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越窝在沙发上,凉飕飕地说:“对,尸体,99新,全瑕出。” “这高矮大小看着不像徐云啊。”施音小心翼翼走过来,把躺在地面上的‘尸体’身上盖着的一张薄毯拎了起来,“咦,是帅哥,还是有点眼熟的帅哥。” “呀,这不是谢明然吗?”施音一拍脑门,“你那竹马!” 沈今越纠正:“注意措辞。” “相处愉快的叫竹马,相处不愉快的叫猪马。” 施音:“他回国啦?你从哪把他捡回来的?” 沈今越想起这事就怨念丛生:“阴曹地府。” 施音:“那他——” 沈今越:“没死,沾酒就睡,我服。别看我,我是不会让他上床的,我能一路扛着他打车回家已是仁至义尽,给他个枕头毯子是我道德高尚,进房间?不可能。” 说是这么说,沈今越考虑到谢明然一个陌生男的,躺在客厅里,施音多少有点不方便,实在有些不妥,最终起身把他拖进了卧室。 门一关,权当谢明然不存在。 “对了,我要跟你分享一件事。” “小茸茸,我真是爱死你了,你不知道你那个尾款来得有多及时。”施音激动到讲话时手部比划的动作一刻没停,“这简直就是我的fuck money!” “真的,我差点就想回头跟那导演道歉了,说我错了,刚刚是我意气用事,就差那么一丢丢丢——”泡菜国此刻一定会因为施音现在的动作而拉黑她,“然后我就想,我回去干嘛?我就缺今天这两千?姐又不是再赚不到。” “天,我坐车回来的时候,我都还在想,施音,你好棒,你做到了,在剧组那些傻逼老拿性别那一套说事的时候,你和你想象里的一样做到了!啊啊啊!迟早有一天,姐还会拿技术打他们的脸!” “谢谢你宝宝。”施音冲过来抱住沈今越,“你呢?感觉如何?” “我很好啊,不用担心我。”沈今越眉眼弯弯,“施音,我和你有一样的感受,你真的很棒。” 今天的施音不会知道,昨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在讲自己的坏话。明明是一样的事情,只是细小的前提变化了,结果就全然不同了。施音说得对,拿今天的自己去评判昨天的自己,真不公平。 就像是从小到大从大人嘴里提起的那个隔壁小孩一样。 他过去有讨厌这说法,现在就有多会如此比较自己。 沈今越回抱着施音,仗着身高优势揉揉她的脑袋,提议道:“好久没跟崔崔林妍聊天了,今晚打个视频?” 一切照旧,只是先发红包的人成了沈今越。 林妍不服,又发。 一时之间,群里已全然是过年的氛围。 抢了半天红包,崔崔惊觉:“不行,我先撤了,剧本还没写完。” 再来一次,有些事能改变,有些事却不能。譬如,崔雀雀永远拖到DDL最后一天才会飞快写出来的剧本作业。 · “茸茸,吵醒你了?我先我出门了,你继续睡哦。” 施音是个精力很旺盛的女性,具体体现在,同样是熬夜到四五点才睡,次日一早,沈今越要死不活,灵魂已出走半生,她却照样能够八点出门健身。沈今越不止一次怀疑过,这样真的不会猝死吗? “去吧。”沈今越窝在沙发上,长长一根猫缩成一团,被子的边角落在地上。 施音看不下去:“要不你还是回卧室睡吧?你瞧你,认床认成这样,自家沙发都睡不安稳,我开个门就把你弄醒了。” “不要。”沈今越倦却坚定地答,“我绝不可能跟他睡一个房间。” “那位还没醒?” “死猪一头。” 施音没辙,提了嘴今天估计很晚回来,她打算健完身准备去图书馆。 沈今越点点头,神志不清地跟她道别。 关门声消失许久后,沈今越这才闭上眼,接连几天熬夜叫他的脑子胀得过分,额前的神经一根接一根拼命地往外跳。 后悔了。 沈今越想。 叫谢明然喝酒到底是在折磨谁?可恶,他想念自己的席梦思小床,想念自己的乳胶枕头,也想念床上侧抱着十分柔软的鲨鱼玩偶。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实在无法入睡,一鼓作气站起来。 反正施音也出门了,把谢明然拖出来也没关系。 想到就做,沈今越开门,气势汹汹地弯腰,拉住谢明然身下的瑜伽垫。他真是个好心人,明明能直接叫谢明然睡地板的,他真贴心。 猛拽两下,男人与垫丝毫未动。 沈今越衰弱的神经受不了这气,他啪地放手,往前走,伸手去拽男人的肩膀,计划将之扛起来。 “你做什么?”尸体复活了。 褐黑的眼眸撞入一片茶色,惊得他双手一软,顿失力气,整个人朝前倒去,眼看会贴上谢明然的唇,沈今越吓得,二话不说把头往旁歪去。 开玩笑。 他可不想再回溯一遍今天,再熬一次夜,能把他累死。 上下颠倒,预估里的碰撞没发生,清醒的谢明然将他压在身下,一只大掌锁住沈今越的两手细腕,二人的体型与体力差距在此刻彰显完全。 “这是你家?”谢明然无甚表情的脸显得格外冷酷,“我怎么会在这?你对我——” 沈今越:“你说呢?我在酒里下药,把你骗了过来,趁你睡着偷偷摸摸——靠!不是,哥们,你真信啊?!” 他捕捉到谢明然低头检查自己衣服的动作。 沈今越冷然讥讽:“放心,我是男同,但也不是不挑。就算哪天你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是唐三藏转世,无欲无求。” 谢明然的双眸深深凝着他,忽然,他单手解起衣扣来。 沈今越:“傻逼!你做什么!”
