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保持了几秒后,因为吹喇叭的人力竭,水柱失去烘托落在地上。 但,好像这个高度是一个按钮,出乎所有人意料,中央的水柱没有人吹再次窜了出来,机关好似跟着启动,水柱四散开,飞向周围群众。 “握草!!!躲开!!” “快躲开!!!” “我去,我去……” 避无可避,周围人身上或多或少溅上了水。 站得远的习稳,捻了捻手,感觉出点湿意,随即抬脚离开。 周围的群众乱糟糟的,互相打趣着。 而习稳,颇有一股,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后面是热闹的人群声。 习稳走进了下一个洞,这个洞里面是小孩子们的绘画,许是因为洞里太暗,里面每一幅画的周围都有小灯泡,散发出的莹莹白光,将每一幅画都烘托出独特的价值。 很有趣,很适宜,很……美好。 在看到两个坐在田埂上的背影时,习稳驻足,不禁靠近那幅画几分。 画,能清晰看出来主人公是一老一小,田埂里,都是金灿灿的稻米,俩人紧紧依靠在一起,看着远方。 习稳想起他爷爷了。 很奇怪,再次回想起来,没有了被逼着学习,被要求干家务,被拉着下地……而是,给他煮鸡蛋,给他留肉,给他笨拙缝开裆的裤子,给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他是不是该回去看看爷爷了? 习稳想。 次日,习稳辞行回家。 刚好去城里的大伯开了车,直接热情把习稳送到了车站。 习稳给钱对方没有要,就买了一瓶茅台,硬塞给对方,拿起包就走。 这一次,他选择了火车,一天多就到了。 在城里休息一晚后,他回了老家。 目的很明确,习稳爬坡到了墓地。 应该没有人来祭拜过,杂草丛生的,墓碑前也没有摆放什么贡品。 习稳把东西放下,开始处理起杂草,靠近墓碑的最先被拔去,不一会,墓碑露了出来,习稳把祭品放上去,然后开始处理起墓碑四周的杂草。 他也不说话,默默处理着杂草。 等到处理完杂草,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太阳高挂,习稳席地而坐,喘了一口气,看着墓碑无言。 说实在话,他爷爷对他并不是很好,脏活累活他都干过。 但,他爷爷对他哥也不好,许是这样,一年到头也没有人来给他除个草什么的。 习稳坐到下午两点多,起身敬了一杯酒,磕了三个头,下坡回城。 回去在街上吃了个饭,习稳紧闭房门不出,一直到第二日,那收拾好东西,又开启了流浪之日。 他去过炎热的沙漠,也去过去极寒的雪地,出过国之后,他手里的钱没剩多少了,他开始在本国内穷游。 他走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的人。 有很瞩目,也有很普通的,他们长相不一,性格不同。 唯一相同的,可能是都在努力的生活。 三十四岁,习稳兜兜转转回到自己的故乡。这时候,他已经褪去柔弱的病气,整个皮肤黑了一个度,与常人无异,看起来不再那么病弱,如画的眉眼因经历的事多了,到有几分凌厉锐气之色,看起来健康不少。 先去看了爷爷的坟,拜了人,他回到了工作的那座城市。 再次回到自己的出租房,习稳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 打开门,屋里长时间没有住过人的异味扑鼻而来,习稳放下手里的包,转了一圈自己的家。 还是挺脏的,所有家具都落了一层灰。 习稳转了一圈后,驻足看了看,天人交战后,他将袖子撸起来,找出一个大的袋子开始收拾起要不了的东西。 房间里走了一圈,袋子已经鼓鼓的了。 习稳提着东西下楼写,直接将其丢进垃圾桶里,然而上楼继续收拾。 等到所有东西都收拾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习稳打开灯,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同万家千户般,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夜里,这里亮起了灯。 楼下,昏暗的巷子里,模糊间能看出来有个人影,那人影很静,没有动,呆了好久,直到一户又一户的灯关了,最后整栋楼都熄了灯,影子才动。 人影靠近路灯,影子消失,人站在了路灯下面。 这人大概一米八几,穿着白大褂黑短裤,踢拉个拖鞋,又瘦又高。 他眉眼锋利,单眼皮,内眼角处有颗黑色的痣,紧绷着脸,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不好惹的气质。 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后,敛下眼中的情绪。 大概五分钟,他松开了紧握的手,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依稀间,巷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出来喝酒,老地方。” …… 凌晨五点,习稳惊醒。 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自己被一条蟒蛇紧紧纠缠住,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下他。 紧要关头,习稳睁开了眼。 他整个心脏因为恐惧惊怕而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心口。 心有余悸拍了拍心口,习稳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八月二十九日,凌晨五点四十五分。 时间还早,但是习稳已经没有睡的心思,他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 等洗完,习稳回了卧室,坐在床上玩手机,打算等到邻居们都起床,再把不要的东西一袋袋运下去。 