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是因为王室已经放弃了吗,真的吗?”路思程哭着看向五公主,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他拼命的摇头,两侧鬓角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纹丝不动,“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傻孩子,起码现在你是安全的,不用被捆在这里,等你和明远商量好了,就赶快离开这里。”五公主拿出手帕,动作轻柔的给路思程擦泪,她又哭又笑,恋恋不舍地一直盯着路思程,“曾经,有人尝试从岛屿上逃出去,后来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我派人追查过,他们在茫茫大海中航行数日,只找到了一小块陆地。” 五公主说着,止不住的抽泣,眼睛却依旧望着路思程,“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有一天,你在这里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你可以试试,驾船出海,或许也能拼得一线生机。” 尽管她这样说,事实却是那些人在海上漂流数月,回来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根本就没找到陆地,她只是希望给路思程离开这里的勇气,不要坐以待毙。 “明远来了吗?”五公主深吸一口气,握住路思程的手问,路思程点头,很快就有侍卫带着门外的徐明远进来。 他有些别扭的站在原地,看到三人的表情,心也跟着起伏不定,他缓步走过去,五公主带着路思程站了起来。 两人一对视,路思程又忍不住的哭起来,忙偏头自己悄悄擦泪,五公主笑着上前一步握住徐明远的手,眼角有泪珠闪烁,她回头把路思程也拉过来,望着徐明远的眼睛道:“我知道,现在让你照顾思程,很可能会拖累你,但叙白跟我说,你主动提出要带思程走,我心里是高兴的,我给思程准备了很多他需要的药,过会儿我让人拿出来给你们,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路叙白这时也走过来,望着路思程和徐明远,无声的笑了,他们在这里又待了一会儿,五公主让人带着他们先离开,路思程神经紧绷,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搂住五公主,“不,我们一起走。” “听话,思程。”路叙白上前松开路思程的手,“我和你母亲,今晚就直接去王室别院了。” “可正式诏令还没下来,现在走是不是太早了?”路思程不解,手臂弯曲又拽上了路叙白的衣服,他总觉得心里不安,想要亲眼看着他们两个离开。 五公主抬头眨眨眼睛,向他解释:“明天或是后天就会发出正式诏令,早搬过来也省得别人惦记,我待会儿要回路宅收拾东西,你先和明远回去,想想你们以后的路,好吗?” 路思程还在犹豫,徐明远和五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把路思程抱在怀里,慢慢让路思程松开手。路思程整个人都落在徐明远的怀抱里,被推着往前走,他一直不停的回头看他们,等到大门口忽然挣扎着想要冲出去。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徐明远心疼地抱起路思程,把他送到车上,随后自己上了车。就在他们离开舞厅不久,路叙白和五公主跳完最后一支曲子,服下早已备好的毒药。 舞厅在火焰中越来越小,火光照亮寂静的夜空,呛人的烟雾,劈里啪啦的声音,好像顺着风都传到了路思程那里,他忽然从车后座起来,后脑勺碰到车顶,疼的他不停吸气,他在狭小的车内转过身,透过车窗看到了舞厅方向的火焰。 与其活着受苦,倒还不如死了干净,路思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一门心思的让自己活下去?他的双眼红肿,早已再流不出泪水,火光越来越模糊,在转弯过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路思程发了疯,拼命的想要打开车门离开,徐明远哪里肯由他胡闹,手脚并用,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他:“你父母绝对不是害怕,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回到家后,得知消息的何平意也赶了过来,他原本还想等路思程回来了,和他商量酒吧的事情,现在路思程神志不清,还得需要人看着,他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要吐槽几句,“也不知道那两个孙子还和他说什么了!” 徐明远面容平静,放慢脚步走到卧室门口把门关上,“我猜是你们。” “我们?我和谁,我爸?”何平意看他十分笃定,慌里慌张坐下:“你别卖关子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室倒台,路家失了依靠,定然没有好下场,但你们不同,你只是和路家私交甚好,至于来往的生意,你们两家却很少,所以只要你们肯弃暗投明,还是能活下去的。” 徐明远的这番话,何平意细细品味了好久,他想来想去,自己家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和路家有过任何合作,一直都是各做各的,他不知道徐明远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小眼睛滴溜溜转到徐明远身上,“你怎么知道?” “哼,你们做的什么生意我不知道,但路家的生意我多少知道点,五公主的东西,交给自己的丈夫处理是理所应当,但若是真让外人也再插手,那就不好听了。”徐明远微微叹息,抬头盯着何平意又道,“等思程醒了,我会带他离开这里,雪包我是没办法照顾了,劳烦你给它找一个新家。” “至于他们说要你的酒吧,你绕过路思程,直接让给他们就是,也免得他们以后再来找你麻烦,当然如果你要继续经营酒吧,就去把路思程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们,还有当年的事情,总之说得真诚点,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无论怎么做,都记得,以后要小心。” 何平意听后,反复思索,始终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心乱如麻,双手捂着自己的头,透过缝隙看向徐明远,“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见不到了,你就当我和思程离开了吧。” 说罢,徐明远去二楼抱来了雪包,它比刚来家里的时候长高了不少,身上的毛也厚了一圈,徐明远揉它的头,雪包就笑,软软的耳朵也跟着晃悠。 何平意望着雪包,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尝试着摸雪包身上的毛,“哥,你要不就把雪包给我吧,把它送给谁我都不放心。” “你不是怕狗吗?” 何平意缩回手,“我堂堂男子汉,有什么可怕的,多和雪包相处就不怕了,既然你们要走,那我也就搬回我家住了,到时候我爸和我妹也可以帮忙养着,你放心,哥。” 轰轰烈烈的时代变革终于在蓝星上演,所有王室成员被圈禁,终生不得外出,王室别院的高墙之上又围了一层铁丝网,往日的侍卫变成了如今的看守,五公主和路叙白也总算没有白死。 思想的变化依旧需要时间,许多拥护王室的人看到王室如今依旧还存在,心中的火也熄灭了大半,诡异的和平在蓝星上演。 路以南最终也选择了离开这里,他无牵无挂,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离开这里的车,他感恩路叙白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知道他们死前为什么丝毫不提起自己,他顶着这个头衔顶得太久,久到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真的。?
