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南中这个贺少爷,这次摸底考的第一名,”宋霖嗅到八卦的气息,“怎么,你也认识?” 王一舟笑了下,下巴指了指谈璟:“他老朋友了,哦不对,不能说是朋友,死对头可能更贴切点。” 宋霖是上初二才认识的谈璟,也从没听谈璟提起过这个朋友,好奇问:“怎么说?” 王一舟:“我们仨是小学同学,那小子从小就总跟璟哥抢第一,后来又看上了他姐,一门心思要当他姐夫。” 宋霖惊讶:“我记得璟哥的姐姐也是Alpha啊?” 他今天逛了一圈论坛,还去论坛里给谈璟解释了一番考试摸鱼的原因,逛论坛的时候瞧见不少关于贺斯珩的帖子,其中就有他是S级Alpha预备役的讨论,在Omega间的人气还不低。 按理说,两个Alpha是不能在一起的,不光没办法标记对方缓解易感期症状,信息素也会本能地相互排斥。 “是啊,”王一舟说着都觉得好笑,“但那小子爱惨了琬姐,以前还嚷嚷着愿意为爱当O。” 宋霖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呛得咳了两下后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哈哈为爱当O!他怎么这么牛逼啊哈哈哈——” 一直没吭声的谈璟忽然起身,抬手往旁边一扔,水瓶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准确投进垃圾桶。 “走了。”他丢下这句就走。 听出他变冷的语气,宋霖敛了敛笑,小声问:“我们怎么惹到他了?” “每次提到贺斯珩追他姐的事,他就这样,”王一舟见惯不惯地耸肩,“姐控一个。” * 跟谈璟坐同桌的第三天,贺斯珩没再像前天那样打了鸡血,老去叫板。 倒不是因为怕,主要是他今天太困了,没精神去叫板。 要说前几天犯困,是晚上没怎么睡好,还说得过去,昨晚明明睡得还可以,今天却仍旧困得快睁不开眼睛,心情也莫名地烦躁。 一到教室,趴桌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冽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安抚,全身都叫嚣着烦闷的细胞逐渐镇静下来,他也睡得更沉。 却在梦里,又一次见到谈璟。 加上昨天那次,今天是第二次梦见他。 梦里的谈璟年纪尚小,尽管和长大后一样喜欢板着脸,但幼态的脸蛋远比现在看着要亲切得多。 梦里的贺斯珩也一样才七岁,正在撕心裂肺地嚎哭,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抗拒打针。 贺斯珩的噩梦总是离不开跟痛有关的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贺少爷唯独怕惨了打针,每次生病打针都仿佛一场对他肉|体和人格的双重屠杀。 那时候的贺斯珩和谈璟的关系还没破裂,被爸妈摁住、让医生给他打屁股针的他,看见来看望他的谈璟,犹如看见救星:“阿璟哥哥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贺云朗被他吵得头疼,打了下他的屁股:“你都烧到了快四十度,不打这个退烧针你才要死翘翘!” 贺斯珩哪里听得进去,张大嘴巴嚎得更厉害:“阿璟哥哥救命啊!我不要打针啊啊啊!” 显然,谈璟并不擅长安慰人,僵硬地站在他面前,干巴巴地安慰:“别哭了。” “疼啊,疼!” “你都还没打呢。” 贺斯珩泪眼汪汪:“我以前打过,很疼的!” 谈璟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拆开糖纸,塞进他嘴里:“吃点甜的就不疼了。” 贺斯珩含着棒棒糖抽抽噎噎问:“真的吗?” 谈璟嗯了声:“我每次打针的时候,都会吃颗糖,吃颗糖就不疼了。” 贺斯珩抹掉眼泪,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他含着棒棒糖,不再挣扎,乖巧地等着打针。 几秒种后,撕心裂肺的嚎哭再一次响彻屋顶:“啊啊啊还是痛啊!!!” …… 已经放了学,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离开,贺斯珩还在睡,周雨原想着去喊他,才往他那边走了两步,撞见他身旁男生看过来的目光,整个人一僵。 周雨讪笑,死道友不死贫道,识趣地放弃把贺斯珩喊醒的念头,先溜为上。 没多时,教室里只剩下靠窗后排的两个男生,一个趴桌上睡觉,一个在旁边看书。 浅薄的夕阳从窗外跑进,落在他们身上。 黑板上方的时钟,秒针转了十几圈,谈璟面前的书页一页未翻,开着静音的手机收到了几条谈琬的消息,他也不去回复。 今天是和谈琬约了一起吃晚饭的日子,如果贺斯珩能一觉睡过晚饭时间,自然最好。 然而,贺斯珩这觉睡得越来越不安稳。 打针的噩梦实在是太惨烈,他紧皱着眉头,搭在后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意识如同海面漂浮的小船,浮浮沉沉。 注意到他的不适,谈璟微微皱眉,想了想,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醒醒。” 贺斯珩迷迷糊糊地睁眼,朦胧视野里,望见陌生又熟悉的一双眼睛。 狭长的眉眼,黑曜石一般的浓郁瞳色,往日看人总是漠然的眼神,此刻除了担忧和关切,别无他物。 贺斯珩张了张唇,无意识地嗫嚅:“阿璟哥哥……” 他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教室已足够清晰,眼前少年明显一怔,某种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贺斯珩也浑身一震,瞌睡瞬间清醒。 靠!他刚刚喊了什么?
