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凛每天早上六点和白茸准时起床,出门晨跑一个小时。回来冲完澡就给白茸做早餐。两人八点准时出门。 将白茸送去咖啡店,他自己去陆明的工作室待会儿,下午再接着去厨艺班,完了再去健身房练两个小时形体。 最近天天给白茸做饭,他自己的体重也跟着飙升,眼瞧着腹肌线条有消失的迹象,男人危机感倍增,天天撸铁。 陆明瞅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不禁感叹:“是谁笑话我追陈姐没出息了?你看看你现在,不是比我更掉价?” 谢凛挑唇,幽幽道:“你是追人,我是谈恋爱,当然不一样。” 陆明表面冷哼过去,心里却宽慰不少。 谢凛这些年是越来越孤僻,常常不打招呼就朝什么深山沙漠里跑,说是采风,一待就是两三个月,一年半载也见不到几次人。 对于他家的状况,陆明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说富二代就没有烦恼了。 他是生怕兄弟一声不吭,就看破红尘,哪天给他打电话,说他在哪哪山头出家做和尚了。 陆明狠狠拍了拍谢凛的肩膀,差点老泪纵横:“行,你们感情好,我这做兄弟的怎么也该表示表示。就等白茸这个月休假。咱们好好聚聚。” 谢凛斜着眼瞟他,眼神意味深长:“好事将近?” 陆明低头闷咳,捏捏扭扭:“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你别乱说。” 谢凛轻笑,什么也没说。 在花研街附近停好车,谢凛正要开门,手机却忽然发出震动的声响。看清来电人信息,谢凛的表情忽然就冷了下来。 他等了两秒才接通电话,声音冷淡开口:“母亲。” 那边也是过了几秒才回答,开门见山:“今年的日子快到了,需要我回来吗?” 男人兴致恹恹:“您生意忙,我哪里敢打扰。” 那边明显一噎,无奈道:“阿凛,你就是这么和妈妈说话吗?” 男人冷冷与前视镜里的人对视,镜子里的人表情淡漠,目光泛着明显的疏离寒意。 “也是,你今年身边有人,到底不一样,”谢岚话音一转,语气微妙,“我才知道,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竟然是个同性恋。好的不学尽学——” 谢凛眉头皱紧,冷冰冰打断她:“不劳您费心了。”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按您和父亲的养法,我不是无性恋已经是老天开恩。” 天空阴云密布,暗沉沉的,快要下雨了。 那边的声音强压怒气:“谢凛!我是你妈!” 谢凛却已经没有心情再应付下去:“比起我,您现在的孩子恐怕更重要。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心爱的‘妈妈’的真面目,会怎么想? 那边不再说话。 嘟的一声忙音,电话被挂断。 啪嗒啪嗒,雨珠密集地敲击着车窗玻璃,银色的雨幕垂下,将世界分割成断断续续的篇章。 有人从车旁边走过,并不高大的男人背上伏着一个小女孩。 他浑身的衣服被雨打湿了,狼狈地踏水而过,唯独头发却幸免于难。 小女孩手里握着一把小小的儿童伞,她的手弯弯扭扭左右摇晃,却始终打在男人头顶。 女孩乖乖搂住男人的肩膀:“爸爸,你跟我一起打伞。” 男人笑眯眯地扭头,“宝宝顾好自己,爸爸有魔仙守护,不会淋雨。马上就到家了,妈妈在家里等我们。” 小女孩骄傲地仰起脖子:“那我也要魔仙保护……” 两人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雨雾里。 谢凛的车静静立在铺天盖地的雨帘中,除了雨声,世界寂静无言。 直到副驾驶的门窗被人轻轻扣响。 有人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开门,敲开他的世界。 “好大的雨啊,云前辈说这样的雨,即便是夏天也少见。更别说冬天了。” 白茸收拢雨伞,钻进副驾驶,偏头对身边的人说话。 身边的人一反常态地沉默,忽然解开安全带,俯身朝白茸靠近,男人的双手揽过少年的肩膀,径直将他搂进怀里。 男人低哑的嗓音在白茸头顶想起,“对不起,今天没有去咖啡店接你。” 少年的眼睛懵懂地眨几下,声音软软:“没来就没来呀,为什么要道歉,我有带伞。” 这个拥抱太过猝不及防,小狐狸的手悬空在身体两侧,轻声问:“怎么了?” 谢凛一只手抱住少年的头,低头亲了下少年的头发,声音含糊:“让我抱抱。” 白茸于是彻底放松在谢凛的怀抱中,脑壳脑袋乖乖贴着男人的胸膛,听他激烈的心跳声,不说话。 谢凛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现脆弱,白茸轻轻在心里说,没关系,难过也没有关系。 我陪着你。 满世界的雨声喧哗,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就不会再冷。 谢凛又抱着少年猛吸几口,才抬起头,黑色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少年的眼睛里满满是担忧,浅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望过来。 谢凛顿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何必沉湎过去,他已经有了全世界最好的爱。 男人的目光柔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饿没有,我们回家吧?” 