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小,我怕你手下没个轻重再把人损多了,你门外拦着便是!”段沅懒得跟他计较,翻着白眼出了门,那细永的母亲终于找到机会问上一句 “阿永,大哥,这两位是?”王玖镠便从布挎之中掏东西边对着细永家人礼貌问候,随后又回身向着那半死不活的人 “还请女眷都先退下,这屋中人多怕那东西又起歹心”三女眷退出门外,段沅又让她们都进到另一间房中,自己给那屋的窗户门户都贴上符纸,又掏出金纸燃起凭空画符给那屋子做出辟邪的结界,随后向着王玖镠那屋一声告知,又站到了院中 王玖镠先燃起九柱香火凭空在那躺着的人身上画起符箓,随后掐诀结印口中念念,那香火符箓刚到脚底时那原本痛苦低银的人便声响戛然,王玖镠那口诀刚出两句人忽地一个抽动,把细永和老堂倌都吓了一跳 王玖镠镇定地接着手中变换口中未停,那原本紧闭双眼的人又忽地睁开了眼睛,瞪大如牛,还流出了不少原本在眼中的血水,随后腰板僵直地坐立起来,细永被吓得腿软瘫倒在地 王玖镠见后一声冷笑,那双血水横流的眼睛瞧见后好似非常愤怒,开口便是粗粝地尖叫,那尖叫声十分刺耳,听着让人头昏脑涨,将刚刚调配的辰砂符水沾上手指,极快地闪到那人跟前,以沾着符水那指往眉心用力按下,那人又是猛地一抽伸手就往王玖镠身上要抓,王玖镠将那辰砂符水抄起就从此人头顶淋下,那人的手刚触上他的手臂,便又弹走,捂着脑袋在床上嚎叫翻滚,王玖镠抓起此人手腕捏住脉处,表情变得凶愤阴沉,忽地大吼一声 “还不快滚!”一声呵斥出口,尤其在那“滚”字之上他使出的力气最大,随后抄起符纸用房中灯火燃起往这被抽搐嚎叫的人身上一掷,片刻之后先是僵住,随后这人又闭上了眼好似昏厥过去 老堂倌感到一阵极快的风从面前刮过,随后就听到院中段沅一声有力地“敕”,随后火光映上她那张还病容满满的脸,细永家里人只能瞧见段沅脚边是一道辰砂铺出的线上不知怎的燃起了火,但在段沅与王玖镠的眼中,那是三个身冒火苗,面目可怖的鬼魂 段沅一手捏紧那封着符纸的瓷瓮,一边对着这眼中恨不得将她这拦路人生吞活剥的鬼魂冷笑 “他言语粗鲁你们给个教训就是,纵使要了那条命,三个怎么分啊?!” 那三鬼魂嘶叫鬼吼,连看不着的几人都能隐约听见,段沅瞧见这三鬼态度丝毫没有软下,便将那瓷瓮符纸连盖一掀,一手道指念念有词,随后那三鬼大惊失色,可受困于辰砂符箓的结界没法往前,刚要往后跑时却被那瓷瓮之中原本一股黑烟却逐渐成形壮大,最后足有两丈余高,如山石的糙皮之上还有不少血淋淋的口子暴露出血红的腐肉,面目模糊 黄眼怒目的鬼魂伸出长臂大掌将这三鬼魂一把抓起,随后咧嘴笑得尖锐地将这惶恐不已的三鬼逐一塞进了口中,咀嚼两口后咽下,咽下一鬼身上的口子便更加绽开一些,腐肉之中隐约而出一张张不及一掌大小的鬼脸 屋中的女人只觉得院中的火苗先是化成了一股带风的风卷火,而后逐渐黯淡熄灭,就在火灭之时段沅大呵一声 “滚回来!”片刻之后便又盖上了瓷瓮的盖子,又一掌符纸贴上,还从地上的布挎拽出了一捆满是符箓的布条,就在布条捆那瓷瓮之时王玖镠瞧见她逐渐虚汗上额,咬紧牙关,心头一紧赶忙向前,于此同时段沅感到天旋地转,无法支撑地两眼一黑就要倒下,手中的瓷瓮也没捏紧这就滑下 就在瓷甕快要沾地的前一刻,王玖镠的手垫下接住,摇晃两下另一手也抱稳了昏厥过去的段沅,实在好险! 