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轻而易举就能找到那位教授的住址,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他的去向。 “你的伤怎么样了?”沈决忽然想到祭雁青被阿娜划伤的地方。 昨天晚上并没有看到祭雁青身上有伤,难道是忽略什么地方。 沈决急切地去查看祭雁青,被祭雁青捉住掀他衣服的手。 “痊愈了。” 祭雁青卷起袖子,沈决这才发现,祭雁青的苗服袖子上破了一个口子。 他手臂上只余下一道浅粉色的新肉,伤口已然愈合。 再过一天,连这粉色的新肉疤,也会消失不见。 沈决差点忘了,祭雁青拥有如植物般快速自我修复的能力。 他舒了口气,这才放了心。 祭雁青盯着他的头顶,忽然问:“你在担心我?” 沈决微怔。 然后点头,表情认真:“对,我担心你,你受伤我会心疼,即便你拥有自愈能力,我也会心疼,所以下次可以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吗?” 他想了想,补充道:“自己划自己也不可以。” 祭雁青眸光微变,而后忽地笑了。 笑容昳丽惑人,一如初见。 沈决心跳漏了一拍,呆呆盯着祭雁青微扬的唇角看。 他这般失神的样子,和刚刚见到祭雁青时一样。 “盯着我做什么。”祭雁青明知故问。 沈决眼睛不眨一下,“你好看。” “只是因为好看?”祭雁青眯眼。 沈决熟稔地踮脚,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因为我喜欢你。” 祭雁青没有作答,只是在沈决退开的时候,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侧头靠近。 沈决呼吸一停,下意识闭眼。 结果祭雁青只是在离他几毫米的距离停下,说:“你留在这里,我回一趟新寨,处理些事情。” 又戏弄他。 沈决恼羞成怒,拽住祭雁青的衣领,愤愤吻上祭雁青没有亲下来的那双唇,还报复性地轻咬了一下。 祭雁青手指抵住他的唇瓣:“小狗吗。” 吊脚楼外,响起人的脚步声。 两人往楼下看去。 是卓然和南知,还有阿娜和青年。 阿娜脸色苍白,看着极度虚弱。 “不用去新寨了,走吧。”祭雁青已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沈决也大概猜到。 他们来到楼下。 青年和阿娜一见到祭雁青,就跪在了他面前。 青年扶着虚弱的阿娜说:“大祭司,对不起,阿娜不是故意的。” 祭雁青淡淡道:“我知道。” 卓然低着头,一直沉默。 卓长老到底是她的父亲,她父亲做出这等事来,卓然内心极度难堪愤怒。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 所有的形象全部颠覆,只剩下不堪。 南知眼神幽长地望了眼祭雁青,随后失落地收回。 她视线不自然地转到沈决身上,没想到沈决也在看着她,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尴尬无言。 两人同时别开视线。 “大祭司,求你救救阿娜。” 阿娜嘴唇苍白,虚弱地说:“大祭司,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祭雁青什么也没说。 径直走到阿娜面前,他取下阿娜头上的一根银饰,在自己食指轻划,随后在阿娜眉心轻轻一点。 阿娜登时痛苦地闭上眼蜷缩在地上,紧接着,她干呕出一枚赤色的蚕。 卓然一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那枚蛊,她见过阿姐炼。 阿姐告诉她,这枚蚕蛊,作用最小,却能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初种入人体时,无声无息,它会每日蚕食着宿主的生命作为养分却不被察觉。 如果不被下蛊者操纵,那这蛊便会一直将宿主慢行蚕食至死。 但是一旦操纵,就会给下蛊者带来巨大的反噬。 甚至会死。 她阿爹,不惜用这种自损的方法也要伤祭雁青。 卓然死死捏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她再无法忍受这种难堪,转身跑走。 “卓然!”南知紧随其后去追她。 阿娜吐出虫子后,满头大汗晕厥过去,青年着急地喊:“阿娜!阿娜,大祭司……” “她没事了,带她回去休息吧。”祭雁青擦掉银饰上的血迹,将银簪戴回阿娜发上。
第126章 我听见了 阿娜被青年带走。 片刻,南知回来。 她说卓然已经先回新寨了。 南知看了看沈决,对祭雁青说:“阿青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沈决蜷了蜷手指,南知的意思是让他避一避,不想让他听。 “那你们说,我等会再回来。” 沈决走到一边。 南知绞了绞袖子,“阿青哥,对不起,是我和沈决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祭雁青蹙了蹙眉。 “我想着,沈决走了,就算你现在心里还没有我,可总有一天我能打动你,但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时,就知道,你的眼里,再也不会住进除沈决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她苦笑一声,“但是我又很不甘心,所以才报复的那么跟沈决说的。” “阿喜婆婆说的对,你不是我的良人。” 祭雁青淡然:“南知,你的缘不在我这。” 放弃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总是难过的,“我已经知道了。” 