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萧阳知道方恨离心中所想,每每看到方恨离这般自责,亓萧阳心中甚为难受,明明这件事不是他师父的错,但他师父一直都在怪自己当初没有坚定的站在他身边。他有时想,若是当初他师父坚定的站在他身边,以长乐山师尊的性格绝不可能饶了方恨离的,到那时可就不是逐出师门这般简单了。 亓萧阳有时甚至还庆幸,他师父当初没有跟他站在一起,要不然当初那个被长乐山捧在手心的掌门大弟子就会成为第一个有辱仙门,背叛师门的罪人。长乐山师尊向来将长乐山的脸面看的比谁都重,若是出现一个有辱仙风之人,哪怕那人是自己最喜欢的大弟子也要将其处死,这般心狠手辣是长乐山师尊一贯的做派,也正因如此,长乐山才会这般次次在仙门出类拔萃。 亓萧阳轻轻的握了握方恨离的手,他虽什么都没说,却又都什么都说了,方恨离感受着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他手背时,那颗不安定的心才渐渐的安定下来。 未等亓萧阳再说什么,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随着一声吆喝,茶馆里的人都纷纷站起来,朝着门口聚过去。只见外面是一对热闹的出殡队伍,之所以说热闹,还要从唐家的九副棺材说起。 这唐家可是庆明县有名的富商,他爹死了他出九副棺材也不过分,只是这九副棺材乍一看觉得没什么,若是仔细看去,便会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忌讳之处。 先不说这中间的棺材有多大,相反的这周围的几副小棺材却像是要将中间的金色棺材贡起来似的,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像是在唱大戏。 无言几人不懂棺材的门路,刚想转身,无言便听到旁边有人在说道,“这唐家怕是不要命了,九副棺材啊,民间有一传说,九棺开路,死者既还啊!” 一听到后面几个字,无言急忙凑上前,心中万般焦急,未招呼便开了口,“请问这九棺开路是什么意思?是唐家要做什么大事吗?” 两位妇人诧异的瞧着无言,眼中满是疑惑,加上无言又是陌生面孔,便不想回话,刚想转身走便被游浪生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问什么便答什么,莫要谈条件,否则别怪我的刀不长眼。” 被刀架在脖子上,那妇人吓都要吓死了,哆哆嗦嗦的指着身后的棺材道:“唐家老爷前段时间殁了,唐家老爷的二儿子唐善为他爹出殡,只是不。。。不知为何会请九副棺材,庆明县有一民间传说,人死后若是后人为自己请九副棺材傍身,那便是要将这棺材里的人还世,亦。。亦或者。。。” 后面的一句那妇人没敢往下说,这便惹得游浪生心中愈加不快,他手微微一用力便将那妇人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那妇人差点被吓晕过去,颤颤巍巍的开口,“亦或者将棺材里的人炼成走尸,为自家效力。” 一听这话,无言便让游浪生将那妇人放了,临走时还给了那妇人一锭银子作为补偿,游浪生瞧着那一锭银子就这样进了那妇人的怀中,游浪生便更加不悦了,“你为何要将那银子给她。” 无言无奈的笑笑,“大白日的不可欺凌她人,这条你可忘了?” 游浪生翻了个白眼,心道:欺都欺负了,还害怕惩罚不成! 无言知道游浪生向来都是这般放荡不羁的性子,便不再讲话了。 要是论平时无言定会喋喋不休的讲个没完,不是要守这个江湖规矩就是要守那条宗门家训,今日无言没有讲他,游浪生却不由得慌了神。 他悄悄的绕到无言的侧面,轻声道:“今日你为何不讲我了?” 无言淡定道,“你不喜我讲你,那我便不讲了,毕竟这江湖规矩实属太多,对于你的性子来说也是不会服从的,那般,我也不用再浪费什么口舌了。” 话落,游浪生便更慌了神,“这怎么能是浪费口舌呢,臭和尚,我今后会好好的听你的话,你莫要不管我了,你要是不管我,我便会觉得你要弃我而去了。” 无言无奈的笑笑,“我为何要弃你而去?之前我总是唠叨你,后来我思量许久,也确实是我欠缺了点,你比我出江湖的时间要多得多,这江湖中的规矩你比我清楚得很,我所讲的你怕是在小的时候便听腻了吧。” “虽是小的时候便听过,但是你讲的这些我总会记在心上,我之前总是鲁莽行事,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改一下我这个臭脾气。臭和尚,你要知道,在这世上除了我爹娘你是我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人。”游浪生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你今后所讲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上,哪怕是一句叮咛,一句关心,我都会铭记于心。臭和尚,这一世老天若是想让我栽在一个人身上,我想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般直白的话虽不是第一次听,无言也还是红了脸,他低下头许久不回话。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对着游浪生笑,“我也想此生只是你,若是可以续后世,那人也一定是你。” 游浪生听着无言的话很是受用,他咧嘴笑着,完全忘了眼前事,在亓萧阳叫了他好几遍后,他才慢慢地缓过神来,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无言。 亓萧阳看着远处飘过来的白色纸钱,伸手将其托住放于掌中,低头思索了许久。 刹那,他才猛然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无言几人,“我貌似知道唐家要搞什么了!” 游浪生被亓萧阳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你猜到什么了?” “我在阴间的时候听过一个可怕的祭祀之礼,人死之后若是有九副棺材下葬,便是在下注引千万冤魂重回人间为这家主人做事,只是这祭祀之礼是所有祭祀中最难整的一个,若是整不好,自己家人的性命都要赔进去。”