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给谁的?”老板不答反问。 “我的妻子。”周柏不喜欢被多问,但为了这件旗袍还是答了,看到老板看向门外,他又补道,“不是给他的。” 老板点点头,拿起摇椅上的书打了个哈欠:“这件旗袍送给你的妻子。” “送?” “嗯,我和他有缘,以后还会再见的。” 周柏还想说什么,门口的苏仁玉开始催了,只好匆匆离开。 他一回家便来到了余安院中,敲响余安的房门。 “余安,你已经好几日不肯见我了,是我错了,但我是真的喜欢你,这婚事是母亲指的,我不好拒绝。” 听着男人在门外一声声的道歉,余安垂眼没什么反应,直到声音渐渐变弱才去打开房门。 “余安,你终于肯见我了。”周柏见到他很是惊喜,连他脸上的冷淡都没注意到,赶忙把今天买到的旗袍递到他眼前,“看,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旗袍。” 余安侧开的身子顿了一下,想说话又止住了。 明明是你喜欢我穿旗袍,怎么到头来成了我最喜欢旗袍呢? 周柏没发现那么多,只揽着他的腰进屋,边走还边说:“你穿这旗袍真是愈发好看了。” 余安的眼神又暗了暗,他也想穿别的衣服,可他从嫁过来起衣柜里就只有旗袍。 他接过新旗袍,不死心的把之前提过的问题又提了一遍:“周柏,你什么时候告诉娘我是男的。” 周柏还是如以前一样,“再等等,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男妻子,再有一个我怕娘不能接受。” 突然告诉其他人他娶了三年的妻子其实是个男的,这事放三年前他肯定立马就说了,可放现在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另一个院中,在被余安拒绝后又听到周柏去了余安院里的苏仁玉气够呛。 不行,他一定要把余安赶出去,糟糠妻就应该早点让位置。 他唤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安福,你帮我一个忙。” 小声在安福耳边说完,见安福被吓的大惊失色,他不在乎的说:“老太太知道后也就是把余安赶出去,你怕什么。” 再说了,这件事整个周家估计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这回可要把这层纸给它捅破。 自余安和周柏见面后,两人感情又好了起来,连老夫人组的戏场子周柏都拉着余安来了。 戏刚开始,安福弯腰在苏仁玉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离开,过了一会儿苏仁玉猛地一拍脑门:“哎呦,父亲托我送给娘的东西忘记拿过来了。” 他的声音不小,正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周柏解围道:“没事,明天再给娘也可以。” 苏仁玉一脸懊恼:“那东西是父亲专门从外海带回来的灯,据说是个新玩意,在夜间最是有趣,我想着今晚给母亲展示一下。” 他眼睛转了转,落在余安身上:“不如余安陪我走一趟吧。” 被点名的余安感觉其他人都在看自己,不舒服的抿起唇。 这么晚了,苏仁玉的小厮也不在身边,他去拿个东西确实需要人一起,可他不想去。 还不待他说什么,老夫人发话了:“那余安就去一趟吧。” 今晚周家的主人仆从现在都在前院看戏,平日光亮的走廊十分幽暗,只有春花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走到一半,苏仁玉叫住春花:“突然想起来那灯有个配件在库房,你去库房拿配件,我和余安去拿灯,这样快一些。” 春花犹豫的去看余安,没有动。 “去吧。”余安接过她手中的灯让她去了。 丫鬟走后,整个长廊更安静了,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余安提灯走在前方,苏仁玉落后一步跟着。 走到拐角处,余安猛地后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折子戏进行到一半,周家后院几声嘈杂,偶尔亮起几抹黄光。 周柏也提着灯笼一起找,半个时辰前苏仁玉回来说余安不舒服要先离开,刚刚他派人去看看,那人回来却说余安不在院子里,这么一弄才发现余安人不见了。 他心里慌的不行,要是余安出事了,他怎么活啊。 “余安,余安。” 苏仁玉跟在周柏身边趁乱对安福使了个眼色,安福犹豫之下还是转身离开。 很快,一处荒旧的院子传来丫鬟的尖叫。 提着灯的周柏急忙过去,进到屋里他看到了被子下躺在一起的两个人。 余安光滑瓷白的肩膀上横放着一个褐色粗糙的手臂,身旁陌生的男人正把他搂在怀里,这一幕让周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觉格外刺眼。 直到一旁的丫鬟说老夫人来了,他才挤出一句话:“把门关上。” 此时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清床上的人后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怒,对一旁的下人命令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叫醒!” 几个小厮应了声,放下手中的灯笼,上前直接粗暴的将陌生男人扯到地上。 领头的小厮见男人还没有清醒,捏着男人的头发将他的脸露在灯光下,头皮上的疼痛让他手中的男人清醒了过来。 “谁啊,干什么啊。”刚清醒的男人烦躁的怒骂,想动弹却发现自己被制住了。 没等他求饶,领头的小厮又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是后院护卫阿强。” “老夫人,这,这是怎么了。”听到老夫人,阿强立马清醒了。 “还敢问,给我捆起来关到柴房去!”老夫人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气的不轻。 等她看到床上的余安时,更是气的身体晃了晃,站都要站不稳。 嘈杂的环境下余安渐渐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后颈疼得厉害,眼睛也疼,有些睁不开,还没看到眼前什么情况就听到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 “余安,你竟然敢扮成女子嫁到我周家,骗了我周家三年!” 