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让他离开这个茧,就现在! 季窈在内心呐喊,欲哭无泪,但因为和谢迢贴的实在是太近了,不如说他就在谢迢的怀里,他做什么动作都会传动到谢迢那里,于是真的不敢动了,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听了谢迢的话后,镇定下来了。 谢迢见季窈被安抚下来了,抬眼向戏鬼看去。 水袖缠到他们的肩膀位置就没再往上缠,是戏鬼特意露出他们的脑袋看笑话,“哈哈哈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你还看我?这次不空手接水袖了?” 谢迢面无表情。 戏鬼又绕着两人嘲了几句,可惜谢迢不给反应,会给反应的正忙着内耗,戏鬼的嘲讽根本没听进去,一个鬼唱独角戏没意思,戏鬼撇撇嘴,失去了玩兴,水袖一拉,把他们往看台处带。 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中年鬼迎了上来,它奇怪地看了眼季窈谢迢这两个捆作一对的粽子,“怎么把人缠到一起?” 戏鬼翻了个白眼,“他们要往一起抱,我哪有那闲心思给分开?” 季窈:“???” 季窈:“谁们往一起抱了!” 谢迢在背后垂眼看了季窈发红的耳朵尖一眼,不响。 戏鬼不耐烦,“就你们啊,最开始跟了你们一路,一直拉着手,拆都拆不开,害得我一对二,再见面我想捆一个,水袖都过去了,还在那拉拉扯扯,不一次性捆了我看着不心烦吗?” 季窈:“……” 季窈嗫嚅:“那不是系着红线怕走散嘛。” “好了你们爱咋咋咋,我不关心,”戏鬼淫-威驱使季窈闭嘴,转向中年鬼,“把他们三安排下吧,差不多可以开场了。” 中年鬼点头,戏鬼将两条水袖带子交给对方,自己去后台准备。 季窈从戏鬼的话中这才注意到最开始的那个人形蚕蛹,后者现在一动不动,不会被憋死了吧? 不过里面包的是谁呢? 季窈动用小拇指想了想,不会是咱们的玄学文主角,言槐吧?
第26章 玄学文片场 谜底在中年鬼揭开人俑缠头的水袖时解开。 “啊, 好巧,你也在这里。”季窈尴尬打招呼。 言槐:“……” 言槐先因为羞愧偏开头,又气不过愤愤转回头开口:“我是被暗算的!我追着红线刚浮出水面, 水袖就缠上来了!它早等在了那里, 不然我根本不会被抓住。” “喔喔竟然如此, 这些戏鬼真是太卑鄙了, ”季窈精通谈话艺术, 顺毛捋, 一边附和一边问自己好奇的,“不过你和杨工的红线不是断了吗?” 言槐咬牙切齿,“这也是戏鬼暗算, 割断了我和杨工的红线,杨工被戏鬼掳走, ”说到这言槐一脸愧色, “我一定不会放过这群戏鬼!” 说完,想起自己现在还被捆着, 脸色又黯淡下来, 给季窈解释原因, “红线当时是断了,但我后来发现腕上挂着一条透明红线,末端一直向一个方向飘,我就顺着方向找过来了。” 谢迢也在听,听完陷入沉思。 看来红线的正确用法是绑上就会一直连着,即使解开也会一直存在。 那他和季窈的红线…… 季窈的声音乍然响起,打断谢迢的心绪, “唉你怎么不把我们给解开呢?” 季窈冲着中年鬼嚷,后者充耳不闻, 拉着水袖像拉气球一样,把他们牵到最后排的一张桌子旁放下就走。 季窈环顾四周,向中年鬼据理力争,“别的人都是坐着的,怎么就捆着我们?” 中年鬼转过身,“因为就你们这么棘手,解开水袖后跑了怎么办?” 他指向言槐,示意言槐也是一样捆着,没有解开。 季窈卡了一下壳,辩驳道:“那我这里是两个人一起捆着,看戏也不方便啊?那一个至少是单独捆着的。” 中年鬼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那我把越秀叫出来给你们单独捆上?” 季窈立刻点头,眼中感动异常,终于能和谢迢分开了,虽然想和他拉近距离,但不是这种肉-体上的拉近啊! 季窈以为看到了脱离的曙光,就听头顶谢迢说:“不用了,我比他高,能看见。” 季窈以为自己幻听了。 蛤? 他开始在茧里挣动,身体力行示意自己强烈要求分开。 但中年鬼看了谢迢一眼,竟然没奇怪他不想分开,也没再理会季窈的诉求,摇摇头去管理别的人了,走的时候还感叹,“世风日下啊。” 季窈目瞪口呆。 直到中年鬼去处理言槐了,季窈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他立刻想质问谢迢为什么这样说,谢迢先一步附到了他的耳畔。 “我能在内部把水袖破开,我们待在一起,伺机而动。” 季窈觉得自己的耳朵又热起来了。 他偏偏头,避开谢迢的吐息,刚才的气势一下子没了,张开口想说话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来,“好、好吧。” 谢迢顺着季窈的话音看到对方的侧脸,那里带着从耳朵蔓延过去的热意,看起来像颗白皮敷粉的硬桃。 谢迢看怔了一瞬。 而后他敛眸,将心神转移到观察现在的处境中,祁佬就在他不远处。 中年鬼已经安排好了位次。 言槐被放在第一排,与他相邻的就是先一步被绑过来的杨工。 言槐被拉到前面才看到杨工,见他还好好的,惊喜万分,激动的对杨工说:“杨工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 杨工看着被戏鬼绑住、比自己还狼狈的言槐,“……” 他抹了把脸,被言槐的志气感染,勇敢抓住这绝境中的一丝希望,“好!