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玖镠将布挎口袋再上肩,其中一人上前阻拦,谁知与他对上一眼后也如同刚刚那个一样,脚软摔地随后落荒而逃,鼠眼男子看着咬牙切齿却也怕再挨摆上一道,两人也没再理他们,这就擦肩而过往外走去 “我们不想闹事,还请这位先生好自为之,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围观在外的人群纷纷避让出一条路让二人离去,而那人还是嘴上逞强,一巴掌甩到剩余那随从的脸上大喊 “去!进洞去报给我姑父去!兔爷嘴脸的小子你给大爷站住,我姑父可是六爷亲表姐的二叔的女儿的堂弟!乱了外市的买卖还打了我的人,别想那么容易走出去!” 段沅听后那原本就憋了许久的笑彻底崩开,踮起脚尖搭上王玖镠的肩膀 “我救你一个,算还你一半人情了!”王玖镠皱眉撇嘴看向他,摇着头表示这不能作数 沿路被王玖镠压了价的摊贩原本还在叫骂,但很快被从看了热闹的那些人嘴里得知那管着外市的吃了亏,也就只好怒目而对,如同被锁链锁住的恶犬那般只能原地龇牙咧嘴地摆出副没人低眼瞧来的凶恶相 但没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了一声不大的崩裂,二人连同外市众人齐齐回头望向星罗洞方向,人群之中嘈杂地议论而道,那是火枪的声音,随后便远远瞧见原本洞门之前悬着的药市旗帜被降下,一个垂头的人被捆上旗杆升起,顿时阵阵尖叫在外市中此起彼伏,那人一身灰蓝带绣法衣,束发高髻,此时毫无挣扎,脚下还不断有液体低落,二人开始往回挤去,不久耳边便传来了这人是被关六爷亲自叩枪穿膛的! 外市的人几乎都往星罗洞口前原本被守卫把守的那块空地挤去,王段二人费了好大劲也仅仅靠近到了半丈之外,天朗气清之下那悬捆在旗杆上的人还有些晃动,隐隐约约瞧清那人的面容,二人相视摇头,看不清这道人的来历,各种猜测交耳络绎不绝 没过多久好几个绸缎长褂,富贵逼人的中年人被一群黑衣立领,笔挺统一的随从拥护而出,人群中那些你猜想,我看见的流言也被逐一统一传来一个说法:这人拿着假仙药诓骗了关六爷,六爷发怒便抽了随从保卫腰间的左轮送他去做了鬼 王玖镠听到这里心中原本紧绷的那口气倒是由此松下,这外魂归在百姓常人那听着新鲜,但凡是个修道者听了无一不是笑脸变沉,沉脸更黑的,这东西别说道家正派不容它存在,哪怕是他们这些旁通小门修习阴法的也觉得残忍得不该存世,他既好奇什么人能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持有,更想瞧瞧那什么关六爷是害了个什么怪病要用到这个! 可眼前出来的要么是年轻魁梧,衣着统一一看就是给贵人们使唤的青年人,中间那几个也都是面色红润,挺胸抬头不愁吃喝不愁钱的模样,跟本没谁是有病的模样 他还在胡乱琢磨时段沅瞧见人潮的另一边有所骚乱,其中不断有两三人的声音不断哭喊,一原本在那方向把守的人小跑至那四个被一水黑立领围在其中的中年人汇报,随后其中一带着西洋黑墨眼镜,带着西洋帽的瘦高男人一番指点,几个立领人便随着那守卫而去 他们在人群之中呵斥众人,给那几个哭喊的避出了条路,只见一束发灰绿衲服的边嘴里大喊师兄边甩下身后那俩俗家打扮的直奔旗杆之下,而后跪倒哭喊,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其余两人先是抬头瞧了眼清楚的,随后面色灰蒙地快步走向那道人身旁,但那道人见到这二人之后忽然怒发冲冠地一蹦起身,先将自己右边的那褐色长褂的推搡一把,而后又朝着左边那一身洋服,用着洋人发油的极快一巴掌上脸,耳光响亮,那被拦在外围的看客们一声哗然,而那四个从洞中出来的也就仅仅互相一觑,没走动也没说话 “你们玄黄堂安的什么歹心!