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透铁甲,那名士兵直勾勾倒地,沉重的铁甲砸在地面,响彻整个宫殿。
第20章 侯爵 整套动作不过眨眼之间,血液从士兵的铁甲缝隙中渗出,地毯吸了血,变得沉色。 士兵们将朴生围起,手握剑柄,只要一命令,就会迅速拔出。 国王的声音由远处响起“解释一下?” 朴生单膝跪地“回答伟大的国王陛下,这是一条伪装成士兵的邪恶人鱼。” 话音刚落,身后沉重的大门再次打开,一道醇厚沙哑的声音传来“怎么证明?” 朴生回头,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黑色长袍,手拿权杖,脸上沟壑深陷,正是海尔那位走狗屎运的侯爵亲戚。 黑袍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浓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朴生瞳孔微缩,死死盯着侯爵,扣着扳机的手指颤动,压抑着没一枪打死他。 莱尔侯爵…竟然是人鱼,“它”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朴生浑身血液凝固,寒流直冲大脑,他咽了口唾沫,才勉强稳住声线“我能闻到这位士兵身上有人鱼的味道。” 其实他可以直接撕掉这个士兵的人皮,以此来证明,但他不敢,他能指责任何人是人鱼,除了贵族和皇室。 国王“…有意思,人鱼是什么味道的?” 朴生“国王陛下,是鱼腥的味道” 沉默许久后,国王“可是我并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朴生垂着头,单膝跪地,汗珠划过脸颊,现在他分不清国王是有意为难,还是认真发问,朴生踌躇片刻“伟大的国王陛下,这是历代猎人独有的天赋。” “唔”囯王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朴生肩膀微松,腥咸的汗水掉在伤口处,痛得面颊肌肉抽动,忍着不吭声。 囯王“那猎手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朴生余光瞥过身旁的侯爵,缓缓将贵族们被困在拍卖场的事简单概括,一字不提有关人鱼群的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侯爵轻笑了一声,这个侯爵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破绽,如果不是那渗透皮囊的鱼腥味,他甚至都不会怀疑。 国王听后表情凝重,问了两句后,当场下令发派士兵前去,人鱼的事就此翻篇,国王的视线落在朴生血肉模糊的肩上。 “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回答国王,是在来的路上,被人鱼袭击了。” 国王苍老的面容就像一条条干枯的河床,一皱眉,瞬间牵扯出无数褶子,缓缓道“伤的不轻吧,这几天就在宫廷让医生看看吧。” “感谢国王陛下的关心,祝您有美好的一天”朴生硬着头皮认了。 离开时,朴生与侯爵擦身而过,即便对方面上不显,也能感受到滔天的敌意,是六代猎人,成年累月,代代堆积的怨念。 这条人鱼,明显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与拍卖场那成堆的虾兵蟹将不同,甚至和那个贱民也不同,不能当作一只被兽性约束的怪物来看,必须重视,必须谨慎,要将“它”视为非常难缠的敌人。 在佣人带领下,朴生来到安排好的房间,前脚刚进,后脚就来了人,是国王安排的医生,医生替朴生缝合伤口,缝合前医生递来一个皮制水袋,朴生拔开瓶塞,闻了闻,好像是,酒,草药,还有……大烟 朴生摇摇头,将水袋还给医生,医生挑眉“喝了能缓解疼痛。” “没事,直接缝吧。” 医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拿起羊肠线套着针,上手缝合,痛的朴生青筋爆粗,等结束后,肩上一条蜈蚣般的缝合线。 看着医生收拾好药箱,推门离开,听着脚步声渐远,朴生迅速站身披上外套,推门而出,刚踏上走廊,一股充满恶意的鱼腥味就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席卷。 朴生紧握左轮,目光不移地注视拐角处,脑海中构建的气味线渐渐浮现,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线颤动着。 侯爵站在了走廊尽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侯爵皮笑肉不笑,缓缓开口“猎手先生,你要去哪儿?” 朴生面带寒意,转头直接将门重重甩上“砰!” 掐着时间,隔十分钟后,朴生悄悄打开门,透过门缝看向走廊尽头,没有人,垂眸却看见地上多了一封信。 捡起来立马拆开,是一封晚宴邀请函,落款是莱尔侯爵,内容多次强调准时参与,这不就是赤裸裸警告。 这该死的人鱼! 朴生忍了好几次,才忍住没把信烧成灰烬,回到房内,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徘徊。 该死!该死!该死!朴生暴跳如雷,手指一痛“嘶… ”指甲盖竟然给他啃出豁口了,被啃掉的部分渗着血液,疼痛让他渐渐冷静,现在出不去,他该怎样堵住海尔的嘴?这个假侯爵是知道他想杀海尔吗?可他怎么可能知道?但要是不知道又为什么要限制他的行动? 一筹莫展之际,朴生灵光一闪,狭长的眼中满是算计,他走不了,可贱民走得了。 手指摩擦过骨戒,痒痒的,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隐隐约约中,好像感觉到对方在向自己靠近。 熟悉的鱼腥味出现了,朴生突然发觉长时间的相处下,他似乎能分辨出贱民与其他人鱼的味道。 人鱼的味道并不好,但这么多天他早就习惯了。 