人,所以不懂,再过些时日,非白的执念也许就会淡了。” 夜从深道:“他那些情劫们,这都几百年了执念都还没断,对他死缠烂打的,他成了凡人,最多再活几十年,能断吗?”说完他捂住嘴,小声道,“喻前辈,我没有说你,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也没什么不同,”喻允礼不甚在意,道,“我只是在适当的时机抽身了而已。” 夜从深又泄了气,道:“等非白身体再好点,我打算带他回天见山,他也没多少年好活了,我得陪着他,喻前辈,你也跟我们回天见山吧。” “我四海为家惯了,就不与你们一道回去了,”喻允礼顿了顿,道,“不过我会常回去看望你们。” 夜从深也没指望喻允礼能和谢非白在一直在同一个屋檐下待着,因此没有多失落。 他还待要说些什么,喻允礼忽然表情一变,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带到身后,如临大敌般面对着虚空。片刻后,天上凭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着一席黑衣,手里握着一把与人等高的大剑——却是印无玄! “印无玄!”夜从深瞳孔紧缩,喝道,“你来做什么?” 印无玄将大剑收回鞘内,看了看夜从深,又看了看喻允礼,道:“我找谢非白。” “你和非白已没任何关系了,找他做甚!”夜从深从喻允礼的身后探出头来,“非白不想见你!” “不可能,”印无玄笃定道,“他想见我。” 夜从深一下就来了气,撸起袖子要和印无玄争辩,喻允礼却把他挡得更严实了,对印无玄道,“非白不适合与你见面。” “你又是谁?”印无玄挑眉,道,“我不认识的大乘期修者,和谢非白有关系,你不会是喻允礼吧?” 喻允礼道:“是我。” “你很早就是大乘期散修,浪迹天涯几百年,定然有所奇遇,想必更强了,”印无玄道,“要么你我决斗一次,正好也让我试试新的大剑。” 喻允礼坦然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印无玄皱眉,道:“还没打,怎么就断定不是对手,散修的术法各成体系,跟你打定然能比胥怀古那家伙有意思。说吧,你想在哪里打?” 喻允礼:…… 喻允礼听过的传闻中,印无玄是个不讲道理的战斗狂,如今得见真人,比传闻还要不讲道理。 夜从深气到跺脚,道:“喻前辈都说不跟你打了,你是听不懂吗?” 印无玄忽视了夜从深的话,道:“在打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不跟你打,”喻允礼无奈道,“你我素未谋面,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印无玄道:“你跟谢非白双修过吗?” 喻允礼:…… 夜从深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印无玄你有病啊!” 印无玄道:“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就行。” 喻允礼正色道:“我和非白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矩之事,还请你放尊重些。” 隐无玄神色不变,道:“我问完了,我们来决斗吧,就在这里吗?” 喻允礼:…… 喻允礼不想跟印无玄打,他的阅历告诉他他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可印无玄咄咄逼人,他若是一再退让,也太窝囊了,就在他要答应下来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三人僵持的局面。 “无玄,你来接我了。”谢非白披着大氅,裹得像个球,慢慢从远处走来,“我算着日子,你也该来了,没想到比我以为还要早两天。” 印无玄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谢非白身上,与他们分别时比起来,谢非白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总是红润的唇泛着乌青,他的气息很不稳,步伐虚浮得随时都要摔倒,可见身体状况十分糟糕。 印无玄定定地望着谢非白,两人明明仅数月没见,再见却恍如隔世。 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谢非白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哪个样子能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融合。从他记事起,谢非白就是强大的,他最想挑战的人始终都是谢非白,可两人的上下等级让他的挑战总是落空。 在谢非白捏碎他的心脏渡劫失败的那一刻,他便知晓这个人已经废了,可他私心里却觉得谢非白不会真的毁掉。 就像谢非白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谢非白,这个男人有着别人比不上的强韧,也有着被天道眷顾的运势,比如重伤被他扔在里幽都,竟然还能横空冒出个前情劫把人给救走了。 因此,在印无玄的假想中,谢非白定然会有另外的奇遇,失去修为只是暂时的事。 