让我师兄进去,而今那只半死不活的老怪物拿了我们北邑宫出气,你们……” 他啜泣气急到了失声,那一身洋服约莫而立模样的冷哼一声,随后也毫不客气地朝着这道人响亮一耳光过去,这人脚下不稳,踉跄撞上了那褐色长褂,样本整齐的发髻也散乱下了些许额前鬓角的杂乱,那人咬牙而起还欲还手,但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三人的肩头皆被一立领黑衣人搭上,那道人本欲挣扎,谁知一支左轮手枪抵上了他左边的眼角穴,一湖蓝绸褂的中年人挑了挑眉,一声冷哼 “玄黄堂骗了六爷不是个东西,可你们太瀛观……刚刚这黄老道进洞时可说那是货真价实的万魂归半成品哦,可六爷请的高人一眼便认了假,你说,你们俩谁更不是东西呀?!” 其余三人哄然而笑,反倒是原本嘈杂无比的围栏后的人群齐齐静默,所有人都屏息瞧着这洞前的人,好似庙会之时那场最大的戏正到精彩处,眨一眼出一声都可能错过 那道人咬牙切齿地就想往那笑得猖狂的持枪人身上扑,怎知那立领黑衣人手劲极大将他按住,那湖蓝绸褂的也不是个好脾气,将原本抵在他眼角穴的手枪口向天一指,随后一声走火在那道人耳旁炸开,他面色由红变白再变蜡黄,浑身颤抖地还在嘴里挤出“无耻,卑鄙” 那原本挨了一巴掌的洋服人也不对这四人有所好脸,这就上前一步站直身形说道 “常先生,买卖不成仁义在!可六爷这先拿了我们一条人命又在这拔枪打人的可真没半分掌事人的气魄风度不说,你说我们三家的东西是假,那么是否该还回我们手中?道人也改口与其同一口径,这会儿就叫嚣着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谁知那黑墨眼镜的也上前来,打量了一番那一身洋装的瞥了瞥嘴,冷哼一声 “给回你们?再去骗了别人吗?还是你们这些个有眼无珠的封建东西还拿回去你们那坛上继续吃香沾灰,我到是觉得,六爷将这些揽了去是个废旧破昏的善事呢!” 其余三人附和大笑,那洋服油头的男人也气急败坏地不顾模样想上手打人,谁知被身后的立领人动手钳住挣扎不成,段沅瞧到这扯了扯王玖镠的袖口,二人小声接耳 “我没听懂他们这是唱了个什么荒腔走板的戏,我没听错吧,万魂归?!有人拿了万魂归要卖给俗家财主?”王玖镠点点头,把自己路上听到的略略跟她一说,段沅还是满头雾水 “可除了这吊着的和那个抖得腿软的,另两个……也是道人?”王玖镠也意外,可听那灰绿衲服的说来,这洋服的还与“伏尸七圣”之一的闾山派高功陈闯所在的玄黄堂有关系,那么他会是谁?还是个能拿得出玄黄堂供上之物的,竟然连同在闽地的他也没个耳闻! 其中缘由不敢细想,这玄黄堂怕是出了些什么分家散伙的乱子才有了今日这局面 那陈家人正了正衣领,朝着那同样被人钳制的道人嘲讽道 “听到没,在这群人眼里咱们谁拿来的都是假的,我可是被你师兄到陈家白吃白喝,各种软磨硬泡才同意走这一趟的,可眼下倒好,他那点算盘打翻了搭了命,你想跟着这些个贪命的老东西一起反咬,可人家也没把你们太瀛观当个人看哦!” 这话一出那张本就龇牙咧嘴的脸更加赤红,那道人如同只被铁链拴着的恶犬一般极力挣扎往那洋服的陈家人身上扑,一直不言不语的那褐色旧布长褂的作揖朝向那洞中出来的四人,一副胆怯模样,与他那浓眉牛眼,一副门神夜叉凶相的长相毫不贴合,开口北音浓重 “各位爷,各位爷!