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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孞说道：“师尊与前水帝果真情同手足。” “对，就如你和玿瑾一般，他们自幼常在一起玩耍。那时，众所周知，前水帝爱慕我的长姐，就是先花神。他们常常结伴来木界来找她。” 珺璃问道：“据说先花神的爱慕者众多，霄霁神尊也爱慕花神吗？” 第56章 前生往事 梓笙摇头说道：“或许爱慕过，但他从未表露过心意，到底怎样不得而知。但是，他对悦洐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悦洐受牵连被贬入凡间，纪沧痛心不已。若是，他设法蒙蔽天眼，把转世的悦洐带回天界，也不是不可能。” 卫孞问道：“悦洐太子又无过错，为何被贬？” “天道如此，无可辩驳。帝尊受天罚，其旨意亦会被废除。悦洐是唯一的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帝位的。前水帝灭神，天道则会另诞原神，自然就没了前太子立足之地。” 卫孞蹙眉说道：“此种天罚，颇为不公。” 梓笙赶紧止住他道：“不得有如此想法！向来，天罚便是针对忤逆天道者的。公正不公正且不说，唯有天道绝不可逆。即便是切肤之痛，也只能忍着。” 见卫孞露出不认同的表情，梓笙又道：“如今，你师尊就是个例子。他执意而为，除了搭上自己的性命，还害得悦洐再次被贬，对悦洐来说，何其残忍……。” 正说着，颐宁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双目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梓笙拉着颐宁的手，轻声唤道：“悦洐……。” 颐宁慢慢转过脸来，看着她，启唇唤道：“姨母……。” 梓笙听他如此唤自己，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孩子……。”她哽咽许久说不出话来。 颐宁压住悲伤说道：“我都已记起来了，父神母神的事，还有师尊的事……。我想见师尊。” 卫孞对颐宁说道：“侍卫已经去找师尊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 颐宁轻轻把双手举起，放在眼前看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不知，能否等得到再见他一面。” 卫孞看向师兄的双手，他这才发现，那双手似乎正在变得透明，不只如此，师兄的身体轮廓也正在慢慢淡去。 卫孞急忙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神仙被贬，真身消散，魂魄下界，再入轮回。这种事，我以前就经历过一次……。” 颐宁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桃花印记，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并非是什么胎记。这是当初我被贬之时，师尊祭出心头血，施了法术，留在我魂魄里的印记。无论几世轮回，都会出现在肉身上。” 颐宁一丝苦笑挂上唇边，说道：“师尊就是通过这个印记，找到了我。如今，我总算明白师尊为何不欲我去法测了。太极法阵探得出我的魂魄。” 卫孞很是自责：“我不该带你去法阵……。” 颐宁摇头。他抬头对梓笙说道：“那日，在火神殿品尝琼花露，我还疑惑，为何那玉露入口，觉得熟悉无比。原来，那是母神和我常喝的饮品……。” 梓笙拭泪说道：“你保卫木界没有落入魔兵之手，你师尊说那是你应该做的，我不明所以，如今才明白他意有所指，木界是你母神的家族……。” 颐宁见提及母神，梓笙悲痛不已，他便不再说下去。 卫孞见颐宁的身形又淡了几分，心里着急，他说道：“师兄，你一定要等到师尊回来……。” 颐宁难过地说道：“终究是我辜负了师尊的良苦用心。可怜师尊太傻了，拼上了性命，也不过是让我这不孝之徒故地重游一番而已。” 见师兄想要起身，卫孞赶紧上前扶他，只觉得手上的触感绵软不实。 颐宁对卫孞说道：“既如此，不能辜负了师尊的苦心。卫孞，陪我去安和殿和水神殿转转吧。” 卫孞陪着颐宁去了晓境轩，他们在殿堂内外转了一圈，又去了安和园。 走进花园，抬头看着玉石叠山，颐宁说道：“我小的时候喜爱这玲珑玉石，因它空洞崎岖，可在里面种上花草。” 卫孞说道：“原来这是玲珑玉石，我在其他花园里从没见过。” 颐宁说道：“原本只是幼时的一时兴起，后来，师尊带我外出游历，见了奇花异草，或是玲珑怪石，他必会帮我收集，慢慢地变成了我们共同的习惯。时间长了，竟然堆积成山，造就了这处珍奇景观。” 卫孞了然：“怪不得这些花草都不曾见过。” 他们绕过山石，来到花园中间，看到小白卯足了力气冲向半空，又总是飞不了多远就跌落下来。 颐宁笑道：“那日，见你和玿瑾得了灵兽，我还曾羡慕过。岂不知，我也曾驯过灵兽的，是一只通体雪白，漂亮无比的独角灵兽。巧得很，我给他取的名字，也叫小白。它多半是被师尊放归栖灵山了。” 颐宁对卫孞认真说道：“百万年后，我还能有个乖巧懂事的师弟，我很开心。知道是卫孞居于安和殿，我甚感欣慰。” “师兄……。” 颐宁安慰道：“你不必难过，此乃命数，不由你我。当初被判天罚，我也曾怨恨天道不公，那时我对着师尊哭诉，说永世不得心甘。” 他垂头掩住悲伤说道：“我后悔了，正是这句话，让师尊百万年来，不甘于接受天道的裁决。