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陆逍略微生硬的尾音,宋槐序终于回归清醒。 各类害羞恼怒情绪混杂,忍不住开口:“谁勾引你了?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腺体是第二性征!你老碰我这干嘛?老流氓一样!” “…………” 陆逍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长一段话,准确地抓住关键词,忽略流氓二字,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老?你太过分了宋槐序!我还没三十呢我怎么就老了!” 宋槐序深深呼出一口气,“懒得跟你说,这几天都不许碰我。”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暧昧的歧义,宋槐序说完就感觉不太对劲儿,但幸好陆逍还沉浸在“老”的震惊中不可自拔。 “凭什么啊?你怎么跟主人说话呢?哪有不让碰的猫?你有没有点物种道德?” “我易感期!”宋槐序扔下四个字,把脑袋蒙进被子里不搭理他。 “……哦。”陆逍垂眸看着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一小截黑豹尾巴,伸手戳戳,那尾巴便“嗖”得收回被子里。 陆逍眼底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宠溺的笑,他养的小猫,好像在某些时刻会控制不住露出耳朵和尾巴,这家伙真可爱啊。 水晶吊灯的光线映在陆逍如墨的眸中,片刻后他忽得俯下身,贴近被子恶劣道:“小猫发濪不让摸怎么办?淡淡一割就好了。” 被子里的一团动动,半晌后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逍,闷声道:“陆逍,杀了你。” 四目相对,陆逍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撞在一起。 在宋槐序幽怨无语的眸光里,陆逍有根弦被拨动了,像一片轻羽拂过,只抓住虚无。 陆逍嘴唇动了下,没说话,默默支起身,扔下一句:“怎么跟主人说话呢?睡你的觉吧。” 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时被硌了下,陆逍弯腰捡起来一看,是宋槐序崩掉的一颗睡衣纽扣,他鬼使神差地攥在手心里,穿上拖鞋走出了宋槐序的卧室。 陆逍枕在胳膊上,在漆黑的视野中发呆,脑海混乱无比,像是被猫抓乱的毛线球。 那颗贝壳纽扣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陆逍拉开抽屉,取出一颗治疗焦虑缓解失眠的药片,就着凉水咽了。 长久绷紧的神经令他患上了轻度焦虑症,与之相对带来的便是入睡障碍,偶尔心慌心跳过快。 陆逍是从基层警司干上来的,习惯性地给每一种事件变化找寻动机下达结论。 仔细想想他这几天好像一直没吃药,刚才那一瞬的心跳过快大概是焦虑症犯了? 还是得按时吃药呀。 陆逍“啧”了声,将被子盖过头顶,药片很快生效,铺天盖地的困倦将他大脑中乱糟糟的声音清除,沉沉睡去。 清晨,朝阳初升,有小鸟停靠在窗边的空调外机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陆逍在生物钟的驱使下清醒,起床洗漱后喝了杯温水,换上运动装准备去三楼健身房晨练。 路过次卧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水杯碎裂的声响,陆逍迅速拧开房门,“宋槐序,你……” 在厚重的窗帘下,只有微弱的日光透过缝隙刺入,那盏落地夜灯倒在地板上碎个稀巴烂。 昏暗环境中,一头黑豹如幽灵般缓缓转动头颅,泛着幽光的金眸死死锁定住陆逍,喉间发出沉重的喘息。 陆逍视线略过被拆成碎块的实木床,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发觉,那药片的镇定成分是不是给太足了。 陆逍试探着向前走近一步,尽量放缓声音去安抚处于应激状态的阿肆,“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黑豹利爪抓挠着早已看不出原状的羊毛地毯,呼吸声很重,警惕地凝视着陆逍,背部肌肉紧绷,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陆逍大脑疾速转动,“是不是昨天的抑制剂剂量太猛了?很难受吗?还能听懂我讲话吗?” 阿肆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机械性地撕咬着身下的地毯,浑身散发着焦躁难安。 陆逍打量着他的状态,看得出他虽然不舒服但理智尚在,并无攻击意图,否则早就把门拍烂跑出去成为社会新闻头条了。 “宋槐序,过来,告诉我你怎么了?”陆逍打开房间灯,站在一片狼藉中朝他伸出手。 阿肆利齿将本就破烂的羊毛地毯彻底撕碎,爪子一下下抓挠着地板来缓解躁动,木质地板布满深刻的抓痕。 那双一直明亮的眼睛此时似乎有些无法对焦,他恍惚地看着微微弯下腰的男人,视线落在他脆弱的脖颈上。 阿肆仿佛听到了陆逍侧颈脉搏跳动的砰砰声。 内心有道声音在咆哮——撕烂他,让他浑身沾染上太行花的味道。