第010章 “天气热,散散温。”谢明然眸子里的嘲弄清晰无比,“沈圣僧,定力不行啊。” 沈今越:“……” 凸凸凸凸。 他弓起膝盖就是往上一顶。 谢明然闪避不及,小腹正面受击,疼得面目全非,沈今越借此挣脱控制,往旁滴溜一滚。 这还不解气,他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谢明然身上死死砸去。 “你有毛病是吧?”他骂,“自己沾酒就醉不知道,还说自己不挑都能喝,可把你自信得呢。喝醉了倒头就睡,跟个没事人一样,累得我扛猪似的,把你驼来驼去,我长得像骆驼吗你这样对我!!” “肩膀都被你压酸了!” “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呢?醒了就这么对我?!” 谢明然一把抓住枕头,扣住沈今越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推,两人一块倒在床上。枕头挤在两个人中间,被压得快变了形状。 “那怎么办?”谢明然真心诚意地提供解决办法,“要不我扛回来?” 说完,他作势要把人往肩头抱。 沈今越怒吼一声。 “滚!” 谢明然已学会熟练地闪躲,裆部逃过一击,甚至还有余力抓住沈今越的腿,叫他不能再胡乱动作。 “什么时候属驴了?这么喜欢踢人。”他问。 沈今越龇眼:“你也算人?!” 谢明然瞧他,一双眼从琥珀变成茶水,刚沁好的那种,水温再烫点那眼珠子就能冒烟了,脸蛋也红,又急又气,生动得紧。 “是你让我喝酒的。”谢明然语气淡淡,“我听话陪你散心,有错吗?” “……”这是事实,沈今越难以反驳,但,没关系,他擅长在谢明然面前强词夺理,“你不会拒绝吗?没长嘴吗?你……你觉得我们俩是能一起喝酒的关系吗?” “怎么不能?别的都做了。” 沈今越脑子拉响警报:“什么?别的?我跟你做了什么?” “你……”谢明然的往沈今越脸上扫了眼,“算了。” 他起身,松开手,沈今越得了自由,第一反应是抱紧枕头,指尖掐住一角,追问:“你倒是说说,我跟你做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谢明然这家伙不会记得嘴巴和嘴巴的事吧?! 他心虚又紧张,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恼怒且崩溃。一双大眼死死锁定着谢明然的五官,不愿错过一丝表情。要是谢明然当真记得,那他以命起誓,这辈子真的不会再见这人一眼,他要彻底地从谢明然生命里消失。 “一张床都睡得,酒就喝不得了?” “谢明然!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 “你初二暑假。” “…………” 好吧。 沈今越闭嘴了。 那段时间谢家阿姐带他出去玩,旅游的时候,他是被迫跟这人同床共枕了几天。 就这么个事,谢明然还记得?神经,真是把他吓得要死。 “懒得和你争。”沈今越松开枕头,“赶紧走,自己麻溜地滚,我要补觉了。” 算上回溯这几次,他真的好些天没睡安稳了。 把谢明然踹出卧室,沈今越反手关上门,身子往床上倒去,如坠云端。他抱紧熟悉的鲨鱼玩偶,用侧脸在上蹭蹭,舒服地叹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困意翻涌而来,把他裹入沉沉梦乡。 再醒过来,窗外的天是黑茫茫一片。 沈今越迷迷糊糊掏出手机看了眼,晚上六点二十。 他拖着还没彻底苏醒的身子往外走,卧室门一开,瞧见客厅沙发上的人影后,沈今越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手背蹭蹭眼睛,再三确认,他服了。 “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 沈今越的脑子上冒出三个粗壮的问号。 “等我做什么?”他绞尽脑汁回忆,“我欠你钱了?”没有吧?这次又没五百块亲一口的事啊。 “上药。”谢明然把外送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在茶几上摆好,药酒,膏药,揉的贴的,一应俱全。 “你抢药店了?”沈今越尚未搞清楚情况,“我刚刚那一膝盖把你顶出毛病了?你就等在这准备讹我是吧?” 呜呼哀哉,谢氏贼人,其心可诛! 谢明然看白痴的眼神又出现了。 “嚎肩酸的不是你?” 沈今越头上的问号从三个变成了六个,加倍,超级加倍。 “谢明然,你没事吧?”他说,“你别这样啊,突然一下有良心,我害怕。” 谢明然懒于解释,上前两下擒住沈今越,把他摁在沙发上。 沈今越的侧脸压住枕头,他扑棱身体:“你这是擦药吗!你是要上刑啊!” 全是因为他没睡醒,否则不会如此轻易叫谢明然得逞。沈今越坚决不承认,如今的他,在谢明然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两个人的体型差实在有些明显。 沈今越纤细,不是易增肌的类型,谢明然则相反,一身簿肌,发力的时候,胸口硬梆梆得厉害。他还停留在少年人模样,谢明然已长成男人,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布料下的肌肉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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