第56章 为你负责 他们离开没多久,武斯年彻底占领王宫,肆意屠杀保守派成员,同时向路家下手,曾经不可一世的路家不复存在。 说起来,路家曾经对武斯年也算有些恩情,只不过一时恩一时怨,恩情和仇怨反倒不想书上那样分明,恩可为仇,仇亦可为恩。 当武斯年并未找到路思程和路以南后,他并未派兵追击,而是端坐在宫殿之内,静待时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只要这个地方还有他们惦念的人。 相比与其他的侵略者和上位者,武斯年简直算是少有的“心慈手软”,他只颁布一部法令,废除王室制度,拆除专门为王室修建的宫殿,只留下理政殿,平民百姓则不受任何影响。 他本人依旧住在原处,每日有司机带他往返理政殿,处理政务。渐渐的,不少人都受铺天盖地的宣传影响,认为武斯年确实与王室不同,反对取消王室的声音越来越小。 武斯年眸光一暗,站在宫殿顶楼,遥望远处山峰,心里想着快到时候了。 若不是徐明远,路思程还不知道,蓝星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一山高过一山,爬过高山还是高山,路思程的心情也跟着山路一样,忽而高昂忽而低沉。 也不知道在山里走了多久,徐明远才停车下来,绕到一侧扶路思程出来。那天回去之后,路思程就一病不起,多少天过去,才总算有精神。 徐明远本来还担心路思程会受不了这路上的辛苦,但看他现在的模样,好像还是自己多心了。 “你小子终于肯回来了,你去里面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干,老大对你很不满啊。”白举是听到消息后赶过来的,守卫并不认识徐明远,他生怕徐明远又犯浑,开车过来接他。 徐明远在信中也提到了会带一个人回来,他还以为是情报贩子,谁成想是个俊男人。 白举让他们上了车,一路开着又往更远的山路上走,徐明远一直半抱着路思程,还贴心的把两个坐垫放到一起,都垫在路思程身下。 “白叔,我的那间房你们还留着吗?” “留着呢,你的东西我们谁敢乱动,都怕你回来把我们的小破地方掀了。”白举戏谑一笑,靠边停下,扭头问徐明远,“怎么,要先回去歇着?” 徐明远摇头,“房间那么久没住人,现在也住不了,先过去见刘叔吧。” “行。”白举笑着启动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才问道,“待会你怎么安排?” 远处青山翠绿,荒无人烟,路思程不由坐直身体,神色不安地环顾四周,徐明远握住他的手,心疼的看向路思程,“待会,我们一起进去。” 刘斯礼曾经是徐立麾下的得力大将,他毫无条件的支持徐明远,希望能重新打开曾经被徐立封存的核心武器库,他并不认为武斯年能得意多久,因此在徐明远带着路思程进来后,并未有太多的不满,还询问起路思程的身份。 “我父亲的故交,路叔叔的独子路思程。”徐明远对王室避而不谈,小心翼翼地观察刘斯礼的神情。 刘斯礼点头,脸上划过一瞬的惊异,旋即又变成笑意,“我也多少有所耳闻,但一直未能得见,真是遗憾。” 见他没有提起路叙白和王室之间的关系,徐明远才松了一口气,他又和刘斯礼寒暄几句,便带着路思程走出房间,白举还在车上坐着,年代久远的车子在哪看着都好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白叔,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徐明远上前和白举说了几句话,白举扔给他钥匙,转身进了屋。 待他走后,徐明远才打开车门,小心地给他系好安全带,开车往回走,一路上,白云飘然,树木葱郁,山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但路思程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除了刚才见刘斯礼的时候,短暂的恢复到以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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