我相信你。” 季窈和谢迢则是被安置在了最后一排,因为他俩坐不下,会挡着别人。 祁佬刚好在他们前面一排。 他们三个被中年鬼带过来的时候,祁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众玄学新秀们也阴沟里翻了船。 季窈被带着路过祁佬的时候,就看到他表情破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悲叹“一代不如一代、玄学界真要亡矣”。 中年鬼安置好他们,召了个小厮模样的鬼出来,给他们这新来的三个介绍看戏时的规矩。 小厮口若悬河,“咱这个庆春来班,想当年天子脚下,名声远播,是能得御点进宫献艺的……” 季窈听着,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吹,还真是想当年了。 小厮自夸完戏班,话风一转道:“你们如今得了这福气,能看上这出戏,这是皇帝才能享受的待遇,可得精心地看、热热闹闹得喝彩,否则,呵呵……” 季窈三人听了这话没什么大反应,最早几个被抓进来的却全都是面如筛糠,身体抖动间暴露出衣料下的皮肤,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是皮肤被烧灼后留下的伤口。 季窈三人俱是一怔。 正此时,台上吹拉弹唱声响起,帷幕缓缓拉开,正戏,开场了。 台下瞬间发出喧闹的捧场声,几个人生生造出了几十个人的氛围。 季窈混在其中,也手舞足蹈的鼓掌、喝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他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破这一局。 季窈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法。 按作者设计的剧情走,大家都会受伤但能平安过关,危险的只有他——以细纲最后那句“以眼还眼”看,他的阴阳眼很可能就要在这个副本交出去了。 但要是不按作者设计的剧情走,季窈能想到的就只有提前将戏鬼的弱点是眼睛告诉其它人,并且是偷偷告诉,这样戏鬼就不会点对点报复他了。 但以这些戏鬼的数量和高深年份来看,他们就算针对弱点攻击最后也会伤亡惨重。 季窈愁眉紧锁,分心看着台上的剧情,应付着戏鬼的查岗。 不经意的,他被戏中的剧情吸引,拧眉细看——这出戏是这班戏鬼新排的,讲的就是它们为皇帝献艺却被大火焚烧而死的这一段往事——戏鬼们接到上命,以为是通天梯,没想到是通往地狱。 它们不甘心,在大火的逼近下,纷纷从崖上跳进了天心湖,火光通天映红夜幕,将燃烧的游仙宫倒影在天心湖中,水火迷离,仿佛真的是仙宫里的景致。 群体的怨气在湖中形成执念,大火烧光了游仙宫,水中倒影里的游仙宫却和戏鬼们一起留存下来。 戏鬼不愿意接受自己已死去的事实,仍沉浸在将戏班发扬光大的美梦中,它们于天气晴朗的深夜,利用月光将游仙宫投影到原址,继续唱戏。 就会有迷路的行人,远远看到焦黑山林间的海市蜃楼,亦或是听到林间传来的飘渺戏腔,直被吓得屁滚尿流。 久而久之,戏班子冤魂未散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这座山逐渐被叫做乐官山。 这样过了几百年,戏鬼一直偷留凡间,直到当地政府要在乐官山修建旅游景点。 戏鬼与时俱进,知道景点一开,游人如织,听它们唱戏的人自然也会络绎不绝,于是活动了心思。 它们在应雪堂寄居,方便在晚上排戏的时候利用现代电器照明,没想到这群人类竟然断电? 没办法,它们只好绑架了电工,修好电路。 结果,人类又请天师来对付它们? 没办法,它们只好绑架了天师,图个清静。 这还没完,人类一波波地请? 没办法,它们只好一波波地绑架,凑个人场。 绑架了它们也没伤人,还请他们看戏,它们真是一帮好鬼。 嗯,这就是戏中传达的主要思想,真是一段传奇。 季窈看完,真心实意的喝彩。 原来你们求的是声名鹊起啊。 那就好办了,只要有所求,就会有可乘之机。 戏目还在上演,小厮鬼在台下巡逻,看到谁不好好看戏上去就是一下,当然,没谁不敢不认真看,比中学时在学校上课认真百倍。 一只螳螂爬上了季窈的脚背。 季窈起先没注意到,等螳螂凭足肢勾着他的衣服一路攀上腹部才发现。 季窈惊异地看着这只螳螂,就见绿色昆虫灵性十足地停在绑住他和谢迢的水袖边缘,张开锯齿状嘴开始啃啮布料。 季窈小声地叫谢迢,“谢迢,谢迢,你低头看。” “看见了,言槐身上也有,”谢迢微微前倾,也小声道,“是罗兰,她们俩找过来了。” 罗兰善控蛊,螳螂不必说自是她的手笔。白青黛未露面,不出意外是和罗兰在一起的。 显然,那两人的计划是先助己方脱困,之后要么打要么跑,和季窈的计划背道而驰。 可恨他们被戏鬼分开后各自为营,没有和队友沟通计划的机会。 小厮鬼四处转动,既是威慑他们认真看戏,也是防止他们逃跑,但它也不会想到有极小的昆虫来帮人逃走,因此什么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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