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我也要回小区,一起吧。” 车上萧明远又向谈和夏打听小兔子: “谈先生,你今天出门前有没有看到夏夏啊?昨晚上它也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不知道小兔子在外面吃东西没有,灰色的兔子很容易被人当成肉兔抓去餐馆。 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萧明远语气中的担心不似作伪,谈和夏揪着书包带子有些为难。 福利院的院长教过他们,不要跟人撒谎。 可是,他自已就是兔子,照镜子的时候也算是见到兔子了……吧。 “见到过。”谈和夏撒了个小谎,“我在你家门口看见它了。” 萧明远很惊喜:“那你看着它有没有瘦?” 才消失一晚上而已,什么物种能瘦得这么快。 谈和夏摇摇头:“没瘦。” “哎,可能是不习惯被人饲养吧。”萧明远叹了口气,手上稳稳握住方向盘,“晚上我煮点菜放在外面留给它,等它回来至少有东西吃。” 就算不回来看也会有东西吃呀,谈和夏会自已煮菜。 他眨巴眨巴眼睛,附和的点点头。 车子缓缓开进小区,这是谈和夏第一次跟萧明远聊这么多话。 感觉很不错,让人心口暖暖的,心情也很好。 主要是,也没有控制不住变成原型。 他好想变成兔子去萧老师家里蹭饭,也可以让萧明远亲自看看兔子有没有瘦。 说干就干,谈和夏头一回知道自已也是个急性子。 躲进房间里,谈和夏换上舒适的家居短袖短裤,妥帖地将钥匙放进口袋。 临出门前,他绕到卫生间,仔细打量半身镜里的那个人。 头发又长了一点,快要盖住眼睛了,是不是应该剪掉,他看路不方便,很容易摔跤。 镜中的人皮肤很白,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明显,身体很纤瘦。 如果是萧明远,能轻易地一手环住他的腰。 可惜,那样的机会不会有。 谈和夏撩开刘海,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圆眼睛,里面闪过淡淡的失落。 下一刻,卫生间里照镜子的成年男人消失了。 贴满瓷砖的地面上出现一只小灰兔子。 还是人身的时候,谈和夏特意给大门留了一条缝,此时他可以靠自已的头顶开门缝蹦出去。 费劲吧啦地蹦到萧明远门口,他傻眼了。 光想到自家门要留条缝才能出来,忘了萧明远回家不需要留门啊。 兔子的身高太矮,不借助外力根本跳不上窗台。 而且他上次压根不是用兔子的形态逃出来的,窗户上为啥沾了他的毛毛,他也不清楚。 或许是冬冬也扒过窗户,而冬冬的身上有他的毛发。 没办法,只能敲门了,谈和夏抬起爪子看看。 他的爪子超小,拍上去劲儿不够啊,头也不能用,会脑震荡,那就只好用屁股了。 谈和夏唇边的胡须抖动两下,果断转过身。 屁股怼上门时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做好了屁股酸痛的准备。 “咚,咚,咚!”不连贯的三声。 待着蓝牙耳机听歌,在厨房做饭的萧明远都听见了,他放下菜刀,洗干净手出去开门。 门打开,外空无一人。 “有人恶作剧吗?”萧明远蹙眉,倒三角的身材从低往高处看更明显。 闻言,谈和夏生怕萧明远又把门带上,他倒腾着四条腿蹦上去,一把抱住萧明远的小腿。 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萧明远。 萧明远一低头,就跟离家出走两回的小玩意儿对上了视线。 这回他知道了,这小兔子来他家纯粹是看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就去外面浪,心情不好就回来求安慰。 不然怎么解释,这只小兔子趴在他脚面上,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要是让谈和夏听见萧明远的心声,他再害羞也会努力为自已解释。 真的不是受了委屈!也没有再哭!他的眼睛本来就很水润。 “行了,回来得正好,我正好在煮饭,等我一会儿。”萧明远说着,提溜着兔子的后脖颈把它往屋里带。 还顺带检查了一番确认门外没有人后才关上门。 一天多没见,萧明远都舍不得把夏夏放在沙发上。 反正围裙有个大围兜,夏夏的体型很小,塞进去绰绰有余。 萧明远一边熟练地炒菜一边自言自语: “你说你是个什么品种?咋这么小一只,还没我两个巴掌大。” 兔子的长耳朵动动。 不知道,国内本地兔子动物的杂交吧,兔子界的串串。 谈和夏猜测是这样,不然他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应该会水土不服才对。
