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疯子能压制住疯子,这家伙是凭实力上位的。 到后面有了点力气,岑浔也生出了实打实的火气,跟封霁寒撕咬成一团,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刺激着感官,岑浔舔了舔唇上的鲜血,笑了一声,五指扣住封霁寒的头发用力往后扯。 爱.欲与仇恨交织,仿佛在身上点燃了熊熊烈火,烧空了理智,也暂时烧空了那些试探和怀疑。 岑浔闷哼一声,再坐不住,脱力倒在封霁寒的胸膛上,不动了,唯有垂落的睫羽在微微颤抖,彰显着他依旧清醒。 封霁寒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伸手轻抚岑浔的侧脸,只有这种时候岑浔才会安安静静地放空,看上去会显得很乖。 岑浔听着封霁寒胸膛中的心跳声,总算开口说话了,声音低哑:“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认识,”封霁寒啄吻他的额头:“只是你忘记了。” “为什么会忘?” 封霁寒品尝到了他眼角残留的湿意,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你可以理解为,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循环。” 岑浔被亲得不得不合上眼,有些倦怠道:“我讨厌循环。” 封霁寒一下子就心软了,抱着他哄:“别生气了岑老师,不是故意拦着你变强,《噩梦世界》一旦进行公测,两个世界的平衡都会被打破,到时候两个世界都得大乱套。” 他语气认真:“我是觉得,如果能一直维持着之前的模式,对所有人来说都更好。” 岑浔笑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能这么天真。” “你未免有点太理想主义了,封霁寒,”岑浔睁开眼,抬眸跟封霁寒对视,唇角勾起:“当玩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平衡就已经被打破了,不是吗?” 修长的指尖轻盈地点了点封霁寒的胸膛:“你想当救世主,可惜,我不想跟你一起当……比起救世主,我觉得,还是毁灭者更适合我。” 岑浔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心口,轻声一叹:“很遗憾,我更喜欢混乱的新世界。” “看来,我们注定只能背道而驰了,老公。” 心脏骤然传来剧痛,封霁寒闷哼一声,低眸看去,便见岑浔指尖延伸出一根黑白傀儡丝,傀儡丝的尖端已经没入了自己的心口。 那一瞬间,封霁寒气笑了:“好狠的心啊,岑老师。” 岑浔支起上半身,好整以暇地睥睨着他:“这位救世主,请问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封霁寒吃痛地咬了一下唇,血色很快从他的脸上褪去,他轻轻吸气,嘴唇动了动,发出一道气音:“小心——” 岑浔神色晦涩地俯身去听。 “要小心……异端监测局。” 封霁寒逐渐变得冰冷的手指勾了一下岑浔微长的黑发:“还、还有一件事……” * 傍晚21:16,岑浔从浴室中走出来,发梢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岑浔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地上,踏着满地的狼藉下楼。 一楼的一些电路在刚才的大战中被损毁,半数以上的灯完全报废,一边闪烁一边滋滋作响,大厅因此变得格外昏暗,断壁残垣中,依稀可见一道黑沉沉的影子静默矗立。 是一架三角钢琴,刚结婚那会儿封霁寒买的。 岑浔平静地拉开钢琴椅,优雅坐下,挽起袖子,露出清瘦的腕骨和线条漂亮的小臂,仿佛他并不是身处废墟当中,而是正坐在金色大厅的演奏台上。 第一个音符落下,悠扬的旋律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传荡开来。 刚开始,曲调是平静的,回旋曲式带着淡淡的忧郁哀婉,像是一颗雨滴落入一个寂静的湖面,淡淡的涟漪扩散开来,永远没有回音,但很快,雨点逐渐密集,瓢泼大雨密如鼓点,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万丈波澜。 舒缓细腻的曲调走向了疯狂,诡谲的音符连成另一个版本的《献给爱丽丝》,跌宕起伏的曲调逐渐激昂,又忽而急转直下,仿佛正在向一个黑暗的深渊坠落而去。 最后一个尖锐的音符消逝在空气中。 岑浔微闭着眼,十指搭在黑白琴键上,轻轻地笑了。 谨将此曲,献给……他的爱丽丝。
第25章 “还没联系上岑老师吗!” “没有!岑老师究竟去哪里了?” “好可怕, 妈妈我想回家……” 他们醒来的时间太晚了,一睁眼就发现时间已经是23点是什么感受?要完蛋的感受! 更可怕的是,他们根本没法离开这个堆积着尸山的操场。 醒来的玩家们抱团聚集在一起, 他们脚下就是腐烂的尸体, 根本无处可避,只能往唯一没有尸体的主席台上走, 可主席台已经被富少小团体蛮横地占据了, 只有很少一部分玩家能在主席台上获得一席立足之地。 原因仅仅是少爷们嫌挤,所以干脆直接把上台的大半玩家赶了下去。 “有什么好怕的, ”沈文韶嘲讽道:“反正刚刚踩都踩过了, 再踩一会儿也没事吧,你们说是不是?” 主席台下的众人敢怒不敢言, 愤怒地瞪着他。 沈文韶站在台上,弯起唇角,口中轻蔑地骂了一句“下等种”。 这时, 秦史渊走到他身旁,皱眉道:“文韶, 我们先离开主席台吧,我觉得有点不对。” 沈文韶转头, 满脸不可置信:“哪里不对了?你难道想让我去踩下面那些恶心的尸体吗?史渊, 你都不觉得恶心吗!” 面对沈文韶的质问,秦史渊仍坚持着自己的那套说辞:“文韶,你仔细想想, 现在整个操场都是尸体, 连观众席上都堆满了,为什么只有主席台上没有尸体?” “主席台是校领导发言的地方,”秦史渊抿起干涩的嘴唇, 浑身绷紧的肌肉昭显了他的紧张:“说不定,等会儿有人要在这里发表讲话,所以……主席台上才空出了一块干净地带。” 