等回家,他就把自己的过去,统统告诉少年。 白茸的眼睛也跟着弯起来。 “等一下,”他神神秘秘,忽然转身从咖啡店的纸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白茸将手里塑封好的奶茶朝谢凛递了递,满眼期待。 “这是我们店新上架的桂花酒酿丸子,云前辈刚做的,他说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给我们每人都做了一杯。还热着,想试试吗?” 谢凛系好安全带,很遗憾地叹气:“虽然我很想,但是还要开车回去。还是把这个光荣的使命交给我的男朋友吧,好不好?” 白茸懊恼地哦一声,用吸管在杯面戳了一个洞。他怎么忘了,人类开车不能喝酒的。 不过狐狸能不能喝酒啊?员工手册没写,应该什么问题吧…… 雨刷将打在窗玻璃的雨珠慢慢划走。 谢凛心里有事,天气又暗沉,车也开得小心。 等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忽然惊觉,今天的白茸格外安静,一路都没有说什么话。 等他扭头,就被面前的少年吓了一大跳。 少年白皙的脸颊飘起两团可疑的红晕,眼神迷离,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汽。 “怎么了这是?”谢凛皱眉,把手搁在少年额头,心里瞬间沉下去,温度好低。 白茸答:“我,我没有事阿。” 少年晕乎地歪着脑袋,呆呆地问:“怎么有两个谢凛在说话?” 奶茶已经被他喝到底,他却还两只手乖乖抱住奶茶杯不放。 谢凛的目光忽然凝住,声音迟疑:“阿茸,你……是不是喝醉了?” “醉是什么?”小狐狸迷瞪瞪摇头,很委屈地纠正,“我没有,我喝的是奶茶。” 谢凛绷紧的肩膀蓦地一松,哭笑不得,哄他,“好好,没有喝醉,我们回家好不好。” 白茸的脑袋慢吞吞地往下点:“好啊……” 谢凛解开从驾驶位下去,又绕回驾驶位,轻柔把少年从副驾驶位横抱出来。 小狐狸也没有挣扎,双手搂住谢凛的脖颈,头乖乖贴在男人肩头。 谢凛的目光爱怜地扫过恋人的脸,抱着少年坐电梯上楼。 屋里的暖气尽职尽责工作,男人小心地将白茸放在客厅的沙发里。 又伸手把沙发靠背的薄毯扯来,轻轻盖在少年身上,才转身,轻手轻脚去岛台冲泡蜂蜜茶。 白茸陷在沙发里难受地蹙眉,双颊绯红,眼尾的红痣愈加夺目。 “好热。”少年脑袋晕乎乎的,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身上还盖了一堆草,要跟着烧,要烧死狐了。 小狐狸皱着眉头,忽然坐直,把毛绒薄毯扒拉开,三下五除二将毛绒外套脱掉。 接着是卫衣,白茸捏住卫衣下摆,艰难地向上扯,梗着脖子从厚实的布料中挣脱。 直到最后,全身的束缚都没有了,少年脱得光溜溜的,雪白的皮肤在光下泛着润盈的光泽。 白茸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 可脑袋还是涨涨的,有什么东西……迫切地想要钻出来…… 小狐狸的脑子是一团浆糊,被酒精迷惑的大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遵从本能行事。 忽然砰的一声,两只毛绒绒的雪白耳朵再也没有束缚,噌地从头顶冒出来,兀自抖了抖。 屁股后面也痒酥酥的。为了不让谢凛起疑,小狐狸下班特意换了条没开洞的运动裤。此刻,变出来的尾巴就全团在裤子里,鼓胀得难受。 小狐狸一鼓作气。把运动裤,裤衩子一起脱掉,大喇喇扔到沙发靠背。 这下终于舒服了,彻底满意的少年摇了摇尾巴,伏到沙发靠枕上沉沉睡去。 而端着蜂蜜水,在旁边目睹一切的谢凛,呆呆愣在原地,全身僵化成一块石像。
第32章 秘密 谢凛呆若木鸡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过去厨房倒杯蜂蜜水的功夫,醉酒的恋人就浑身赤露,不丝寸缕,顶着一对毛绒耳朵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男人不得不半靠柜台才勉强站定。 他定定看去,那条在咖啡店看见、以为是少年佩戴的道具尾巴,此刻正贴住少年后背,微微摇晃。 雪白的蓬松长尾巴左边扫一下,右边晃一下,少年曼妙的身体曲线,就在那抹浅白下若隐若现。 谢凛忽然感到头晕目眩,意识恍惚。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白茸从来没有卸过那双金色的美瞳; 怪不得白茸说在山上最喜欢睡草地; 怪不得白茸对人类世界总是怀着孩子一样的单纯。 他知道白茸有很多秘密,却没有想过,自始至终谜底只有一个。 他的恋人,原来是一只刚刚下山的小狐狸。 谢凛慢慢靠近抱住沙发靠枕,乖软安睡的小狐狸,脚步轻得,仿佛不愿惊扰一个突如其来的梦。 少年赤裸的背脊单薄纤弱,随着他浅浅的呼吸轻微起伏,像是蝴蝶振着透明的羽翅。随时都可能飞走。 蝴蝶对于环境的变化异常敏感,狐狸也是。 尽管男人的脚步声很轻,少年还是察觉到了。那双琥珀色眼睛,像被搅动的两汪春水,荡漾着睁开。 男人的目光温柔垂落,走到他身边,将白茸踢到脚边的薄毯摊开,盖回他身上。 白茸眨着朦胧的眼睛,跪坐起身,伸手将薄毯掀开,孩子气地嘟囔:“不要,好热。” 屋里开了暖气,谢凛于是暂时不管,将手里的玻璃杯端过去,“那把蜂蜜水先喝了好不好?要不然明天起来该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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