第10章 给你洗个澡 萧明远没期待兔子会开口回答自已的话。 他接着叨叨,声音伴着‘滋啦’的溅油声音传入谈和夏的耳中: “你要是愿意成为我的宠物,就蹭我一下,一直这么到处跑也不是个事儿啊,我真怕有天在餐馆看见你被做成辣炒兔丁。” 谈和夏:你才被做成辣炒兔丁,你全家都是辣炒兔丁。 “对了,听说兔子还有促成姻缘的作用,不知道你有没有。” 萧明远温润的眼眸微眯,干净的那只手拨弄了下谈和夏的额头,弄得他额头上凹下去一个小坑。 “其实吧,我最近碰到个很好的人,但是不知道跟他有没有缘分。” 甚至,萧明远都不知道自已对那个人算不算得上有那方面的好感。 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靠近一点点,他才能确定自已的想法。 以及确认那个人的想法。 谈和夏听完却是愣住,两颗大门牙支在唇瓣外面半天没有嚼动。 萧老师有喜欢的人了? 谈和夏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脑子里也跟塞了棉花似的,无法正常思考。 难道,是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吗? 这么一想也确实,萧明远外表又不差,人品也很好。 从他能把冬冬养成煤气罐罐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很温柔细心的人。 谁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就,就跟那个学生说的一样,祖坟冒青烟! 可是,谈和夏不想看见萧老师跟别人在一起。 他拒绝回答姻缘的问题,也不想听萧明远讲他心上人的事情,一个劲儿往萧明远的怀里埋头。 围裙底下就是一件薄衬衫,谈和夏这么用力的蹭,脑门上能感受到萧明远硬邦邦的腹肌。 在放松状态下不是很硬,是一种很有韧性的触感,哪怕隔着衣服,也知道会有多好摸。 谈和夏觉得自已好像一只流氓兔,他不敢再蹭了,幸好兔子脸红看不出来。 “你啊,是在回答让我养你的问题,还是在回答我跟那个人有缘分的问题?” 萧明远逗弄兔子,可惜他双手都沾上了油,没法再摸兔子 谈和夏拒不回答,他跟死了一样团巴团巴把自已塞进口袋最深处不动了。 直到吃饭才给面子地跳出来,自已调跳到沙发上给他准备的坐垫上。 “我喂你?”萧明远手握筷子跃跃欲试,上次喂了一回他还没过够瘾。 兔子脑袋摇摇晃晃,耳朵一甩一甩,砸了萧明远的手臂一下。 “好吧,看来你要自已吃。”萧明远失落。 失落也没用,谈和夏才不会让一个有心上人的男人来喂自已。 他小心翼翼地叼起碗里的一片白菜,嘴巴飞快蠕动,胡须也跟着抖动。 很快,白菜就吃完了,谈和夏又接着吃别的菜。 真的很新鲜!比他在小区门口超市买的新鲜太多了,他好喜欢。 连萧明远喜欢上了别人这件事都变得不是那么悲伤了。 不过谈和夏还是很伤心。 吃了个半饱,“咔嚓咔嚓”的声音减弱,他扭头看向桌底下。 冬冬正在桌底下吃它的肉,感受到谈和夏的视线,它非常热情地叼起一块牛肺管就朝谈和夏冲过来。 天哪,肉!肉!离他远点! 小兔子吓得“吱!”一声,一头扎进萧明远怀中。 萧明远从出神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扫了一眼“战况”,瞬间猜到了事情头尾。 他抬脚轻轻踢开冬冬,一手拢住小兔子,训斥冬冬:“不要给夏夏吃肉,它不爱吃肉。” “汪汪!”知道了知道了! 冬冬被赶走也不生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心宽体胖。 “要是谈和夏也能跟你一样是个直爽的性格就好了。”萧明远摸摸兔子背上的毛。 舒服得谈和夏忍不住眯起眼睛,长耳朵轻轻弹动。 突然听到自已的名字,他睁开眼睛,扭头看萧明远。 萧明远点点他的黑鼻子,唇边扯出个温柔的笑容: “其实我觉得他也挺直率的,也很努力,但是好像跟我想要看见的直率不一样。” 总觉得谈和夏在有意封闭自我,拒绝跟别人深入交流。 萧明远上个月课程很少,上午上完课下午就能回来,经常听到一楼居住的老人们聚在小区那棵大树下讨论八卦。 其中,谈论得最多的就是谈和夏。 他们说谈和夏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能做下去,唯独去不了餐饮店。 在足浴店工作也有一年多了,期间得过好多次优秀员工奖。 身体虽然看着瘦巴巴的,但是从来没见生病,堪称医学奇迹。 果然不愧是适合上班的体质。 但是谈和夏不喜欢跟人社交,他很少主动跟小区里的人打招呼,来小区租了一年多的房子也没交上个朋友。 他的名字还是有老人去了足浴店体验搓脚后得知的。 萧明远听了整整一个月的八卦,对谈和夏这个人别说多感兴趣了。 可惜他们的空闲时间碰不上,萧明远很多次试图跟谈和夏打招呼,对方都是匆匆走过。 脊背挺得很直,目视前方,压根没看见他。 谈和夏以为他们现在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实际上萧明远已经见过他很多面了 多到再加两只手都数不清。 而现在,趴在萧明远腿上,听萧明远旭旭念叨自已的谈和夏只觉得很奇怪。 有种站在第三视角看见自已被人谈论的感觉。 不过萧明远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呢?本来不是在说心上人吗? 按照顺序,后面该出场的该是萧明远的心上人才对。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是自已慢慢想吧。” 萧明远一只手握住兔子,将他安稳放在垫子上,自已则是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 在外工作很多年,萧明远早已熟练掌握很多独自生存的技能。 洗衣做饭拖地养宠物通通难不倒他。 花了不到十分钟收拾完残局,在灰兔子那双圆润大眼睛的凝视下,萧明远走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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