亓萧阳道,“虽不知道唐家人搞得是不是这可怕的祭祀之礼,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紧跟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可以顶一顶,若这唐家真的是在搞这可怕的祭祀之礼我便可以通知阴差将那些冤魂收回,那这唐家人的下场可能就不是下十八层地狱这般简单了。” 无言瞧着这周围围观的百姓,道:“我想唐家的真正目的不是找这些冤魂为自己家办事,而是将这庆明县的所有人都炼化成走尸,为的就是重振恶神刹。” 这想法虽在一念之间,却得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肯定,自从恶神刹的人搅乱人间的时候,他们就该猜到这一点的,只是恶神刹的人在暗处,根本察觉不到他们有什么大动作。 邬弦神师与恶神刹上一世结下的仇,这一世是该有个了结了,若是等恶神刹东山再起以无言的能力是完全搞不定的。几千万年了,恶神刹的私心已经不是这三界可以满足的了的了,被压了几千万年了,恶神刹心中的那团火早就遏制不住了,若不是有天君在中间挡着,恶神刹或许早就将人界夷为平地了。 无言想,有恶神刹这般凶神恶煞的组织在,哪怕是天君都不敢轻易动恶神刹,且不说恶神刹的人还在不在,以恶神刹组织的邪术,一旦开战人阴两界是最先遭殃的,到那时走尸冤魂一同攻击天界,天界也是顶不住的。 若是邬弦神师还在的话肯定有一线生机,如今身为邬弦神师转世的他,除了一身渡魂的本领,似乎也是一无是处。他低头看着从袖中滑落的一指长的禅杖,心中甚是难受,身为渡魂师的他,若是到那时连人界都护不住,又谈何转世,又谈何渡魂。 渡魂渡的是人,也是魂。他有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身为天界上官被人们尊称为邬弦神师的邬弦,经过一个轮回转世却变成了一个除了渡魂便一无是处的渡魂师。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都未想通,上一世的邬弦神师为了摆脱天君的控制投胎转世,转世归来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一个就连无言都不知该如何做的原点,他似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周围的事甚至人他都想不通,也看不明白。 有时甚至觉得若是没有轮回转世邬弦神师死了就是死了,这世间便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邬弦,一切仿佛停止了,这世间的所有事所有人都不会再牵扯到邬弦,邬弦来过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想念。 想到这,无言的心颤了一下,他看着掌心的禅杖,渐渐的合了掌,抬起头来看着在他眼前走过的人们。少许,他才动了动嘴唇,“人来这世间的意义是什么?单纯是为了看一眼这人间繁华吗?” 这话似乎是对他讲的,又似乎是讲给身旁的游浪生听得。 游浪生听到了此话,思量了许久,“人来这世间的意义有很多,主要是看你如何去看待,你也可以只看这世间繁华,江湖潇洒。也可以只看这世道残忍,人性冷漠,只是这世间之事瞧的多了便也觉得麻木了,与其看那些世道,不如多看看这繁华。人来这一趟不只是为了单纯的走一趟,人被分为三六九等,各司其职,有人看惯冷漠,有人只看世间喜乐。你怎看世间,世间便会怎样呈现在你眼前,世道有很多无奈之举,包括你我。” 少许,他又道,“有些人一生下来便被定格了,我们决定不了出身,但今生的命运我想自己掌握,单枪匹马也想独闯这天下!”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感受着迎面吹过来的风,以往的种种似乎在他眼前呼啸而过,与其想那些无用之事,不如多看看世间繁华,这世间很好,他很喜欢。这世间是邬弦神师拼死护下的,如今到他了,他也会尽力的护住这世间。 良久,游浪生才道,“臭和尚,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虽然我有私心,但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依旧会支持你,我会与你并肩作战,和你一起守护这世间。
第181章 雾霰三 未等无言回话,不远处便传来一阵炸裂声,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随着下葬的那几副小棺材瞬间炸裂开来,巨大的炸裂将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部弹开,无一幸免,随着炸裂声停止木屑也随即散落各处。 无言几人急忙跑过去,刚扶起几人便又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及到,无言几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震得纷纷后退了好几步,无言刚稳住脚跟,便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起身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将众人吓傻。 只见那已经死去的唐家老爷此刻正直立的站在棺材中央,俯眼蔑视众人。霎时,那唐家老爷像是发疯了一样,朝着无言俯身冲过来,无言眼疾手快的躲到一旁,他向后退一步,那唐家老爷便追一步,就这般,他们二人围着丧葬的这条街绕了一圈,在没有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无言并没有出手伤唐家老爷,而是一直都在躲避攻击。 一直站在旁边的游浪生心急如焚,上前拦住那唐家老爷,无言在半空中停下,一个转身落地,抬起头来看着被扼住喉咙的唐家老爷依旧在挣扎,游浪生的手微微用力,那唐家老爷便翻了白眼,无言怕游浪生真的将唐家老爷弄得魂飞魄散便让游浪生将唐家老爷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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