段沅再醒之时依旧感觉头疼欲裂,耳鸣之中还传来阵阵马蹄轮碾逐渐慢下,她勉强睁了眼,恰好马车停下,王玖镠相当急切地这就已经半个身子探出了车,随后在老堂倌的疑惑之中脚步渐远,她奋力支起身子,瞧见自己身上一袭苍青素缎的厚外袍,她小心地没让袍子落地,也往车外挪去 “小道长您醒了呀!”老堂倌声音喜悦,段沅勉强一笑,发觉并未回到博罗县城,这还是两阵之间的山野密林路,王玖镠正一深一浅地往林中走去,那束着的长发已经有些松散,里面那身牙白盘扣长褂在不算明亮的旭日透光下却极其显眼 “小王师傅忽然叫停车,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瞧着挺寻常的……”他话还没完,只见段沅也下了车,吃力地往了王玖镠那边去,王玖镠听到身后声响也停下了脚步等着 “昨夜路过便察觉到些不同,咱们不久就能回到,这时辰可扰人,不如瞧瞧!” 随后二人一齐再走出不到二十步,越是接近一股腥腻腐臭的味道愈发浓郁,最后各自捂起了口鼻!忽然停下,段沅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清醒了不少,在一处不宽的空地横七竖八地躺着七个死相惨烈,衣衫破烂的人,而这些人附近还散落了些像是被猛兽撕咬,缺肉露骨的家禽和死狗,而地上已用辰砂糯米将这七人圈在其中,还有不烧符纸烧下的灰烬 王玖镠掏出香火火折燃起,随后凭空画符再将香火插到了石缝之中,段沅也燃了几张符纸往这些死尸中掷去,随后二人谨慎地踱步察看,只见其中四人面色青黑,虎牙已尖锐出口,而手上的指甲也黝黑尖长,后脖处隐约可见绿色的细毛 “炼的东西?!怎会在这里?!” 再察看没有利牙的那几人,那股人死多日的腐臭便是从他们身上而出,细瞧发现他们衣衫原本就残破,这再被咬掉了几块肉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好在这是荒郊野岭,否则让打柴的赶路的看到,非能再吓死几个! “歹毒啊!”王玖镠在一声冷哼,段沅皱眉不已,她看得懂那些家禽死狗是喂养绿毛僵的,可这几人是如何回事,看他们的着装打扮,多半是花子乞儿或是贫寒人家 “那些是喂炼尸的,这几人……”王玖镠踢了踢离他脚下最近的那人的手臂,面色凝得难看 “也是喂他们的!选取苟延残喘,差一口断气的,不能死透,不能太活!”段沅听后脊背发凉,艰难地咽下口唾沫之后在脑海在搜索是何门何派有如此歹毒的阴邪,随后有些为难地转过脸去问道 “莫不是……毛诡前辈?”王玖镠点了点头,他更多地是在想,昨夜那仓促一眼的人会是谁? 炼尸的丧心病狂之徒不少,可如若算起有名有号的,便换了谁都第一个想到那伏尸败北之后性情大变,行踪诡异再没几人见过的七圣高功之一的阴法师毛诡!
第12章 他人言 云卷湛蓝,秋冬的太阳没了暑热之时的那种直白,扯了片云彩遮掩半面,犹如厅堂之上初见生客的闺阁千金,俏丽鲜亮,羞涩地瞧着晨起的人间百态,市井繁忙 黄美兰精致着一身下了那紧闭的门栓,宿店买卖的樾龙门鲜有落闸的时候,因为来客没准日子不定时辰,更何况喜神客栈本就是黑夜如白,与四邻打过招呼,赏了那些个路过道她是个“丢人现眼的寡妇”的嘴碎妇人一计白眼,她端出水桶扫帚打扫,却瞧见老堂倌驾着车越发靠近 她欣喜迎上,但瞧见车中两人的面色之后表情僵住,王玖镠机灵地挤出了个笑谎称两人都只是太累,黄美兰松下口气,赶忙招呼三人进屋吃早点,二人却敷衍得不似昨日的大快朵颐,匆匆塞了几口遍上楼闭了门,直到午后才各自揉着睡眼换衣再出 “那人真的会去销了那些?”