老夫人死死盯着眼前床榻上的人,只见余安坐起来他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来的身体哪里是女人的,分明是个男人的身材。 “骗婚嫁进来也就算了,你今天还敢偷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随着老夫人的一个眼色,床上的余安被整个人拖拽到了地上,光滑的后背砸在底板上,“咚”的一声响彻在众人耳边。 “唔疼。”余安下半身卷着被子,上半身贴在潮湿的地面,虚弱的身体让他挣开眼都费劲。 “来人,让他清醒清醒。”老夫人气过了,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冷静的下令。 她周家几辈子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情,现在偏偏在她当家主的时候发生了,她死后还这么去见列祖列宗。 哗—— 一盆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一下子从余安头顶浇了下去。 “唔咳咳咳” 水很凉,凉的余安只想蜷缩起来,也让他昏沉的脑子清醒了。 他抬起头,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房间内很多人,老夫人,大嫂,周柏,还有苏仁玉,她们都盯着自己,神情不一,有冷漠,有嘲讽,有不忍,有闪躲。 但余安眼里只有一个人,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叫道:“周柏”
第16章 说你只喜欢我,只有我一个丈夫! “闭嘴。”老夫人呵斥完大力地拍打椅子扶手,余光看到一旁的周柏往前走了一步,蹬着眼大声道,“你给我站住。” “好啊,余安你可真有本事,一边偷人一边还吊着我儿,怪不得是破落户出来的男人,没点脸皮。” 老夫人说话没留余地,骂的十分难听。 余安看见周柏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着眼不敢和自己对视,眼神一暗,知道周柏的选择了。 他看向老夫人,虽然现场有些混乱,但听了几句也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此时他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嘴唇颤了颤,还是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偷人,我是被冤枉的” “呦,弟妹,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和那个阿强放在一张床上,还给你们两人换了衣服,盖好了被子,你莫不是还没清醒,在做梦吧。” 大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断他,嘲讽的话刺的余安脸色愈发苍白。 话落,春花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余安身边,一边哭一边帮余安说话。 “老夫人,老夫人明查啊,小姐平日里不出院子,根本不认识阿强啊,姑爷,姑爷你肯定相信小姐吧,小姐是清白的。” 春花见老夫人不为所动,又转头求向周柏,可周柏看了眼一旁的老夫人,随后躲闪的避开了春花的视线。 “闭嘴,我们说话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道理,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大嫂眼睛一撇,看到老夫人皱眉,知道她不喜欢下人哭哭啼啼,立马起身训斥。 她才不管余安是不是冤枉的,对她来说,余安只要日子不好过就行。 “余安你不认是吗?”等室内恢复寂静,老夫人再次开口,许是经历了刚刚那段插曲,老夫人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没有做过。”余安和老夫人对视,眼睛里是毫不示弱的坚定,说出来的话也平淡而清楚。 “我和苏仁玉回房间时路过走廊,我在前他在后,拐弯时不知道什么人从身后打了我一下,我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是现在这样,我什么都没做过。” 听罢,老夫人看向苏仁玉,注意到他眼底没掩藏好的一丝慌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看向周柏,发现她那儿子在悄摸摸的看余安,俨然一副不舍的样子。 心下权衡后,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面上云淡风轻,“仁玉啊,你怎么说。” 苏仁玉压下和老夫人对视时心底的一抹慌乱,立马大声回道:“娘,不是他说的这样,当时我们刚走到长廊,他说要回去找东西便中途离开了,我是一个人回的房间。” “余安,你就老实交代吧,苏家小公子怎么会骗人,定是你和那阿强早就暗度陈仓了。”大嫂适时开口,又将话题引会余安身上。 余安视线扫过眼前的人,最后落在周柏身上,屋内没有人相信他,现在能救他只有周柏,只有这个屡次让他失望,却又屡次成为他的救命稻草的男人。 “周柏你相信我” “娘,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余安说几句话。”终于,周柏开口了,说了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老夫人没说话,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嫂紧随其后,苏仁玉因为做了坏事心里有鬼,没敢看余安,飘忽着视线跟在后面。 很快,屋内只剩余安和周柏两人。 人一走完,余安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冷,颤着身体,想披些什么却发现手底的被子都湿透了。 他忘了,他也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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