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拳下去,船家痛苦地哀嚎着,嘴角边挂着鲜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哀嚎声不断。 李乐只见此,避免高明礼失手打死人,立马拦住他道:“明礼,等等。” 高明礼起身,回过头,看着李乐只抓住他肩膀的手,眉头皱起不解道:“师父,这种人渣,就该打一顿出出气,活在世上都是一种浪费。” “是非岂是你能定夺的,”李乐只扯过高明礼,将他拉向自己这边。 “那……”高明礼着急,他不揍上一顿,就任由这等人活在世上没有任何报应吗? 虽说卖女儿并不触犯律法,可这种人,谁见了不要唾弃两声。 “他的事该由胡县令来定夺,”李乐只淡淡道。 正在哀嚎的船家猛地止住声音,震惊地看向李乐只,眼神里带着慌乱,他四肢攀爬着,麻溜地从地上起来,想要离两人远远地。 还没有跑远,就被高明礼一脚踹在地上,死死地踩在他的后背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船家的身上。 “师父,”高明礼见船家想要逃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还牵涉到胡县令,唯有触犯律法才需要去见官。 不然,一些事情里正宗亲便能出面处理。 “将他捆绑住,押到胡县令面前,”李乐只找了半天,最后在船上找到麻绳,他扔给高明礼,两人合力将船家死死制伏住,五花大绑捆起来。 船家在地上咕蛹着,完全没有办法逃离。 他声嘶力竭嘶吼着:“你们要做什么。” 船家后怕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恐惧两人将他扔进水中毁尸灭迹。 幽怨中又夹杂着不甘心,怒道:“你们放开我,不过是卖了自家的丫头,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样,小心我去县老爷面前告你们无故打人。” 船家不相信,有人能算到那种地步,不过是看不惯他卖了几个丫头片子,换了一些银两罢了,再者,除了他,活不下去的人卖儿卖女也是常有的事,本朝也未禁止。 他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小妾,还能锦衣玉食,不用在他这里过苦日子,这对他女儿来说,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另外两个丫头片子,年龄小也只能卖到烟花柳巷里,老鸨还会好吃好喝将她们养大成人,也省得她们跟着自己饿死,自己明明做的是件好事,谁叫她们不会投胎,投胎到他家里,要是是个儿子,他也不至于会卖女儿,定会好吃好喝将儿子养大。 都怪那该死的婆娘,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 李乐只见他不到黄河不死心,面色冰冷道:“你要庆幸,你只是卖妻卖女,没有犯别的事。” 李乐只真是懒得给这人渣眼神,只是比起他算到的另外的一件事,李乐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能将人绑起来,送到胡县令那。 李乐只没有哪一刻希望自己算的是真的。 船家眼神飘忽一二,他梗着红脖子道:“你们快将我放开。” 高明礼抓紧绳子,死死握住,免得船家逃走,听师父的意思,这人不仅卖妻卖女,还犯了别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还需要去见胡县令。 高明礼将能想到的事都想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头绪。 而三人的争吵,也引来旁人的驻足围观,看到船家被捆绑起来。 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人嚷嚷道:“你们怎么光天化日下绑人啊,有没有王法了,还不快将人放了。” “就是,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何必将人绑起来。” “看两人穿着不错,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可别是惹怒了这两人,这才挨了一顿打,”那人小声嘀咕道:“我看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不是高大壮吗,这是又摊上事了?这两人看着也不像是赌.场里的人打手啊,赌场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俊的人?”另有认识高大壮的人小声嘀咕着,他正要离开,看到这场景,又回去将自家婆娘拉着,一起过来看个热闹。 见两人带着高大壮前往县衙的方向,那人小声和自家婆娘道:“也不知道高大壮犯了什么事,居然要被送去见官。” “还能有什么好事,他那样的人,就该见见县老爷,让县老爷惩治他。” 虽说律法没有规定不得卖妻卖女,但事实上,又不是天灾之年,活不下去只能易子而食的时候,只要不是饿不死,哪里会卖掉自家的骨肉和婆娘。 也只有高大壮那等没良心的,才能做得出来。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去赌.场里赌.博,硬生生毁了。 那人叹息地摇摇头。 而李乐只将人带到衙门后,衙门里的人都认识他。 一看到他来,便问道:“李道长,你怎么来了?” “我这次是来报官的,此人手中有人命。”
第29章 李乐只拉过绳索,将站在高明礼旁边的船家拉过来。 衙役还以为李乐只是说笑的,突然看到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先是诧异了一会,后仔仔细细看被绑住的人。 相貌衙役十分熟悉,这不就是一直在渡口摆渡的船家,叫高大壮。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居然被李神仙抓过来了,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衙役猛然觉得似是有哪里不对劲。 挑眉狐疑地看向李乐只,问道:“李神仙,刚刚风大,你说的话我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李神仙居然说高大壮手里头有人命,不可能啊。 高大壮的事他也是听过一耳,现在是过得比较潦倒,做的事情也为人不齿,可他从前,也是能帮就会帮别人的人,还会不收年老人的钱,渡他们过江。 这样的人,手里头怎么会有命案呢。 也没见哪家人前来报案,会不会是李神仙弄错了,衙役狐疑地看向李乐只。 衙役也知道李神仙从未算错过,便没有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而是同李乐只道:“李神仙,你先等一会,我这就去禀明大人。” 