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狂热的看着玉镯,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它,直到一声呻吟响起。 他面前不远处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人,等那人抬起头,赫然是中午出校的余安。 男人上前摘掉余安眼睛上的黑布,一边等余安适应光线,一边打量余安的脸色。 嗯,看起来命不久矣。 “你,你是谁?”余安清醒后发现自己不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被绑着,顿时吓得不轻。 男人没有理会余安的话,转身将桌上的玉镯拿到了他面前,“看看,熟悉吗?” 玉镯是白色的,一指宽,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华丽又贵重。 “这是百色?”余安不确定的将脑中突然出现的名字说了出来。 “看来你已经见过你的前世了。” “前世?你在说什么?”余安不安的挣扎起来。 “怎么,你没见过一个戴着这种玉镯的男人?” 余安听罢抿起嘴角。 这个玉镯他见过,就戴在一直缠着自己的旗袍男人腕上。 “哦?看来你想起来了,那接下来我们进入正题吧。”男人语气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余安听到这话不安起来,男人的帽檐压得低,他看到男人扬起的嘴角只觉得毛骨悚然,看着他走向自己身后,慌乱的晃动身体。 下一秒,手腕处一凉。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安快要崩溃了,这几天本就休息不好,还一直被那个古怪的旗袍男人恐吓,现在又遭遇绑架,他感觉自己脑中的那根弦要断了。 “放心,很快就没事了。” 这话说的像是要杀人灭口,余安心跳得更快了,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惊恐,在他要说话的前一刻,男人将他的嘴堵了起来,他只能无力的看着男人。 只见男人从抽屉里拿了一根香,黑色的细香,三十厘米长,然后点燃了它,插在了前方正对着自己的位置。 香燃的慢,但烟雾很浓。 余安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色的雾从香顶越飘越高,越散越开,然后有目标般笼罩在自己头顶,慢慢地,头顶的香开始下沉,眼前白茫茫一片,再接着余安就没有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安模糊间听到了一道狠厉的声音。 “可恶,为什么没有成功,香,玉镯,人都齐了,怎么那梦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余安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带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我知道你醒了,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见过淮初。” 余安睁开眼,身体有些发软,他看向前方。 香已经燃尽熄灭,旁边放了一个碗,碗里面是白色透明火焰,中间飘着一张完整的黄色符纸。 还没待他细看符纸上写的什么,下颚就被人用力捏住。 “淮初是谁?”余安费力回答道。 声音更哑了,好渴,想喝水。 男人没有说话,像在判断余安有没有说谎。 半晌,他松开了手,“一个男人,右手戴着一串黑色的珠串。” 看到面前的人脸色由迷茫到明了,男人知道答案了。 “在梦里见过一次。”余安说一句话缓三次,他的喉咙真的要着火了。 男人在桌前走来走去,愈发气愤。 该死的淮初,这个人明明是自己先找到的,又让他截去了,还是在梦里截的。 既然香燃完了符纸还没有反应,看来这个梦是拿不到了,那就把人给你送过去,让我看看这一百多年过去你还剩多少能力吧。 “余安,你这几天做的梦是你的前世,按你现在的情况,如果继续下去一周之内必死,能救你的只有那个你见过一次的人,不想死的话就去找他吧。” “他叫淮初,住在玉溪镇,开了一家小店叫归途。” 余家,因为余安的失踪乱成了一锅粥。 突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夫人,夫人,小少爷回来了!” 沙发上的妇人赶忙站起身往外走去,同时让佣人通知余父和大儿子。 余安回来时身体没有大伤,只有几处擦伤,最严重的是精神问题,睡眠不足及精神衰弱。 周一,半山庄园来几位客人。 “你们要去玉溪镇找淮老板?”孟老爷子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听起来是在场的人中最健康的。 “孟爷爷,是我要去。”余安捧着茶,脸色比前两天好些了,没有那种要死的苍青色,只是唇瓣白的像纸,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他一个人去,前世这种事情太荒谬,他不想让家人担心。 “孟叔,祈年,小安不让我们跟着,但他这个样子去我们又不放心,听说祈年今天也要去,正好顺路就把小安带过去吧。” 余母一向宠爱自己这个小儿子,这几天因为他的事担心的不行,眼周的乌黑遮都遮不住。 “行,不过我一小时就要走,余安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孟祈年对途中多个人这件事不怎么介意。 “都收拾好了,收拾好了,那麻烦祈年了。”余母目送两人离开后才告别孟老爷子。 玉溪镇,位于a市郊区,据说这个小镇已经存在了上百年,在帝国还未建立时它便是这个样子了。 一条古老的巷子内,一对灰色的木门门楣上挂着一个木匾,上面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归途。 这个小店看起来饱经风霜,但整洁朴素,看样子还能再撑一个世纪。 “咯吱——” 木门从内拉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探出头来,望了望天空,有些欣喜。 “老板,天晴了,这一连下了几天雨,可算有个大晴天了。” “嗯,那就开着吧,去拿几张符纸出来。”平淡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淡到没有丝毫起伏。 “是有客人要来吗?”少年惊喜的问,他们这里已经好久没见过客人了。 “是的,客人。”淮初心情不错,一边说一边把手边摔倒的小纸人扶起,他也很期待今天到来的客人。 孟祈年按照爷爷说的地址来到小巷,看向面前这个古怪的小店,皱起眉头。 小店只有一个门面,大开的门像是在迎接他们,从门看进去,看不到任何人影,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里面的装饰。 三分之二地方放着元宝,纸钱和香等等这种丧葬用品,上面落满了灰,看样子不受老板重视,剩下三分之一的地方摆着一些饰品,样式不像这个世纪的东西,更像古董,擦拭地整洁明亮。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个店到底是卖什么的。 “老板,来了两位客人。”一个少年从屋内出来,先是喊了一声,接着对他们道:“两位进来看看啊。” “两位?”淮初疑惑,按他算的今天只有一位客人才对。 门口的孟祈年没有犹豫,在少年话落后便带着余安走了进去。 屋内古董前有一张桌子,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后。 男人很瘦,看着二十来岁,唇色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他们的到来像是早有预料,他的头发应该可以到肩部,现在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他穿着浅色衬衫,右手手腕有一串黑色珠串,珠串间隔有点大,能看到是用黑色绳子穿起来的,珠串和绳子都很黑,是那种纯色的黑,仿佛能将光线都吸收进去,倒是衬的男人手腕又细又白。 这就是淮初吧,孟祈年想。 “两位请坐,喝茶。”说完,淮初身边的桌面突然有四张纸片立了起来。 是黄色符纸剪成的纸人,不精细,只有人的轮廓,能认出是个什么东西,半个巴掌大,没有五官,仅在眼睛处点两滴红墨。 他们跑向茶盏处,两个纸片举起茶壶倒茶,剩下两个翻过茶杯,然后两个纸片抬起一杯茶,身体摇晃茶杯却很稳的走向对面。 孟祈年和余安看着小纸人,前者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后者则是在想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鬼。 “麻团,进来坐着吧,今天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淮初让门口的少年进来,又看到对面两人盯着小纸人,便不再说话,等到小纸人回来,伸手在他们头顶抚了抚,似在奖励。 “我们见过的,将你的情况说说吧。”淮初在跟余安说话。 这个是他预料之内的客人。 被冷落的孟祈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脑子里是刚刚淮初露出来的手腕,应该是纤细沁凉,他握住过。 不对,他怎么会握过? 一旁的余安没有发现什么冷落不冷落,他只知道自己紧绷了一个多星期的身体在进到这里,喝了桌上的茶后好了很多,又暖又轻松。 这个淮老板是能救自己的,他迫不及待的开口。 “淮老板,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梦里都是一个穿着旗袍戴着白玉镯的男人,说是要我跟他一起走” 余安说的急,还有些语无伦次,听了几句,淮初接过了他的话。 “起初是先看到幻觉吧,然后做噩梦,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淮初的声音平和,如清风般可以抚平心中的焦虑,让人平静下来。 “前天我被人绑架了,那个人说这个梦是什么前世,还说我活不久了,只有淮老板可以救我。” 在淮初的感染下,余安的语速渐渐放缓,整个人放松下来,捧着茶杯慢慢回答。 “那个人还给了戴我一个古怪的玉镯。”他把左手抬起,将玉镯露出来,还露出了带着红痕的腕骨。 “这个玉镯戴上后就取不下来了,我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行,但这还不是最古怪的。”
第3章 案件 昨天,也就是星期天。 a大数学系有一场小考试,如果不去只能第二年重修,作为一个大学生,重修是不可能的,所以余安去了。 他先去宿舍拿东西,宿舍是四人寝,那时宿舍内只有张向明一人。 张向明是准备去考试的,看到余安才回家一晚就来了学校,关心道:“余安,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身体好了吗?” 这话说完,他感觉到余安的手腕在发光:“你这蓝色玉镯真好看,之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余安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张向明,“它是白色的。” 他的话中带着轻颤,脸色白了些。 “哦对,你这白色镯子真好看。”张向明见余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哈哈道:“我就是看花眼了,你别这么严肃嘛。” 两秒后余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只当是张向明看错了,可在一个小时后这事又发生了一次。 考场门口,张向明接过余安分给他的一半橡皮,“谢谢兄弟,哎,你什么时候戴的这红色镯子?” “白色镯子。” 一连两次,接连看错,余安心慌了起来,张向明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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