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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若可知道什么是鬼迷心窍？” 燕若低声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 孤鬼解释道。 “所谓鬼迷心窍，就是一个鬼和另一个人相爱后，当那人接受了鬼气，一但鬼离开他的身边，人便会像着了迷一样得想念。” 燕若揉了揉鼻子：“就跟……被迷了心窍一样？” “对。” 许依笑了笑，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继续溜达着。 诺大的寑殿中，许依一个人身着白衣，提着灯笼缓缓走在各个他熟悉或不熟悉的角落里，豪无目的。 蚊虫循着光亮飞到灯笼旁，许依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记得他穿过一条十字路，来到了一处，这里是书房，许依走进了书房。 许依第一次进来这里，书房的规模宏达，陈设崭新。 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书阁，缓缓绕绕的书架通向最顶层。 一楼的主位上设有一处书案，金黄色的地毯铺在书案四周，金灿灿的。 这里不管有没有人，但总有下人来这里点香。 书案一旁放着一鼎香炉，袅袅娜娜的白烟飘到四周，划过许依的发丝和指尖。 兴许是这香点的时间久了，书籍已经染上了一层重重的香味。 闻得多了，许依到觉得这香挺神的。 许依走进房门，将剑放在桌案上，将累赘宽大的外袍褪下，单着一件白衫。 他缓步上楼，仔细查找各式各样的书籍，半刻功夫，许依桌上便堆满了厚厚的竹简书本。 他撩起长发，不知哪里摸来一个金色发带，将他的长发松散地扎到头顶。 许依顿时觉得清爽多了，便打开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黄色的灯火将许依身下的地毯照的更加灿烂了，而书房的其他地方却仍然黑漆漆一片。 无人问津。 赵之处理好一应事务，便打算禀报许依，结果许依照常出现的寝殿中并没有此人。 赵之便清澈熟路地去了偏殿，然而燕若并未与许依在一起。 燕若有些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赵之确无所谓的样子。 “你一个贴身侍卫不与皇上到一起？他该回来就回来了，不用着急。” 赵之准备离开，却补了一句。 “对了，销魂君是谁？” 燕若笑笑：“正是皇上。” 燕若也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便与孤鬼在寝殿守候了。 月色撩人，许依打了个顿，不禁穿上了外衣，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他放下手中的书，左右找了找，又拿起一个竹简，看了半晌。 许依看着逐渐上的一行字，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燕若，我饿了。” 许依清幽的声音回荡整个书房，确无人回应。 他这才想起，小燕若不在身边，时至傍晚，他定担心了。 许依立即眼疾手快得熄了灯，飞奔出去。 宫内寂静，他的脚步乱了几分。 走到寝殿，许依见灯还亮，便走了进去。 孤鬼正躺在地上，无所事。 而燕若则蹲坐在旁抱着金剑垂头丧脑。 许依匆匆忙忙的将殿门打开，弯腰喘了会儿气，看了看小燕若，笑了笑。 “我饿了！” 许依的声音叫醒了二人，二人仿佛找到组织一般欣喜。 许依一屁股躺在龙椅上：“去书房玩了会儿，以后可以去哪找我。” 燕若倒水的手抖了抖：“好……好。” 这还是许依吗？这是被季子风刺激了吧！ 清晨 许依抱着一大堆竹简上朝，将他们洋洋洒洒扔了一桌。 然后二郎腿一翘，再打一个哈欠，完美！ 许依看着下面少了五六人的众臣们，笑了笑。 他随手拿起一个竹简，扔向晋文：“念！” 晋文将竹简一把接住，在手中颠了颠，抬头看了看许依。 晋文没好气地说：“我乃武将，要念就找文臣去！” 说着，晋文便将竹简扔了回去。 许依接住，放到了一边，嘴里嘟囔着∶“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许依不理会，又拿起一个竹简，递给了晋明：“爱卿可愿为朕念念？” 晋明接过，点了点头，便开始念起。 “大宁律，第一条……” 晋明青涩而又冷漠的声音席卷了整个大臣们的全身。 大臣们皆诧异，这许依好端端地温习什么大宁律啊？ 不知道他许依有准备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晋明念到某处，许依大喊一声：“停！” 晋明停下。 许依摆弄着手中的毛笔，舔了下嘴唇。 “改，民间私塾先生，皆需拥有聚贤楼士人认可方可办学，且需有教无类，违者，斩。” 台下一片哗然，皇上这是要修改大宁律啊！ 许依忽略了台下的各种声音，淡淡的说着：“继续念！” 晋明低头，再次开口。 还是那种孤寂的声音，可现在大臣们听着多少有些害怕了。 许依将赵之叫到一旁：“大宁选官制度分为几次考试？” 赵之弯腰鞠了一躬。 “回皇上，私塾自己一次私试，各郡县的官试，和聚贤楼的贤试。” 