衙役说完,扶着佩刀,转身小跑朝衙门里头跑去,急匆匆来到县老爷面前,和县老爷说这件事。 胡县令捧着茶,茶水滚烫,正吹着茶准备小饮一口,就听到衙役说李乐只来了,他先是怔愣了一会儿,立马放下手里的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道长将高大壮捆过来了,还说高大壮手里头有人命官司。 不会吧…… 胡县令完全不相信,在他的管辖内,居然有人命官司发生,还是看着很老实巴交的船夫。 他来大安县赴任的时候,还曾在渡口见过高大壮,那是个比较热心的青年。 那时,胡县令看到这一幕,深感大安县民风淳朴,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多年后再听到他的名字,居然说他是杀人凶手。 胡县令捻了捻胡子,终究没有说什么不可能的话,他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已非刚赴任时的他能相比的。 即使再不可能,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事情是真的。 胡县令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后,戴上放在一旁的乌纱帽,工工整整地戴好,浅笑的嘴角瞬间下压,面容严肃。 “升堂,”他一甩衣袖,抬步朝身后走去,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 “带原告与被告进来。” 一声令下,衙役立马出去请李乐只,同他说大人已经接下案子,李神仙可有把握? 李乐只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点头,更没有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算的是不是正确的,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也不会放过疑犯。 按照律法,疑罪从无,没有任何证据,或者证据不充足,都不会追究。 但李乐只并不想将船家的事当疑罪从无,不想轻易放过他,也许是因为被卖掉的孩子,又或许是因为那位被船家杀死的人。 李乐只没办法当作不知情,若是真的,能够惩治凶犯自然是好事,若不是真的,他也会因为此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乐只替船家松绑,已经来到衙门面前,也不用捆着人怕其逃脱。 船家揉了揉手臂,当着衙役的面他完全不敢造次,却也不想面对县令,嘴角僵硬地扬起,讨好道:“大人,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杀人呢,这都是……”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这都是一场误会。” 完全不敢当着两人的面,说是两人对他的污蔑。 船家搓了搓手,静等着衙役的答复。 衙役看了他一眼,“大人已经接了案子,岂是你说是误会便能算了的,一切要等大人定夺了再说,至于你是不是有命案,也要等我们调查后才知晓。” “公堂之上,不会冤枉你的。” 衙役说完,对两人摆出手势,请两人见去。 * 李乐只再一次踏进了衙门里头,上一次还是被告,这次成了原告。 “大人,”李乐只见了礼后,便站在那,他还是不习惯动辄跪来跪去。 也幸亏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胡县令自然不会因此小事得罪他,便默许了李乐只站着回话。 “原告李乐只,你指证被告高大壮杀人可有证据,公堂之上,可不得随意污蔑他人,若无证据,轻易说他人身负命案,需庭仗三十,以儆效尤。” “不可随意兴讼起诉,”胡县令喝口茶,润润嗓子,他也不想因此庭仗李道长,可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一人而改变。 若今日因李道长而网开一面,以后是个人都敢污蔑他人,一切都乱套了,制度何在。 高大壮哭喊道:“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原本我是想问问这位道长一年前的事,谁知道这位道长居然让他的徒弟揍我一顿,还污蔑我杀了人,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高大壮抬起自己的脸,让在场的人都能看清他脸上的伤势,然后哭嚎道:“大人,一年前,这位道长说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刚好今天我遇到了这位道长,就问了一问,然后,这位道长就教唆他的徒弟打我。” “大人,还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高大壮低声呜咽哭诉着。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他的描述下,就是一位道长带着徒弟欺负他,围观的百姓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案子,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 “这大白天的就敢打人,真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还敢拉着高大壮来衙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差点就被此人骗过去了。” 他刚说完话,就看见旁边人看他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他疑惑地回望。 旁人问道:“你不知道那位道长是谁?” “我该知道吗?”那人疑惑。 见他是真的疑惑,说话的人好心告诉他,“那人是李道长,被人称为李半仙,他算的事就没有不准的。” “啊?那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他是半仙,他怎么带徒弟欺负人啊,瞧把人打的,你看那脸上的伤,下手不清,”那人像是明白了,咦了一声,然后说道:“刚刚高大壮说那位道长替他算命,说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可别是没灵验,那位道长才叫他徒弟动手,好应了他说的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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