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天赶到这了,我想和你认真地谈谈这个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沐时鸣的眼睛一亮,自上而下盯着秦坤,“愿意。”
第100章 把我关到笼子里吧 秦坤一直握着沐时鸣的手,成半蹲姿势,仰视着他。 “鸣鸣,你在毕业典礼的演讲中说过一句话‘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它形同虚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出自著名法学家伯尔曼的《法律与宗教》一书。” 沐时鸣眼露惊讶,俯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秦坤虽说和他一样,16岁就考进了帝临大学,可他并没实际上大学,再说他感兴趣的是哲学,并不是法律。 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这些。 秦坤继续道:“那你肯定知道这句话的内涵。” 沐时鸣与他对视着,说: “知道,只有让法律抵达人心,全社会高度弘扬法治精神,法治方能形神兼具,其实就是强调法律的权威性,本质是信奉法律至上。” 秦坤:“那你认为,目前星际民众对法律的态度如何?他们信仰法律吗?” 沐时鸣想了想,摇摇头: “20年的战争使法律面目全非,这20年间,民众更相信星际强大的军队带给他们的安全感,并不信仰法律。” 从这次宗政案就能看出。 相对法院和法官,民众更相信秦坤和他的军队。 实际上,就连大法官顾在言都清楚,没有秦坤和他的军队出面,宗政案根本无法进行公开审理。 更别论,恢复多年的陪审制度。 长达一个月的审判能依法进行下去,合议庭人员的人身安全能得以保障,都是拜秦坤所赐。 这不是一个信仰法律的社会该有的现象。 可,如今,这却是最好的方案。 听到沐时鸣的回答,秦坤点下头: “没错,这是形成军权独大局面的主要原因,是战争时代的必然选择。枪炮作响,法无声,是说法律是文明的产物,在野蛮的土壤里,它的作用非常有限。” 沐时鸣垂下眼眸,“我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对秦坤强迫他陪他过易感期这件事,感情上他是抗拒,但当理智回归时,他并没耿耿于怀。 因为,他知道,秦坤说得那句话是对的。 法律的本质确实是将全民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 这里的个人包括他,也包括秦坤。 相对于结束20年的战争之机,当时他和秦坤的意愿并不重要。 秦坤一眼就瞧出他心中的苦涩和无奈,慢慢站起身,拉过另外一个椅子坐他对面,将椅子调至最低,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平视: “但,鸣鸣,现在战争结束了,星际重归文明,百废待兴,军权不能再一家独大下去,否则,它将成为另一种暴力,你说得没错,是该把军权关到笼子。” 沐时鸣猛然抬眸,“你说什么?!” 秦坤盯着他漂亮的凤眸,忽然亲了一下他的唇,眼神平静而温柔: “我很清楚自已在说什么,鸣鸣,把我关到笼子里吧,我愿意被你关到法律的笼子里。” 沐时鸣忽然脸一红,“你……好好说话。” 秦坤一脸无辜,“我哪有没好好说话?这不是你演讲稿里的内容吗?” 沐时鸣脸红着争辩,“我说得是把无限扩大的军权关到法律的笼子里,可不是你。” 秦坤的双眼狡黠一闪,“哦,那我理解错了,我家鸣鸣还是心疼我的,舍不得把我关笼子里。” 沐时鸣恼了,瞪秦坤一眼,打掉他擒住他下巴的手。 秦坤眼底含笑,又拉住他的手,表情郑重: “鸣鸣,外界都说我嗜血成性,可是从军十七年,我比谁都厌恶战争,也比任何一个民众渴望和平。” 沐时鸣与他对视着,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和他在一起半年,沐时鸣从没动过要了解他的心思。 在沐时鸣看来,他言语粗俗,行事无理,于自已而言,除了和他上床,其他方面根本没什么共同语言。 被迫和他结婚后,虽说他对自已并不坏,可这一切都是基于自已是us级omega,并不基于其他方面。 如今看来,是他先入为主了。 也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之后,秦坤耐心和他说了很多。 包括自已对星际未来的展望和计划。 秦坤说,要将星际再次纳入法律轨道,重塑人类文明。 这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中间需要扫除很多障碍。 不管外界如何诟病他,他都要承担起扫除这些障碍的责任。 “鸣鸣,正如你所言,真正关到法律笼子里的是军权,而不是我。关住我,只要一个你就行。”秦坤道。 沐时鸣扶下额:“……” 又来了。 他今天表白上瘾了。 沐时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军权是公权力最具血腥的力量,要把它长久关到法律的笼子里,得需要法律这个笼子自身牢固,经得起军权的反扑。显然,目前的法律还没这个能力。” 秦坤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宝贝。我认为,于你而言,与其关住法官这个职业,还不如关注法律本身,去做牢固法律这个笼子的事更有意义。” “轰”的一声,沐时鸣忽感脑子一炸。 醍醐灌顶。 这话,他好像对洪开城也说过。 当时,洪开城向他道歉时,他说希望洪开城眼光放高,去关注法律本身,而不是关注他。 