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 秦无寒一愣,有些想不起来自已原本在干什么,也不记得自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自已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他……帮忙? 记忆突然就像被风吹散的沙,只是一个愣神就散去了一切,就连那想要追溯过去的缘由和心头的异样都尽数消散,只剩下对自已和对周遭一无所知的茫然。 秦无寒呆愣着,任由自已被海水裹挟,和旁边死掉的鱼,海藻,塑料垃圾一起随浪漂流,寻不到自已的落脚点,也没有去寻找的打算。 如同的无根的浮萍,漫无目的随波逐流。 “无寒,你怎么还在这?”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引得秦无寒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去。 衣着素雅的穆重正飞在空中,眼中含笑地看着他,随着对方的出现,那发疯一般的大海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天上的乌云也在顷刻间被阳光贯穿,溃散,展露出惊艳的碧海蓝天。 秦无寒愣愣地看着那人,心头突然浮现一股很怀念的感觉,像是久违的重逢,又像是期待已久的满足。 可他在满足什么? 秦无寒不知道,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穆重,看了许久许久,久到对方主动落下,拉着他的手离开,将他带离这方天际。 飞在前面的穆重似乎遇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嘴里一直都在絮絮叨叨,“我们今天早点回家,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你肯定喜欢!”??? 秦无寒任由穆重拉着,他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手,不再病白瘦弱骨节分明,再看那嘴角含笑的侧脸,温润的,和煦的,还带着无尽的自信和朝气,如同那新生的竹,如同那无缺的月。 这是一个健康的穆重。 清风吹起穆重鬓边的碎发,使其弯出一个飘逸的弧度,秦无寒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他想说“小心着凉”,却又默默把话收了回去,心头再次浮现疑惑。 穆重是强大的神仙……为什么会着凉? 他们飞了许久,跨越广袤的大海,跃过一马平川的草原,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最后落入那熟悉的花店。穆重牵着秦无寒穿过大厅,上了楼梯,来到那熟悉的杂货间。 穆重回头,脸上带着越发外溢的欣喜,“就快到了!” 门后的光芒显现,给他们展露另一个通道,那是通向穆重的空间,通向竹楼的门。 秦无寒似乎是被着眼熟的光芒闪了一下,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隐隐有耸动的迹象,却又被一股更为强势的力量粗暴合上,就连一缕气息都没有留下。 他们就这么来到满是植物的空间,一如曾经的每一次。 空间的植物们也很开心,一个个叫着嚷着要和他们的木神大人贴贴,然后再次上演植物版的宫斗戏码,你用叶子盖住我我偷偷扒拉你的土,主打一个朴实无华。 这里也和秦无寒那模糊的记忆漫圈重叠,没有丝毫异样。 眼看着竹楼近在咫尺,就连二楼那丑丑的陶泥风铃也在,长长的穗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自在悠闲的画着小圈。 穆重在他们即将踏进竹楼前突然回头,没有直接往里面走,而是转身看向秦无寒,可能是身体健康的缘故,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满是朝气的活泼。 阳光透过竹窗倾洒在室内,将里面照得温馨又敞亮,而那些淡金色的光都化作璀璨的背景,为那微笑的人再添几分美好。 “无寒,”穆重用他那双淡青色的眼睛看着秦无寒,如同诉说甜言蜜语那般轻声说道:“我不做木神了。” 秦无寒顿住,他即将踏入竹楼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走:“你……说什么?” 穆重的眼中含笑,眸子里倒映着秦无寒,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说,我已经卸去木神的职务了,以后我就是个寿命长一点的普通人,能把后半生都给你。” 见秦无寒再次呆愣住,穆重还以为对方太开心了,偏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我的身体,做神仙的职责太多,还有许多危险的事情要操心,还总是会冷落你……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多考虑你。” “所以我以后不做木神了,不用去管那些旁人琐事,而且你不是希望没人来打扰我们吗?以后咱们就在这里生活,谁来都不理会,就把我们自已的日子过好!” “以后,我就为你而活了!” 穆重轻轻歪头,再次扬起他的笑脸,伸手邀请秦无寒:“来!我带你去看看布置好的新家。” 秦无寒却站在门口没动,甚至在沉默片刻后,还向后退了几步。 穆重见此有些愣住,疑惑开口:“无寒?” “我不是你的无寒,”秦无寒皱着眉,他的视线没有聚焦,似乎仍然沉浸在无法摆脱的状态,但他却一步步后退,并坚定地说着:“你也不是我的穆重!” “穆重不会轻易放弃黎民百姓,天下苍生也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旁人琐事……” “他会在我生气时撒娇道歉,却绝不会放下自已的职责……” “他不是我的附属品,也绝不会为了某个人而活……” 秦无寒似乎沉浸到自已的思绪当中,说出的话也逐渐变成喃喃自语:“你不是他……” 不是所思所惧都只能分出一丝给自已的穆重! 秦无寒的眼睛逐渐明亮,却在关键时候被一缕黑色的烟雾遮住,同时也制止了他的呢喃。 