第4章 分化 非静止画面。 贺斯珩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浅金色碎发下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谈璟不着痕迹扫了眼,勾唇问:“喊我做什么?” “……靠!谁喊你了!” 贺斯珩如同炸毛的猫,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我刚刚可什么话都没说,你耳朵出毛病了吧?” “嗯,”谈璟像是受教,“下次我记得录音。” 贺斯珩愤愤:“滚蛋!” 深知这人假正经臭不要脸的德行,贺斯珩不想跟他在这事上多废话,随便收拾了两本练习题丢包里,拎起书包往肩上一甩,抬腿就走。 谈璟不慌不忙跟上。 走出教室,贺斯珩扭头瞪他:“跟着我做什么?” 难道还想再听他讲梦话,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谈璟低笑了声,扬了扬下巴,指着他走的方向:“放学了,我不去校门口,怎么回家?” 贺斯珩:“……” 真是被气胡涂了,才被他理由这么充分地堵这么一句。 那声低笑,仿佛在嘲讽他又自恋了。 贺斯珩一脸憋屈扭回头,愤愤加快脚步。 周雨也真是的,放学了竟然不叫醒他,不会是因为谈璟坐他旁边,所以不敢靠近吧?不就是一个谈璟吗,怕成这样,他怂不怂啊? 贺少爷为自己的怂狗损友磨牙切齿,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谈璟弯了弯唇,也不动声色将步子迈得更大。 路过七班教室时,听见里面传来的男声,闷头往前走的贺斯珩忽然脚步一顿。 “提什么周雨啊,他信息素的味道难闻得要死,要不是看他的脸长得可以,发情期够骚,我才懒得搭理他。”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讲的话很难听,几乎一瞬点燃贺斯珩的火气。 原路返回几步,停在七班教室门口,长腿一抬,一脚踹开教室门。 南中教室都是铁门,这么一脚踹上去,哐当的声响,把教室里的杜子滕和他怀里的Omega男生吓了一跳。 杜子滕张口就要国骂,看到来人却生生噎住,条件反射松开怀里的Omega。 浅金发色的少年逆光站在门口,身形清瘦但高挑挺拔,将门外的夕阳遮住大半。 贺斯珩扯了扯嘴角:“我说怎么听到狗叫,原来是一对狗AO藏在这偷情。” 仍旧是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匿在额发垂落阴影里的琥珀色眼睛,却只剩冰冷。 杜子滕是高一才到南中读书,仗着有点家底又是A级Alpha,在南中还颇受欢迎。 而贺斯珩一个还没分化的人,人气竟然比他还高,他本就挺不爽。尤其在追到周雨之后,察觉出贺斯珩不待见自己,对贺斯珩的意见也越来越大。 刚看到踹门人是贺斯珩的一瞬间,杜子滕还因为劈腿被抓包而心虚了两秒,一听贺斯珩这么不客气地说话,还当着Omega的面,立刻就恼羞成怒:“你他妈怎么说话的呢?” 贺斯珩冷笑一声,踏进教室,随手将挂一侧肩上的书包丢到旁边桌上,径直朝杜子滕走过去,也不多废话,直接往他脸上砸上一拳。 分化期晚来的贺少爷,能单枪匹马混成南中大佬,一半原因,在他这身与清瘦身形不符的蛮力。 杜子滕直接被他这拳捶得人仰马翻,身后的桌椅腿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一旁的Omega男生更是被吓得当场尖叫,连滚带爬地逃出教室。 贺斯珩居高临下睨着倒地的杜子滕,转拳活动着腕关节:“对狗东西,我一向是用拳头说话。” 教室外,谈璟听到里面桌椅碰撞的动静,又扫了眼教室上方角落的摄像头,摇了摇头。 还是那么冲动。 教室里,杜子滕差点被捶懵,反应过来,他一个堂堂A级Alpha,竟然被一个还没分化的人揍了,更是暴怒:“你他妈竟然敢揍我?”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挥拳朝贺斯珩砸过去。 他体格比贺斯珩壮得多,一身的腱子肉,发狠挥过去的拳头却被贺斯珩单手就截住。 贺斯珩抓着他的手腕往前一拽,同时提起膝盖,撞上他的腹部,杜子滕吃痛弯腰闷哼,还没来得及反抗,又被贺斯珩扣住后脑勺,拽着他的头发,往课桌上狠狠一砸。 动作果断狠厉,干脆利落。 砰的一声,头骨与桌面碰撞出沉闷声响,杜子滕疼到眼睛都快充血:“贺斯珩,你他妈别太过……” 话没说完,贺斯珩拽着他的头发,一提一摁,往桌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下。 鼻梁骨狠狠砸上桌面,杜子滕这下疼得话都说不出来,鼻血哗啦啦地往下流。 “这三下,是不听话的狗儿子给你贺爹磕的。” 贺斯珩冷眼睨着他:“我这人不喜欢废话,明天之前,再去给你雨爹磕三个,如果明天,让我知道你没给他磕头分手,我就不只是让你肚子疼脑子疼。” 杜子滕咬碎一口银牙也要和血往肚子里咽,喘着粗气应下:“行、行,我马上去找周雨分手,你快放了我。” 贺斯珩强调:“记得给他磕头。” “好,我磕、我磕!” 贺斯珩冷哼一声,这才松手。 被一个还没分化的人揍成这样,杜子滕心中愤恨,连滚带爬往教室外跑的同时,脑子里已经在谋划后续的报复。 就在他跑出教室前门时,忽然有人将他喊住:“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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