南知和祭雁青道别,“哥,我走了。” 沈决站在祭雁青的篱笆园,逗弄着趴在篱笆上的兰花螳螂,这只螳螂许久未出现过,祭雁青说它去找配偶繁衍后代了。 最近几天它才回来。 兰花螳螂的足肢嫩粉如开在篱笆上的桃花,沈决用片叶子跟它玩,心里却忍不住在想祭雁青和南知说了什么。 怎么说这么久还没说完。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决一回头,南知站在他身后。 她看着沈决,“我有话要跟你说。” “之前那句话不是真的,我不是阿青哥的未婚妻。” 沈决已然猜到了。 南知看向远方的祭藤寨,思绪飘远,“阿青哥因为是圣女与外人生下的孩子,他虽然有一半祭司血统,却不被寨子里的人待见。小时候吃馊饭,穿破衣服,什么苦都受过,是阿喜婆婆,不顾他人眼光,每天给阿青哥送饭,给他缝新衣服穿。” 沈决微怔。 祭雁青原来,受过这么多苦…… 他心口有些酸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便继续缄默着,听南知说。 南知讽刺地笑了一声:“这座寨子里的人,不需要祭司的时候,恨不得把阿青哥踹得远远的,需要他的时候,就又可怜兮兮求他回来,偏偏阿青哥的母亲,宁愿失去生命也要守护这座寨子。” 所以祭雁青才不计较他小时候寨子里对他做的事,成为祭司后,仍然尽自己所能保护着他母亲保护过的人。 南知视线转到篱笆上的兰花螳螂,那只螳螂一跃跳到沈决肩膀上,用足肢去勾着沈决的头发。 连阿青哥的蛊虫都喜欢沈决。 南知低头,无奈地低笑了一声。 也罢。 再放不下,如今也要放下了。 人总要向前看的。 南知收回目光,“阿喜婆婆在阿青哥还没当上祭司的时候说过,自由和希望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让阿青哥只做自己,不要被任何身份,任何事物束缚,当祭司是风光无限,可以号令整个寨子,可是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沈决忽然回忆起过去,祭雁青问过沈决想不想让他当祭司。 当时的他怎么说的。 他对祭雁青说,当。 他以为,当了祭司,就再也不会被寨子里的人欺负,没想到却是给祭雁青亲手戴上了一条锁链。 南知看向沈决,“可是你让他当了祭司,是你让他背负了这么多责任与枷锁,让他一辈子都得毫无怨言护着那些曾经欺凌过他的人。” 沈决呼吸沉重起来,指尖抖得厉害。 “说真的,现在我仍然觉得你不是阿青哥的良人,可你们却如丝线千丝万缕缠在一起,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吧,注定只能祝福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祭雁青。 “沈决,你不能对不起阿青哥,你的眼睛,是他每日三次,放了足足半个月的血给你治的,他为你做了太多太多,你必须用一生去还。” 每日三次,足足放了半个月。 沈决想起他覆眼睛的药,总是有一股熟悉的但又想不起来的奇异香味。 原来那是祭雁青的血…… 沈决心口一阵缩疼,喉头干涩。 “你不能不管阿青哥。”南知再次看向雾蒙蒙的远方,“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至于剩下的,只是祝福了。” 沈决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疼,“你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他,我会一直在他身边,弥补我的伤害,也弥补他的过去,我会永远爱他,至死不渝。” 南知轻轻嗯了一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我能。”这句话,沈决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那就好,祝你们幸福。”南知准备走了。 “南知。”沈决叫住她,“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南知脚步微顿,低头笑笑:“不会了,不会再有比阿青哥更好的人。” 南知走后,沈决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才转身打算回去。 谁知一回头,便见祭雁青不知何时衣袂飘飘立于他身后。 沈决一愣,“阿青?” “嗯。” 他那些肉麻的肺腑之言,大概都被祭雁青听到了。 那些话当着别人的面说不觉得有什么,若是当着祭雁青的面,沈决就有点不好意思。 他偷偷去瞥祭雁青,祭雁青神情淡淡,丝毫没有取笑沈决的意思,一度让沈决怀疑,祭雁青是不是没有听见? 祭雁青说:“走吧。” 两人从篱笆园往吊脚楼走,祭雁青在前,沈决跟在他后。 他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看他的表情又看不出什么来,沈决正低头揣摩着祭雁青的心思,额头忽然撞上了祭雁青后背上的银饰。 惯性下,沈决后踉跄着退两步,抬头见祭雁青停下了。 银饰冰凉坚硬,撞得不轻,沈决额头很快红了一片。 祭雁青盯着他泛红的额头看了眼,然后将目光挪到沈决脸上。 沈决揉着额头,嘟囔:“你怎么突然停下,好疼。” 祭雁青说:“我听见了。” 沈决一顿,反应过来他说的听见了是什么意思,耳根子臊得通红。 什么至死不渝这种十八九岁毛头小子的表白中二发言,对祭雁青说出来太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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