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生生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发颤,要是印无玄铁了心要杀他,用尽全力攻击结界,那结界破掉就是迟早的事。 “哎呀哎呀,印护法,这种事儿呢过几天就消停了,”陶生生劝说,“除了你的裸-体外,也有很多人画你和闻家主决战的时的风采呢!” “都没决出胜负,有什么风采,”一提到闻风吟,印无玄就不爽了,他眯了眯眼,说,“陶生生,你若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陶生生挺起胸膛,说:“印护法请说!” 印无玄:“你给我找到闻风吟的下落,我就不计较你画我裸-体的事。” 陶生生可说是修真界消息最灵通的人,耳目遍布五湖四海,由他去找人说不定能比马未算更快。 陶生生稍微一思考,就猜到印无玄的想法,他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口应承下来,“印护法放心,我定为你寻到闻家主。” * 有马未算和陶生生两人去找闻风吟,印无玄就不再在此事上费心思了。当然,他是瞒着谢非白的,毕竟宫主让他不要执着于这一次的输赢,他可不想惹人不高兴。 如今,最让他忧愁的是,他写不出读书心得了!主要原因是写太多了,还不能重样,瞎话编来编去,他已经江郎才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但是不能交差,势必会惹宫主生气,宫主一生气,他就要受罚。 很烦。 “大护法!”星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宫主问你今天什么时候交心得?” 印无玄手一抖,一大滴墨落在白纸上,他暴躁地吼:“没得交!” 星月:“哇这么凶!你自己去跟宫主说!” 他可不敢这么跟谢非白说话,只能无能狂怒地吼:“别烦我!” 门外的星月耸了耸肩,说:“宫主说你还有半个时辰,要是交不出来的话他亲自来教你写。” 印无玄:…… 印无玄立刻奋笔疾书,疾了半个时辰,写出来一堆胡言乱语。 他咬着笔杆痛苦地想,完了,过不了关。 这么想着,门开了,谢非白如同进自己的房间那样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 “宫主!”印无玄忙说,“我写完了!” 谢非白挑了下眉,说:“本座看看。” 印无玄局促地捧起纸,递给谢非白,说:“写得太赶了,字有点凌乱,内容可能不是很连贯,但我保证我写得很认真,我……” 谢非白:“闭嘴!” 印无玄不吱声了。 谢非白逐字逐句地看印无玄写的心得,面具下的脸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让他来点评,那只有四个字:狗屁不通! 他的大护法就是个一心追求修行的剑痴,舞文弄墨不说一窍不通,但也通不到哪里去。这些日子他让对方交上来的读书心得没有一篇是能看的,错字连篇不说,很多词句还是从别的书上抄来的。不过他的目的本也不是真的让印无玄写什么心得,或者通读市面上的爱情话本,他是想看看对方是否能从这些书里感受到情感的波动。 可惜,没有心的人确实理解不了风花雪月,这么多话本看了也是白看。 “从今天起,你不用写读书心得了。”谢非白把那张纸收进袖子里,道,“也不用读那些话本了。” 印无玄长长舒了口气,躬身道:“谢宫主开恩!” 谢非白在印无玄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下,微微抬起头,说:“本座听星夜说,修真界近日最流行的画是印护法的裸-奔图,印护法以后就每日画一副自画像送给本座吧。” 印无玄:!!! 印无玄弱弱地说:“宫主,我不会画画。” 谢非白拿出一面铜镜,说:“无妨,本座不在意你的画工,你对着这面铜镜,将你看到的自己的样子画下来就成。” 印无玄深知谢非白说一不二,下了地命令必不会收回,只得郁闷地说:“属下明白了,那我是要画裸-着的还是穿着衣服的。” 谢非白笑了,印无玄看不到他的笑,却能看到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像一轮皎洁的弯月,“无论印护法穿不穿衣服,本座都是喜欢的。”
第八章 暨明仙尊 若是一般人听到谢非白说了“喜欢”二字,怕早已神魂颠倒,欣喜若狂。 偏偏印无玄是个没有心的无情道剑修,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他画自画像时要不要穿衣服。 要么先画一张不穿衣服的,再画一张穿衣服的,看宫主满意哪一张,以后就照着画。 有了主意,印无玄安定多了。 然后他又有了新的问题,他对自己的相貌竟然并不了解。照着铜镜,却越照越陌生,仿佛不认识镜面里的那个人了。下笔时更是一团乱麻,本就不怎么会画画,连要画的人究竟长什么样都弄不清,画出来简直是千奇百怪,要让他说他画的是自己,他都不愿意承认。 宫主为什么布置这样的任务给我?印无玄苦恼地想,莫非宫主嫌我学识浅薄,要让我学习琴棋书画?书已经学过了,轮到了画,莫非之后还有琴和棋?一想到此,他难得地生出了离宫出走的念头。 不过比起这个可能,更可能是宫主在惩罚他办事不利,因为他还没有搞懂要怎么做才能爱上宫主。 也许把闻风吟打败后能问问他,这个人既是宫主的前任情劫,那必定是很爱宫主的,找他讨教下经验不为过。 思绪发散着,印无玄下了笔,画了一副灵魂简笔画,一个圆圈当做是脑袋,几根竖线分别是躯干和四肢,为了表明人物是裸-着的,他在代表两条腿的竖线中间又添了一条,想了想,他又在圆圈上画了几根毛,加了头发。 画完后他照了照镜子,再看看画,觉得还挺像。反正今天不用交,他就懒得管了,把自画像的事抛诸脑后,练剑去了,他必须加紧练剑,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才能在再次对上闻风吟时有必胜的把握! * “阿嚏!” 