许依低头想了片刻，猛地抬头，似乎是等到了许依要等的东西。 许依：“好，晋明，停！” 晋明停下。 许依将手中的毛笔重重扔向书案。 “记，除三次考试外，增添一项圣试，即面圣考试。继续。” 晋明不厌其烦，继续低头开始念。 又过了良久，许依再次喊停。 “民间各学士门派著学历说，不可与大道想违背，不可重复摘要，违者，斩！” “斩”这个字许依说的铿锵有力，余音绕梁，另大臣们生畏。 又是一会儿，就当大臣们以为差不多时。 许依又开始叫停。 “记！凡是宫中史臣，但凡落笔，句句属实，字字为真，违者，诛九族！” 这下子，台下彻底没有什么声音了，这个许依，来真的了！ …… 一上午，许依共修改三十六条律法不是斩就是诛九族，着实把大臣们吓个半死。 下朝后，许依与燕若走向书房，他打破沉静。 “小燕若！我给你的剑取了个名字。” 许依笑着推开房门，眼睛眯了眯。 他颠了颠手中这个并不华丽的剑。 燕若来了兴趣：“何名？”看向那把黑剑。 许依挥了挥剑，一个剑花，将书房外的风铃击响：“临风剑！可好听？” 燕若：“甚好！多谢皇上！那皇上这把剑可有名？” 许依看了看金剑，满眼写着“老子拿不动”几个大字：“这把金剑我送与你，你取便可。” 燕若急了：“这剑是皇上的！” 许依无奈笑了笑“罢了，取个名字吧！” 燕若看着手中的金剑，眼神涣散，门外的风铃响了又响。 他瞳孔缓缓聚焦，迟疑了下，开口道。 燕若：“若鬼剑。” 许依笑了笑：“哈哈！好名字！” 许依来到书房，便让燕若离开了。 逐渐入秋，天气转凉，书房建在阴面，阴凉无光。 许依点起蜡烛，盘腿而坐，他将衣服紧了紧，将书房窗户大门禁闭，生怕有风貫进来。 许依缩了缩脖子，看着外面被风挂的摇摇欲坠的树叶。 他觉得今晚要加件衣服了。 许依再次上楼拿了几本书，认真研读起来。 书房内的坐毯有些冰凉，虽说是用金丝制成的，但免不了没有保温措施。 许依将双手缩紧袖子中，真是越坐越冷啊。 “啊嘁！”许依打了个喷嚏，他将双手往灯火处伸了伸。 冰冷的手立刻接触到了温暖的火苗，可许依身上还是冰冷无比。 许依再次将手伸向火苗，不过起初伸地太厉害，被烫了一下，他缩回了手。
第25章 风寒 地府 季子风坐在案前，桌上垒得高高的案卷与许依比起来只多不少。 不过销魂殿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门外彼岸花常年不败，安静的殿内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儿弥漫。 季子风手边放着各色水果点心，一壶温好的热酒放在他的正前方。 季子风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揉了揉手腕，将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书案上。 不知过了多久，季子风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着丝毫没有减少的书卷，叹了口气，向站在殿门口的黑白无常招了招手。 黑白无常二鬼对视一眼，立刻小跑着向季子风的方向过来。 季子风抬眼看看他们∶“我哥什么时候出关啊？” 季子风黑着眼圈，脸上毫无希望。 白常弯腰笑道∶“回鬼帝大人，这酆都大帝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啊。” 说罢，白常还悄悄在黑常的脚上踩了一脚。 黑常皱了皱眉，看向白常，白常笑眯眯的咧嘴笑笑。 黑常无奈的开口∶“白常说得对，我们不知道。” 季子风看着两人，随口说道∶“你们俩一天天天腻在一起，最近不忙？” 黑常淡淡开口∶“暂时不忙。” 季子风了然，右手挥了挥。 黑白无常立刻飘了回去，黑常还没好气得在白常头上敲了一下。 季子风看着这一黑一白，小声说道。 “两个性格天上地下的人，是怎么做到能天天不厌其烦的打来打去的呢？” 说罢，他身体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 只见，季子风袖口一挥，一团蓝色烟雾逐渐聚拢，汇聚成一面镜子。 白色的镜面逐渐变得五颜六色，接着，画面开始清晰，镜面上出现了许依的模样。 画面上的许依，长发高扎，裹紧了上衣。 他面色苍白，眼角鼻头微红。 许依正伸着双手在灯前取暖，腿上则是一卷竹简。 竹简拖的很长，一直刷在地上，许依大半个身子都靠近那一盏明灯，灯将许依的脸映得红亮。 俊美的侧颜在画面中似乎可以迷惑众生。 季子风皱了皱眉，他低头看看案上的宗卷，简直无暇抽身。 季子风右手又是一挥，只见许依所在的书房顿时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画面上的许依搓了搓手，捧起长卷开始阅读。 突然，许依只觉得屋内开始暖和了起来。 紧接着，周围墙上的灯通通逐一亮了起来，一直蔓延到最高层。 许依看着眼前一幕，眼中的亮光闪来闪去，他激动的笑了笑，匆忙站起，跌跌撞撞得跑向门口。 他想也不想得将门打开，许依满脸期待的看向门口。 许依：“季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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