想到这里,习稳犹豫着是把客厅的床卖了好,还是扔在那里不管。 犹豫再三,他在网上挂了图。 谁知,下一秒就有人买。 这下,习稳再怎么犹豫也无事于补,因为买床的人已经付款了。 交易时间,在今天的上午。 习稳感叹,这床果真命中注定送出去。 玩了一会,听见动静,习稳一看,八点四十多了。随即,掀开被单下床,去收拾昨晚的垃圾。 收拾完还没来得及吃口饭,收床的人来了。 对方是个五大粗,目测一米九的身高,身材魁梧。原本担心一个人拿不了的习稳,顷刻间打消疑虑,让开位置,好让对方操作。 不出一个小时,客厅空了下来。 习稳和对方打了招呼,关上门,审视着自己的客厅。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把桌子移到中间就号。 怎么想怎么办,习稳移好桌子,洗把手,下楼去吃早餐。 顺便,买了点食物。 穷游这几年,除了钱在变少,其他都在变多。比如,他的厨艺有进步了,学会自给自足。 再比如,心态。 情绪这个东西,极难掌控,见得多了,认知宽了,有些事好像不再能困得住他了。 习稳买了很多菜,但大都是些青菜什么的,另外调料,米,油,面都买了,因为东西太多,习稳花了钱,让人帮忙拿回了家。 一通操作,习稳这个小出租房被收拾得妥妥贴贴,住人已经是没有问题了。 习稳在手机上,把出租屋的钱转给房东,包括些正常的维修整理费用。 取消了这个月月末的打扫,房东发了句欢迎回来,聊天就此结束。 习稳收起手机,开始摆放东西。 大概一个小时后,摆放好了所有东西,习稳开始洗衣服。 他把被单什么的,连着换洗的衣服,全都丢进洗衣机里。 自己坐在了阳台上,玩起了手机。 一玩,到了晚上六点。 习稳开始着手做饭。 米汤、炒青菜以及一个馒头,是习稳今晚的晚饭。 他坐在桌前,手里放着光头强,不急不忙吃着饭,整个房间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却并无孤寂。 最后一口汤喝完,习稳关掉手机,打开了直播,准备洗碗。 但,因为唯一关注的没有开播,系统随机挑选了一个吃播。 习稳看了看,也没管,洗刷着碗筷。 很快,收拾完碗筷,习稳洗了手,关掉了厨房里的灯,回到了客厅。 手机里的人还在津津有味吃着海鲜,习稳退了出去,关注的人依旧没有开播。 习稳蹙眉,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况,没有按时开播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想着,不知不觉,打开了聊天软件,在即将要点开发消息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习稳猝然回神,眼里多了些复杂。 “哐哐哐——” 敲门声还在继续。 习稳收起手机起身,“谁啊?” 回应的只有敲门声。
第75章 全文完 门,打开了。 外面的人直接扑了过来。 习稳条件反射搂住对方,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习稳反应过来,想要直接把人推开,然而,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那晚漆黑夜里带着试探的声音。 是这些年来,隔着网线,从手机里传出的愈发沉稳的男声音。 也是,此刻的声音。 “习稳,王八蛋。” “习稳,躲着我有意思吗?” 习稳哭笑不得,他怎么躲着对方了? 知道和醉鬼讲不通,习稳索性就不讲,直接抱起人关门进屋。 把人往椅子上一放,习稳说,“坐着,给你倒杯水去。” 项柰点头,“哦。” 习稳看了看对方,傻傻的,愣愣的,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 因为是刚烧过的,怕醉鬼拎不清直接喝,索性拿了个碗给他涮凉了,才拿着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了这人含水的眸子,对方眼尾耷拉着,嘴唇轻抿着,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水太热了。” 习稳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慢。 对方点头,迟缓应了声,“哦。” 习稳看着对方这么乖,弯眉一笑,走了过去,把水塞给了对方,“喝吧。” 项柰接住被子,一饮而尽。 习稳把空杯子放在一边,一时间,空气里安静了下来,奇怪的氛围弥漫开,习稳感觉莫名的尴尬。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昨天上午。” 话一出口,空气凝固,再怎么迟钝习稳也感觉到了这话惹恼了对方。 “你为什么不找我?” “这……” 习稳讪讪一笑,他能说时间太久了,关系都疏远了,贸然打扰多不好吗? “习稳,你……讨厌我?” 项柰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了,比如,他真的去赡养父母了,那为什么他父母还找了过来,问习稳去哪里了;比如,他那次醉酒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直接拉开了他们的关系,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有没有哄好这个人;再比如,为什么连一个新年快乐都不愿意回复他…… 还有,他想问,问对方有喜欢的人了吗? 十九岁的他,不懂,以为那是兴趣,以为那是有趣吸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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