自已说的是法律,并不是法官。 就算在那时,他自已心里都清楚,法官只是基于法律产生的一个职业,而不是法律本身。 再回归他学法的初衷,是追求社会的公平公正,维护正义。 这才是他理想的本质。 只不过,从小到他,他认为法官是实现他这一理想的最直接途径,才有了只当法官的执念。 执念有时会变成枷锁。 秦坤的话一下让他陷入沉思,似乎在成为他枷锁的钥匙。 秦坤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紧紧握住他的手,耐心等待着。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时隐时现的低语声。 “是明天早上……没错,手术之后,秦坤的身体会很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嗯……放心,我会时刻关注手术进展情况,及时上报……” 听到这话,沐时鸣一惊,望向秦坤。
第101章 疼吗? 秦坤波澜不惊,“嘘……” 他示意沐时鸣别出声,给他一个别担心的眼神,起身走到值班室门口。 确定外面那人走后,他打开房门,探出头看了一会,确认无误后又走回值班室。 沐时鸣从椅子上站起来,迟疑道: “看来别有用心的人一直伺机而动。现在怎么办?要不先推迟我父亲的手术。” 秦坤拉住他的手,注视着他,轻笑一声,“不用,手术明天正常进行,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没有用的。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 秦坤稍用力,将沐时鸣拉到自已怀里,抬起他的下巴,轻啄一下他的嘴唇,不由分说,揽着他向外走去,“走,陪我先去做检查。” 沐时鸣瞧着他,欲言又止。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他态度坚决,就没再坚持,想着陪他检查完,回到上将府邸再细说。 做完一些术前的常规检查,沐时鸣本以为就结束了,没想到最后一项竟要提取秦坤的腺液。 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提取腺液可是非同小可的事,也是他们最后怕的事。 除了特殊情况下出于医生治疗需要,发生提取腺液的事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相互标记的Ao,因为双方感情彻底破裂,无法挽回,经过慎重考虑后,才会提取腺液以便洗掉留在各自身上的标记。 易牧野告诉过沐时鸣,这个过程相当痛苦。 他也看过Alpha和omega洗标记的科普视频。 正是基于此,易牧野一直告诫他,一定要慎重对待Ao标记这件事。 除非是找到自已想一起过一辈子的Alpha,否则不要给出自已的标记。 提取腺液的过程与通过腺体打抑制剂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更痛苦。 打抑制剂是直接往腺体里注入液体,而提取腺液是从腺体里抽取,其痛苦程度不言而喻。 沐时鸣见过秦坤打抑制剂,还不止一次。 当时面对那么粗的针头,他面不改色。 在做提取腺液检查前,沐时鸣和秦坤发生了点小争执。 秦坤不让沐时鸣陪自已进检查室,沐时鸣却要坚持全程陪他。 “你是因为我父亲才受此痛苦,我没理由袖手旁观,我陪你一起进去,至少在你痛苦时,可以释放缓解信息素,减轻你的不适感。” “鸣鸣,听话,不要进去,我怕你看到会受不了,你要知道……” “我爸是信息素专家,这个我当然知道,也见过洗标记的医学视频,况且,我早就见过你打抑制剂,没有什么受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沐时鸣打断他,眼神坚定。 秦坤与他对视着,眼底莫名透出一丝不安。 忽然,他一把将沐时鸣搂进怀里,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没拗过沐时鸣。 提取腺液是不能打麻药的。 为了防止患者乱动,会提前用医用束缚带将其固定在床上。 当秦坤趴着被束缚在病床上时,沐时鸣坐到一旁,紧紧握住他的手,瞧着医生为他的腺体消毒。 他俩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注意到秦坤的腺体。 Alpha在易感期来临前一个星期,会贴专用阻隔贴来防止信息素外泄。 秦坤和他在一起后,再没进入易感期,所以除非他动情,否则不会出现信息素外泄这种情况。 两人的信息素阈值恢复正常后,秦坤连阻隔贴都用不着,更别论通过腺体打抑制剂。 就算有近半年时间他的腺体再没经受针管之痛,还是能隐约从腺体上看到针眼残留的痕迹。 常年的战争不允许他有丝毫懈怠,为了将易感期的影响降到最低,他选择了最为痛苦方式度过自已的易感期。 沐时鸣盯着秦坤的腺体,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些年,他是在怎样的煎熬中度过的易感期。 医生给秦坤的腺体消完毒,拿着很粗的针管走过来说:“上将,我要开始提取您的腺液了,请您做好准备。”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沐时鸣听到他有点发闷的声音。 放眼一看,沐时鸣发现,医生手里提取腺液的针头竟比打抑制剂的针头还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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