段沅自打回来后就眉头不舒 二人坐在门外檐下的竹椅叹茶,不管年芳几何的女子路过门前无一不多瞧王玖镠两眼,而这人似乎毫不在乎,遇上芳华正茂的还不羞不臊地给人家一个轻浮的眼色 “咱们又没背着遇见僵尸的料,纵使现在备齐了回去又是何必!那人既然已经做法压煞将他们圈在其中想必不是个歹毒心,你死里逃生已然不易,多管一桩,可不聪明!” 段沅眼中复杂地看向他,但王玖镠似乎真的不想多理,明知她的心事在哪却选择避开,这就起了身进屋找点心吃去,段沅无奈叹气,望着车水马龙发起了愣 他们仔细察看了那些给用来投喂炼尸的死人,王玖镠不经意地从一人的裤袋之中发现了半截跑的出两张粘连的黄色纸张,小心地将其挑出,那是个人的生辰八字,但“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初四酉时一刻”而这八字上面便是连粘着与赶尸所用相似的符箓内容的符纸,怎么看也不像眼前这个少说四十好几的男人! 段沅瞧见后却面色更加惨白,她浑身发颤地盯了那字条片刻,随后开始在其他两具翻找,果不其然找出了相同的字条! “十四年前的一人八字,莫不是……你的?” 王玖镠只是荒唐一猜怎知段沅真的点了头,没心没肺的自己也不禁心头发毛,他很可能明白了为何博罗镇会凭白无故起瘴气,又是为何会引得来那个东西,神色低沉地扯着段沅赶快离开 “赶脚匠在上路之前,无论哪门哪派几乎都有这么一工序,那便是问来亡人的生辰八字随后符纸写在其上,再在八字之上镇上本派的安魂符藏于自己的衣袋之中,随后才是其余的封蹊跷,祝由蛊或是造畜,做祭起尸!若是给起尸的东西或是炼化过的那些咬中了带着活人生辰的牲畜……那这些东西便可替主受累,找到八字的主人并杀害吞食!” 再起一个寒颤,她慌张地将那盖碗茶盏握到了手心之中,试图用那一星半点的烫热给自己些定心,她其实睡了个连连梦魇的觉,梦到自己没了修为没了法器,就单薄衣衫地在一条尘土碎石的路上跑,而身后则是方才归途中的七具僵尸,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甚至超越了自己心底的那些幼年往事,她无助地喊了声“师父”在一个磕绊和漫上鼻尖的血腥中醒来,瞧见王玖镠没精打采地一手托腮在自己屋里的桌旁坐着 她感到心中烹油一般,自打段元寿忽然死于非命后她原本的生活便翻天覆地,在一众门人“罪有应得”的咒骂之中葬下恩师,随后那些往日里顾及威严的师叔伯连同门下弟子也没了最后的那点平和客气,更加还有葛元白一声令下让人来云七院堂而皇之地分拿东西,自己被因偷师盗法逐出降星观…… 她猜想这些可会是段元寿的仇人所为,可纵使当年伏尸败北段元寿难逃责怪,那便只有与那反目的孙三康兄弟情义非凡的王添金可以如此记恨,但如此一来王玖镠又干嘛救她一命? 她感到从眉尾向上的经络阵阵抽痛,随后蔓延全头全身,就在两眼逐渐色彩黯淡之时,忽然一口湿润焦糊的味道入了喉,一双手没给她反胃的机会粗鲁地抬了下颚,她极其难受地将其咽下,随后那抽搐感慢慢减缓,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黄美兰瞧着眉眼挤作一团,责怪了王玖镠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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