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大喊,打断他的癫狂:“这些你都可以说出来!” 白月生笑出眼泪,“我就是说不出来啊,我要是能说出来,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你现在怪我不说,可是季窈,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吗?”白月生站在季窈的对面,但目光望着他却显得那么遥远。 “我那是——” “你都是有理由的,”白月生摆摆手打断季窈的话,“你做什么都有理由,我为什么不能有理由呢?” 白月生正面看向季窈,“那个视频不是我故意拍的,我去酒店外面找你,看到你行为怪异,剧组正好在那片空地拍空镜,把你拍进去了,我就把视频要了回来。” “我当时只是想研究你在做什么,”白月生看着季窈,“那我现在问你,你那时是在做什么呢?” 子不语的老板、季氏集团的大少爷,还有这个怪异的视频,你曾经对我说倾己所有、肝胆相待,可你瞒着我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呢? 季窈仰起头眨了下眼,“你真的想知道我当时是在做什么?” 白月生点头:“是,你不想告诉我的,我都想知道。” 季窈释然笑道:“好,我都告诉你。” “画皮!”季窈大喝。 画皮鬼应季窈的召唤飞身而出,它从天花板的水晶灯上落下,坠落在白月生的眼前——当它出现的时候,窗外射进来的太阳光线都苍白了几分。 画皮鬼贴近白月生的面皮,空洞的瞳孔盯着白月生的眼睛,死尸的寒气隔着一层空气侵入白月生的皮肤。 白月生的皮肤上刷的颤栗起一层汗毛,这些寒气仿佛触丝一样,在画皮鬼和自己中间建立起桥梁,他的皮肤被这些触丝拉扯着,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上脱下来,穿到对方的身上。 白月生蓦的抖动身体,眼睛一睁一闭,自己的皮肤还好好的贴在身上,刚才体会到的都是幻象,但画皮鬼还站在他的眼前。 白月生僵直着双腿向后退去,鬼,是鬼。 他猛的失去平衡侧身摔向地面。 这一瞬间,白月生甚至连害怕都来不及升起。 季窈走到白月生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白月生的手撑在地面,他抬头望向季窈,一字一句泣血,“你、能与鬼神沟通?” 问完这一句,白月生盯着季窈的面容,明明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却觉得对方是站在一个很高很远的地方,像神佛一样俯瞰着自己。 季窈没有再回答白月生的问题,他此时心态超脱,声音亦冷静,“月生,我们之间的是非恩怨我不想再多说,只是从此以后,我与你分道扬镳。” “你放心,你的前途仍然是一片阳关道,只是我们之间再无牵扯,日后狭路相逢各凭实力说话。” “你要是再使用这种背后阴人的手段,我亦有的是怪力乱神的能力回敬你。” 白月生失神地望着放下这一番诀别之言的季窈,大脑无法消化这短暂片刻接受到的庞然信息。 他想叫住季窈,想问他很多问题。 但季窈已越过他,头再也不回。
第73章 玄学文片场 和白月生一拍两散, 季窈唯一担心自己用画皮鬼恐吓白月生会对剧情造成影响,便早早睡下。 梦境里,作者一如往常在码字, 令人安心。 “啊连载到中期好累啊, 我已经连续码了一个月的字了TAT” “好想变成一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 “码字不是脑力活, 是体力活。” “唉, 打开文档看看今天编什么。” “电影上映成功能写获奖了, 让主角拿个最佳男配的奖?” “会不会有点太顺了, 我这可是本大长篇,主角才演了一部电影,就入围奖项。” “不然这次先不得奖了, 就写他作为男二却与奖杯失之交臂,逆袭的路仍旧任重道远。” “就这样吧, 今天的情节又是平平淡淡, 写吧,一写一个不吱声。” …… 季窈听完放下心来, 作者只写了白月生错失奖项提名的结果, 没有提到一点他在其中的作用。 看来只要不损害主角的核心利益, 自己的行为就不会被作者察觉。 这样一想,书中人物的自发行为也是作者灵感的一部分,会在作者无意识时影响到她的构思——作者意志、世界逻辑、主角人设、配角言行种种因素共同作用形成了书写下的剧情。 季窈叹口气,到此为止,他和白月生终于能好聚好散了。 只希望他们俩未来不再有交集,各自有各自的风景。 处理完这段事情,就过了年。 公司年会一般都选在十二月或一月进行, 过公历的春节。 季窈考虑到自家员工的特殊性——春节是团圆的节日,大家却都已经死亡, 与亲人阴阳相隔——于是参考谢迢的意见,将年会定在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又叫上元节,是天官赐福的日子。 在道教里,农历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三天合称为三元节,分别是上元、中元、下元。 三元节是道教三官的诞辰,因此十分隆重,每年道观都会在三元节时做坛举行法事。 今年上元节季窈将谢迢从玄云观借了过来。 