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胖:“……” 妈妈的无法反驳,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去找死! “放心吧,这人还寿数未尽命不该绝呢。”小吴说着,摸出一张符箓‘啪’一下贴中年女人脑门上,“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抬头却对上戚小胖疑惑且凝重的眼神,小吴以为他是在质疑自己的判断与符箓的效用,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我,专业鬼吏,经验丰富,肉眼观寿数误差从不过月!这符箓也是千金难求的大师级符箓!双重保险妥妥的!” 关键还有他们上赶着吸引火力啊,有小灵犀这香饽饽在,得多有出息的妖魔鬼怪才会专门去为难一个普通人。 “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戚小胖表情突变,笑得很谄媚,“我就是想请你也帮我看看。” “看什么?” “看看我的寿数啊!”戚小胖很愁,“我一普通人,见天儿这样撞鬼多伤身体啊!万一给我寿数折了,我再往龙潭虎穴跑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嘛?” 话虽这样说,戚小胖人却已经很诚实的跟在卿白后头往祠堂里面走了。 小吴觉得戚小胖说的还挺有道理,两步追上去给他看起了相,这一看却不得了……她竟然啥也没看出来! 小吴不信邪,凝神于目,定睛再看——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但这一定神细看她才发觉戚小胖周身之气十分复杂难辨,给她的感觉不知是该用空空如也来形容合适,还是混沌浑浊更合适…… 遭了,莫非是这段时间摸鱼摸太狠,专业技能落下了! “怎么样怎么样?”戚小胖一点没看出小吴的心惊胆颤,“你再给我卿哥看看!他也老遇上事儿!” 小吴含混道:“他命好。” 戚小胖:“???”这算哪门子的命好啊! “挺好的。”卿白突然接话,视线却落在前方一块写着‘同气连枝’的牌匾上。 什么挺好?命挺好?还是那牌匾好? 戚小胖想追问,却被周遭静谧到古怪的氛围感染,乖乖闭上了嘴巴。 巨槐虽然是个群山环抱的小地方,但祠堂却建得十分讲究,坐落在全镇风水最好的地方自不必提,连规模都甩那些两进三进、一院两院三院的宗祠一大截,总之就是,里面出乎意料的宽敞。 进门迎面便是一堵用料扎实的聚气照壁,正面按时辰顺序雕了满面的十二生肖,背面则是棵冠幅巨大的槐树。美中不足的是照壁空间有限,尽管十二生肖的个头一再缩减,呈现出来的效果依然是委委屈屈地挤成一团。而槐树这样枝多叶密的落叶乔木本也不适合雕刻上墙,偏要勉强,出来的效果就是如果不是旁边的刻字说明,他们都没认出来上面这张牙舞爪黑咕隆咚的一大团居然是槐树。 “还是什么神槐?”戚小胖人都快趴照壁上了也理解不了,“这种艺术形式也太超前了吧?” 卿白抬了抬下巴:“不止槐树,还有鸟。” “什么鸟?” 两人顺着卿白的视线往上看,发现那黑雾一样的树冠上原来还立着一小团突兀的、墨点一样的浓重黑色。 小吴仔细辨认片刻:“这形状像是……鹤?” “这你都看得出来?”戚小胖真诚称赞,“厉害!” 小吴撇嘴:“这种古建筑里出场频率最高的鸟就是各种鹤啦,白鹤黄鹤丹顶鹤,吉利。” “但这样小而糊成一团的鹤纹,我也是头回见。” 卿白看着树冠上的那点黑色,想起了在九年那里看到的鹤羽:“玄鹤……” “哥你说什么?” 卿白摇摇头,没有解释。 过了照壁又往里走一段便是天井,天井多见于南方地域的合院式民居,被称为一宅之要,不仅攸关财禄,还能蓄气养气,凡是讲究风水的人家都会极尽全力将其修建得均齐方正。 这座祠堂自然也是,天井平正端方屋瓦齐整,檐与檐之间的每根线条都仿佛拿直尺比着画出来的,可以想见下雨时节,天上之水如四方之财源源不断汇入中间斗池时那‘四水归堂’的绝妙情景。 站在其间垂首见地抬首见天,十分通透。 可惜此刻夜深,黑云压顶,不管低首还是抬头都只能看见一块正正方方的浓重黑色。 但看得久了,偶尔也能捕捉到其中一闪而过的细碎亮光,或许黑云之后也有星有月……像是黑丝绒。 卿白漫无边际地想着。 “嘶……这儿怎么凉嗖嗖的。”戚小胖嘀咕的声音不大,在此处却隐有回音,吓了他一跳。 卿白收回望天的视线:“下雨了。” 他话音才落,便有水滴顺着瓦檐落下,发出沉闷的‘咕咚’之声,听着并不像水滴砸在地面的声音。 小吴探头一看,见天井下方涟漪阵阵,顿时脸色几变:“这祠堂请什么天才风水师设计的?天井斗池竟然是真的水池?” 戚小胖对民俗风水并不了解,疑惑道:“斗池不是水池?我见很多讲究人家都爱在家里开池蓄水啊,就算没地儿开池也要弄个水缸养鱼养莲花,说是风水里水主财运。” 小吴缩回脑袋:“风水里水的确主财,但也不是什么水都有用,一池死水召不来财,只会召来蚊子苍蝇和风湿。” 戚小胖:“……太真实了。” 小吴:“正经的天井除了采光通风本也有排水的职能,并不是单纯的接水蓄于堂中。只是水直流,主耗散,所以天井下方的浅斗池须得严格按风水方位设置出水口,三环五曲、生入克入,有进有出才是长久计。” 