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曜打断了他:“我走可以,但我要带走他们。” 他指着二楼的两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的眼神明亮坚定,有着没什么能打动的决心。 秦父扫了秦铎一眼,示意他自己解决。秦铎微笑着开口:“不可能……” 话没落完,申谈星叹了口气走到时曜面前,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堂弟啊,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申谈星一开口,秦家父子都怔了怔。 时曜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堂弟。” 申谈星耸耸肩:“行,你就继续嘴硬,我看着你被打。” 秦父犹疑着插嘴:“……那个,堂弟是?” “堂弟当然就是堂弟,我大伯的儿子,自然就是我堂弟了。”申谈星笑眯眯道,“小孩子嘛,脾气大,不想靠家里,在外都不说。” 时曜听到这话微微皱眉,但还是忍住了想要反驳的话。 秦父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秦铎也微微皱着眉头。 他们的资料里没有提到过时曜的身份,只有他是在贫民区以孤儿身份长大的记录,并且从小到大没接收到任何的接济,完全是吃苦自己长大的。 他不太相信时曜会是申元帅的儿子,但申谈星没有必要编造出一个谎言来骗他们,况且申谈星知道,他们会去查。 得罪元帅,这和他们近一年的筹谋都背道而驰…… 大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 时曜再次开口:“我要带走他们。” 这次没等秦家人开口,申谈星先接嘴:“要接你还不赶快上去。” 秦父和秦铎都没开口。 时曜越过秦铎,三两步上了二楼,拿匕首轻巧地划开了钟郁背后的束缚,然后脱下自己外套罩在了他身上。 熟悉的气味混着时曜的体温,钟郁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但是他不想再在他们面前漏怯,咬牙忍住了。 两人扶着钟郁下去,钟郁站到秦铎面前,语气坚定: “秦铎,你们秦家给过我们的钱我都会慢慢还给你,以后我们两不相关,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钟郁说完,仰首挺直地朝外边走去。 时曜回头看了一眼秦铎,而秦铎面色不定,阴郁地盯着时曜,没说话。 时曜说:“你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差别是什么吗?” “你必须仰仗秦家的威势,而我根本不屑于去依靠什么。” “承认吧,你就是胆小鬼,所以你一定会输。” 没等秦铎回答,时曜立即快步赶到了钟郁身边,轻轻揽住他。 雪夜里三个人一起朝外走去,尽管大雪纷飞,气温很低,但每个人的心都是火热的。 钟郁吸了吸鼻子,问时曜:“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时曜说:“我说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33章 从秦家出来之后,钟郁和钟父就暂住进了时曜的房子。 回来的当晚钟郁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梦话,嗓子也喊哑了,把两人心疼得要命,所以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曜还是放心不下他。 他一从外边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钟郁。 看到钟郁正懒洋洋窝在被子里刷着剧,他心下略微安定,拿起一旁的药膏对被迫躺在床上休息的钟郁说道: ? “伸手。该涂药了。” 钟郁按下暂停,抬眼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做和前些天一样的徒劳挣扎。 他乖乖伸出手,手腕上之前的勒痕已经淡到几乎要看不清楚,但时曜还是一点点地、极为认真地挤出一点药膏在上面细细涂着。 他刚从外边回来,指尖还带着一丝的凉意,触碰到钟郁肌肤的一瞬间,钟郁不由抖了抖。 时曜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他:“弄疼你了?” 钟郁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很高兴。 他顿了顿,突然起了点兴趣想逗逗时曜。 他装作很疼地皱起眉头,盯着擦了一半的红痕,义正言辞地点点头: “是啊,可太疼了。这伤得这么严重,再不抓紧点上药待会就要好了。” 时曜怜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到钟郁一副狡黠的模样,终于意识到钟郁是在开玩笑。 他松了口气,刚想说两句,但看到钟郁脸上难得的笑靥,还是什么也没说地低下头,继续一点点涂着他的药膏。 见他这么认真,钟郁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时曜涂得认真极致,连旁边的一小点痕迹都要照顾到,精细地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屋子里的暖炉烘着,时曜指尖的温度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他的指腹带着一点粗糙茧子,极轻地划过钟郁的肌肤,让钟郁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痒痒。 钟郁不自觉地蜷了蜷脚趾,没说话。 在时曜又一次指腹划过勾起衣服底下的小截手臂一阵战栗后,钟郁终于忍不住收回了手,他眼睛轻眨着,胡乱找借口搪塞道:“你真弄疼我了!” 但时曜这回根本不信钟郁的话,他将逃走的钟郁的手径直拉了回来:“听话。还没涂完。” 钟郁无奈地看着面前一丝不苟的时曜,见他一副天塌下来也要把药膏涂完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忍了下来: “噢,那好吧。” 