玄云观还有别的道长可以主持法事,但季窈就只有谢迢一个道长——季窈请人请的理直气壮,谢迢意料之中应邀而来。 当天上午,众鬼们就在公司里布置了起来。 梦魇鬼徐崆利用自己制梦的能力,将梦境外化,在办公室空间里笼罩上吉祥喜庆的装饰, 画皮鬼对徐崆落后的审美不满意,扯着徐崆要求把这土不啦叽的枣红色换了,换成中国红。 徐崆应了,挥了挥手,画皮鬼看完,摇头,“不对,这是樱桃红。” 徐崆再换,画皮鬼,“错了,这是桃红。” 徐崆三换,画皮鬼,“这是海棠红!” 徐崆:“……” 你要的红是哪种红,我给的色又是哪种色? 徐崆从此躲着画皮鬼走。 另一边,王老头指挥陈丹青往墙上打固定神龛的膨胀螺丝——为了表示对神明的敬意,神龛的位置要高于一般的家具。 打好螺丝,将檀香木质地的神龛悬置上去,王老头晃了晃神龛确认它的稳固,在神龛里面摆上天官赐福的牌位。 又在神龛下方移来一张黄花梨桌,依次摆上青铜香炉、果品、糕点,在香炉里点上香火。 季窈和谢迢一起到的时候,公司内部已经全部装饰一新,喜庆热闹的布置取代原本单调的办公空间,让人眼前一亮。 季窈赞道:“徐崆的这一能力很好用啊,以后可以让它隔一段时间就给公司换一次内装。” 安排的明明白白,实用又省钱。 正躲着画皮鬼的徐崆:“阿嚏!”是谁在念叨它? 季窈和谢迢进到里面,先到神龛前上香。 季窈虔诚的从香盒里抽出一支香,点燃,抬头,与神龛里的猫猫对上视线。 嗯? 猫猫? 神龛里怎么会有猫猫? 季窈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想着这难道是专门用来供奉猫猫神的龛位?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喵喵喵喵? 就见龛位里的猫猫低下脑袋,探出舌尖去舔吸供奉的香火,毛茸茸的身体移开,露出后面被遮挡住的天官赐福牌位。 季窈:“……” 大胆喵! 季窈兔起鹘落的伸手,眼疾手快地揪住猫猫鬼的后脖颈,从神龛里把它提出来,“你竟然敢把你的毛屁股坐在天官的牌位上!还敢偷吃天官的香火!” 猫猫鬼:“喵?” “你不要给我喵喵喵喵,”季窈用手点着猫猫鬼不知悔改的脑袋,恐吓无知的小猫鬼,“你完蛋了,你惹恼了天官,它会把你做成猫猫皮大衣!” “喵!”猫猫鬼蹬着四肢要从人类的手中逃出去。 谢迢在一边笑,“嗯,天官不会计较的。” 季窈拎着猫,“你就溺爱它吧。” 谢迢向季窈伸出手,季窈以为它要摸猫猫,把猫递过去,没想到谢迢的手越过了猫猫,摸上了他的发顶。 好像被按下了神奇开关,季窈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呆了。 揪着猫猫鬼的手自然松开,猫猫鬼四肢落地,翘着尾巴威风凛凛地离开。 谢迢笑着对季窈道:“天官赐福。” 季窈抬头与谢迢对视,正要说什么,不长眼的笔仙提着对联纸走了过来。 “老板,来的正好,正等着你写对联呢。” 气氛被打破,谢迢收手,季窈转头,对上笔仙清澈的眼神,默了一下道:“你是笔仙,还是你来写吧——笔仙笔仙,下笔成仙,更灵一点。” 笔仙:“……” 笔仙:“这是你自己编的口诀吧。” 季窈摸摸脸,“差不多嘛。” “主要是我硬笔字都写的一般,毛笔字真写不来,”季窈解释道,“你既然是笔仙,你肯定会写,你来写。” 笔仙:“……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个笔仙,也是硬笔笔仙呢?” 季窈:“。” 季窈与笔仙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的眼睛里读懂了未尽之意,两颗脑袋一起转向在场的第三人。 谢迢:“……” 谢迢主动接过笔仙手里的对联纸,叹道:“我来写吧。” 季窈立刻:“能者多劳!我给你磨墨。” 笔仙将两人引到摆好的长桌前,对联纸在桌上铺开,谢迢提笔蘸墨,笔尖舔满金粉的墨汁。 谢迢悬笔,侧头问季窈:“想写什么?” 季窈回忆自己补习的道教知识,缓慢开口道:“吉庆有余,受天百禄。” 这是供奉天官时最常见的对联,季窈觉得这样就很好。 谢迢闻言落笔,他的字写的非常漂亮,笔走龙蛇,一气呵成迤逦出潇洒字体。 笔仙捧着谢迢写好的对联到窗前,让它自然风干。 而后招呼上画皮鬼,把对联悬挂在神龛的左右两边。 一番布置完毕,年会的活动在下午五点正式开始。 活动内容copy人类公司年会流程,先是老板上台讲话——季窈上去走了个过场,这么热闹的时候,就不要喋喋不休老生常谈了。 再是设置的抽奖活动,每只鬼分发一只号签,年会结束时,由季窈抽出中奖号码,获奖的鬼可以得到一年份香火大礼包。 奖品足够珍重引众鬼垂涎,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势要抽到香火大礼包。 鉴于王老头最善抽签,它被放到了裁判席,遗憾失去抽奖的乐趣,稳定的拿走作为裁判工资的半月份香火。 压轴是众望所归的表演环节,每只鬼都自愿报名一项活动,最后投票选出最受欢迎的节目,同样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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