戚小胖半懂不懂,只庆幸道:“还好我们谨慎,没一脚踏进去,谁知道这里头的水蓄了多少年。” 戚小胖越看那池黑沉沉、无波无澜的时候静得像块大黑石板的水越难受,感觉后背都痒起来了:“噫,多脏啊。” 卿白看了他一眼:“住在这里的不是人。” “emmm……也对。”戚小胖被说服了。 祖宗牌位又不怕蚊虫叮咬得风湿。 小吴还是觉得古怪:“所以这里的人对风水和自家祖宗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啊?” 说他们不重视吧,这祠堂不管是选址、规格、还是建材用料都是上佳。可若说重视,里头又尽瞎搞,她冷眼瞧着处处都差了一口气。 雨声渐大,卿白神色同他声音一般冷淡:“你可知道这祠堂叫什么?” 小吴:“祠堂还能叫什么,不都是祠堂二字前面加个姓氏——” 小吴不以为意的声音戛然而止,宛若醍醐灌顶,那个一直在她心底隐约浮现的疑影终于现了原形——巨槐是个小地方,但也不是那种只有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庄,而是一个镇,这镇的规模大小先不提,但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总不会全是一个姓氏。可依先前游神所见,镇民们共襄盛举齐聚祠堂,看着又分明像是个大家族。 ……总不会他们全镇的人来这祠堂拜的是同一个祖宗吧?
第119章 新郎 从古至今, 同宗同源太有凝聚力的大家族盘踞一方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见多识广如小吴心里已经闪过好几个她经手的和宗族相关的案例,警惕不已。 而戚小胖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你那女同学不是姓柳吗?那这儿就是柳氏祠堂啊。” 很有逻辑,十分顺理成章。 ……可惜这世上总有些人不按常理出牌。 卿白:“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绕过天井, 穿过享堂来到本该安放此地祖宗牌位的寝堂。 寝堂作为祖先牌位的安放之地可以说是一族宗祠的重中之重, 通常都是设在祠堂的正厅,两旁设着神龛,中列祖宗牌位, 牌位的摆放自然也是十分讲究——正中是始祖牌位, 高祖居左, 曾祖居右, 祖居次左, 考居次右。 其中顺序乱不得,也错不得。 森严的规矩同时束缚着高居神台的死人与踏进祠堂大门的活人。许许多多的‘禁忌’让祠堂内总是充斥着肃穆与阴冷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停下多余的动作闭嘴安静下来。 不过这座祠堂很不一般, 连肃穆都没有了,只余阴冷——寝堂之上那本该安放祖宗牌位的地方不见牌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涂红抹绿张嘴大笑的泥胎偶人! 那些泥胎偶人大约成年人小臂大小, 高度与牌位相仿, 端坐神台倒也合适。就是数量有些多, 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挤在一起,在长明灯忽明忽暗的光亮里显得格外的……热闹。 不顾他们这些无意闯入的外乡人死活的热闹。 戚小胖倒是进步了, 直面如此诡异的场面居然没有尖叫, 只是和那些泥胎偶人比谁的嘴巴张得大。 “巨槐的孝子贤孙们是在自家祠堂里头摆邪阵吗?”小吴边搓手臂边惊叹, “这祭的到底是哪门子的祖?!” 居然连她这个鬼中豪杰都觉得鬼气森森阴气逼人! 没人接话,戚小胖忙着回收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 卿白则是在细细打量这别具一格的寝堂。 ……光是打量还不够, 他竟然还上起手来,仗着自己身量高, 手一伸直接把神台最高处的泥偶端了下来。 “你别——” 小吴和戚小胖被卿白这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行为吓出了男女高音和唱。 卿白垫了垫手上的泥偶:“还挺重。” “说明是实心的?”反正拿都拿下来了,小吴干脆也凑近观察起来。 这些泥偶出现在其他地方可能是装饰品、是工艺品,甚至是艺术品,但出现在祠堂就百分百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得上面会留有幕后真凶的线索,但让她自己再拿一个下来细细观察她却是万万不敢的,只能蹭蹭勇士卿白手上的泥偶看看。 卿白屈指上下敲了敲泥偶脑袋和肚腹,侧耳倾听,表情严肃得像是在水果摊拍西瓜:“……听不出来。” 泥偶到底不是西瓜,拍两下听个响儿就知道熟没熟……咳咳,敲两下就知道是空心还是实心。 但卿白发现了其他东西。 “这些泥偶除了表情,大小、姿势还有脸都不一样,应该是专门‘定制’的。” “定制?” 听了卿白的猜测,小吴戚小胖借着堂内微弱的长明灯灯光细看了一番神台上的泥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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