一阵动静,窗户被人从外打开,朴生眼睁睁看着以撒像只蜥蜴一样爬进来,这间房距离地面起码有三层楼高,朴生再次感慨物种的神奇。 以撒“你在找我?” 朴生脱口而出“没有。” 以撒固执“你有,我感觉得到了,你的情绪很乱,你很想看到我。” “我要纠正一点,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但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以撒面无表情的盯着朴生,眼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蹦出几个字。 “我要,好处。” 朴生面色阴沉,同样的招数用不了两次,朴生面颊紧绷,眼珠滴溜一转,笑道“我给你找女人,感觉是一样的。” “…女人?那你是什么?” “我和你一样,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对的,只有男人和女人,才可以做那种事, 听懂了吗?” 男人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让人挪不开视线,配上极具诱导性的声音,更是会下意识的相信。 以撒不置可否,尾巴平稳的拍打地面,他虽然不是很懂这个人类在说什么,但他总觉得对方说的话是假的,肯定又想骗他,狡猾的人类。 “是你需要我,不是女人需要我。” 朴生脸色煞白,但依旧循循善诱“不,你需要一个女人,只要试过一次,你就不会再犯错了。” 以撒莫名觉得胸口闷得慌,他觉得男人说的是不对的,但为什么不对他也不知道,只好倔强道“我没有犯错,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不帮你。” 说罢,以撒转身就要翻窗离开, 朴生气得控制不住面部的肌肉抽动,脑子飞快运转,将一切利弊摊开,来回审视对比。 在对方要跳下去的瞬间,不等脑子反应,身体就先动了,朴生三步并作两步,一把钳住以撒的胳膊,将他从窗上扯下来,以撒身重重砸在地上,滚一跟头,脑袋撞在墙壁上。
第21章 征伐 以撒撞在墙上,两边扇子愤怒展开,男人居临高下的看着他,眼中的杀意澎湃溢出,危险让以撒神经绷紧,就在他以为男人要用火器威胁他时。 朴生僵硬的吐出一个字“…好。” 以撒耳朵甩了甩,警惕地盯着男人,朴生窘迫的咬住下唇,退下衬衣,走到以撒面前。 沙哑的低声道“你帮我杀三个人好不好?” 以撒双手钳制着男人紧致的腰身,对方的示弱让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男人尴尬紧张地神情让他愉悦。 “好。” 朴生闭上眼,呼出一口颤巍的气,豁出去道“那来吧。” …… 风暴结束后,朴生颤巍地垂死病中惊坐起,拉起毯子,指着窗外命令道“你现在就去,把那三个人弄死,记住留下人鱼的证据。” 以撒甩甩尾巴,表示知道,满脸食髓知味地爬窗离开。 朴生疲惫的躺在床上,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脑袋埋进枕头,一想到海尔,破酒馆的老板,还有酒馆儿子,所有对他不利的人,很快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了,而且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呵呵…”朴生忍不住低笑,好像身体上的不适也没那么难忍了,心底的大石落下,眼看房内的摆钟也晃得差不多了,距离晚宴的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朴生揉了揉酸痛的腰窝,收拾一番后,光鲜亮丽地出席晚宴,一入门就有佣人领坐,刚坐下,就走来女人给他倒酒。 朴生抿着口红,藉着酒杯遮挡,不动声色的扫过桌上的权贵,进来时,他就发现在场有六条人鱼,宴会鱼龙混杂,气味混乱,唯一能确认的只有侯爵,其余的无法判断。 这场晚宴是帝国最小的公主,迪亚·娜菲,的成人宴。 小公主身着华丽的低胸长裙,手持鹅毛扇,冰蓝的瞳孔与国王同出一辙,象征着高贵的皇室血统,可惜艳丽的外表下,却一具体弱多病的躯体,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皇室大多为近亲结合, 诞下的孩子多有缺陷。 不管哪里的宴会都一样,贵族们开始陆陆续续奉上各自的珍宝,朴生有些窘迫,他被邀请的太过仓促,没有准备礼品,摸光全身,竟然只有一把枪。 公主娜菲看出他的窘境,庄重的用羽扇掩盖笑意“不必费心,猎人先生能从百忙之中赶来参与我的宴会,已经非常感谢了。” 朴生尴尬地笑了笑,弯腰以示歉意,回到座位,乐器的旋律响起,女人合着眼沉静高歌,长桌上开始摆酒席,醇厚香甜的葡萄酒,配上琳琅满目的稀世佳肴。 贵族们彼此奉承,互相敬酒,其乐融融的表面下,是不断涌动的暗流,朴生手持高脚杯,穿梭在人群中探查,一旦有人来敬酒,就装模作样的陪笑寒暄。 一条长桌走下去,朴生确认出三条人鱼,皆是权贵,另外两条不知所踪。 朴生视线扫荡,却发现原本一直在坐的侯爵也不见了踪影,突如其来的异常让他不安。 宴会才开始不到半小时就出现这种状况,这些人鱼伪装成权贵混入皇室的目的又是什么? 财富,权力,美人,哪一样是怪物需要的?他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这种活在深海里东西跑上岸干什么,他可不信人鱼生活在岸上会比水里舒服,贱民不止一次的表现过对水的渴望,正因如此,朴生更觉得难以理解。 余光落在黑色皮手套上,这枚骨戒他不敢笃定侯爵当时有没有看到,为了保险起见,入场之前,他向人要了一双手套。 等宴会结束,他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拷问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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