如今，我只愿他放下执念，安乐一世，可是来不及了。” 卫孞说道：“师兄不必自责，师尊重情重义，并非是你一句话所能改变。” 颐宁沉默了一下，又说道：“你可知，当初师尊可是天界法力最强的神尊。如今，他的法力比不上从前的半分。原来，是他施了禁术，封印住我的魂魄不被天察，我这才得以安然度日。” 想到师尊此次在劫难逃，卫孞又是一阵心痛。 颐宁见卫孞悲伤，他努力堆起笑容，对他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师尊至今没有姻缘，是因为他一直爱慕着我的母神。” 卫孞惊讶地说道：“师尊爱慕先花神，原来是真的。” 颐宁忆起往事，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而他的身形轮廓，又淡化了许多，那笑意显得更加缥缈。 他说道：“师尊的爱意，未曾表露出半分，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那时，我常来霄霁宫书斋，任何物件我皆可翻阅，独独有一幅字画，竟然加了封印。” “你可以去看看，那幅字画就在书架上的画瓶中。我偷看了师尊解锁封印时用的咒符，趁他不在我把画卷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母神的画像，自此我便知道了他的秘密。” 颐宁感叹道：“师尊对母神的用情之深，并不比父神少半分。母神红颜薄命，能得到两位多情的神仙钟爱一世，也算是她的福气。” 卫孞听了更加心痛师尊。 第57章 师尊的回忆 他们又去了水神殿转了一转。颐宁睹物追忆前世，跟卫孞讲述了许多从前往事。卫孞默默地听着，心里暗暗着急，盼着师尊快点回来。 颐宁的轮廓越来越浅淡，最后，他说想去师尊的书斋，再坐片刻。卫孞便陪他回去了。 进了师尊的书斋，颐宁又说自己想安静一会儿，让卫孞回去休息即可。卫孞点头，转身出了门，他静静地立在廊下并未离开。 睦宸带着纪沧，火速赶回天界，路上与传信的侍卫错过，尚不知天示之事。 他们刚靠近南天门，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径直劈在纪沧身上。 诸神大惊失色，睦宸见这道天雷几乎要了纪沧性命，他马上施法，帮纪沧输入了灵气。 奄奄一息的纪沧止住睦宸，他用力摇头说道：“快，快带我回霄霁宫。”睦宸抱起纪沧直奔霄霁宫而去。 门房侍从老远看见睦宸抱着纪沧飞身而至，激动地大喊道：“神尊回来了！神尊回来了！” 卫孞立刻转身进入书斋说道：“师兄，师尊回来了！”他抬头看去，只见颐宁的轮廓，如同薄纱一般不真实。 “师尊终于回来了。”他声音也微弱缥缈，似真似幻。 卫孞上前，想要给他输些灵气，奈何颐宁的身形似是漏网，灵气散于空中，无法凝聚。颐宁朝卫孞摇摇头，从书案前起身，向外走去，卫孞赶紧跟上。 一出门，他们便看见了帝尊抱着虚弱的师尊走进院里。 卫孞惊呼道：“师尊，他怎么了？” 没等睦宸开口，纪沧已经看见了颐宁淡薄的身影，泪水瞬间涌出，他挣脱了睦宸的手臂，扑倒在颐宁面前，哭道：“悦洐，悦洐，是师尊害你如此……。” “师尊……，悦洐不孝，违了师命……。”颐宁的声音微弱，且伴着回响，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能再见师尊，我很开心，悦洐已知足，师尊勿伤心。” 颐宁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凝住自己身形不散，跪在地上，虚影拥抱着师尊。 纪沧用力抬起颤抖的手，想去抚摸颐宁的脸庞，手及之处，也只不过是些许光影而已。 很快，颐宁的身形轮廓消散的无影无踪。 纪沧先被魔掌重伤，后又承受了一道天雷，现在又失去了颐宁。接连的打击之下，纪沧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睦宸和卫孞把纪沧送回寝宫。卫孞这才得了空，把今日发生之事，说与帝尊听。 睦宸唏嘘道：“颐宁是前太子。如此说来，霄霁神尊遮蔽前太子的魂魄将近四千年之久。而此法术，全凭他的法力在维系。若不是被忤罗的魔掌所伤，一时间法力不济，或许法阵不会识破颐宁的真魂，此事太过巧合了。” 卫孞问睦宸道：“帝尊是否也认为，师尊所做之事，天理难容？师兄之遭遇，是他本该的命数？天道懿旨，不可辩驳？” 听卫孞连连发问，睦宸没有立即回答，他沉思良久，才说道：“我曾说过，天道永恒应与更迭共存。只是，我找遍整个天界，也没寻到天道更迭之说，更加不知更迭之法。如今不管认同与否，都无法改变天道。” 睦宸说完，他们两个都陷入沉默，良久无语。 颐宁真身消散后，纪沧把自己关在霄霁宫内，再没出门。每日一道天雷准时劈下。这样的状况，将会持续七七四十九日，直到他神力法力尽失，魂飞魄散为止。 卫孞一直陪在师尊身边不曾离开。 每当天雷降下，穿云裂石，声音听的心惊胆寒。天雷神力威压，让卫孞觉得无比窒息，那样的雷霆落在身上，不知师尊该是何其痛苦。 天雷罚过后，师尊必要缓和很久才能清醒。有时他会独自发呆，有时会跟卫孞说起从前。精神好一点的时候，还会传授卫孞法术。 卫孞听师尊亲口诉说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纪沧年轻时，与前水帝同时爱上了先花神。那时前水帝还是太子，尚未登上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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