闻风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说:“仙尊,你这雪山上也未免太冷了,风雪一刻也没停过。” 坐在他对面的暨明仙尊静心打坐,眼皮也没抬。 他耸了耸肩,直入正题,说:“仙尊,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猜到了,另外四人都已答应与我连手,就差你了,”见暨明仙尊没有理睬,他顿了顿,又说,“你要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我们谁都别想再抓住他。” 暨明仙尊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仿佛承载着浩瀚大海,装下了天地生灵,若是对上他的眼,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在那片汪洋之中。他的发丝则是雪白的,不是暮年那种没有生气的白,而是一种绽放着神性的、归于万物的白。他连睫毛都是白色的,映衬着那双蓝色的眼,宛如谪仙。 “闻家主,”暨明仙尊叹息般说,“你太执着了。” “执着又如何?!”闻风吟咬牙切齿地说,“本就是他亏欠我们,凭什么他能潇洒地走?!” “他不亏欠你,也不亏欠我,”暨明仙尊半合上眼,隐去眼里的波涛,“他从未隐瞒过我们。” 闻风吟:…… 暨明仙尊此话不假,虽然世人都说谢非白是感情骗子,但实际上他却不曾骗过任何一个人。他很明确地说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渡情劫,是他们这些劫难对象,个个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然后泥足深陷,再难抽身。 “呵,那又如何?!”闻风吟怒道,“暨明仙尊,你装出一副看开了的模样给谁看?你为了他修为大跌,这百来年可恢复到巅峰期了?” 不等暨明仙尊说话,他又说,“我不会放他走!想撇下我飞升?不可能!即便是入修罗地狱,我也定要拽他一起!” 暨明仙尊又闭上了眼,继续打坐。 闻风吟将一张请帖扔到石桌上,“若你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便踏上金元宝,消失于天际。 良久后,暨明仙尊动了,他拿起那张请帖,没有看,放入了乾坤袋中。 * 印无玄前后收到了陶生生和马未算的消息,说的是同一内容:闻家主从千年雪山上下来。 千年雪山,是暨明仙尊的清修之地。 印无玄自是认得暨明仙尊的,百年前,此人是修真界公认的第一高手,最接近神的存在!除此之外,他还是谢非白的第六任情劫,两人一度传言要结为永世道侣。然而谢非白在渡完情劫后立刻与他分手,导致这位大能走火入魔,筋脉断裂,修为一落千丈,从神坛跌落凡尘。自此他躲入千年雪山,不再涉足红尘。 闻风吟怎么会从雪山上下来?印无玄不解地想,他去找暨明仙尊做什么?两人不该是情敌关系吗? 即使是没有心的人,也知道情敌是一种水火不容的关系。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要做的事是完成和闻风吟的决斗,分出胜负! 可他在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交自画像作业,走是走不开的,只能在位置上坐立难安。 “你屁-股下长钉子了?”谢非白盯着手里的画,头也没抬,“长了钉子就拔了。” 印无玄立刻老实下来,干巴巴地说:“没长钉子。” 谢非白把画像迭起来收好,上下打量印无玄,印无玄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对方打量。 “本座倒是不知……”谢非白顿了顿,“印护法的心里自己长得这般别致。” 印无玄汗颜,说:“宫主,我根本不会画画。” 谢非白:“那就学。” 印无玄:…… 谢非白话锋一转,问:“你有闻风吟的消息了?” 印无玄条件反射道:“是。” 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就摆明了他没听宫主的话还执意要和闻风吟分高下嘛!可宫主一问他问题,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回答,这是无法克制的事。 印无玄垂头丧气,等着挨训,谢非白却没有骂他,只淡淡地说:“你没空去找他。” 印无玄问:“为什么没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宫里近日都没什么需要操办的事,除非宫主又要给他派什么很花时间的任务。 我不想再画画写心得了!他默默吶喊。 谢非白站起身,走到印无玄面前,说:“你要随本座出去一趟。” 印无玄悄然松口气,问:“我们去哪里?” 谢非白双手背负于身后,说:“去找神算子。“ * 修真界会推衍术的人不少,例如谢非白就是推衍大能,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连自己的情劫都能自行推算。可在这修真界里,神算子卜问若称推衍第二人,便无人敢称第一。 别人推不出的天机他能推,别人算不出的命他能算。 不过也正是他的推衍术太过厉害,为天道所不容,晋级大乘期时遭九十九重天雷劈砍,不仅晋级失败,还瞎了一双眼。这还是他提前推算出此次晋级定会失败所以做足了准备的前提下,否则何止是瞎一双眼,怕是骨灰都被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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