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们准备什么,如果实在有要紧的东西,找人跑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武斯年轻蔑一笑,背着手转身往车上走。 搭帐篷的手脚利索的收起来帐篷和一应物品,另有一队人过来请他们几人上车,武斯年打开车窗,热情地招呼路思程,“我们两个坐一辆车吧。” 徐明远一直牵着路思程的手,听后紧张地挡在他身前,义正词严地道:“思程我来照顾,不用你费心。” 但路思程好像着了魔,松开徐明远的手,“没事,车上还有司机和秘书。” 他和武斯年之间的纠葛,不应该把徐明远也牵扯进来,况且武斯年本来就看徐明远不顺眼,现在两个人要是真坐在一起,肯定会掐起来。 他安慰徐明远几句,打开车门上去,就坐在武斯年身旁。武斯年得意洋洋地和徐明远对视,随后向路思程投以欣赏和赞许的目光,这对徐明远而言,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想起来刚才武斯年装模作样说的话,徐明远气不打一处来,趴在车窗前不肯走,“我听说您主张民主平等,怎么也惯会用权势压人?我们这种小地方,做什么都得亲力亲为,要是我记性不好拉了什么东西,还得劳您亲自派人送我回来一趟了。” “哼,不用你,我派个人过来,炸平山顶也给你找到。” 徐明远还想再说几句,被两人架着塞进后面的车,坐在他身旁的是路以南,两个人也是看谁都不顺眼,都往车窗靠,谁也不服谁。 耳边终于清净,武斯年欣喜的向路思程展示自己的功绩,“你瞧,现在除了这几个山沟,到处都是一派祥和,而且,普通人一样可以随性而为,你不觉得我比老国王强多了吗?” 路思程不理他,定定的看着一闪而过的建筑,天快要黑了,宽阔的道路两旁亮起了路灯,沿街而设的商铺种类繁多,却再没了以前繁杂的装饰,一切都是崭新的。 “是,你和老国王不一样,所以这和你把我困在这里,有关系吗?”路思程坐直身体,不由裹紧身上的衣物,已经是初秋了,武斯年的车里却还开着空调,这次来的仓促,他身上只有方才徐明远塞给他的一盒药,他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武斯年知道他多愁善感,没和他计较,反而用一种胜利者独有的口吻,满是激情的说着:“打我见你的第一眼,你就是一副对谁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好像世界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太清高了,太不像个人了,我偏要把你也拉下来,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路思程扭头看他,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戒备,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武斯年记恨,现在武斯年已经得逞,当然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发疯的样子。 这世间轮回,果然还是无休无止。 车内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路思程昏昏欲睡之际,武斯年粗蛮的摇醒了他,押着他的头命令他往车窗外探头。 车子疾驰而过,冷风呜咽着在他耳边盘旋,路思程以这样被胁迫的姿势,亲眼见到了建在废墟之上的新舞厅,那是他父母葬身之所,现在早已面目全非,任谁都不会记得这里从前的模样。 “看到了吗,看到我建立的新世界了吗?” 风呼啸而过,在武斯年近乎疯狂的叫喊声中,路思程艰难睁开眼睛,看到了高楼之上不停闪烁的三个大字:新世界。 他好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才终于醒了过来。?
第68章 疯子 重新回到座位上,路思程还恋恋不舍地望着新世界舞厅的方向,闪烁不停的灯光,激情澎湃的灯光,还有门前热闹的小摊,这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变得让他感到陌生。 车窗没有关,但好在市区里的风较为柔和,即便是吹在人脸上,也不会想山风那样,好似要从人脸上削一块肉下来。 昏暗的车子内,是始终扭着身子的路思程,还有端坐的武斯年,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明亮的光,时而越过路思程,照在武斯年那并不优越的五官上,他眯起眼睛,从始至终再没和路思程说一句话。 这样就够了吗?这样当然不够,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而且他听人说,徐明远想要带路思程离开这片岛屿,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上任以来,就在积极的发展航海业,同时花费大量钱财培养专门的海上军队。这是从前的老国王万万做不到的,老国王苦守礼仪道德,至死不肯用外姓人,那就活该被时代抛弃。 武斯年想到这些,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吐出来了,现在是他为王,路思程只不过是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等打开核心武器库,一切还不是他说了算? 因此,他看路思程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热切,反而还收敛了不少,只是一样带着说不清的玩味,好似是在看一个世所罕见的稀世珍宝,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 方才,他强摁着路思程看新世界舞厅时,徐明远和路以南乘坐的车也刚好跟了过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徐明远都气急败坏的骂了武斯年好几句疯子。 反观路以南,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满不在乎的安慰徐明远,“没事,武斯年不会伤害他的,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还没了结呢。” “你说的轻巧,你不是自诩路思程的哥哥吗?怎么半分不见你担心他?”徐明远到现在,看路以南也是不顺眼的,他初见对方,凭他的做派就认定路以南是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平日里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好好的,一等到紧要关头才肯露出来。 