六爷看不上我们这些寒门小派的东西还请高抬贵手别同我们这些常年闭门于山的计较!我替他们二人向六爷赔不是!但我们的东西……”其中一同他一般凶相,戴着顶镶玉瓜皮帽的魁梧男人咂嘴挑眉,斜眼而向那褐色长褂 “我分不清你们谁是个谁,但自打那天听说六爷准备亲自见几个山沟里的道士就觉得荒唐!果不其然今天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说,都到这时候了还嘴硬成这样不认假,你们是觉得,那位先生所鉴有错可以反对,既然皆是修道的,那咱们不妨搭个台子你们上台斗法,给咱们何六爷瞧个热闹?!” 四人又是哄笑而起,随后声声叫好,那三人的表情如同被撞煞了的人一般青灰扭曲
第19章 仗义者 褐色长褂的被气得语塞,那黑墨洋眼镜的一摆手刚要打发人将这三人丢出去,这时又有几人匆忙从洞中跑出将正要干活的立领人截住,其中两人向那四人耳边轻言,那四人便绕过这三人转到洞口,不久之后又有六个黑衣立领人簇拥三人而出,一人身着短褂宽裤,膀大腰圆身长十尺,围观人压声惊叹 一顶西洋圆帽遮了他大半的脸,他手中推着一漆木镶金的轮椅,轮椅之上是一骨瘦如柴,一身如意八宝绣绸祖母绿长褂,天气尚未太凉却已经穿上了秋黄夹棉马甲,身上挂玉戴金,在王玖镠眼里这简直就是一副刚入土便被挖出的棺中人,唯一的区别在于他还面带些血色,只是一看就是被病熬得生不如死,这应该就是那位六爷了罢! 他又放低了些身子问道段沅 “你可知道太瀛观?”段沅摇头,随后又点头 “我只知道那是在合肥的一处奉三茅正祖的观庙,所以更加不解他们怎么跟万魂归扯上了关系,而且听着这些人的话,他们还拿来了假的万魂归?”王玖镠笑了笑 “这太瀛观可是闻持诵孩童时出世的地方哦!他是被太瀛观逐出后才被孙三康接去了水元观收为弟子的!” 段沅大惊,这倒是段元寿从来没跟她提过的,听闻这闻持诵最后没有跟着师父孙三康上船远渡南阳投奔鬼王宗,但也没有任何出了伏尸地的消息,话本之中写他同滇南蛊师陶芝玉一同坠入山谷丧命,可连段元寿都说不清的事又怎么能信了此人就这么死了! “你说,太瀛观这万魂归哪来的?”王玖镠摇头,又看了看那褐色长褂 “你觉得他又会是哪的人?”段沅的眼睛其实一直没往那人身上瞧过,这下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得此人空生了个魁梧身子却一脸鼠胆模样,那两人仔细感受还能感知出些许有修行的炁流微动,这个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一个!王玖镠却摇头否认,刮了刮下巴揣测道 “他是个钻地鼠!而且该是个与阴术士有所勾结的钻地鼠!既然这两人是来卖药市之主仙药的,那么他也定是拿了东西来,打算搭上个肩膀发笔财!” 段沅确实对于这类人仅仅只是有所耳闻,钻地鼠就是打洞下斗掏墓,开棺搜宝的窃贼,而有些钻地鼠跟阴术士有所勾结,大部分都是各取所需,高功真人们难免陪葬些法器或是定魂珠之类,这些东西纵使有人开价但都不是一个普通人有命发财的,钻地鼠们进墓后按着术士的法子将东西取出,术士则给予他们法器或是护身保命的物件让他们全身而退,二者皆利,因此两方都极少有不愿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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