第17章 白眼儿猫 阿肆无意识朝陆逍走近一步,又忽然清醒过来停在原地,艰涩开口:“你走。” “你这家伙……” 陆逍隐约察觉到事态发展有些不对劲,但长久以来以身入局的疯狂行事方法和自负的心态,还是促使他朝阿肆走过去,“信任我就那么难吗?” 阿肆不住后退,直到抵在墙角。 他想说不是,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可喉咙干涩竟一时无法出声。 陆逍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肆,伸手触碰他的瞬间,黑豹神情突变,骤然腾空扑向陆逍。 陆逍虽然经历过专业格斗训练并且实战经验无数,但猛兽的爆发力实在不容小觑,即使他已经以很快的速度格挡,还是被狠狠扑倒在地。 后脑勺没有任何阻隔地与地板亲密接触,顿时眩晕无比眼冒金星,痛苦地闷哼一声。 黑豹锋利的爪牙扼住了陆逍的脖颈,稍加用力便能切断他的喉咙。 湿润的鼻尖蹭过陆逍脸侧,利齿抵着他脖间跳动的大动脉,透着威胁和克制。 陆逍全无小命随时玩完的恐惧,太阳穴突突直跳,骂道:“宋槐序!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竟然想杀我!你这个白眼儿猫!” 阿肆被他吼得一哆嗦,弱弱收回爪子和利齿,猛兽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凶恶的黑豹耳朵和尾巴在听到陆逍发火后耷拉下来,脑袋垂下的瞬间化为人形。 宋槐序趴下去把脑袋藏在陆逍颈窝,嗓音带着他清醒时不会出现的委屈,“陆逍……我难受,抑制剂好像不太有用。” 柔软的黑色短发划过陆逍脸侧,陆逍冲上脑门的火气瞬间消散个无影无踪,这还是宋槐序第一次向他寻求帮助,也是第一次展现自己的脆弱。 陆逍背部贴着冰冷的地板,摸摸宋槐序的脑袋,内心暗爽:“诶哟,还会撒娇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陆逍话音一顿。 侧颈被宋槐序轻轻齩了口。 轻微破损的肌肤带着不易察觉的刺痛。 陆逍注视着天花板中央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暖光在他眼底映出小小的光圈。 他的手仍旧放在宋槐序脑袋上,直到那刺痛加剧,他才拎着宋槐序的后颈将人拉开距离。 陆逍眸光落在宋槐序嘴角不明显的血丝上,指腹带着力气按压过他的下唇,搓搓,“我可不是可以被你标记的omega,你咬我干什么?” 宋槐序闪过茫然和无措,呆滞地看着陆逍,大脑混沌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应,内心懵懂又热烈的冲动快把他逼疯了。 “不清醒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吧?被信息素控制的蠢蛋。” 陆逍看着他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alpha和omega之间的结合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信息素产生的x冲动呢? 宋槐序扯扯自己的睡裤,嘟囔着回怼,“我才不是蠢蛋。” 陆逍揉着后脑勺坐起来,戳了下宋槐序的脑门,乐道:“看医生去了,都这样了还会顶嘴,真气人。” 宋槐序没精打采地坐在副驾驶,刚才是他第一次进家里的地下车库,里面停着十几辆汽车,光看那奇形怪状的外观他就知道价格不菲。 虽然现在陆逍开的这辆看起来低调不张扬,但里面的内饰也是蛮奢华的,最起码座椅都是真皮的,宋槐序仰头看着星空顶,谨慎开口:“陆逍,你工资是不是挺高的?” 陆逍单手握着方向盘,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干嘛?怕我养不起你?” “不是。”宋槐序沉默了一会,扯扯陆逍强迫他围上的围巾,“我每天都陪李姨看普法节目。” 陆逍眉心一跳,在绿灯的最后一秒踩了脚油门,“你不会是觉得我收受贿赂吧?” 宋槐序认真地看着他,“会坐牢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牢饭不好吃还要睡地板。” 陆逍闷闷地笑出声,用手背贴了贴宋槐序烧得通红的脸颊,“挺好,都烧成这样了还知道担心我,没白疼你,我收回说你是白眼儿猫的话。” 宋槐序躲开他的手,将车窗打开一条小缝吹风,“反正早点收手吧。” 陆逍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有心逗他:“可是我收手了就没钱给你买牛肉干小鱼干了,猫抓板你都得省着点挠,也没钱给你买新床了,被你拆成那样,以后你只能睡地板了。” “……”侧玻璃映出宋槐序纠结的神情,片刻后开口道:“没关系,我以前连地板都没得睡。” 陆逍笑意凝固。 方向盘一转驶入绥京规模最大的顶级私立医院,车子刚停下便有安保人员匆匆赶过来泊车,恭敬地叫了声:“老板。” 陆逍随手将钥匙抛给他,绕到副驾驶处拉开门,弯下腰扯扯宋槐序的脸,笑道:“一天天净操心没用的事儿,放心吧,不会让你睡地板,想吃多少小鱼干牛肉干都买得起。” 陆逍伸手给宋槐序戴上卫衣兜帽,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还没走进大厅,就有医生推着担架车赶过来。 宋槐序被放下担架车的时候脸色又红了几分,“我能走。” 陆逍直接把他的脑袋摁下去,俯身轻声道:“老实躺着,别害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陆逍目送宋槐序被推进检查室,敛起笑意看向旁边的中年人:“钱院长,保密协议都签了吧?” 钱院长点点头,“都签了,全身体检做完起码半个小时,您要不要去休息室喝杯茶?” “不用。”陆逍直接坐在走廊内的等待椅上,淡声道:“你去忙吧。” 钱院长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就没再客气,“好的,有事您叫我。” 陆逍靠在椅背上,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面无表情道:“是我,陆逍,最近天气大降温,但监察司资金紧张,棉被暂时没有购买齐全,林科长作为前监察司成员,一定可以理解的。” “明白,监察长。”属下毕恭毕敬地挂断电话后,立马打通羁押区内线:“把林强的被子撤了,没事儿,抗一抗冻不死,让他盖凉席!”
第18章 我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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