徐明远对他说不上什么尊重,更不会深入了解路以南,毕竟当一个人被自己的所思所想蒙蔽了双眼,是很难对一个人做出公正客观的评价。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何须把所有的人挨个方面考察个遍?这家伙抢他身份,还坑害路思程,在徐明远眼里就算是十恶不赦了,更何谈其他。 路以南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他一向听惯了冷言冷语,徐明远的这几句话,在他这里,无非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抱怨而已,算不上计较。 怒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风风火火,当真是跑的比谁都快。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路思程估摸着车子环绕主城区绕了一圈,才在一家酒店停下,秘书急忙下来给武斯年打开门,路思程想从一旁下来,自己摸上把手,用力往下压,车门却纹丝不动。 武斯年在外面笑,“车门锁着呢,来,我接你下来。” “不用,在车上住着也挺不错。”路思程说着,双臂在胸前交叉,顺着座椅弧度躺倒,他飞速闭上眼睛,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武斯年牙疼的一把关上车门,压抑着自己在疯狂的边缘来回跳跃的情绪,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吩咐秘书,“给他开门。” 秘书照做,满头雾水的重新打开被甩上的车门,弯腰朝路思程伸出一只手,路思程大大方方扶着他的手出来,转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把方才碰到秘书的手擦了个遍,连指缝也没放过。 “我不习惯陌生人碰我,不过我也怕死,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了。”路思程说着,往酒店前小广场边上的垃圾桶走去,他转身回来时,徐明远和路以南也到了。 武斯年绅士一笑,朝几人说道:“我明天一早过来,抓紧时间休息。” 他走后,是刚才给路思程开门的秘书,带他们前往早已预定好的房间,顶层大套房,人人有份。 也不知武斯年是纯粹为了炫耀还是炫耀,他活像挣了大钱要扬眉吐气的暴发户,对待昔日故友,是要多豪横有多豪横。 徐明远在秘书的注视下,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最后留在外面的人只有路思程,秘书狡黠一笑,从兜里摸出来白手套戴上,再用房卡刷开门,请路思程进去,“这是房卡,您收好。” 路思程伸出两根手指夹走房卡,转身踢上门,随手把房卡扔在进门靠墙的矮柜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的睡意早就在武斯年车上被风吹没了,于是他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瓶红酒,窝在沙发上。 在山里待得久了,适应了一片漆黑的夜,猛然间被带到灯火通明的城市里,路思程很不适应,他心情复杂,摇晃着酒杯,却始终没喝下一口。 他愣着神,听到门口有很轻敲门声,徐明远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到路思程的脚步声,才低声道:“是我,徐明远。” 徐明远嘴巴长得老大,声音却没多点,路思程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把丢人现眼的徐明远拽了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你睡不着,特意来陪你的,而且武斯年那家伙竟然把你往车窗外推,他心思那么坏,要是趁你晚上睡觉不防备,杀了你怎么办?”徐明远说着还来劲了,余光扫过桌上放着的红酒,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从坐上武斯年的车开始,他就只吃了一块干巴面包,连口水都没喝上,现在饿的早就没了知觉,方才他在屋里喝了两瓶矿泉水,现在一说话,嘴唇还是干的。 “你饿不饿?” 路思程摇头,“睡觉吧,再不睡就真的睡不着了。” 对他们来说,明天才是一场真正的大战,徐明远就是害怕路思程会紧张,才会敲门进来,说什么也要守在路思程身边,好让他能暂时放下一切,好好休息。 路思程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没有赶徐明远出去,而是顺从的和他走到卧室,洗漱后关灯睡觉。 遮光窗帘私密性很好,窗外的灯红酒绿,一切都没一层厚重的布挡在外面。这一夜,既短暂又漫长,两人躺在床上,都睁着眼睛,他们谁都希望对方好好活着,可转而又想,活着能去哪? 天大地大,这里竟然真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两人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长途奔波的疲惫,没过多久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天光大亮,遮光窗帘自动收起来,只剩薄薄一层纱帘,日光全都照进来,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武斯年说话算话,果然一早就带着人过来,酒店服务生推着餐盘紧随其后,他径直走进路思程的房间,服务生便开始摆盘。 他是吃了早餐过来的,所以只占了一个位置,装模作样的看报纸,偶尔问问两人早餐合不合胃口。 路思程的大脑还在宕机状态,吃早餐的动作都慢吞吞的,徐明远懒得说话,眼不见为净,只顾低着头吃。 等两人吃好了,武斯年带着两人出了酒店,神秘兮兮地道:“让你们见一位老朋友。” 徐明远在这里没有什么老朋友,只能是路思程认识的人了,考虑到何家现在的处境,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何平意跟何平语,不由捏了一把汗。 谁知武斯年口中的老朋友,竟然是张景初。他似乎比以前更瘦弱了,衣服像是买大了好几码,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张景初见到两人过来,眼睛中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几乎是闪电般飞到两人面前,握住路思程的手,“你是来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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