混沌与理智的来回拉扯让秦无寒露出痛苦神色,甚至给他一种脑袋要炸开的错觉。 竹楼内的“穆重”再次扬起笑容,那笑容还是那么熟悉,和秦无寒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来僵硬违和。 “原来是这样啊,”穆重点头,虚心接受自已的疏忽:“还以为你们这么亲近,我定是和他一模一样,倒是没想到会在最简单的步骤上出错。” “但是……”穆重抬眸,注视着秦无寒被蒙住的眼睛,说出的话带上经久不绝的回响,“我也可以是你的穆重啊。” 他是秦无寒的记忆和渴望幻化出来的诱饵,虽然不是真正的穆重,却完美符合秦无寒的所思所想,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符合对方的渴望。 在“让秦无寒欢喜”这件事上,他可以做的比那个人更好…… “你!不!是!他!” 秦无寒头疼欲裂,心绪本就不平,又被这番说辞激怒,龙角和龙尾显现,浑身的灵力顷刻间震荡而出,硬是把半个竹楼都给轰塌了。 一只巨大的龙爪闪出,把“穆重”从竹楼里抓出来,扣住脖子死死按在地上。 秦无寒那双化作兽瞳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一滴又一滴血泪从眼眶中渗出来,滴落在“穆重”的脸上。 像是死咬猎物的野兽,哪怕他面无表情未说一词,旁人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他那滔天的怒火。 秦无寒死死盯着手下的人,说出的话语隐隐带有龙吟:“擅自窥视揣测我的心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侮辱他!” 他一巴掌下去,又把“穆重”往土里摁了一寸。 秦无寒脸上也开始浮现龙鳞,他却并不在意,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我想让他健康,让他多为自已着想,想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穆重,我很清楚这里面有我一厢情愿的卑劣想法,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人和野兽一样,都有着占有欲,就像他们无法非黑即白一样,是不可更改的本性,秦无寒从始至终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去改变自已的想法,但也不会因此强迫穆重去做什么。 毕竟幻想永远都只是幻想,就算再奢求再渴望也没有必须要实现的道理。 占有和满足需要被平等尊重的锁链束缚,这样才能勉强拼凑出“爱”的形状,否则就是满足私欲还自我感动的借口,经不起一点风浪,也受不住时间的冲刷。 但现在……有人擅自窥探秦无寒的心,摒弃了他和穆重之间相互尊重珍惜的情感,还意图将他的穆重抹去! “谁准你用他的样子说出那些话!!” “还妄想取代他!!!” 秦无寒彻底变成了青龙的兽形,一身泛着寒光的龙鳞摩擦着空气,连同他的声音一起,发出威严又充满愤怒的回响。 “你该死!!!!”
第197章 结束 狂风的力度依旧不减,励志给每一个陷入其中的家伙赠送嘴巴子,带着想要抽死人的最终目的开启它六亲不认的屠杀。 下半身已经消失殆尽的邪祟疯狂扒拉着穆重,想要把他推入飓风之中。 穆重也在拼尽全力地把那家伙往裂缝里塞,对已经将他半包其中的飓风理都不理,只想着要把裂缝补好。 他们都在较劲,都在赌对方是先死的那个。 但因为位置的关系,穆重和对方相比胜算较低,毕竟他更靠近风的边缘,若是真要抢那个极限的时间,穆重一定是先玩完的那一个。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邪祟的下半身彻底泯灭成灰的时候,飓风也终于突破一直包裹着他们的死亡黑气,将穆重整个人吞噬其中,连同邪祟抓着穆重的手一起,不分敌我无一幸免。 风刃造成的剧痛从手臂开始蔓延,直至席卷全身,稍微活动一下那部分肢体才感觉到,被卷入飓风之中的手臂已经被切断了,此时正麻木的喷着黑色的血。 大半身子都被阵法吸收的邪祟看到自已这凄惨一幕,却是一边吐血一边笑出了声。 终于啊,生命神穆重可算是死了! 虽然被毁的只是对方的一魂一魄,但在这个已经被重度污染的世界,那家伙根本没有治好伤活下去的可能性! 而且现在,终于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邪祟挣扎着要从阵法中下来,但他已经失了双腿,再加上背后已经彻底和阵法融为一体,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辙。 邪祟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这么牢固,他用尽全力想把脑袋从阵法中拔出来,却感觉自已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不仅是脑袋,就连手也是如此,每次强行拉来都会有数不清的金色丝线束缚在手上,不仅吸收他的力量,还在他卸力的瞬间又把手拽回去。 这阵法怎么比他还邪乎!!! 可惜飓风和黑气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不然下方的小猫一定会发自内心地提出疑惑——这真的不是粘鼠板吗? 被巨大粘鼠板粘住……没有脱离束缚的邪祟看向还在靠近的飓风,很不甘心自已可能败在这种小事上,嘶吼着剧烈挣扎。 黑色的死亡之气再次被他控制,汹涌的冲向他自已,黑色的血液再次喷涌而出,从他的头部肩膀,手臂……所有和阵法有接触的地方都开始渗出血迹。 他在剥自已的皮! 壁虎尚且会断尾逃生,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的恶人,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还能留口气活着,他们对自已甚至可以比对其他人还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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