等到一切收拾完,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钟郁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这几天他都被要求在家里静养,钟父和时曜都被上次的事情吓得不轻,非要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 钟郁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毕竟在家里闷得久了,有时候还想出去透透气。 之前每次时曜都会带他下楼在附近转转,但遛弯时也十分警惕,搞得他也有些神神鬼鬼。 但这次时曜思忖了一下,居然说带他出个远门。 钟郁兴高采烈地换了衣服,跟着时曜出去,结果最后从车上下来,两人站在了中心医院门口。 “这,这就是你说的出远门?”钟郁有些崩溃。 时曜一点头:“我们来复查一下你的小指。” “可是我们不是前几天刚来过吗?” “再来复查一下更安心,毕竟,你这是要弹琴的手。”说到后边,时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钟郁知道时曜一直为自己受伤,尤其是这只硬生生掰断的小指而感到自责,觉得没有保护好自己。 他解释过无数次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时曜仍是将这份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听到时曜这么说,钟郁心也软了下来,他想着时曜也没有错,只是关心他而已。 他收起那点小性子,安静地跟着时曜进去。? 两人排队取号拍片看医生,然后在医生“怎么又是你们俩,我都说了没问题”的咆哮声里被赶了出去。 走廊里其他病人用一副惊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们,时曜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鼻子,看起来难得觉得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钟郁笑了出来,说:“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去花园坐坐吧。” 两人坐到了医院的花园,旁边来来往往的全是穿着病号服或拄着拐杖轮椅的病人,看到他俩一副正常人的样子都不由多看了两眼,钟郁只好竖着自己那根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小指,以彰显自己也是一个病患。 “我去给你买杯喝的。”时曜看到前边热饮亭排着长队,好几个大人再给小朋友买饮料,站起身说。 “欸不用……”钟郁话还没说完,时曜的长腿已经迈出去几步远。 钟郁知道拦不住时曜,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来。 那次事情之后,时曜对他的好更上了一层,几乎要把所有好的,不管钟郁要不要,全都给他。 也不敢让钟郁离开他的视线久一点,恨不得钟郁一直在他眼皮底下待着。 “咦,怎么这么快?” 没过两分钟,时曜拿着一杯热饮回来了,钟郁有些惊诧,明明他前边还排着不少人。 “我加钱和前面人换了位置。” 钟郁有些心疼钱:“其实不用的。” “没事,我去打黑拳赚了不少钱。” “打黑拳?你不要命了?” 时曜眼眸一扫,像是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语气带着一种自信的轻松:“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看钟郁还有些担心,他顿了顿改口:“那等开学之后我就不去了。” 得到时曜的承诺,钟郁才松了口气。 他踌躇着开口:“时曜,你真的不用这样的。回秦家是我自己选择,我受伤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把我救了出来,你不用把那些全揽自己身上的,你……” “钟郁”,时曜开口打断他,“打黑拳也是我的选择,你会担心吗?” 钟郁没有说话了。 “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 “对我而言,你现在和以后,都能好好的,就是我最想做到的,”说到最后,他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想在看到你受伤了。” 他说着轻轻搂住了钟郁,像搂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怕失去对方。 钟郁陷入一阵温暖的包围,他闻着时曜的味道,一手拿着那杯热饮,另一只手笨拙地拍了拍时曜的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 “……时曜,我在。” 两人又在花园里坐了会儿,回去的时候本来要上车了,但时曜特地带钟郁又绕去了一趟花店,给他挑了一束花。 再回去车已经走了,两人又等了许久才等到下一趟。 ? 钟郁等得有些烦躁,但时曜却莫名地看起来心情不错。 等到了家,钟郁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台钢琴摆在客厅里,基本占据了原本就不大的客厅剩下的全部空间。 钢琴崭新无比,黑漆在光线下流动,看起来低调又奢华。 钟郁呆呆地看着这架突然出现的钢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秦家出来后,他也想过练琴的事情,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先用学校里的琴房,等之后有余钱了再购置一台二手的。 却没想到时曜居然会为他准备这个。 他看到上面的商标,和他在秦家的那一台一模一样,也是大牌的顶配。 “这……这也是你打黑拳买的吗?”钟郁问。 “嗯。”时曜没有否认,“我不太会挑,所以买的和之前在你房间看到的那台一样。” “钟郁,为了这台钢琴,我们好好养伤好不好。” “我很想,再听你弹一次琴。”
第34章 钟郁抬眼看这架钢琴,轻颤着手摸上,明明是冰凉的触感,他却好像从上面摸到了灼热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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