沈文韶嗤笑一声:“史渊你被吓傻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领导会发表讲话,还是说,你觉得那些怪物会上台演讲?” 秦史渊知道自己劝说不了沈文韶,相处了这么些时间,秦史渊当然清楚沈文韶是怎样的蠢货,他没再多说,只是转向其他富少:“你们谁跟我下去?” 富少们面面相觑,看向台下的尸山,脸上都流露出几分不甘愿的厌恶。 都是一群金尊玉贵的少爷,身上穿的是奢侈品,脚上穿的是名牌鞋,而台下脓水四流,谁想让自己的鞋子染上如此恶心的脏污? 秦史渊点点头,没再说话,自己在主席台的边缘一撑,翻下了主席台。 剩下的少爷们抱臂看着他离开,不为所动,甚至还一起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这时,地面隐隐传来震颤声。 起先,还没有人察觉出其中的问题,直到地面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所有人才察觉了不对,悚然朝操场入口处看去。 如山般的血肉怪物出现在了那里,它正挥舞着荆棘一般的数千根触手,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蠕动而去,每往前挪动几米,所过之处的尸体都会被直接绞碎,再被触手完全吸收。 “是、是校长!” “校长来了!!” 惊慌失措的惊恐喊声此起彼伏,主席台上的少爷们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慌忙往台下跳,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血肉怪物身上的触手猛然间无限拉长,利箭般朝着台上的少爷刺去,当场半数以上的少爷就惨叫着被触手钉死在了地面上。 沈文韶完全被吓傻了,身体只剩下本能反应,连滚带爬地离开触手的范围,朝着台下跳去。 可这时跳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校长的百余只复眼同时一转,锁定了这个逃脱的猎物,一根触手呼啸着朝沈文韶刺去。 沈文韶余光瞥到,狼狈而疯狂地在尸山上攀爬起来,这时的他已经根本顾不上脏血会不会染坏他的衣服鞋子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逃! 就在触手即将穿透他后背的那一刻,一道血光于千钧一发之间击中了那根触手,将它打偏些许。 于是,触手上的利刺险险擦过了沈文韶的手臂,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沈文韶惨叫一声,捂住手臂跌倒在尸堆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恐惧地望着挥舞着触手朝他扑来的怪物,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可其他玩家自身都难保,更何况还对他充满敌视,谁会来救他? 沈文韶绝望地闭上眼,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相反,一阵堪称柔和的风拂过他的脸畔。 他颤巍巍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岑浔挡在他面前,击退了校长。 其他玩家没想到岑浔会在要紧关头出现,惊喜地喊:“岑老师!” 岑浔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沈文韶说:“后退。” 沈文韶擦了一把脸上糊的眼泪,又想质问岑浔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了,但现在明显不是他乱发脾气的时候,所以沈文韶只好咽下埋怨,怀着怒气匆匆爬走。 岑浔见他爬远,这才将目光转向校长。 他和校长已经打了好几轮的架,校长显然也对他印象颇深,仇恨值拉得满满的。 但这次,校长没再像之前几轮那样,直接冲上来跟岑浔对打,而是张开巨口,发出了一道特殊的尖锐声波。 岑浔刚开始还不解其意,直到看到源源不断地出现在操场入口的教职工,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啊,校长学聪明了,这次居然知道找帮手群殴了。 十三个院长齐聚操场,身后跟着数不清的下属教授、讲师、辅导员。 一对多,表面上看,岑浔必败无疑。 目睹这一切的玩家们全都揪起了心。 「呜呜呜我岑老师如此柔弱,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啊」 「校长那老登居然以多欺少,不讲武德啊!」 「岑老师他真的,心太软了,太善良了,连沈文韶那种人都要救,岑老师你醒醒,沈文韶他不值得啊!他就是个垃圾!」 「怎么办怎么办,岑老师要输了,呜呜呜谁来救救岑老师,没有岑老师我该怎么活啊……有了!信男愿用好兄弟单身十年为代价,换岑老师平安归来!」 岑浔:“……”那倒也不必。 岑浔定了定心神,屏蔽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奇葩心声,专心看向校长的教职工大军。 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 「岑老师这是在干什么?」 「岑老师他不会是……放弃挣扎,直接投降了吧!」 岑浔没理尖叫鸡一般的玩家,眼看自己即将被层层包围,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叠档案,清了清嗓子。 “现在,我以校长的身份宣布——”岑浔手上的操纵杆指向周围的教师,冷笑道:“你们,全部被解雇了!” 手上的档案猛地往上一扬,密集的傀儡丝倾巢而出,将它们绞成雪花似的碎片,飘飘扬扬地散落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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