可在他眼前的谢非白,一丝修为都没有,还比一般凡人孱弱,弱到有些碍眼。 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印无玄恶劣地想。 “什么意思?”夜从深插-入两人中间,道,“非白,你给印无玄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你让他来接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谢非白浅笑道:“我没有让他来接我,我说了些别的事,不过我料到他只要看了信,一定会来接我。” “玩弄人心我不是你的对手。”印无玄说完后又觉怪怪的,他根本没有心,还是被谢非白给玩弄了,“我既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等等,走什么走?”夜从深急了,道,“非白不会跟你走!非白,你说句话,说你不会跟他走!” 谢非白握住夜从深的手,道:“阿夜,我们千年雪山下见吧。” “开什么玩笑!”夜从深道,“你真要跟他走?喻前辈,你也来劝劝非白,让他别走。” 喻允礼摇了摇头,道:“阿夜,你拦不住他。” 谢非白此人,向来说一不二,他做的决定必不会更改。 夜从深心知喻允礼说得对,可他实在不能理解,谢非白怎么就非得跟着印无玄走呢?且不说印无玄害得谢非白渡劫失败,就说印无玄对昏迷的谢非白不管不顾,这一条就足够划为仇人之列。 那些谈情说爱谈崩了的,不大多数都反目成仇了吗?谢非白非但不记仇,还一直对人恋恋不忘,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和无玄是道侣,我跟着他走是天经地义的,”谢非白安抚地挠挠夜从深的掌心,松开他的手,道,“阿夜,几日后再见。” 他走向印无玄,夜从深还想再拦,却是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娇体弱 印无玄把谢非白扔到了床上。 他们在一间客栈里,本来印无玄是想直接把人给带回云隐宫,可才飞了没一会儿,谢非白就抖得厉害,咳嗽咳得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他只得找个就近的城镇落脚。 “唔!”谢非白的背撞到了床板,闷哼了一声,他虚弱地喘息,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额头冒出涔涔冷汗,手脚都在小幅度抖动,嘴角还溢出了一丝鲜血,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 “你弱到这个地步了?”印无玄双手抱臂,道,“只是御风而行一刻钟,你的身体居然就受不住了,你确定能与我双修?” 两人以前双修时没日没夜,印无玄精力好又力气大,若非谢非白是大乘期修者,怕是能被折腾掉半条命。 “哎,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我两句,”谢非白扶着床头的柱子坐起身,虽然还在喘和抖,但好歹缓过劲儿了,“你温柔一点,我就能受得住了。” 印无玄走到谢非白面前,用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道:“你才沐浴过,是特意在等我。”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谢非白斜斜地依靠着床头柱,道:“没了修为,无法用推衍之术,算不到你几时会来,索性天天等着。” 印无玄道:“你泡的是药浴。” 谢非白道:“沐浴等你,顺便泡药浴。” 印无玄:…… 即使修成了无情道,在和谢非白对话时他还是处于下风。 “说是双修,我却是修不了的,”谢非白扬起嘴角,道,“所以我们只要单纯地享受鱼水之欢就可以了,无玄,你说呢?” “正有此意,”印无玄道,“我只怕你死在床上。” 谢非白抬起手,挠了挠印无玄的下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印无玄自看了谢非白的信后就心神不定,燥热难耐,即刻飞来接人,此时谢非白就在他的面前,还在触碰他,他哪里还忍得住。他一把捏住谢非白的手腕,将人扑到在床,道:“谢非白,这都是你自找的!” 谢非白的笑意更甚,他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印无玄的脸,道:“嗯,是我太想你了,无玄。” 然后谢非白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他被印无玄吻了个严严实实,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他环抱住印无玄的脖子,响应着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吻,眼睛弯了起来。 他想,无玄,我抓住你了。 * 两人第一次双修时,印无玄做了很多功课,为了不把谢非白弄疼,他小心又小心,磨得谢非白都没了耐心,催促他快一些,他才进行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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